算你识相

  这天下午田地耕完。
  四个男人将野猪搬运上牛车。
  猪头跟四条蹄子也收拾起来。
  返回家，老钟叔立刻命令烧水，给野猪退毛。
  然后开膛破肚。
  狗娃跟黑娃在旁边馋得直流哈喇子。
  “野猪肉好香的！有口福了，打牙祭了！
  谢谢傻蛋哥，不是你，俺们根本吃不到美味的野猪肉！”
  傻蛋却在旁边嘿嘿笑。
  小敏也嘿嘿傻笑。
  从前，小敏很孤僻。
  自从傻蛋进村，她的话才多起来。
  只有傻子跟傻子才有共同语言。
  “傻蛋，你力气大！快来帮我，把这只猪劈开！”
  老种叔的力气不够用。
  杀猪，拔毛以后要从中间劈开。
  一般利用斧头，将肉分为两扇。
  猪的脊椎跟排骨很硬，他根本劈不动。
  “喔喔……。”傻蛋赶紧靠近。
  慢慢抄起斧头。
  只见他闭上眼，暗暗运气。
  一股浑厚的内力从丹田到胸口，最后灌注全身。
  嗖！斧头忽然一闪，从半空中掠过。
  再看那头野猪，竟然一分为二，整整齐齐。
  整个猪被劈成两半，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卧槽！傻蛋，你……好厉害的身手啊！”
  老钟叔的烟锅子掉在地上。
  “师傅，你好棒啊！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黑娃跟狗娃再次惊讶。
  两扇猪肉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你拿去过称，误差都不会超过二两。
  老钟甚至以为，傻蛋没傻以前，一定是个杀猪的。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嘿嘿，小意思！”傻蛋却微微一笑，满不在乎。
  然后再次挥刀。
  嘁哩喀喳。
  四个肘子被剁下，排骨跟肉也很快分离。
  每一块肉都是整整齐齐，落在案板上。
  钩子上只剩下两扇排骨，剔得非常干净。
  “好身手！太棒了！”
  黑娃跟狗娃更加瞠目结舌。
  老钟瞅瞅案板上的肉，同样馋得不行。
  这头野猪最起码四五百斤。
  能出三百多斤肉。
  够两家人吃一个月的。
  春天，青黄不接。
  虽说去年地里有收成，但粮食差不多全粜了。
  用来换取柴米油盐。
  人吃的饭也是一半细粮一半粗粮。
  李家口并不富裕，山民们日子清苦。
  大部分人都出山打工去了。
  而离开的人，却很少回来。
  忽然得到这么多野猪肉，简直是意外的收获。
  “婶子，开锅烧水煮肉了，咱们今天吃大排骨！！”
  老钟马上去烧火，添水。
  奶奶也垫着小脚，笑眯眯奔跑忙碌。
  热水烧开，野猪肉被放进锅里。
  满院子飘出一股醉人的香气。
  那香气弥漫在整个李家口村。
  把四周的乡亲吸引过来不少。
  野猪肉不好熟，最起码要炖两个小时。
  几个少年正在流哈喇子，一件意外猛地发生。
  “汪汪汪！”远处传出一阵狗叫。
  一个少年牵着两条狗走来。
  “好啊！老钟叔，黑娃，狗娃！你们竟然猎杀保护动物？！
  这是犯法，知道吗？
  我马上让我爹到乡里告你们！让你们几个蹲班房！！”
  老钟闻听吓得不轻，赶紧满面带笑解释。
  “大赖侄子，不好意思，这只野猪不是我们猎杀的！”
  “那它是怎么来的？
  上面有规定，不准村民随意上山狩猎野猪。
  抓一只判刑半年。
  我爹早就下了通知，你们竟然不听？”
  这个叫大赖子的人趾高气扬。
  他是李家口村长的儿子。
  游手好闲，无恶不作，整天撩猫逗狗。
  而且养了两条狼狗。
  天天牵着狗在村里溜达吓唬人。
  瞧谁家的姑娘长得漂亮。
  黑娃跟狗娃闻听不乐意了，怒道：“大赖子，你少血口喷人！
  这头猪要伤害我们，我们是正当防卫，才杀死它的！
  既然杀死，就必须吃掉，不然就浪费了！”
  “我不管！你们狩猎野猪就不行！这是犯法！
  现在就让我爹抓你们去坐牢！”
  “你敢？敢让人抓我们，老子就揍你！”狗娃道。
  “你看我敢不敢？”
  大赖子鼻子哼一声，牵着狗要离开。
  老钟发现不妙，立刻说好话。
  “大侄子！你别生气啊，咱有事好商量！
  这样，我们今天只是煮了十几斤肉，剩下的三百斤……全归你！
  一会儿我帮你送到家去！可以不？”
  老钟不得不让步。
  村长儿子惹不起啊。
  村长更惹不起。
  用肉堵住他们的嘴巴，就不去乡公所告状了。
  为一头野猪，将两个娃送进板房，不划算。
  “嘿嘿，这还差不多，老种叔，算你识相！”
  大赖子这才笑了，擦一把口水。
  他头前刚走，老钟就将剩余的肉全部装上车。
  打算送到村长家里去。
  “爹！不行啊！这是咱们的肉，凭啥给他？”
  黑娃跟狗娃舍不得，抓住父亲的手。
  “娃！野猪真是保护动物。
  不给村长好处，他会告我们的。
  到时候咱们都会蹲班房！犯不上啊……！”
  “可是爹，这头猪差点要了小敏的命！
  咱们抓的，就该归咱们！”
  黑娃跟狗娃都要气哭。
  傻蛋在旁边也听明白了，立刻怒道：“是啊？凭啥便宜他？”
  “你们三个懂个屁！不巴结村长，他会让咱好？
  没把锅里的肉捞出来给他们，就不错了！
  走开！！”
  老种叔还是赶着牛车走了。
  果然将三百斤猪肉全卸在村长家。
  这就等于上交公物。
  “嘿！”黑娃跟狗娃气不过，
  蹲在地上，气急败坏，心疼不已。
  “你们村的村长这么嚣张？”傻蛋问。
  “哥，他很霸道的，就是个坏东西！！”黑娃道。
  “他常常抢你们的东西？”
  “嗯，还跟村里的几个寡妇勾勾搭搭！祸害良家妇女！”
  “为啥不除掉他？”傻蛋问。
  “他家里势力大啊，上面有人。在村里家族也大，惹不起啊！”
  傻蛋冷冷一笑：“放心，我帮你们修理他！
  那些肉怎么吃进去的，我让他怎么吐出来！”
  “真的？哥你太伟大了！
  你怎么说，俺俩怎么做，以后啥都听你的！”
  黑娃跟狗娃乐得眉开眼笑。
  觉得这个叫傻蛋的人有本事。
  一刀可以杀死四五百斤的野猪。
  还能瞬间将猪肢解。
  这是个什么人物？
  简直是天神下凡！
  “傻蛋哥哥，俺也听你的！
  以后你带俺上山打猎好不好？
  俺要逮兔子，去河里抓鱼，掏鸟窝，去树林里荡秋千！”
  小敏也蹦蹦跳跳扑来，拉住他的手。
  傻蛋的脑子里忽悠一下。
  这些话好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就是想不起来了。
  很快，他再次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