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暴
日子进去九月半，天气越来越冷。
阿尔泰附近的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十度。
而且天气预报里说，温度还会继续下降。
但牧区的牧民不得不把所有牛羊再赶上山。
尽管被张铁生拉走不少，牛羊的数目仍旧成千上万。
“喔呵呵呵……走喽！”
阿迪里的儿子冲所有牧民呐喊。
他的名字叫阿里木。
样子非常强壮，四十出头，是草原上的英雄。
“阿爸，俺跟你一起去！”喜鹊忽然上去，抓了阿里木的马缰绳。
“你不能去，大山上太危险！”阿里木劝道。
眼瞅着就要上大冻，暴风雪来得很快。
真的遭遇暴雪，牲口跟人都会有危险。
一个女孩跟着怎么行？
“俺不！阿爸，俺一定要去！”喜鹊却很倔强。
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习惯放牧，习惯了牧区生活。
前面几次，跟着阿里木上过无数次山。
但那是秋季，大暴雪不到季节。
“不行！回去！”阿里木怒道。
阿迪里老人却眼睛一瞪：“让孩子跟着！牧民的儿女就是天上的雄鹰，必须经历风雨！不然不会长大！”
父亲眼珠子一瞪，阿里木立刻不做声。
“好，你上去小红马！一路上要听话！”
“谢谢阿爸！”喜鹊终于喜滋滋上马，跟着大队出发。
张铁生发现喜鹊要走，没有阻拦。
让她上山也是好事。
他俩想去，还去不成呢。
瞧着大队人马走远，巧玲问：“咱俩咋办？”
“回厂！监督工厂的建设！”张铁生说。
四大金刚立刻将汽车开来，两个人上去汽车。
返回工厂，张铁生发现厂房已经开始修建。
地基挖出，工匠正在施工。
简易的活动板房搭建完毕，好几十座房子冒出袅袅炊烟。
里面生了暖气。
工厂初具规模，吃喝拉撒全都有卓不凡管理。
作为新厂的厂长，又是这一代的牧民后代，卓不凡展示出平生所学。
他的家距离这儿很远，在三百里以外。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工作。
“张董，您可回来了，瞧瞧怎么样？”卓不凡问。
“不亏是大学生，牛掰！”张铁生赞叹道。
卓不凡本就是建筑系毕业。
当初张铁生找老师，也等于大材小用。
“张董，按照这个速度，明年春天咱们的厂就会建好。
夏天就能正式投入生产。
另外，我还联系了蒙古那边的牧民，订购了大量的牛羊。
车队也随时待命！”
“好小子，有远见！”
张铁生很欣慰，卓不凡同样是他教出来的人才。
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
他反而成为甩手掌柜。
每天跟巧玲在办公室里指指画画即可。
真正的大灾难是十天以后到来。
那时候，眼瞅着要进去十月。
天气骤变，半空中飘起一团团乌云。
乌云压得很低，没有风，一切显得十分安静。
卓不凡却吓一跳。
“张董，天气马上要大降温，恐怕降低十几度，大暴雪马上要来了！”
“大暴雪？”
“是！这一代的大暴雪非常厉害，牧民将要遭受最严酷的考验！”
“不好！喜鹊还在雪山上呢。他跟着阿里木上山去了！”
“啥？牧民们还没回来？”
“没有，阿迪里老人说，他们最起码要到十一月。”
“糟糕！张董，您一定要去一次牧区，把牲口跟喜鹊弄回来啊！要不然他们会出危险的！”
张铁生相信阿迪里老人。
他是阿尔泰地区的活地图，最博学的长者，一定会通知山上的牧民。
可仍旧不放心。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吩咐一声。
“在！听后董事长吩咐！”
“开上两辆越野车，直奔牧区，咱们到牧区去看看！”
“遵命！”
张铁生离开十天，不得不再次返回。
半路上就风云突变，风开始变得凛冽，半空中飘起雪花。
起初，雪片很大，飘飘洒洒。
再后来，雪一团团一簇簇，铺天盖地。
大雪很快淹没脚脖子。
冲进阿迪里老人的帐篷，张铁生发现老头儿早就慌做一团。
“爷爷！我来了……！”
“张董！大事不好！天变了，阿里木他们还没回来！”
“他们在哪儿？”
“距离这儿八十里的水泡子旁边！必须让他们把牛羊赶回来！”
“如果他们被大雪困住，会怎么样？”
“被大雪困住还好，就怕他们遭遇狼群！”
“啥？这一代有狼群？”张铁生的魂儿差点吓飞。
“是的，附近至少有两百条雪狼！每年冬天，狼群会聚集在一起寻找食物。
羊群跟牛群是它们攻击的首要目标！
这一代的狼非常聪明，懂得储存过冬的粮食。
它们会把牲口圈起来，赶进雪湖里去。
牲口一旦被赶进雪湖，就会被冻僵。
狼能一口气吃到过年春天……。”
“卧槽！狼群那么聪明？”张铁生听着都新鲜。
“是的！狼群的首领，也就是狼王，每年都会这么做！”
“那今年呢？”
“它们同样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咋办啊？”
“必须带人上山，跟狼决斗！从狼嘴里把牲口抢回来！”
“好！我去！”张铁生拍拍自己的胸口。
阿迪里老人却摇摇头：“孩子，你是平原人，没在牧区生活过，怎么能跟狼决斗？”
“哈哈哈……！”张铁生仰天大笑：“我是狼王之王！任何狼见到我，都会俯首称臣！”
“娃！不准开玩笑！”阿迪里根本不信。
“老人家，我开车带您一起去！咱们一起跟狼群决斗！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在！”四大金刚立刻垂手而立。
“带上武器出发！救羊群，救牧民，救喜鹊！”
“吼！”四大金刚答应一声，纷纷上车。
张铁生也把老人搀扶上车。
没有阿迪里不行，只有他才能找到那片水泡子。
汽车呼啸一声，直奔牧场。
此刻，雪越来愈大，已经淹没到膝盖位置。
还好他们开的是吉普车，马力巨大。
前面的六十里速度很快。
但后面的二十多里，根本没法行走。
看不到路，哪儿都是白雪茫茫。
雪暴很大，打在车身上哗哗作响。
忽然，扑通！
两辆吉普的车轮竟然陷进雪坑里，彻底抛锚。
“老大！汽车抛锚了，咋办啊？”青龙问。
“搀上老爷子，拿上打狼棒！咱们继续前进！刻不容缓！”
“好！”四大金刚立刻下车。
每人手里抄起一根打狼棒，。
阿迪里老人年岁大了，腿脚不方便。
四大金刚搀着他，跟拖一个麻袋差不多。
几个人迎着风雪，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