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有恶报
第四天晚上,胡琦又来了。
这次他拎了一把锤子。
拿锤子的原因,是因为墙头上有玻璃。
爬上墙头,必须用锤子将玻璃碴子敲掉。
因为那东西扎屁股……。
可别跟徐二愣上次那样,扎个人仰马翻,就不划算了。
胡琦是非常聪明的,这次他早已选好地点。
那儿的墙头比较矮,很容易攀爬。
巧的是,这天晚上铜生不在。
估计熬不住,回家睡觉去了。
“老子成功了……嘿嘿!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胡琦一边唱,一边向着东边的矮墙靠近。
那知道拎着锤子刚刚靠近院墙,忽然不好。
嘎巴!下面传来一声脆响。
“哎呀!中计!”
意识到不妙,已经晚了。
他的右脚被一副兽夹打中。
那兽夹是专门逮熊瞎子用的,两边全是锋利的锯齿。
齿牙狠狠刺进脚脖子,生生打出六个血洞。
“啊——!”一声惨叫撕裂长空,剧烈的疼痛让胡琦咬牙切齿。
“张铁生!老子靠你先人……!”
一瞅就知道这兽夹子是张铁生的杰作。
铜生那猪脑子,想不出如此歹毒的办法。
胡琦向后一坐,准备将兽夹子取下。
刚刚弯腰,竟然猛地坐空。
轰!掉陷阱里去了……。
那个陷阱非常深。
是铜生耗费一天时间挖的。
足足深四米多!
扑通!下去他就没了影儿。
只摔得头昏眼花,六亲不认,脑子里直嗡嗡,眼前冒金星。
老半天才明白过来。
刚要呼喊救命,忽然,上面的入口被封闭。
一块大木板落下,将入口堵得密不透风。
“救命!救命啊——!谁在上面?别呀!”他大声呼救。
但是却无济于事。
木板将入口封死,与世隔绝,怎么叫,上面也听不到。
胡琦就那么被封在地窖里。
“来人啊——!谁来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胡琦放声大哭,吓得六神无主。
恐惧,疼痛,加上憋闷,他几乎疯掉。
等啊等,熬啊熬。
时间好像过去几天,也好像过去几年。
终于发现陷阱里有吃的。
原来是个红薯窖。
附近的山民年年种红薯,担心红薯坏掉,就挖掘红薯窖储备。
这样,红薯不会在冬天里冻坏,来年春天取出,照样香甜可口。
足足几箩筐红薯储存在下面。
胡琦二话不说,拿起就吃,吭哧吭哧跟耗子差不多。
吃饱喝足,他就在红薯窖里大小便。
兽夹子好不容易才取下,伤口出现溃烂。
整个红薯窖里恶臭难闻。
胡琦被困在地窖里前三天,每天以红薯充饥。
第四天,他变得疯疯癫癫,眼神呆滞。
第五天开始沉默。
因为知道呼喊是徒劳无用的。
一个礼拜后,上面的木板被揭开,终于传来张铁生的声音。
“哎呀!胡老板!我们找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儿?“
“救命,救命!!”看到一缕阳光照进地窖,胡琦立刻大声惊呼。
“快!把胡老板弄上来!”
张铁生一声吩咐,二狗跟永红下去,终于将他从下面弄出。
俩小子差点没呛死。
地窖里哪儿都是人粪尿,胡琦拉得满地都是。
裤腿子上的粑粑跟皮肤粘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胡老板,你怎么了?没事吧……?”张铁生捂着鼻子询问。
“张铁生!你陷害我,陷害我……!”胡琦嚎叫道。
“冤枉啊!你掉进去一个礼拜,俺们找了你一个礼拜!好不容易才找到,胡老板何出此言?”
“是啊,俺们全村找你很久了,还以为你被狼拖走了呢。”二狗跟永红随声附和。
“胡扯!兽夹子就是你放的,陷阱也是你挖的,这儿的土都是新的,张铁生你骗人,骗人!”
胡琦的样子呆愣愣,双眼无神,好像刚从死神的手里挣脱。
“冤枉啊,好心做了驴肝肺!你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张铁生故意装作受委屈的样子。
“张铁生,你太可怕了!你们皇姑山欺负人……你等着,瞧我怎么拾掇你!!”
“来呀!快送胡老板出山!热烈欢送……!”
张铁生大手一挥,二狗跟永红一起努力,把胡琦弄上夏利车,送出大山。
“哈哈哈……!”后面的人群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铁生,经过你这次教训,胡琦以后恐怕再也不敢来了。”
“是啊,让他欺负咱们皇姑山的姑娘?活该!”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没错,兽夹子就是张铁生支的。
陷阱也是他让三哥铜生挖的。
位置计算得恰如其分。
胡琦被送进医院,足足半个月没出来。
他气得咬碎钢牙,怒发冲冠。
两次受辱,激起他冲天的怒火。
“张铁生!不把你弄得倾家荡产,哭爹叫娘,老子就不姓胡!你等着!!”
他拿定主意,准备跟张铁生决一死战。
蔬菜下来再见分晓。
胡琦一走,大山里愁坏一个人。
就是引娣。
引娣没了主心骨,只好来找徐二愣。
“二楞,你还回来住吧,俺一个人晚上住在屋里孤单!害怕!”女人说。
“滚——!你个臭女人,表脸!低三下四!!”徐二愣竟破口大骂。
“俺咋了嘛?”引娣委屈地问。
“你咋了自己知道,当着我的面跟胡琦好!老子的心伤透了!”
徐二愣的确很伤心。
他差点把这段感情当真。
想不到引娣这么随便。
“废话!俺这样做,还不是为你?”引娣说。
“你为我个屁!老子不要你这种女人,滚滚滚!滚远点……!”
引娣说:“徐二愣,你忘恩负义!不是俺,你能从胡琦哪儿弄来五十万盖厂?
不是俺,你能当上蔬菜保鲜厂的厂长?
不是俺,你的前途早就毁了!!”
“那我也不能让自己女朋友陪别的男人睡觉!咱俩完了,一刀两断!!”徐二愣接着骂。
“那好!保鲜厂的厂长,你还做不做?”
“废话!当然做,那是老子应得的!!”
“那你跟我一起回厂,我一个人弄不过来……!”
引娣是女人,工厂正在建设,那么多事儿,她真的应顾不暇。
“去就去!但我只当厂长,咱俩彻底完了!没有以后!”
“你……!”引娣气得不行。
徐二愣收拾一下东西,果然去了工厂。
工厂的建设如火如荼,已经进去二月中旬,天气相当暖和。
好多地方的外墙正在粉刷,路面正在铺垫。
眼瞅着距离竣工越来越近。
二楞的心里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