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
海面上，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争斗还在继续。
两个庞然大物撕扯着、吼叫着，时而高高冒出海平面，时而又消失在海平面之下。
张泉站在山峰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震撼与震惊的情绪在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心态平稳之后，倒像是看什么宏伟奇观一样。
脏臭到能够毒死普通人与职业者的海水从海岸一股一股地接连不断涌向山林，树木被冲击的来回摇晃，稍微细一些的树木都被折断。
越来越多的海水蔓延着，就连张泉站立的这一个山峰的底部都开始有海水流淌的痕迹。
一开始如溪流，渐渐就变成滔滔河水，卷着一路上的泥沙草木，如同山崩之后的泥石流一样具有十足的破坏力。
这还是距离海岸有几公里之远的情况下！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绿华有些着急地说道，张泉便把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又传递给它。
“哇，真巨大！真大！”绿华对张泉回应道，“在你们人类的词语里面，这应该用什么样词语来形容？”
“宏伟、壮观。”
张泉说了两个词语，又补充道：“天翻地覆。”
“天翻地覆？”绿华说道，“形容是天都翻了，地也翻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准确？”
张泉闻言倒是被它的话逗笑了，他还感觉天翻地覆来形容有点过于单调，没想到绿华居然感觉太夸张。
如果真的追究天翻地覆的本来意思，恐怕从这个词语诞生的时候起，那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实现过。天地翻覆过来，人类早就灭亡了。
“所谓词语、成语，基本上都一些夸张吧，不可能每一次都是完全准确的使用，天翻地覆这个气势，差不多就可以。”
绿华说道：“张泉，你感觉这两个怪物是怎么回事？也是和其他怪物一样被白光投射下来的怪物吗？”
张泉说道：“这明显不可能，毁灭游戏投射这样的怪物，又放任这种怪物将后续投放的怪物都吃掉，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是说不通的。”
“说不定投放在海面的白光，是专门喂给它们的食物。”绿华推测道。
这种可能当然也存在。
张泉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各种怪物他见得有些多了，犬人、牛头人、绿矮人、独眼怪等等怪物都属于相同风格的怪物。
如果说毁灭游戏是有风格的，那么必定是属于这种风格。
那巨大的章鱼或许还能够属于这个风格，那黑色的巨龙却是完全不属于这个风格的！
如果出现的是那种长着双翅、狰狞丑恶的西方奇幻传说故事中的巨龙，张泉也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心中充满怀疑。
一个长身、鹿角的东方巨龙模样，完全与毁灭游戏的风格不符合。
这更像是地球人类、华夏文化圈的人类独有的幻想。
曾经的华夏，文化影响了东部亚洲大陆，有关于龙的概念也传播在这个文化圈之内。
这是一个很独特的文化符号，独特到和毁灭游戏根本格格不入。
这也是张泉心中最为疑惑的关键之一。
另一个关键是，作为见过黑雾存在的他，心里面对比两个庞然大物与黑雾存在的力量，感觉黑雾存在应该很难对付这样的庞然大物，由此对毁灭游戏的实际约束力有一定程度的怀疑。
声音渐渐消失了，海面上的争斗渐渐平息下来，不知道是巨龙与巨大章鱼哪一个取得了胜利，又或者两败俱伤。
乌云缓缓散开，海水还在哗啦啦地流向陆地，一时之间没有停歇的痕迹。
张泉看着渐渐恢复了平静的海面，久久无声。
希望那条巨龙不会死去吧。
一个与毁灭游戏完全风格不符合的巨大怪物，张泉希望它并不属于毁灭游戏，不在控制之下。
但愿这个世界还留有一点变数，不是完全被毁灭游戏操控。
“这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彻底变成无人生存的区域吧？”绿华说道。
张泉默默点头。
每两个月投放下来的白光就可能引动海中的巨龙或者巨大章鱼出来吃食物，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是庞然大物，都极有可能引动海啸。
更不用说它们一旦开始战斗，那更是像是今天一样灾难的开始。
腥臭到足以让人致命的海风，肮脏发臭的海水，每一种都足以夺走无数人的生命。而这些致命的东西很有可能在几个月之前甚至更早就开始了。
几个月之前的张泉，尚未得到精神力量的帮助，来到这样的环境那也只能逃离，逃不走也会被杀死。
在山峰上静静呆了半天，下方的海水渐渐退去、大部分消失在下方的泥土上，将泥土都浸染成黑色。
如果每两个月都这样的话，之前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黑色土地、被摧毁的山林？难道巨龙和巨大章鱼的事情只是今天才开始发生？
张泉正这样想着，就看到下方的树木迅速生长起来，所有被摧毁的地方都迅速恢复了原貌。
一股被观察的感觉出现在心中，张泉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毁灭游戏！
黑雾存在！
这两个词汇在心中迅速闪过。
这两个怪物，是毁灭游戏、黑雾存在关注的！
每当它们破坏了地形，毁灭游戏总会迅速将地形恢复……它们到底是不是毁灭游戏控制的怪物，对于毁灭游戏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此时此刻，这些事情反而不重要了。
张泉最重要的是，首先应付过去对自己的观察。
如果对方发现自己并不是被转化的npc，那会出现什么情况？这是生与死的危机！
“为什么来这里？”
一道波动不知从何处传来。
这样的反应，没有被察觉！
张泉迅速回想起来应该如何应对，开口说道：“流浪，我要流浪，我是一个流浪者……”
“以后遇上救世主，告诉他们，海边有巨怪。”那道波动说道。
“是，流浪，我流浪遇上救世主，会把海边巨怪告诉他们。”张泉继续僵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