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光晓（二十三）
闷热的天气。
蝉声又细又长，让人的心情都不由自主跟着烦躁起来。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了团团的乌云，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散出去了，krystal把手上的文件处理完毕，抬眼就看到空中飘着的小雨。
窗户雾蒙蒙的，外头的景象都笼罩在这一片雾气之中。她拿着杯茶，走到窗户边，看到马路上的车辆拥堵在一块儿，像是一盒一盒的火柴盒挤在一堆一般。
她想，自己这样的车技还是等车流散些了再回去吧。
heidi过来，见她还在工作着，便说让她早些回去。
“我看这雨有下大的趋势，你可得早点回去。”她笑了笑，说，“这周末记得去我家看宝宝。”
“一定的。”krystal笑，还没接下去说呢，heidi顺势接下去，“你可不要带什么东西过来，宝宝的衣服啊，玩具都有了，我们什么都不缺。”
krystal笑了笑。
heidi将办公室内的灯熄了两盏。
室内一下子暗了许多。
krystal一个人待在这静谧的、封闭的空间里。她静静注视着电脑屏幕里的亮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似乎只是在放空。
突然，她听到门口传来的吱嘎的一声。
krystal迅速站起来，她视线一扫，就看到半阖着的门缝里挤进来一只圆滚滚的，毛绒绒的玩意儿……她擦了擦眼睛，往前走了几步，绕到外面，才发现这小东西正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krystal一下子懵住了。
她看着这只小狗一路嗅过来，直至自己的脚处，定住、趴下，然后竟是蹲在她的脚上不肯移动了。她穿着露脚背的鞋子，此刻一只小狗趴在上面，景象颇为怪异。她动了动脚趾，觉得脚丫子暖烘烘的。小狗被这么来了一下，轻轻汪了一声。
krystal不再动了。
她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
又是嘎吱一声。
门开了。
她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目光闪了闪。
占仲辰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走近一些，可以看到他头发上落了亮晶晶的雨丝，会发光似的。
“你还在啊？”
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krystal可以肯定了。
“嗯……这是……？”她有些不自在，低头看了看赖在她脚上不肯挪动的小狗。它正伸出爪子，用舌头细细地舔舐。
占仲辰点了点头：“是蒙蒙。我刚带它去了医院打了疫苗，回去的时候想起有一份文件落在公司里，回来取下。”
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他晃了下手上的文件。
krystal说：“有一段日子没见，蒙蒙看起来长大不少。”
“蒙蒙，起来了。”占仲辰对她一笑，复而亲切地去喊蒙蒙的名字。谁料，蒙蒙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扒住krystal的裤脚不肯动了。
krystal想了想，说：“是不是蒙蒙怪你刚才把它送去打针了？”
她虽然以前没有养过宠物，但是知道有些动物是很记仇的。
“嗯。”占仲辰动了动嘴唇，蹲下身子，作势要把蒙蒙拉出来。
krystal见蒙蒙死死扒住她的腿，别看它个头小小的，爪子却很锋利，她穿的裤子很薄，因此腿上有些发疼。
占仲辰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下手重了些。
蒙蒙汪汪叫了几声，扬起头看看krystal。它一双眼睛黑溜溜的，这么看着她，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krystal心中像是被芦苇花弹了下，痒痒的。她赶紧蹲下身子，把蒙蒙抱起来，说：“我送它回去吧。”
占仲辰的手指收回，看着她，眼睛深沉、清邃：“好。”
外头果然下起了大雨。
占仲辰特地折回办公室拿雨伞。
krystal抱着蒙蒙，站在窗边。
她看着外头，雨水就像从天上倾泻下来一般，哗啦啦响个不停。她低下脑袋，看到抱在怀里的蒙蒙伸出爪子，在窗户上碰了下，又碰一下。外头的雨水不停冲刷着玻璃，蒙蒙终于收回爪子，抬起小小的脑袋，看着她。
krystal低下头，轻轻吻了下蒙蒙的脑袋。
“不准生你家主人的气，知道了没有……你看啊，今天的天气这么糟糕，你家主人还带着你去打疫苗……还有，他身上都湿了，你却暖烘烘的，你说他对你好不好啊？”
身后脚步声渐近。
krystal没有再说下去了。
占仲辰走过来，笑了笑：“好了，我们下去吧。”
“嗯。”
她跟在他身后，缓缓地走着。
蒙蒙在她怀里乖的不得了，她一路下去，电梯没有停下来。
占仲辰说：“今天提早下班。”
“利百的福利其实很好。”
占仲辰说：“人不是机器，总是要有一定的休息时间的。如果每个人每天工作到十一、二点，第二天怎么有精力继续工作？不过是恶性循环而已。”
krystal听他这么说，突然想起新闻报道里那些苛待员工的老板……再和身边的人一对比，差的真不是一点两点。
电梯门开。
占仲辰走在前头，等到了车子旁边，他撑着雨伞，等krystal进了车内，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蒙蒙待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干脆爪子扒在她肩膀上，眯着眼睛睡了。
占仲辰无奈：“它呀，是家里的老幺。”
“所以格外宠些。”krystal托了托它的小屁股。
“是啊。”占仲辰侧头，看了她一眼。
刚才，从办公室出来他就听到了她说的那番话。心里，像是流过一淌暖流似的。他嘴角翘了翘，说：“你送蒙蒙回家，我要准备谢礼给你的。”
“啊？举手之劳而已。”
占仲辰说：“待会我送你回家，反正顺路。对了，你没有吃晚饭吧？这样的天气，出去吃饭也太麻烦了，不如你在我那边随便吃一点。”
krystal抱了抱怀里的小狗，说：“太麻烦了吧。”
“很简单的，就只有一碗面而已。”占仲辰无奈一笑，“家里的阿姨这两天请假了，我一个人就没再请，家里的食物也不多，我就做两碗面。”
占仲辰开着车，说：“我待会先去宠物店把家里的狗儿们都接回来，你在车上等我下。”
“当然可以。”krystal笑了笑。
因为下着大雨，他的车速缓了许多。车内飘出缓缓的音乐，像是甜蜜的巧克力，散发着它独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