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罪人
听到赎罪的方法，刘胜和赵成国都愣住了。吴天竟然要把他们囚禁起来？而且直到A项目成功？那跟无期徒刑有什么分别？
A项目什么时候能够完成，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这可是世界性的难题，国外有研究几十年都没有结果的。别看这半年来A项目突破了好几个难关，但那也只是前期一些比较简单的课题，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就像最近一个月，项目在进入中期之后，不就是没有丝毫的进展了吗？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不许跟家人联系，这也太过分了吧？
刘胜和赵成国一时间犹豫了起来。交给警察，他们的行为是肯定要进监狱的，最多也就是几年的时间。可是如果不交给警察，就要在这天正大厦里面待着，而且遥遥无期，看不见尽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前者至少还有个盼头儿，知道时间。可是后者，却只有未知的等待。
“我们还可以参加A项目吗？”刘胜想了想对吴天问道。
“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吴天淡淡的说道。
“行，我愿意留在这里。”刘胜咬了咬牙说道，他想了很多，虽然A项目遥遥无期，但是天正大厦的环境至少要比监狱好的多。而且听说监狱里面很乱，新人要被欺负，殴打，虐待，遇到变态还有可能被爆菊，想想都觉得菊花乱颤。何况如果背上罪名，以后就算从里面出来，也会被社会排挤，所以还不如在天正大厦里面待着，“不过，你能保证张兰要是报警，我们会没有事吗？”
“张兰的事情，我会替你们处理的。”
“那好，但是在那之前，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吗？我想跟爸妈告个别，告诉他们我要出国公干……！”出国公干，总比进监狱服刑要好听的多，至少不会让他的父母被人在外面指指点点。
“可以！”吴天觉得刘胜的要求并不过分，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
赵成国诧异的看向刘胜，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刘胜会这么快就答应下来。这可是关乎自己后半辈子的大事，这么快就决定，也太草率了吧？其实赵成国本来也想留下来的，但是一听到吴天会帮他们解决张兰的事情，他的心里便多了许多的想法。大多数的条件，赵成国都能够接受，唯独不能与家人联系这一条，让赵成国觉得有些过分，就算进监狱蹲大牢，也有探监的时间啊。就算编出“出国公干”的理由又能怎么样？去国外就不能给家里打电话了吗？所以这个理由根本不充分，家人也无法相信。
“如果，我是说如果。”赵成国看着吴天试探的问道，“如果不想一直呆在天正大厦呢？有没有其他赎罪的方法？”
吴天听见后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对赵成国冷冷的说道，“有。你可以出去，但出了大门，咱们就各安天命。”吴天说话时的语气非常的平淡，但是却充满了杀气，甚至还带着威胁和恐吓之意。
“可以离开？”赵成国听见后一愣，他只听到了前一句，却没有听清楚后半句的意思，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离开，那谁还愿意在这里囚禁一辈子啊？“真的可以离开吗？这算什么赎罪的方法？”
“这不是赎罪，而是从此咱们分道扬镳，没有任何关系。”吴天说道。其实在刘胜之前同意留下来的时候，吴天还是很高兴的，既可以留下刘胜为他所用，又可以防止泄密，一举两得。至于那个南华制药的公关经理张兰，还有对方手中持有的刘胜和赵成国的把柄，对吴天来说都无所谓，就算对方报警又能怎么样？有他在，就算是警察，也别想踏进天正大厦一步，就更不要说进来抓人了。所以，只要留在天正大厦内，吴天就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可是现在听到赵成国的问话，吴天的心情顿时变的差了起来，这是一种失望，以及愤怒。他已经给出了对方赎罪的机会，可是对方不好好把握，不但不想留下来赎罪，反而还想离开？吴天本来对赵成国的印象还凑合，但是现在，差，而且是非常的差。胆小怕事，没有责任心，这些赵成国的缺点都浮现在吴天的脑海里，这就是他对赵成国的认识。
人与人之间，当关系好的时候，缺点容易被人忽略，但是当关系不好的时候，缺点就会被无线的放大。在吴天的眼中，不管赵成国最后的选择是什么，都已经判了死刑。
当然，这个死刑并不是真的死，而是心死，不会在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在吴天看来，赵成国本身就是一个做了错事的人，既然是带罪之人，想的就是怎样去赎罪，而不是想着逃避责任。他给了对方赎罪的机会，对方不但不把握，还挑肥拣瘦，这是赎罪的态度吗？像赵成国这样的人，就不值得人去可怜，更不应该给他机会。
同样是做出背叛行为的人，刘胜的态度就要好的多了，虽然他也曾犹豫过，但最后还是很痛快的接受了吴天的提议。不管他的心里是怎样行的，至少表面是一副赎罪的态度。和他比起来，赵成国就显得不识好歹，贪得无厌了。
吴天看赵成国时的眼神逐渐的冷漠了起来，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要找死，拦是拦不住的。赵成国就属于这种人，不断的挑战他的耐心，让他一次次的愤怒，失望。这样的行为，难道不是找死吗？
分道扬镳？那不就是一刀两断吗？听见吴天对“离开”的解释，赵成国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一阵兴奋。做了背叛A项目，背叛研发小组的事，反正以后也没脸去面对那些曾经的兄弟姐妹了，那么分道扬镳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永远不见面，永远不要跟这些人再扯上任何的关系。以自己的能力，找个能够吃饭的工作，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总比在这里一直被囚困着要好的多，至少自己是自由的。
赵成国心里的想法，全部反应在了他的脸上，在吴天的面前，他竟然想着想着笑了起来，脸上还露出一副对未来的憧憬。
刘胜看见后心叫不好，赵成国肯定是想要离开。对于赵成国的那些毛病，他也是非常清楚的，其实一年前那次去南方做生意，如果不是赵成国的疏忽，也不至于全部赔光，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不过毛病归毛病，对方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他认识张兰，又决定在南华制药工作，赵成国也不会中了张兰的套。而且他感觉到，事情绝对不像吴天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一刀两断？他可清楚的记的，吴天之前说过，出了这个门就各安天命这样的话。这样的台词，在许多电影和电视剧里面都会出现，而出门之后，往往都没有什么好的后果。
想想吴天这个人，当初在盛天的时候就无法无天，没人敢惹，后来A项目被迫终止，就自己买了一家旧的制药公司重启A项目，这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吗？就这栋大楼，没有一定的实力和背景，也别想买下来。
“成国，你……！”
刘胜刚要劝赵成国留下，只说了几个字，结果就被吴天打断了。
“成国，你想好了吗？”吴天瞥了刘胜一眼，然后看向赵成国问道，“你是选择留下来赎罪，还是从此一刀两断，选择吧。不过你放心，即使你选择离开天正，我也不会把你送到公安局的。”
刘胜在受到了吴天眼神的警告之后，心里非常的着急，虽然不再说话了，但是却冲着赵成国连连的使眼色。
赵成国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看了看刘胜，又看了看吴天，说道，“吴天，刘胜，请原谅我，我选择离开。让我一直待在这里，不许离开，不许与外面的人联系，我实在是做不到。”
“你……！”刘胜想要最后的再劝对方一次，可是刚出声，就见吴天把手抬了起来，后面的话，也卡在嘴里面说不出去了。
“人各有志，既然你选择了离开，那我就不强留你了，希望你以后不要为此后悔。”吴天淡淡的说道，“走吧。”
“我的东西……！”赵成国看着自己办公室里面的书本。
“赶紧收拾吧。”吴天突然指向赵成国的办公室，冲着对方厉声吼道，“快，我不想再看到你。”
赵成国被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吴天这么愤怒，眉宇间充满了狰狞，他腿一软，差点儿瘫坐在地上，幸好后面就是墙，他身子靠在上面，这才站稳。过了一会儿，在感觉身体恢复了之后，赵成国赶紧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一个箱子，然后把桌上的东西往箱子里面装。都是一些抗癌研究方面的书籍，还有一些自己做的笔记，写的资料，这些在以后找工作上面，都是有帮助的。一想到当初进入天正的时候，并没有签保密协议，赵成国的心里就有些小得意。没有保密协议，对他今后在同行业找工作，就没有任何的影响了。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又多拿了一些。
几分钟后，赵成国捧着满满一箱子的资料离开了办公室。
外面，之前出去的刘敏消失了，只留下两个保安。
刘胜脸色铁青，对于赵成国的行为，他也看不过去了，心中非常的气愤。那些资料，有一些都是跟A项目和X计划研究有关的，他竟然就这么拿走了？难道他还想继续做那些背叛吴天的事情不成？就算是今后一刀两断，在分别的时候，也应该讲究点儿人品吧？
“赵成国……！”刘胜忍不住叫住对方，并且直呼对方的名字，以前他都是叫对方“成国”的。称呼的变化，也显示出了他对赵成国态度的变化。失望，非常的失望。
赵成国听见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刘胜，问道，“什么事？”
吴天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刘胜，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
在接触到吴天的目光之后，刘胜浑身一颤，然后磕磕巴巴的对赵成国说道，“没，没什么。走好！”
赵成国奇怪的看了一眼刘胜，然后转身走进了电梯。
“你在办公室里面待着。”吴天对刘胜冷冷的说道，“至于什么时候让你回家和家人告别，我会另行通知你的。”
“是！”刘胜听见后低着头走进了办公室，现在的他，是罪人，所以，没有选择。
吴天也走进了电梯，不过却没有看赵成国一眼，仿佛对方不存在一样。
电梯在一楼停下，赵成国走了出去，吴天走在赵成国的后面，什么都没有说。他的表情冰冷，特别是那双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在走到大门前的时候，赵成国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吴天，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吴，吴天，能不能把手机还给我？你可以把里面的照片全部删除。”
删除？吴天心里冷笑，突然能够手动删除的话，那就不会有各种艳照门事件了。
吴天从兜里面掏出赵成国的手机，随手扔进了赵成国抱着的箱子里面。赵成国愣了愣，他并没有看到吴天删除手机里面的照片。怎么回事？难道那些照片对A项目来说不重要了吗？
赵成国没有多想，转身向大门外走去。吴天也背过了身去，不去看他。
安全门缓缓的打开，赵成国走了出去，他还回头看了吴天一眼，见到吴天已经背过身了，就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毕竟这里是他曾经工作的地方，没有一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从今天开始，他就与这里，以及这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想到这些，心中也会有一些伤感。
不过很快，这些伤感就过去了，毕竟日子要继续过，还要生活，这一箱子的资料，足够他今后能够过上优越的生活了。想到这里，赵成国回过头，高兴的准备离开。
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蒙面大汉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用白毛巾赌住了他的嘴，当赵成国睁大眼睛，想要挣扎大叫的时候，突然感觉毛巾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接着就感觉意识开始模糊，然后身体一沉，直接失去了意识。
在赵成国即将倒下的时候，大汉把他直接抱进了车内。“啪”的一声，车门关上，迅速的离开了。
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非常快，快到就连周围的路人都没有看清楚。
吴天站在原地没有动，闭着眼睛的他，看起来好像是在晒太阳，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对于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到底看没看见，知不知道。他的样子，就好像他的表情一样，冷，冷的仿佛全身都结了冰，好像冰雕一般。
过了几分钟，从吴天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之前消失的刘敏此时出现了，手中还捧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书，最显眼的还是箱子上面的手机。
刘胜走到吴天的身前，把手中的箱子放在了地上。
“啪！”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刘敏对吴天说道。
吴天从兜里面掏出一盒烟，从中取出一支点上，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眼睛睁开了。
他看着地上的箱子发了会儿呆，然后蹲下来，把箱子里面的书本全都倒在了地上。他随便翻看了几本，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上，等到书着了之后，就扔到了箱子里面。
吴天一边看，一边撕，撕下来的直接扔到箱子里面，任其在火下燃烧成为灰烬。
这么一箱子的东西，足足烧了半个小时，才把所有的书本烧完，塑料的箱子早已经被高温熔化，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儿。
吴天捡起最后的手机，把里面的照片全部删除，接着扔到了火堆里面，然后向天正大厦走去。
“砰！”
没走多远，火堆里面就响起了爆炸声，虽然爆炸的威力不大，但还是炸的灰烬四扬。
在进入电梯之后，刘敏对吴天说道，“人已经安排在了地下室，每天有专人送饭……！”
“你看着办吧。”吴天淡淡的说道。
“是！”刘敏点了点头，她知道，赵成国的“不识抬举”，让吴天非常的生气，同时也有些难受，所以他也不像听到有关赵成国的一切。其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把赵成国囚禁在地下室。不过和刘胜的囚禁相比，赵成国所住的条件就要差上许多，除了电视之外，什么都没有。
“明天，你安排人带着刘胜去他的家，跟他的家人告别，然后带回他的办公室，从此不准他出那个办公室的房门。”
“我明白。”
“叮。”电梯在情报部那一层停了下来，吴天却没有出去。
“你回去吧，我要回办公室休息一下。”吴天对刘敏说道。
刘敏担心的看了一眼吴天，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恩，我知道。”
刘敏打量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吴天，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所以也就走得出了电梯。
“咔！”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吴天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