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好孩子告诉我

  那张纸上赫然写着母亲的签名和欠款，娜塔莎望着那令人绝望且无力地金额，1000块啊！她曾经在洗衣坊工作一个月才8块，就算是那天在俱乐部赌桌上也才堪堪赢了600块，她和母亲要到哪里去还这巨款。
  她走到母亲身旁，一时心底不知到底是何滋味，轻轻推了推母亲的背，“妈妈。”
  母亲的睫毛颤了颤，宿醉的酒气还未消，缓了一会才开口：“你回来了。”
  娜塔莎心里苦笑，她竟不知应该说什么，是问这张欠条还是说她被康德天天家赶出来的事情，命运对她们母亲为何如此不公，她明明只想安稳地过上好日子，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生活的酸楚涌上心头，娜塔莎什么都没有说，便抱住了母亲，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强忍那呼之欲出的抽泣声。
  “娜塔莎。”母亲的手缓缓攀上她瘦削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她，像小时候哄她一样，声音嘶哑：“是妈妈对不起你……”
  人总是复杂的，娜塔莎不说母亲是多么好的人，她既贪财又势利，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保不准会抛弃她，但是她心底又存在着对孩子的爱，用她觉得对的方式帮她，为她筹谋算计，她不能抛下母亲，这债务她得想想办法，哪怕是再作践自己……
  “妈妈这些债务……我会想办法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再去赌了，还完这些以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好好生活好不好？”娜塔莎的目光真诚中带着恳求，在加仑多她太累了，承担的太多了，她实在是不想呆在这个充满噩耗的地方了。
  母亲的神色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说道：“好，妈妈我答应你，我们离开这里。”她其实也听到了关于女儿的那些流言蜚语，她是过来人，知道这些话对于一个小女孩的伤害，她其实也不愿让她经历这些，只是不经历这些，哪能谋求富贵呢。
  外面的雨逐渐下大起来，娜塔莎独自走出了加仑多，在稻田边的乡间小道中一步一步走向纳德肯，想想她刚才答应母亲的样子就好笑，她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凑足1000块呢，这样一个天文数字，让她无从下手。
  思来想去，她想了很多人，但心底最终只有一个答案，她终究还是来找他了，她停在了文森特居住的酒店楼下，纠结了一会，她还是走了进去。
  她走了这么久，就算是撑着伞，头发也全都湿漉漉的，裙摆处还渐染了不少淤泥，看上去像个小泥人，幸好女管事记得她，让她上去了。
  在文森特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自从那天在本杰明的别墅中不欢而散后，他再也没有来找过她，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真的会帮她吗？妓女和嫖客，如果他不来找她，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已经玩腻了，根本不想在她这里浪费时间了呢。
  就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文森特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样子，眼底有些错愕。
  “娜塔莎？你怎么来了，怎么弄成这样了，快进来。”
  他看她淋得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像是才哭过，就猜到小姑娘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让人送来了一杯热可可给她，让娜塔莎坐在火炉边取暖，找来了毛巾擦拭着她湿漉的头发。
  “说说吧，怎么弄成这样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仿佛他们这段时间的冷淡并不存在，还是对她那么好。
  娜塔莎觉得此刻手中的热可可热热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文森特，谢谢你。”她低下头喏喏地道谢，有些难以启齿。
  他蹲了下来，捧起女孩白嫩的脸庞，“好孩子，既然都来找我了，就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娜塔莎的嘴唇微微颤抖，她抬眸望向文森特那满是关切的双眼，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需要钱，一大笔钱。”
  “多少？”
  “一千块。”娜塔莎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害怕看到文森特瞬间改变的脸色。
  然而，文森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娜塔莎的心悬了起来，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娜塔莎咬了咬嘴唇，将母亲欠下巨额债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