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和你一起飞~”
☆、56|2.33.
穆马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抱着一堆的文件，时不时把脑袋往办公室微合的门缝挤过去，咬着嘴唇皱着眉。
距离穆马恳求他的小青梅萌萌带他飞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了。一年里，他和穆马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制作“木琴工作室未来计划一览表”。
是的，木琴工作室。
“木琴”是最后经历了三天的争执之后通过抓阄的形式两人定下来的名字，而他们的工作室，则是一个专门接设计名片海报宣传单和制作宣传创意生意的工作室，由他穆马负责做海报宣传单，由秦萌萌撰写宣传方案。
虽然他的哥哥穆洋在这之后一直吐槽他们连想个名字都要花这么多天什么的，可事实上，穆马却觉得，自从给他们这个还只有两个人的工作室命名之后，仿佛就像他们的工作室有了生命一样，他们在叫“木琴”的时候，心里就会觉得仿佛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而每当到了他们找的工作室——萌萌家的阁楼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是在工作，在创造他们的世界……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穆马觉得。
他经常在秦萌萌下楼拿水果的时候躺在沙发上和他的“木琴”悄悄说着话，有的时候是抱怨他的青梅一到工作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连用qaq和tot斗没有用还老是随手拿起一本策划书就打他的头，有的时候是在担心他们的工作室做不大什么的。
虽然家里人听到他们两人成立的工作室都是一副“你们想玩就去玩吧”的放任态度，穆马一开始的态度也只是把这件事当做一种玩乐……
可随着他们的付出越来越多，穆马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能把这个事情当作可做可不做的事情，不能把“木琴”当做可有可无的东西了……当他拿着由萌萌做出来的市场调查问卷和萌萌一起顶着太阳又或是到大厦下面请求别人花几分钟时间填他们的问卷，当他和萌萌一起挤在小小的阁楼上把一个个数据输进去，当他们在凌晨把这些数据用那些他们也不是很懂的工具一点一点通过别人的指点分析出来忘记了在楼下陷入睡眠的家人欢呼……当他们最后通过各种的理论分析制作出了他们的计划表，包括今年的计划，明年的计划，三年后的计划，五年后的计划，甚至还有十年规划的时候，当他们在小小的工作室里畅想了未来之后，当萌萌给他描绘了未来的“木琴”之后，穆马就越放不下这个工作室……
他们制作出了的那张“未来工作计划一览表”被萌萌贴在了门上，每一次当他们接不到一个生意，只能无聊到自己随手给学校的社团或者网站的一些作者做封面的时候，每当他们开始怀疑“木琴”还有没有必要存在的时候，他们只要看着门上的那张计划表，看着最后那一栏“扩大到在本市有一定影响力的规模有几十人的团队”的时候，他们就会接着鼓起勇气，待在那个小小的阁楼上，在各个贴吧也好，网站也好，发着自己的宣传帖子，制作出越来越符合大众审美的图画发上网，吸引这些潜在的顾客……
穆马听到门里面发出的声音，回过神，眨巴眨巴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一年前他们做的在当时看来很有意义，但实际上已经在工作室待了一年的穆马知道里面的很多项内容可能都只是奢望。
例如他们原先的计划是在一年内召集二十个成员到外面租一间工作室的，可事实上，他们的成员的确有二十个了，不过大家依旧是在家里的电脑上作业，他们真正的工作室也依旧是那个小小的阁楼。
这一年里他们接的最大的活也就是给一个公益活动制作宣传单海报和一整套的宣传策划，为了那个公益活动的宣传他们一帮人忙活了三个多月，可也因为是公益活动，他们最后拿到的酬劳也不多，再加上他和萌萌都没什么经济头脑，即使一年里大大小小的活接了不少，荤素不忌的，最后他们拜托了大哥的财务会计帮他们算一下一年的收益，大伙儿分了钱，算起来也不过是不赚不赔。比起他们之前的计划而言差距依旧很大……
不过穆马没有难过，也没有对秦萌萌露出qaq的表情。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和萌萌一起，和大家一起把这个工作室做好的。
穆马正想着，听到办公室的门“吱嘎”一声响，萌萌朝着里面的不知什么长相的主管说了句“主管再见”之后，走了出来。穆马立刻提了提手上的文件走到了萌萌的身边，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出了这家公司的大门，他才忍不住问起了情况：
“怎么样？他们答应和我们合作了吗？”
他们今天两个人不顾自己路痴的情况硬是在昨晚大半夜熬夜研究地图靠着手机导航在手心上写了一遍又一遍的地址，为的就是能和这家公司取得合作。
大型的公司都有自己的宣传部门设计部门，根本用不着他们这样的小作坊，他们这样的工作室的主要经营人群就只是那些小规模的公司或者是个体户们，当然，这些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占了大头——毕竟大型公司总是少数的。而刚才秦萌萌进去谈的这家就是他们经过半个月的考察认定它有很大的潜能，希望和它达成长期合作……为了这次的合作他看着萌萌查了好几天资料写了一个星期才写出一份满意的策划拿到今天的谈判桌上交谈……
穆马看着萌萌垂下了头，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一下子停下了动作。
穆马站在萌萌的身边，看着她的肩膀抖动了一下，然后开始使劲摇头，仿佛要把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晃掉一般，然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停在了大街上，低着头，不再往前走。
他就这么睁大了眼睛，看着女孩眼眶里的一滴泪落下……穆马一下子就慌了，他手里抱着文件也没办法伸手去擦他的青梅的眼泪，只能嘴里不住地说“别哭，别哭，穆马在这里，穆马在这里呢”，然后围在她的身边东张西望，最后还是跑到了她的面前，一边嘴上安慰着萌萌，一边也挡住了其他路上的人看过来的目光……
他就这么一把被萌萌抱住，然后感受着从胸口传来的振动和抽泣……
“我写了一个星期呢，写了一个星期的策划，那个什么主管看都不看，就问了个工作室的名字就拒绝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写好的，他就不能翻一下嘛，什么都不看就否定我，凭，凭什么？！”
“我，我……”
说到最后，她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只是抱紧了他，止不住地哭。
穆马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
他写不来策划，对金钱的敏感度也不如萌萌，谈判的技巧也不会，什么都不行……就连现在，他连抱着萌萌安慰的能力都没有……他第一次厌恶这样的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没有好好学的自己……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最起码下一次，下一次他要和她一起进去，去和那个主管谈，陪她一起接受那些轻视，和她一起和那个主管争论……
……
……
秦萌萌哭过一场之后，整个人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又开始加各种群宣传木琴工作室，进贴吧为自己顶帖，大晚上研究接到的那些活动的策划拉着她的竹马一起跟他说着她在看到活动策划之后脑海里闪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点子来宣传这个活动，然后又挑了一两个可行的，开始在电脑上写好，最后再加上穆马做好的活动logo什么的，一起打包成压缩文件发给对方……一切仿佛都回到了还没有被拒绝的时候……
秦萌萌又一次忽略了自己的搭档穆马欲言又止的动作，低头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做着新到手的那份宣传策划。
她知道自从自己上次在穆马面前哭了以后，穆马对自己就小心翼翼的，说话也是，总怕说了什么惹得她又哭了。
秦萌萌想到这里就想撇撇嘴。
她没有那么脆弱好嘛？！其实哭过以后，她就想明白人家只听了个名字就拒绝她的原因了，就是觉得他们没名气嘛，如果她是那家公司的主管，自然也会希望和有名气的工作室合作咯……哼，可她理解归理解，但还是气愤的！
秦萌萌嘟着嘴重新开始开电脑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把那些灵感都一股脑塞进电脑里面。
所以她才要这么用心，才那么努力——她就是要让那个拒绝他们的主管后悔！后悔自己没有选择他们的工作室！哼，人类有句话叫作什么？
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秦萌萌想到这句话，整个人又重新充满了力量……没错，她一定要让人家高攀不起！
就在斗志昂扬的时候，秦萌萌瞄到了依旧盯着她发呆的穆马……
她一本策划书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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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萌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地看到了对方委屈的眼神……
艾特清明鬼，果然身边有只萌鬼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尤其是看到他憋屈的样子的时候咩哈哈~
☆、57|2.33.
秦萌萌站在机场的出口，手里举着一块用硬纸板写着“穆马”还在“马”字的旁边画着一只马的牌子，是不是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从出口走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人们……
穆马在大学毕业之后，没能遵守他们之前的约定，和秦萌萌两个人一起飞，他选择了单飞——飞到美国去旁听管理学的课程。
至于没能遵守约定的理由……
秦萌萌还记得她在一年前也是站在机场哭得稀里哗啦地把她的好竹马送走，那个时候，她的竹马就抱住她，在她耳边和她说着之所以没能陪她的理由：
“我，我要出去好好学习，四年大学要不是你帮我补习我都不一定过得了……我哥哥帮我申请了一所外国很好的大学的旁听生的资格，我在那里一定好好念书，等回来了，穆马去和那些坏人谈判，去拉单子，萌萌就不用受委屈了，等穆马回来了，穆马带你飞！”
萌萌还记得听到这些话的自己感动得哭得更凶了，心里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oh，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母爱~
于是自认为已经把竹马当成儿子的秦萌萌挥着小手绢泪两行送走了自己的儿子，然后转身就忘了自己的儿子，开始重新投身到“木琴”工作室的基础创建工作中去了……orz
也许是作为“遗传”，秦萌萌的伪儿子真竹马穆马在这一年里仿佛也忘记了他的真青梅伪妈妈秦萌萌，到了国外也没有和秦萌萌联系……
两个人直到穆马要回国了，发了条短信给萌萌，这才联系上。
即使整整一年没联系，穆马给萌萌的那条短信也依旧不会让萌萌觉得关系变生疏了，一是因为萌萌的粗神经，另一个则是因为穆马的粗神经……
短信上是这么写的：
我要回国了，时间是上午十点，要给哥哥一个惊喜，没和他们说来着……你来接我不？我怕我不认路嘤嘤嘤~
汗……
秦萌萌最后等来了穆马，一个穿西装打领结自己拉着行李箱冲着她露出标准的微笑，对她弯腰，一手移至胸口，压低嗓音对她说着“亲爱的萌萌小姐，我回来了”的变了样的穆马【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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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季辽老师出场的错觉是个什么鬼？！艾特清明鬼，你粗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鬼？！她学了一辈子学到死都没有学到老师风骚又可以勾搭各种类型妹子的能力，怎么她的男版不过是去了国外一年就学、会、了！这不公平！
秦萌萌一脸“世界观已碎正在重组”的表情跟在伪季辽真穆马身后，跟着他穿过了大厅，穿过了洗手间，穿过了过道，穿过了大厅，穿过了洗手间，穿过了过道……再穿过了大厅……停了下来。
萌萌停下了脚步，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个身子笔挺，一本正经，还面带笑容的她家竹马，他伸出右手，像是要挠头——这是一年前每次她瞪他的时候他的惯用心虚的表现，但这次他在伸出右手之后又马上放下，把手放到下巴处，咳嗽了一声：
“那个……”
秦萌萌歪着脑袋，期待着下文。
“额，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
秦萌萌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指了指在她头顶上方的路标……“安全出口→”……然后昂着头像一个战斗胜利的麻瓜（？）一般率先走了出去。
虽然她的竹马在国外学会了勾搭妹子的技能，秦萌萌想着，但她在国内也终于学会了看路标找到路的技能……明显这两个技能后者比前者有用，秦萌萌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用力地点点头，然后站到马路边……伸出大拇指，招来了一辆的士，回头示意她称得上是留学回来的竹马上车……
所以说。
秦萌萌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目不斜视还和司机叔叔进行着让司机叔叔如沐春风式对话的穆马，心里得意。
所以说，她在这一年里也是有进步的嘛，也不比这个出了国的差嘛……就算差了……那也是男主光环导致的【严肃脸】
……
……
事实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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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过洋念书的和穿越过念了很多次书的其实还是有差距的qaq
秦萌萌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打算拿走自己的策划书离开，却看见一直坐在身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和这家公司主管聊的穆马再那个主管又一次听了他们的工作室名称就摇头之后，突然站了起来，手掌撑在萌萌的那份要收回的策划书上，整个身体往前倾，脖颈上的那根用黑色线串起来的十字架露在衬衫外面，荡了一下又一下……
“请给我们五分钟，再给我们五分钟好吗？”
秦萌萌呆呆地看着穆马的动作，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坐在位子上在之前只是说“哦？”和“这不行”的女主管，盯到那个女主管打量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仿佛空气都凝注了一般，这才饶有兴趣地坐起身，点点头。
“好，就五分钟。”
秦萌萌心里比划了一个“yes”，从包里抽出另一份打印好的策划给身边的穆马，然后开始自己讲了自己的想法。
每次萌萌讲两三句，穆马就会插一句总结，用几个字突出萌萌说话的重点，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结束了五分钟不到的一段策划介绍……
之后，又是两到三分钟的沉默，萌萌心里紧张得不行——这一年来大大小小的公司她去了很多，可一直没有愿意与他们工作室达成长期合作的，这一次不论是这家公司还是他们的表现，都是她觉得最有可能成功的……如果这次谈成了，他们的工作室就可以不用再呆在那个狭小的阁楼，可以凑够钱到外面租一个正式的写字楼的一个小间作为他们的工作室了~
秦萌萌手里全是汗，她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就算是前几世的学校对老师的考核宣布成绩的时候，她也没有那么紧张过……
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冰凉的手触碰了一下，然后被拉住——是她的竹马。
萌萌的眼珠偷偷望旁边移，看着自家竹马一脸淡定，心里留下两行宽泪。
艾特清明鬼，求下次穿越把她弄去外国吧，反正她英语四六级都是轻松过的……尼玛出趟国不仅勾搭异性技术爆表都可以随时勾搭上司主管了，语言文字表达能力也脱离了“嘤嘤嘤”和“qaq”还有“tot”，就连小心脏都不再是原来的玻璃心了……差距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啊喂！
oh，清明鬼会不会在盛汤收钱没听见呢……【托腮】
唔，再艾特清明鬼。
“这份策划就先留在这里，等我开完会，和领导汇报领导同意了，我再联系你们。”
秦萌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穆马拉着走了出来，直到下了电梯，直到又一次站在马路上，她才反应过来……
她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