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康熙在寝殿内与年兮兰腹中的宝贝说了半天话,又静静的陪伴了年兮兰一会儿,才起身走到正厅,端坐在主位上。
  芳婉早在康熙进门之后,便为康熙冲泡了一壶热茶,此时见康熙从寝殿缓步而出,连忙走上前来为康熙上茶。
  康熙端起茶杯尝了一口,不禁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语气淡然的问道:“此茶不正是朕赐给熙嫔的西湖龙井么?为朕冲泡此茶,这是谁的主意?”
  芳婉虽然不解为何年兮兰嘱咐自己以后凡是康熙前来看望她的时候,上茶之时便要以西湖龙井取代碧螺春,却觉得年兮兰如此安排必定有其道理。
  芳婉斟酌着用词,恭敬的回禀道:“这是熙嫔娘娘特意嘱咐奴婢这样做的。也许是熙嫔娘娘特别喜爱皇上赐给她的西湖龙井,觉得这茶格外清香醇美,因此便想请皇上一同共享美味。”
  康熙微微勾起唇角,又低头连饮了三小口热茶,才将茶杯放到手边的桌子上,点头道:“这茶的味道的确不错,难怪熙嫔如此钟爱此茶。”
  康熙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刘声芳,“刚刚在景仁宫为熙嫔诊脉,情况究竟如何?熙嫔的身子当真并无大碍吧?”
  刘声芳连忙点头保证道:“请皇上放心,熙嫔娘娘与腹中的皇嗣一切安好。”
  康熙想起年兮兰今日清晨还曾对他提及腰腹有些许不适,不由得皱了皱眉,开口询问道:“既然安好,为何熙嫔今早会觉得腰腹酸胀?”
  刘声芳一噎,将头垂得更加厉害,也不敢去看康熙的面容,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妇人怀有身孕的前三个月及后两个月尤为关键,需要小心谨慎、悉心照顾。请恕奴才直言,如今熙嫔娘娘怀孕未满三个月,这熙嫔娘娘侍寝的绿头牌,应该暂且撤下了。”
  康熙淡淡的瞥了刘声芳一眼,只是冷哼一声却不置可否。
  尽管康熙拥有众多妃嫔,也并非第一次当父亲,然而他以前却从未对哪个妃嫔如此上心,自然不可能与怀有身孕的妃嫔共寝。
  即使在不知该名妃嫔已经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将其招来侍寝,也严格的遵循侍寝的规矩,只不过是纾解了欲望便命小太监将其送回寝宫,从未有过如同与年兮兰缠绵时那般纵情的时候,因此自然不曾遇到过此种情形,也难怪康熙并不知晓年兮兰腰腹酸胀所为何事了。
  康熙思索片刻,又继续问道:“除此之外,熙嫔的身子可否一切正常?”
  刘声芳回想起刚刚年兮兰的脉象,也不由得微微拧起眉头,面露忧虑之色,“熙嫔娘娘如今怀孕时日尚短,因此奴才也不敢确认。只不过……”
  康熙见刘声芳支支吾吾的模样不禁越发担心起来,急急的追问道:“你究竟诊断出熙嫔有何不妥之处,直言便是。朕恕你无罪!”
  “奴才谢皇上体恤之恩。”刘声芳赶紧向康熙行礼谢恩,随后才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从熙嫔娘娘的脉象看来,熙嫔娘娘腹中似乎怀的是双胎。”
  “双胎?”康熙闻言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拧紧眉头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皇上请勿过于担忧!”刘声芳见康熙愈加皱紧了眉,赶紧开口劝解道:“熙嫔娘娘怀孕刚刚一个多月,若要确诊,还需要再等上小半个月。”
  康熙对刘声芳的医术还是极为信任的,然而想道年兮兰腹中怀有的极有可能是双胎,康熙着实有些担忧了。
  历来皇室之中,总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为了防止皇子篡位,避免危及江山社稷,因此若有妃嫔生下容貌相同的双生子,就要将其中一个送走或者处死。
  尽管小阿哥并不像小格格一般,是康熙万分期待的孩子,然而一想到极有可能要将他与年兮兰所生的小阿哥处死或送走,康熙的心中却极为舍不得。
  康熙心中十分清楚,若是此事被年兮兰知晓,真到了迫不得已骨肉分离的那一刻,那个虽然倔强执拗却有着柔软心肠的小女人只怕会悲痛欲绝,甚至会对他灰心绝望吧!
  康熙深吸一口气,默默祈求上天保佑,最好让年兮兰生下两个小格格,哪怕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也好,如此也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了。
  康熙皱眉沉思片刻,沉声开口吩咐道:“刘御医所言之事,朕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晓。你们切记要守口如瓶,尤其是对熙嫔,更要小心瞒着。”
  听闻此言,刘声芳不禁瞪大了双眼,面露为难之色,“启禀皇上,若是熙嫔娘娘当真怀有双胎,只怕此事也隐瞒不了多久。毕竟,怀有双胎的妇人到了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腹部便会如同其他怀有单胎的妇人五个多月的模样。若是硬说是单胎,只怕同样会引起宫中众人的非议。”
  康熙回想起刚刚年兮兰恬静的睡颜,仰头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能瞒多久便瞒多久吧。至少怀孕的前三个月,不要让熙嫔知道。”
  刘声芳等人连忙躬身应诺,心中皆不约而同的感叹道:如今后宫之中能让皇上如此重视的妃嫔只怕也就只有熙嫔娘娘一人了。毕竟后宫之中妃嫔众多,而皇上更是已有诸多儿女。即便如此还能因为怀有身孕而让皇上如此重视,熙嫔娘娘果然非同一般。
  更何况在后宫之中,即便生了小阿哥也未能晋位者也大有人在,更有由于位分低微不能亲自抚养孩子的庶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被抱养给其他高位的妃嫔,既不能时常见面,甚至不能听孩子唤自己一声额娘。
  康熙命刘声芳每日前来为年兮兰诊平安脉,又特意嘱咐他无论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或补品,都可以直接找李德全去内库中取用,只是务必要尽心竭力保住年兮兰与腹中的龙胎平安无恙。
  刘声芳心中暗自咂舌,心道除了为太皇太后诊病以外,还不曾见皇上对后宫其他女子这么大度呢!
  然而深知进补需有度、过犹不及的刘声芳只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康熙的脸色,斟酌着用词劝解道:“启禀皇上,熙嫔娘娘的身子经过不久前的调养,如今已是十分健康。况且怀有身孕的妇人若无其他病症,则应该谨慎用药,小心进补。毕竟是药三分毒,若是用药失当反而会给熙嫔娘娘与腹中的龙胎造成伤害。因此奴才建议以食补为主,再定时服用奴才所开的安胎药,定可保熙嫔娘娘平安产下皇嗣。”
  康熙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现在便去熬药去吧,等一会儿熙嫔醒了,正好可以服用。”
  刘声芳连忙领命,向康熙行礼后便亲自煎药去了。
  随后,康熙又仔细向芳婉、芳蔺询问今早储秀宫发生之事。芳婉与芳蔺连忙将今早穆常在来储秀宫以后发生的事情如实的禀告给康熙知晓,尤其着重提及了穆常在将自己带来的浅粉色胭脂刻意放入年兮兰盛又同色胭脂的胭脂盒中一事。
  芳婉说罢,便将今早刻意收藏起来的胭脂盒呈到康熙面前。
  康熙阴沉着脸色看了看面前的胭脂盒,对李德全吩咐道:“你即刻将这盒胭脂取出一些送给刘声芳查看。记着,换一个胭脂盒,不要提及是从哪里找来的胭脂,也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李德全双手接过胭脂盒,赶忙一溜小跑办差去了。
  康熙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问道:“今早穆常在前来看望熙嫔的时候,冲泡碧螺春招待穆常在是谁的主意?”
  芳婉猜不透康熙的用意,却不敢有半点隐瞒,“以碧螺春招待穆常在是熙嫔娘娘的意思。但是,所有的茶叶一直都是奴婢收着的,熙嫔娘娘至今连茶叶放在何处都不知道……”
  芳婉担心康熙会疑心年兮兰颇有心机,进而因此厌恶年兮兰,情急之下便不由自主的为年兮兰辩解了一句,然而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话。
  康熙瞥了芳婉一眼,淡淡的说道:“没想到你对熙嫔还算忠心,终于有些真心将熙嫔当成主子服侍的样子了。这样很好!”
  康熙锐利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芳蔺、芳婉两人,“你们要时刻谨记,要以熙嫔为主,尽心侍奉。只要你们将熙嫔伺候好了,自然会有你们两个的好处。”
  芳婉与芳蔺连忙点头应诺。
  芳婉更是在心中长松了一口气,暗讨自己刚刚虽然有些冒险,但总算是赌赢了。看来,皇上对熙嫔娘娘果然十分宠爱,只是不知这份令人侧目的恩宠又能够维持多久……
  康熙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听闻寝殿内有些响动。康熙心中一动,连忙起身走入寝殿内,只见年兮兰已经坐起了身子,拥着锦被一副茫然失神的模样。
  康熙还是第一次见到年兮兰这般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禁低声轻笑起来,“小迷糊,可是睡醒了?朕听芳婉说,你刚刚只用了少许燕窝粥也便胡乱睡下了。如此下去岂不是会饿坏了咱们的小格格?”
  年兮兰见到康熙竟然在此时出现于她的寝殿中,不由得微微一愣,愕然的望着康熙半晌,又眨了眨眼睛,才终于回过神来。
  年兮兰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长发,红着脸颊说道:“都是妾身不好,竟然睡迷了,竟也未能及时起来迎接圣驾……皇上为何不让芳婉唤妾身起来呢?”
  康熙低声轻笑起来,揶揄的笑道:“都是因为朕令你昨晚太过辛苦,因此才使得你如此疲倦。朕见你好不容易睡着了,便打算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又岂会舍得吵醒你?”
  ☆、第26章 ,请支持哦o〔n_n〕o
  红颜枯骨
  年兮兰嗔怪的瞪了康熙一眼,便欲起身向康熙行礼。
  康熙几个大步便走到床榻旁边,一把按住年兮兰的肩膀,柔声道:“你怀有身孕,不宜劳累。在生产以前都不需要向朕跪行大礼。”
  年兮兰惊讶的抬头望着康熙,清澈的双眸显出些许不安与慌乱,“皇上的恩典,妾身铭感五内。然而礼不可废,妾身不敢恃宠而骄,妾身……”
  年兮兰尚未说完,便被康熙打断了话语,“真是个傻丫头!你以为,朕如此说是在故意试探你么?”
  年兮兰愕然片刻,望着康熙宠溺的目光,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康熙怜爱的摸了摸年兮兰顺滑的长发,温和的说道:“朕虽是大清帝王,却也是你的夫君。在朕面前,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
  年兮兰身子一颤,咬着嘴唇没有言语。
  康熙打量着年兮兰黛眉轻蹙、垂首沉思的模样,知道年兮兰已经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却也不再多做解释,只转头对芳婉吩咐道:“传膳吧,熙嫔必定已经饿了。”
  芳婉见年兮兰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担心年兮兰醒来后会觉得肚子饿,因此早就吩咐御膳房备好了清淡的膳食,此时得了康熙的吩咐,便赶紧将晚膳取来呈上。
  康熙接过芳蔺递过来的浅粉色旗装,亲自为年兮兰穿在身上,才牵着年兮兰的手走到桌旁。
  康熙看了看虽然清淡却十分丰盛的晚膳,挑来挑去选了一碗桂圆莲子粥,亲手用汤匙盛了一口送到年兮兰嘴边。
  事实上,尽管年兮兰觉得很饿,然而她在刚刚走到桌边闻到菜肴的香气的时候便已经有些反胃。然而,年兮兰见康熙兴致勃勃的亲自喂她吃饭,又不想扫了康熙的兴致,因此勉强扯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在康熙期待的目光中喝了一小口软糯香甜的桂圆莲子粥。
  康熙见年兮兰浅笑着喝下自己喂的细粥,不禁露出满意的微笑。只可惜康熙尚未笑出声来,便见年兮兰忽然变了脸色,匆忙的站起身子背对着他不住的干呕起来。
  康熙见此情形不但没有丝毫厌恶,反而觉得十分心疼,连忙起身走到年兮兰身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并且取出身上携带的明黄色锦帕,帮年兮兰擦去唇边的秽物。
  康熙见年兮兰将肚子里原本便没有多少的东西吐光以后,依然干呕不止,莹白如玉的脸颊上早已不见刚刚醒来时诱人的红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角沾染着晶莹的泪珠,顿时惹得康熙一阵怜惜。
  康熙将年兮兰揽入怀中,却被年兮兰挣扎着挣脱开去。
  康熙疑惑的瞪视着年兮兰,却听年兮兰断断续续的解释道:“不要……弄脏了……皇上的龙袍……”
  康熙顿时哭笑不得,也不再与年兮兰多费唇舌,干脆扣住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送回床榻上。康熙想了想,又在年兮兰的背后垫了一个柔软的枕头,让她舒服的靠在床头。
  芳婉赶紧端了一碗温热的开水上前呈给年兮兰服用,没想到年兮兰刚喝了两小口便再次干呕起来。
  正在此时,李德全办完了康熙吩咐的差事匆匆赶了回来。李德全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然而心中实则忐忑不已。李德全一想到刘声芳在胭脂中诊断出的毒物,那可是会令女子下红不止,渐渐毁了身子的阴损之物。
  刚刚刘声芳已经断言,无论是身子多么健康的女子,只要用了这盒胭脂超过半个月,那么积留在身体内的毒物便再难解除。即使尽力用药医治,那女子也必定活不过三年。
  而这可怕的毒物正是被有心人刻意放入熙嫔娘娘日常所用的胭脂盒中。倘若不是芳婉眼尖发现了穆常在主仆所动的手脚,熙嫔娘娘只怕不久以后便会身染重疾、香消玉殒了!
  在康熙身旁侍奉多年,李德全深知康熙对于胆敢在宫中以毒害人者深恶痛绝,更何况如今幕后主使之人针对的是近来深受盛宠的熙嫔娘娘。
  熙嫔娘娘是谁?那可是时常被皇上留宿于乾清宫,可以有幸整夜伴驾的宠妃啊!而那毒物又偏偏出现在胭脂中!
  试想若是熙嫔娘娘用了这盒有毒的胭脂,皇上与熙嫔娘娘缠绵缱绻之时便难免会沾染上这些毒物。虽说这毒药针对的是女子,焉知其对男子便毫无损伤么?若是因此伤到龙体,那么此事可就不仅仅是后宫争宠这么简单了!那可是弑杀君主的大罪啊!
  李德全想到此处,不禁生生打了一个冷战,只觉得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但有一点却十分肯定,康熙得知此事以后必定雷霆震怒。看来,此事注定无法善了了。
  李德全心神不宁的走入储秀宫偏殿,尚未来得及向康熙禀明此事,便听见康熙怒斥道:“刚刚的晚膳究竟是御膳房中哪个御厨做的?熙嫔只不过吃了一小口便吐成了这个样子,莫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传朕旨意,先将那个不中用的御厨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随后即刻赶出宫去!”
  李德全吓得一缩脖子,正在为那个不幸的御厨暗自惋惜之时,却听年兮兰轻声劝解道:“皇上切莫因为妾身而迁怒于御厨。如今妾身只怕无论吃什么东西都会想吐,实在与他人无关。”
  年兮兰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瞄着康熙的脸色。
  听闻年兮兰的柔声劝解,康熙虽然脸色略微缓和了几分,却依然有些不悦之色。然而尽管如此,也不忘动作轻柔的为年兮兰拍着后背,想要使她可以舒服一些。
  年兮兰感受到康熙的关心,不由得莞尔一笑,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握住康熙温暖的手掌,柔声道:“妾身知道皇上之所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是由于心疼妾身的缘故。妾身心里,着实欢喜的紧!”
  年兮兰说到此处,略微停顿片刻,被泪水浸润过的杏眸看起来格外明亮清澈,仿佛一汪清澈的湖水,又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康熙情不自禁的耽溺于年兮兰秀美的水眸之中,心中再次涌起那股既酸涩又甜蜜的奇异感觉。康熙按捺不住心里对年兮兰莫名却强烈的渴望,伸手将年兮兰轻轻拥入怀中,缓缓低下头去,想要在那粉嫩的樱唇上印下一吻。
  年兮兰望着康熙浅笑着向自己缓缓低下头来,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颊,缓缓闭上双眼,刚刚平缓下来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这份无比真实的羞赧与悸动令康熙心中一动,深邃的凤眸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冰糖葫芦
  然而正当康熙温热的嘴唇即将与年兮兰柔嫩的唇瓣相碰之时,年兮兰却忽然转头躲开了康熙的吻。
  康熙微微一愣,却见年兮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唇喃喃的低语道:“妾身刚刚又干呕了,还不曾漱口呢……皇上现在还不可以吻妾身……”
  年兮兰说到此处,又担心康熙恼了她,心急的抓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轻声细语的保证道:“妾身的确身体不适,并非不想侍奉皇上……只等妾身身子好些,再……”声音减小,终不可闻。
  康熙无奈一笑,却也不恼,然而望着年兮兰那副既可怜又无辜的小模样,终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年兮兰粉嫩的脸颊,低声轻笑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朕自会好好记着你的承诺,等你身子养好些,自然要慢慢赔给朕的!也许,到时候朕还应该向你收取一些利银……”
  年兮兰因为康熙暧昧的眼神与调情的话语羞恼的转开头去,却忍不住伸出手来在康熙的腰上拧了一把。之后,年兮兰看着康熙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有些不安。侧头想了想,又赶忙为康熙轻柔的揉了揉腰。
  经过这一番折腾,虽然年兮兰未曾再劝康熙饶过那位御厨,然而康熙却也并不再提及责罚之事。
  康熙此番意想不到的转变看在李德全与芳婉等人的眼中,只觉得万分神奇。几人适才见康熙迁怒于御厨,还以为那位倒霉的御厨在劫难逃。即使能够侥幸保住一条性命,只怕也会遭一番大罪,却万万没有想到康熙只因为年兮兰语笑嫣然的几句劝慰,便轻飘飘的放过了那位御厨。顿时觉得此事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康熙虽然治国有方,是一位颇有见地的帝王,然而却也有着历代帝王的通病。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即便是以仁德治天下的康熙,在盛怒之时也曾经处罚过不少宫人。而像今日这般盛怒之下只因为妃嫔几句温言软语便收回成命的事情,却是从来不曾发生过。
  正在此时,刘声芳端着熬好的安胎药走入殿中请年兮兰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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