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米娜的恐惧越来越大，没来由地她很害怕，可是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八点二十六分，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米娜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儘管隔了很远，但米娜能透过玻璃窗看见门口的商延激动地姿态，这和平常看见冷冰冰的他很不一样。
  米娜的右眼皮跳着正欢快。
  不、不，没事的没事的米娜。
  米娜低下头，没吃东西。
  她隐隐感到事情脱离掌控，她很不安。
  不过一会儿，商延匆匆地跑回位置，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和米娜一鞠躬。
  「对不起，我……得去处理一些事。」
  「没事，你去忙吧，饭还可以下次约。」
  商延刚转身要走听到这句话后，身形明显顿了一刻，然后他背对着米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和颤抖。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商延的语气很肯定。
  商延跑到门口时，回过头深深地看一眼米娜，眼神里竟然藏着那么多的不捨和泪珠，接着他转过身离开。
  米娜看着商延离开的背影，她很想无论如何把他留下来，因为她有种很奇怪的直觉，就好像他这一走，「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了，可是她找不到理由留下他。
  米娜看了眼錶，八点二十九。
  只差一分鐘，她就可以……就可以……
  一旁一直默默观察这桌的店员默默怜悯一把米娜，毕竟他们知道米娜有多用心准备在这次告白，时间一到，服务员们还是很敬业的给米娜花束和米娜提前做好的相簿，里面记载着她和商延之间的点点滴滴还有米娜的内心话。
  但是现在全部都用不到了。
  「结帐。」米娜忍住想哭的情绪，冷漠地对服务员说。
  「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您可以用餐没关係。」
  付过了？米娜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什么时候的事，她居然都没有发现？
  但是米娜还是离开餐厅了，她实在没什么胃口继续吃饭。
  -
  「再见不知何年何月，路途遥远，可能会错过完整的青春，亦是我们都不再年轻。但是请相信我，只要我们见面的那一刻，我一定奔向你，这次你不用朝我走来，你只要在原地等我。」
  ?
  隔天一早，米娜很快去范译渊的班上，为了抚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心中的忐忑，她打算直接去找商延。
  范译渊对到米娜的双眼时，立刻心虚地转移视线。
  「范一元，商延学长今天有来学校吧？」米娜在他们班上环顾一周都没有发现商延的踪跡，并且他的位置异常的空旷乾净，这让米娜的不安扩大。
  「他啊，他去国外留学了。」范译渊为难地搔了搔头说道。
  「可、可是他都没有说过他要出国留学啊！」米娜像洩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神色黯淡的说。
  真的没有吗？
  米娜嘲讽地笑了笑。
  她想起来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商延就会有意无意的一直提醒她他是转学生，而且都是资源很好的学校。
  「我是转校生，我转过很多学校，不过大部分的学校我都拿年级第一，你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拿不会的题去问一元，他成绩也不错。」
  「我以前待的学校都是市一或是升学率高的地方。」
  原来都只是她下意识逃避，都是她不想相信。
  还有昨天，她甚至都直觉他要离开了，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任由他离开。
  如果知道昨天一别是最后一见，那她肯定……肯定会好好告别，甚至好好说出她喜欢他这件事……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