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破产

  第二天早上,苏菲还在睡眼惺忪的时候,就响起了敲门声。
  “苏菲,起床了!”门外传来苏雅茹的声音。
  “哦,起来了。”苏菲连忙应了一声,起身收拾起床,昨天晚上小薇难得给她放一回假,她终于也赖了一回床。
  冲到洗漱间洗漱完毕之后,出来却没有看到苏明德和闵柔,“妈,舅舅他们哪儿去了?”
  “他们一大早就上班了,你舅舅说是要去申请什么专利。你舅妈要出差,说是有个订货会。”苏雅茹满面笑容地说道。
  “他们走得这么早?”
  苏菲坐到桌前,刚要伸手拿包子,忽然又放下:“妈,你笑得这么诡异,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叫‘笑得诡异’?”
  苏雅茹轻轻拍了一下苏菲的脑门,“库布里克先生大清早打电话过来,说是昨晚的首映票房出来了。”
  “多少?”苏菲急切地问道。
  “让我想一想……”苏雅茹不紧不慢地去拿包子,作沉思状。
  “哎呀——妈——”苏菲抓住她的手就开始晃。
  “哎-我说,我说,”
  苏雅茹满眼的笑意,“首映票房24万,而且今天早上有不少院线都派人来公司接洽,商谈放映的事情,昨天晚上公司加班复杂拷贝。”
  “妈,这还远远达不到制作成本呢。”苏菲情绪有些不高。
  “傻丫头,这才是首映,而且不过百二百家电影院。库布里克说,这才是刚刚开始,那些正在家闲得无聊的学生们很快就会蜂拥到电影院来的。”苏雅茹安慰道。
  “今天的报纸买没买?”苏菲又问道。
  “当然买了。”
  苏雅茹好笑地看了看女儿,起身去拿报纸:“看来你不看完是没有胃口吃饭了。”
  “妈,还是你最疼我了!”苏菲伸手接过报纸,脸上却因为紧张而有些绷紧。
  “还是个小孩子啊!”苏雅茹怜爱地轻轻摩挲女儿的头发,来安慰她。
  ……
  “太棒了!我喜欢这部电影,我觉得我就是洛拉!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一个刚刚看过《青春舞会皇后》的女孩子兴奋地说道,“我已经跟妈妈说了,这个学期要学习唱歌和舞蹈!”
  “我很喜欢里面的歌,听说要出原声唱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推出?我连钱都准备好了!”
  “我回去之后,要爸爸和妈妈一起来看看这部电影,希望他们能够理解我们,这才是我们的生活!”
  这些都是被采访到那些学生观众的谈话。很显然,观众们……尤其是青少年观众们都很喜欢这部电影,但成年人的观众所持的意见就稍有不同,一些比较保守的观众认为,影片中有谎言、挪用公物(衣服?)等不太好的镜头,会起到反面作用,但大多数成年人还是持肯定和宽容的态度。
  不过,观众的评价只是一个方面,媒体们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莱坞时报》打出的标题是:“孩子眼中的世界。”
  在详细的评论中,影评人首先对电影的风格、歌舞、服装进行了评价,认为很新颖、很时尚,故事情节也很美好,尤其是这部电影的编剧才十二岁,人们是通过一个十二岁孩子的眼睛,看到了这个属于孩子的世界……
  “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作品?”
  《洛杉矶时报》中写道:“……但我们又不得不信,这是一个如此简单的故事,一个简单但不失美好的故事。尽管编剧的年龄让人惊讶得无法用文字描述,但这部电影是成功的。”
  ……
  等苏菲将报纸放下的时候,苏雅茹作势将她面前的包子拿走……“妈,我还没吃呢!”苏菲不解地看着她。
  “我以为读那些报纸就读饱了。”苏雅茹戏谑地道。
  “嘻嘻。”苏菲笑了一声,赶紧将一个包子抓起来塞进嘴里。
  “慢点儿吃,别噎着!”苏雅茹轻轻拍她的手。
  吃过早饭,苏菲陪苏雅茹去餐馆,最近有段时间没去餐馆了,苏雅茹原本就有车照,现在才真正是开上了车。
  “苏菲,这是公司配给你的车,老是我开不太好吧?”苏雅茹问道。
  “有什么不好的?配给我就随我使用,我愿意抗着它走,谁管得着?”苏菲扬着小脖子说道。
  “是没人管,只能说你傻!”苏雅茹好笑地看着她。
  苏家餐馆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除了卫生之外,价廉物美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早餐的种类也很多,而且也送外卖,大清早就生意兴隆。
  “徐叔早!”
  “忠叔早!”
  “娟姐早!”
  ……
  母女俩一路打着招呼进了店,店员们早就忙乎起来,苏雅茹一头钻进厨房,苏菲则系着一条有‘苏氏餐馆’标志的围裙,开始客串跑堂的工作。
  “苏菲,昨天晚上我去电影院看你演的电影了,真好看!你说我能不能去演电影啊?”一个女孩问道。
  “阿花姐,等电影公司招演员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苏菲笑嘻嘻地答道。
  “苏菲,你马上就要成大明星了,我孙子要说请你签名呢。”
  “孙阿婆,您让他过来吧?”
  “菲菲,都要成明星了,还来餐馆端盘子?”
  “闲着也是闲着,端盘子做生意,又不寒碜。”
  唐人街上来来去去都是这些熟悉的客人,他们几乎是看着苏菲长大的,虽然苏菲的家已经搬走了,但餐馆还在,关系也依旧,有不少人甚至是专门去看她演的第一部电影,都很热情地打招呼,有些人还善意地调侃着。
  苏菲一边忙碌,一边回答客人们的话,忙得不亦乐乎,浑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眼神中满是嫉妒。
  “小凤!”
  旁边突然响了一声,眼睛的主人惊‘啊’了一声,看着来到身旁的徐铮怯怯地道:“爸,什么事?”
  徐铮看了看女儿,轻轻叹了口气:“小凤,爸爸也不要求你像菲菲那么懂事、聪明,但也不要光知道玩儿,找个时间把陈老板给你的那些礼物都还回去,那是人家给菲菲的,你收了算什么事?”
  “又不是我要的,他非……我先走了!”
  女孩正是徐铮的女儿,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开了。
  “你这孩子……”
  徐铮刚想喝斥,却发现餐馆门口人影一晃,陈老板走了进来,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发现往日容光焕发的陈老板今天气色不太好,而且平常跟在他身后的司机也不见。
  “陈老板,早啊!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徐铮因为女儿冒收礼物的事情有些心怯,连忙迎上前,拉开一张空桌旁的椅子,“请这边坐。”
  “老徐啊,来双份云吞面。”
  陈老板落座之后,神情有些萧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就吃早点了,老板娘来了吗?我想跟她说说话。”
  “什么……啊,好好,老板娘在,我立即去找她,请稍等。”徐铮连忙去后厨找人,虽然有关于陈老板追求苏雅茹的事情让他有些不开心,可他是员工,又不是苏雅茹的什么人,除非是老板娘有什么指示,否则他可不敢代做决定。
  “又想做什么?”
  不远处的苏菲一看到陈老板过来便注意到了,听了他吩咐徐铮的话,就磨磨蹭蹭地靠得更近了一些。
  苏雅茹从后厨出来,迳自来到陈老板桌旁,“陈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雅茹,坐下说。恐怕如果我不告诉老徐这是最后一次过来吃早餐,你也不会这么痛快的出来吧?”陈老板苦笑道。
  苏雅茹也发现他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迟疑着坐了下来:“陈老板,出了什么事儿?”
  “我破产了。”
  陈老板叹了口气:“上月初,我大儿子在拉斯维加斯输了钱,这越输就越不服气,最后连酒店都抵押给了银行,贷了八百万。”
  “你……你是说新建的酒店?”苏雅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结果呢?”
  “结果?”
  陈老板苦笑:“这‘赌’字一道真是害人不浅啊!现在我什么都没有,看来咱们俩是没什么缘分啊!”
  “难道就不能重新开始吗?”苏雅茹也替他感到悲哀,虽然她没有答应陈老板的追求,可并不代表着她对陈老板这个人有什么恶感,看到他即将落魄,也是有几分难过。
  “双份云吞面。”
  苏菲端着托盘过来,将两碗云吞面放在桌上,“陈老板,您慢用。”说着,像苏雅茹还眨了眨眼睛,结果换来一双白眼。
  “这才是苏菲吧,果然是付大明星的胚子。”
  出乎意料的,陈老板立即认了出来,想必上一次张冠李戴之后,算是吸取了教训,做了打听。
  “这孩子没规矩,快问陈伯伯好。”苏雅茹吩咐道。
  “陈伯伯好!”苏菲老老实实的问好。
  “好,好。”
  陈老板轻轻叹了口气,思忖了一会儿,将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取了下来,“菲菲啊,这才是咱们的第一次见面,伯伯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串佛珠是个不错的物件,请高僧开过光的,就给你做个见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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