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桂嬷嬷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呀，小姐还小，这些都早着呢，切莫太过多言。”
  小桃点头：“小姐问我我才说的呀！我知道的，我们小姐一定要嫁给一个大英雄。”
  桑柔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我的好小桃，大英雄也未必能够看的上我，而且，夫妻之间，是不是英雄才无所谓呢。互相喜欢，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才是正经。”
  小桃不解，不过还是问道：“那小姐的意思是，你喜欢宋楚瑜？”
  桑柔脸红捶她：“你个死丫头，谁准你胡说八道的，我才不喜欢他呢！”闹够了，桑柔整理整理衣服，认真脸：“我要好好的念书。”
  小桃配合：“小姐最棒！”鼓掌！
  桑柔得意的笑起来：“既然如此，那还不快磨墨。”桑柔伸出一只手指挑起小桃的下巴，咯咯笑：“红袖添香，我也是有小美人磨墨的。”
  桂嬷嬷：“小姐也太淘气了。“
  小桃脸红跺脚：“小姐是坏人。”
  “汪汪！”窗外传来一阵狗叫，桑柔黑线，她直接将窗户推开。就见一支小黄花缓缓而上，桑柔挑眉，“宋同学。”
  宋小六由下而上将头探了出来，他将花儿放在自己脸颊边：“阿桑同学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到是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桑柔微微扬头，“难道宋同学觉得还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做？”
  宋小六：“果然别人都没有我这么有情调！”
  桑柔扶额：“你这么说，不觉得羞耻么？”
  “当然不！”宋小六支着窗台，一个跳跃，一屁股坐在窗台上，笑着将手中的小黄花递了过来：“阿桑，送给你。”
  桑柔看那支“无辜”的小黄花，将它接了过来，宋楚瑜立刻：“我帮你戴在头上吧？这个看着一般，但是戴在头上特别好看的。”他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十分激动。
  桑柔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小六，他这是什么提议？眼见宋小六就要过来夺这多小花，桑柔一闪身，后退几步，她似笑非笑言道：“宋同学，我觉得，我们还没有这么熟吧？”
  “我们不熟么？”宋小六挠头，桑柔发现，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桑柔：“我觉得我们挺熟的，而且，你相信我，我的审美绝对没有问题。很好看的！”
  桑柔自己来到镜前，将花戴上，宋小六虽然没有亲自为她戴上有点遗憾，但是还是笑眯眯点头：“你看，我就说很好看。”现在天冷，已经很少有这样野生的小花了。
  桑柔见他笑的快活，也勾起了唇，瞄到已经放在桌上的书，她拿起扬了扬：“要不要一起学习？”
  宋小六点头如捣蒜：“当然要一起学习呀。”言罢就要跳进来，桑柔连忙制止：“你就不能走门么？”
  宋小六继续挠头：“我太高兴了。”
  桑柔眼尖的看见宋小六身后“路过”的安然，开口言道：“安同学，要不要一起读书？”
  宋小六回头，眼神戳安然，安然尴尬笑。
  宋小六：“安同学有事儿吧？“他死死的盯着安然，你敢说自己没事儿？
  安然摸摸鼻子，正要拒绝，就听徐飞声音：“不知，靳同学介不介意在多一个人呢？”
  宋小六一脚踩在桑柔窗台，几乎是摔到屋里，徐飞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怎么这么蠢，书都读到哪儿了，能不能行了。
  桑柔颔首：“自然欢迎，大家一起读书，又不会的地方还可以多交流一下呢。只是大家不要嫌弃我太笨就好！”
  “那才不会呢。”宋小六言道，见大家都看他，他立刻补充：“大家都是好同学，即便是你不会，我也会教你的。”
  桑柔颔首：“好呢！”
  安然小声与徐飞嘀咕：“你这不是找事儿么，我看呀，宋小六心里在扎小人呢，这个小人儿就是你，妥妥的是你！”
  徐飞不置可否，睨他：“那你回去自己复习吧，我还是和他们一起，我倒是不太在乎被人扎小人。”
  安然：“那怎么成，你们都在一起学，我自己学，这不吃亏了么？”
  桑柔见人多，马上喊了李臻，他们入学晚，自然将勤补拙。不管怎么样，徐飞的才华都是显而易见，能够一起学习，自然进步比较快。而且在术数上，宋小六灵光的简直不像是初学者。
  桑柔房间并不大，几人都坐在厅里学习，显得有几分拥挤，桂嬷嬷看着低头学习，偶尔讨论的几人，只觉得小姐与谁人都配。原本她是很看好宋六少，但是似乎宋家并不太喜欢小姐，如若不然，宋丞相当时未见得会那般言道，虽然她不在现场，但是却也老夫人言道了此事，想来是老爷希望他们清楚的。这事儿光有宋六少爷剃头挑子一头热，可是不行的。表小姐可不能嫁过去受委屈。
  宋六少不是顶合适，一样还有旁人。再看徐飞，英俊少年，才华横溢。安然少爷，公主家的大公子，皇上顶疼的外孙，性格开朗。表少爷，自家人没的说。哦对，还有廉少爷，温文尔雅，廉夫人又极为喜欢自家表小姐，更是十分合适的人家。这么看，真的好纠结呀！
  桂嬷嬷带着笑看几人，样子十分的纠结。宋楚瑜一抬头，便是看到桂嬷嬷这样的表情，她本就不是好看的女子，再一细看，这样诡异的表情竟然还有几人吓人呢，实在忍不住，他戳了戳桑柔的胳膊，桑柔抬头看他，表示自己的不解：“你干什么？”
  楚瑜小小声言道：“你看你们家桂嬷嬷，这也太吓人了。平常她也这么笑么？真是有小孩子都不敢随便带到她身边，保准吓哭呀！”
  桑柔看一眼，咳咳，好像是有点，只是，这事儿关你什么事儿呢？
  她将自己的胳膊离楚瑜远了点，言道：“你胡说什么呢，快点好好学。没事儿偷看桂嬷嬷干嘛！真是的！”
  宋楚瑜觉得自己头顶一阵萧瑟的风飘过，怎么就是他偷看桂嬷嬷了，这话儿怎么说的，他才没有呀。刚想解释，就看桑柔重新低头开始学习，头顶的发旋儿清晰可见，不知怎的，楚瑜仿佛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绯红着俊脸低头。
  安然坐在宋小六对面，自然看得到他的种种表现，见他一副思春的样子，安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倒是也并不大声儿，只暗自偷笑。宋小六白他一眼，将书移到桑柔身边：“阿桑，你看这里，我刚才瞄了一眼，发现你这里写错了……”
  安然给跪，他不是在偷瞄人家姑娘么？竟然还能发现错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该说，他太会追求姑娘么，或者说，他太会投其所好？
  果不其然，桑柔立刻：“哪里？”
  “我觉得，还是你的思维方式有问题，你看，其实术数这种东西最简单了，有些地方如果你咬不准，完全可以画图，你像我这样……”
  桑柔看楚瑜动作，其他几人也是停了下来看他，画完，大家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桑柔微笑言道：“宋同学，你这样果然看起来很好呢，这主意真棒。”
  楚瑜得意洋洋：“不错吧，我自己想出来的，我觉得这样看起来又直观又易懂。我大哥都说，这样学习起来事半功倍。”
  宋楚瑜一点都不藏私，这点也是大家最喜欢他的，说起来，所有人都是竞争关系，现在虽然是同窗，但是他朝也是同样参加科举的学子，今日他能这般，实属不易。
  安然感慨言道：“宋小六，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第45章
  “宋小六，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宋小六连忙靠近桑柔，揪紧自己的衣领：“你不要觊觎我的美色，阿桑同学，你要保护我！”
  桑柔将他靠着自己的脑子推开：“不准动手动脚哈。不然我可要生气了。”这么多人，他这样做她还要不要脸面了？虽说安然几人未必会胡言，但是事情难保就有个意外，因此桑柔还是很注意的。
  宋小六坐直，盯着桑柔，一字一句：“我刚才，根本没有动手动脚。”
  桑柔深呼吸：“你狡辩？”
  宋小六勾起嘴角：“我动的，明明是头。是头咧！”这副气死人的语气让桑柔微微眯眼，宋小六连忙：“哎呀，开个小玩笑啦，你不都说了么，我们是好同窗！呵呵，呵呵呵！”
  桑柔才是真的要欲哭无泪了，什么时候好同窗三个字成了这厮的万金油呀。啥时候都这么说。桑柔白他一眼继续低头学习，宋小六见她认真起来，自己也不插科打诨。桑柔喜欢有才华的人，那么他就要努力，绝对不能落在人后。
  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已然是深夜，安然伸了一个懒腰，随即惊讶言道：“我勒个去，竟然已经这个时辰了。我们也太拼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不然明天没精神。”
  徐飞也合上了书：“既然如此，我们今天便是散了？”
  桑柔回好，宋小六觉得自己还蛮有精神，他看桑柔，可怜巴巴：“我再陪你学会儿吧？我们是新生，既然是新来的，就要付出比别人多许多的努力。”他认真言道。
  桑柔调侃：“真看不出来呀。你不都是上课睡觉的主儿吗？”
  宋小六……这样说实话，真的好么？
  桑柔笑够了，认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晚上学的太晚，白天课堂上又困乏，这样很难认真听课的，你再在廉先生的课堂上睡觉，廉先生可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宋小六想了想廉先生的冷酷脸，顿觉桑柔说的有一定道理，“那行吧，我撤。”
  待所有人都离开，桑柔伸了个懒腰，大家一起学习，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而且她觉得，仿佛事半功倍，这样真是不错。
  “小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桃鬼鬼祟祟。
  桑柔看她蹑手蹑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要不要这样？这个屋子里。只有你、我、桂嬷嬷三个人呀，难不成你还要瞒着她？”
  小桃不好意思，连忙挽住桂嬷嬷的胳膊，“我才不是要瞒着桂嬷嬷，就是觉得，哎呀，反正就是觉得悄悄话该蹑手蹑脚的说。这事儿可是第一手消息呢！”
  桑柔戳她：“那你说吧，什么事儿？大秘密么？”小桃自从来了骊山书院，就走在了八卦的最前端。不遑是她，桂嬷嬷也是一样，真是得知了各家许多不为人知的豪门秘辛。要知道，各家来的都是男子，陪着过来学习的也都是小厮，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桃连忙言道：“我听连喜说，其实他们家少爷晚上都学很晚的，经常下半夜都不睡，一直学一直学，就为了白天好给小姐讲课。”
  桑柔惊讶：“他为了啥？”
  小桃：“连喜说，是为了给您讲课。我就说，为什么宋少爷那么聪明，什么都会，原来是背后偷偷学的呀，这样也太奸诈了，明明就不是天资聪颖还要装，真是没安好心眼的家伙。”
  桑柔倒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其实也不能说是无迹可寻，原本的时候他就有些怪异了，现在看，可不正是如此。
  金先生的课虽说不是强制，但是可从来都没有人不上，大家都想着能够多听听，按照往年考生的说法，金先生的课虽然与科举无关，但是听了金先生的课，对科举的益处只多不少，大家都是为了有个好成绩，因此便也是都不拉下。要说不上金先生课的独一份儿，那么也就是这位宋楚瑜宋六公子了，他从开学也只去了一次，之后便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是唯一一个在这个时间段果断回房睡觉的人。
  桑柔原来也想，睡觉哪里有来学习重要，但是现在琢磨，许是他是真的困？这也未尝不可能！他为了讨她欢喜，真是下了功夫的，这么想着，她心里竟然觉得暖暖的。
  “小姐，你该不会是被感动了吧？”小桃疑惑看她。
  桑柔嘟唇：“哪有。”
  小桃：“我看就是有呢。哎对了，小姐，您让我留意些王安维，我也有打探到他的消息。”
  “你打听到什么了？”桑柔问道，对王安维这个人，桑柔是十分介怀的，他是南桂枝信任的人，但是他却也是出卖自己的人，桑柔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但是却觉得，这个人有些心术不正。
  小桃：“王安维家境贫寒，不是什么好人家，不过却也是世世代代的书香门第。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落魄户，不过虽然他家是落魄户，他母亲倒是摆足了太太的习气，对他也是颇为倚重，一直盼着他能够出人头地呢。”说到这里，小桃撇嘴，有几分鄙夷，“其实他在去年参加过科举，不过却没有名次。今次托了他已故父亲的老交情，重新考取了骊山书院，因此就来学习了。他看着挺清高，不过我听说啊，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觉得他有些阴。”
  桑柔点头：“他做过什么么？为什么大家会这么想他？”
  小桃：“挺多的，无非就是嫉妒人家家中有权有钱呗？听说刚开学的时候，他只和徐公子、安公子讲话呢。不过貌似安公子也不喜欢他。”
  “安然公子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说，其实心里也是顶有数儿的。这些男孩子都是一样，不管是安公子还是宋公子，他们都是大家出来的，天真单纯也不过是表象，真要说他们什么都不懂，您信么？越是大家，里面的道道儿越多，人家这样的小心机都看遍了，还不是一眼就看出别有用心之人。因此呀，这位王公子也并不招人喜欢。”桂嬷嬷补充道。小桃忙不得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桑柔：“行了，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我们离他远点便是。这只是第一次，且我们也没有什么证据，如若他下次在算计我，我必然不会客气。”桑柔微微扬头。
  桂嬷嬷和小桃已然听说了桑柔怀疑王安维的事儿，只感慨这样的男子当真是让人作呕，不过桂嬷嬷不解：“小姐又怎么肯定，之前马出事儿那次不是他做的？”
  桑柔：“那次的事儿，不要再提了，不是他！”
  小桃：“小姐怎么知道不是呢？不是他，又是谁？难道是赵公子？我看呀，这书院最可疑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桂嬷嬷看桑柔的表情，试探问：“小姐其实已经知道上次落马的事儿是谁做的了？”
  桑柔言道：“你们不用多问这件事儿了，已经过去了。”既然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叹息一声，桂嬷嬷言道：“小姐可要好好才是。”
  桑柔颔首微笑。
  之后的日子桑柔每次看宋小六继续得意的表示自己聪明无极限，就觉得他仿佛一只虚张声势的炸毛汪，脑补了他深更半夜奋笔疾书，桑柔只觉得心里乐开了花。他大概还不知道，连喜已经将他的事情出卖给小桃了好么？
  “阿桑同学，我就知道你一定早早来温书。”宋小六觉得自己真是太了解桑柔。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地瓜，嘿嘿笑：“下午骑术课之后，我们去烤地瓜吧？”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中旬，虽然还未曾下雪，但是也是寒风凛冽，桑柔有些犹豫：“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猫在窝里暖和呀！”这是实话。
  宋小六：“烤地瓜特别好吃的，你到底吃没吃过？”
  桑柔看着那只生生的大地瓜，有些犹豫，不过她还是认真：“我小时候吃过。”不过却几乎忘记它的味道了。
  宋小六怜悯的看她：“你看你就没有见识，我特别会烤地瓜，我知道什么样的地瓜烤了最好吃。我还会做叫花鸡，知道什么是叫花*？我都会做，我爹时常说我不务正业，他还说，如果他不是丞相，就给我送去学厨，我肯定能成为名闻天下的御厨。”
  桑柔默默的别开了脸，你能不能不用这种得意的语气说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