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霍山石斛!

  一转眼,已是快到年下了。因为荣华兄妹二人今年是新丧双亲,而且大伯一家也都遭受了灭门之灾。故而,虽然已是进了腊月,年味儿越来越重,可是伊府的上下,却是没有丝毫的喜庆气氛!
  “小姐,您早些睡吧!再这样熬夜,您的身子可是受不住的。”宋嬷嬷劝道:“这眼瞅着年节将至,小姐,您还是好好儿歇歇吧。”
  “宋嬷嬷,今日哥哥可有书信传回来?”
  “回小姐,今日没有。”
  “哥哥此去,已是近一个月了。怎么也不见回转?”
  “小姐,您别担心了。少爷身边儿有那么多的随从和护院跟着,出不了什么岔子的。倒是您,这日日读书都要到了深夜,可是会伤了眼睛的。您还是早些歇息吧。这书什么时候读不成?明儿早,奴婢一准儿早早儿地叫醒您,您看成吗?”
  荣华轻笑了一声,“你呀!罢了,不看了!”说着,便将书放下,用手轻捏了捏眉心,有些倦怠道:“还真是有些累了。宋嬷嬷提醒的对,不能总是窝在屋子里看书,不仅是于眼睛不好,于身体也是不好的!这样儿吧,你吩咐下去,就说明日,我与师父到城外的庄子上去。顺便看看温室里的药草长的如何了?”
  “是。”
  “对了,宋嬷嬷,今儿初几?”
  “回小姐,今儿是初五了!”
  荣华的身形一顿,略略思索了一番,“哥哥许是在腊八以前回不来了。咱们伊府往年每逢腊八都会在城外支上大锅,熬腊八粥,以镇济那些穷苦的百姓的。今年也不能例外!不能坏了以前父亲和母亲立下的规矩。”
  宋嬷嬷看了荣华一眼,低头道:“回小姐,东西都已经是备好了。特别是大米,今年更是准备的多。这些都是少爷临走前提前吩咐过的。”
  “嗯,腊八那天,我也要亲去。宋嬷嬷去安排吧。”
  “是。”
  “灵芝,备好灯烛,咱们去师父那儿转转。”
  “是。”
  “小姐,天气寒冷,您还是披上件儿大麾吧。”灵敏上前将那件儿貂皮的大麾取了出来,在一旁候着。
  荣华将外袍穿上,又极不情愿的披上了大麾,灵芝和灵敏提了灯笼在前头领着路,如意在她的身后跟着,一起到了何婆婆的院子。
  何婆婆此时尚未休息,也正在屋子里鼓捣着什么解毒药之类的。见荣华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低了头继续鼓捣。
  “师父又在什么灵丹妙药?”
  “嗯,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是试试看能不能解一些春药的。”
  荣华听了一挑眉,微凝了眸道:“这种药也可解?”
  “为何不能解?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有毒必有解!这春药虽算不上是什么毒,可是却是让大部分的人束手无策!除了用冰水浸泡之外,再有的就是以内力压制。可是这用内力压制,则是必须要会武之人才可!而且即便是用内力压制,对身体也是有所损伤的。”
  荣华点点头,认真思索了一下道:“师父,那如果试着以一些清凉袪火之药来配制,如何呢?”
  “这个为师早就想过。只不过,现在为师试了多次,似乎是效果都不是特别好。”
  何婆婆话音一落,荣华便听到了一声轻咳,一扭头,便见灵芝和灵敏二人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低了头。一旁的如意,倒是看起来没什么事儿。
  荣华一看她们的脸色,也大致明白了。这师父刚才说的试了多次?究竟是如何试的?难不成,师父是先给男子喂了春药,然后再试着让他们服下解药?这也太……。
  荣华心里好奇,可是也不敢问,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师父,明日徒儿想去城外的春华小筑看看那里温室的药草如何了。不知师父可愿同去?”
  “嗯,去吧。为师正想着该去瞧瞧那些宝贝了呢!对了。荣华,可还记得当初为师从周世子那里赢来的一处寒心山庄?”
  “回师父,徒儿自然记得。那地契和房契,都还在徒儿那儿收着呢。”
  “嗯。那寒心山庄,可是个好地方!等以后你有机会去了京城,一定要将那寒心山庄好好打理。有不少的珍贵药材,在那里培育可是要容易的多的!”
  荣华一愣,“师父,您之所以要这处寒心山庄,就是为了这个?”
  何婆婆轻应了一声,也不抬头。
  荣华却是有些不解了,“师父,可是徒儿在江南,如果不出意外,徒儿此生都将终老于此地。怎会无端地前往京城?”一想起前世自己所遭受的那些痛苦,荣华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去京城找那些人去复仇,可是一想到到了京城后,才使哥哥丢了性命,荣华便宁愿将那些苦痛都埋在心里,也不能再冒着失去哥哥的风险而前往京城!
  何婆婆闻言,抬了头,看向荣华的眼睛里似乎是多了一抹东西,那眼光看起来有些怪怪的,还略带了神秘!“荣华,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世事难料!你只需要记得我今日的嘱咐就是了。”
  荣华的眸子一凝,随后突然就想明白了!哥哥再过大半年就要再入军营了!万一立个功,或者是受个赏,那么,是极有可能要入京的!一想到这个,荣华的心底便是一揪!前世得知哥哥死讯时的那股揪心之痛,再度如同是乌云压顶一般向她袭来!
  一个颤栗,荣华竟是后退了半步,左手捂了胸口,面色已是有些泛白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灵芝看出了荣华的不妥,急忙问道。
  何婆婆抬着一瞧,见荣华的额际竟是隐隐有汗渍泛出,而且面色泛白,就连捂在胸口的那双玉手上的指节,都是微微泛了白色!
  灵敏急忙将荣华扶到椅子上坐了,何婆婆也到盆里净了手,拭干了。赶忙过来给荣华诊脉。
  片刻后,何婆婆的眸子里带了些许的不解,问道:“荣华,上次为师就说过,凡事要看开些,不可忧思过甚,郁结于心!太过执着!你为何不听?难不成又是思及你过世的父母了?”
  荣华摇了摇头,“回师父,徒儿没事。让师父担心了,都是徒儿的不是!许是因为这几日看书看的都太晚了,没有睡好罢了。师父放心,以后徒儿再不敢了!徒儿这就回去休息,师父无需担心,您也早点儿休息吧。”说着,便起了身在如意的搀扶下出了屋子。
  “荣华!”刚出屋子,便听到何婆婆有些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罢了,这些日子,再不可迟于戌时而就寝了!”
  “是!”荣华应了,便一路慢走着。
  进了碧水院,荣华的脸色已是好了许多,被这外面的冷风一吹,整个人的头脑也是清醒了许多!前世的大伯一家并未遭到灭顶之灾,可是这一世,却是除了刘氏无一生还!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一世同上一世定然是不同的!这一世,自己与哥哥定然都是会好好儿的,都会平平安安,健康无虞地活到百年之后!
  荣华在院中站定,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冬日的空气冰凉的多!可是因了这碧水院中种了梅花,入鼻的,虽然是有些冰凉,却也是有着淡淡的梅花清香!那梅香入鼻,吸入肺腑之中,竟是觉得身心无比的舒畅!整个人也顿时是精神理智了许多!
  再睁开眼,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除了清亮星辉,还多了一抹的坚执!这一世,自己定然要活的不一样!哥哥定然也是会不一样!一切的一切都会有所改变!没有人能动摇这一世,自己维护伊府,维护哥哥的决心!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哥哥的前程!若有人阻,哪怕是拼了性命,自己也定然是要搏上一搏!老天垂怜,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就绝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前世的仇,她为了哥哥可以不计较,可是若是那些人若是再敢欺上门来,她也不是好欺的!
  到了春华小筑,何婆婆便快速地去了温室,看她培植的那些草药了。荣华就没有那么闲了,先将庄子上的管事和管事娘子都叫过来问询了一遍,又看了庄子上的帐薄,到安排好的住处都看了一遍,这才去了温室。
  这温室建的并不太大,也就是有三间屋子大小。虽然地方不大,可是这里面培植的药草各类可是不少!其实这庄子上还有一处温室,那处地方较大。只不过不是用来培植药草的,而是用来栽种新鲜的蔬菜的。里面有萝卜、芹菜、芋头、韭菜、葱蒜等蔬菜,像这种温室,也就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才能栽种的起。除了室外的覆盖,还要在温室的地下火道燃烧茅草、干柴等物来升温。每个温室都要有五六名下人专门轮流来打理,马虎不得的!
  荣华一进温室便感觉到了湿热之气扑面而来!这里培植的草药,不仅仅是对温度有要求,对湿度也是要求极高。因此,这温室内的下人要每隔两个时辰在这地面上洒上一层水,只是喷洒,并不是浇灌,只是为了保持这温室内的湿气。
  “师父,这些药草都还长的不错。现在已是冬季最冷的时节了,咱们的药草长势还是如此之好,想来明年就可以再多建几个这样的温室了。”
  “不错!只是有一样,荣华,这温室不能建的太大,否则这温度与湿气,着实是不好掌控,特别是湿气!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了,我担心这草药的根部会腐烂,太小了,怕是这叶子便要萎靡了。”
  “是,徒儿记下了。”
  “这安息香的培植着实不易!而且此药的用途也算是广泛。可治疗猝然昏厥,牙关紧闭等闭脱之症,兼可行气活血,又可用于心腹疼痛,产后血晕之症。此药与麝香、苏合香、安息香均有开窍作用,但其芳香开窍之力有强、弱之不同,麝香作用最强,安息香、苏合香开窍之功相似,而麝香兼有行气通络,消肿止痛之功。荣华,以后用药时,定要根据它们的药性不同,而谨慎用药。特别是麝香,孕妇是禁用的。除非是到期未产,可用以达到催产之效。”
  “是,师父。徒儿一直好奇,这麝香为何会如此神奇?只是徒儿孤陋寡闻,从未见这林麝一物!”
  “呵呵,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的确是难以见到一次活物。而且此物生长在高山深林之中,不易猎得,故而极为珍贵。”
  师徒二人在温室里谈的不变乐乎,连用饭的时间也忘了。直到灵芝来催,二人才恍觉肚子确实是饿了。
  下午,荣华小憩了一会儿,便让如意陪着到庄子的后山上去瞧瞧,看能不能有什么较为新奇的发现。
  “小姐,上次出来采药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周世子,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遇到什么人?”如意有些期待道。
  荣华则是轻笑一声,“净说些浑话!哪里能每次出门都遇到什么人?岂不是太巧了!”话落,荣华的脑子里竟是不由得浮现出了那银面男子的形象!那男子虽然掩了面,可是一身高贵清雅之气,却是掩不住的!只是其周身的气质,便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身上的气质高贵,却与当初的四皇子不同,那周海涛更是比不得!那银面男子的身形略瘦,可是却给人坚毅之感!一说话,便又觉得近乎妖魅,实在是有些矛盾!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身上的那抹高华的气质,那是一种让人只一眼,便忍不住有些想要仰望的感觉!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如意连叫了两声,有些纳闷儿道。
  荣华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怎么又想起那个陌生男子了!心里便是有些羞愧!脸也有些不太自然,耳际已是微微泛红了。“没什么,只是在想上午师父教的那些药理罢了。一时入了神,竟是没有听到你唤我。”
  “小姐,前面的路有些不太好走,您可是千万别再走神了,否则,可是容易崴脚的。”如意好心提醒道。
  荣华听了,心里更是有些窘迫,仿佛是自己刚才的想法被人洞穿了一般!心里有些微恼,可是面上却只淡淡笑了,“知道了。不是有你在?若是我真的崴了脚,你便背我回去就是。”说罢,便加快了几步,似乎是为了掩藏自己刚才的那份窘迫。
  如意一脸的不解,不过也没多问,快步跟了上去。
  其实这后山上此时虽然是树木还算是繁茂,到底是不比其它时节,一些不太耐寒的树木,都已经是枯叶落尽,只余枝干了。如此一来,这山上的视野倒是开阔了许多!
  二人在山上就这样漫无目的转着。荣华倒是期望能再找到一些个名贵药材,只不过,现在的季节已冷,想找到,还真是不易。
  荣华突然眼前一亮,轻叫了一声,“款冬花!竟然真的是!如意,快拿小镰过来。”
  如意应声而至,自身上将背篓解下,取出小镰刀,“小姐,您还是在一旁看着,让奴婢来吧。”
  “不成!这采款冬是极讲究的。将植株与根茎全部刨出,摘下花蕾,然后将根茎仍埋地下,以待来年再收。你先看着我弄,然后,你再帮我一起弄。”
  “是,小姐。”
  一主一仆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就蹲在地上,慢慢仔细地摆弄着款冬。没多久,便已是采收了不少的款冬花。
  “这采收款冬以蕾大、身干、色紫红、梗极短、无开放花朵者为佳。回去后,叮嘱庄子上的人,置干燥处,防潮,防蛀。还有,花蕾上带有泥土时,切勿用水冲洗揉擦,避免遭受雨露霜雪淋湿,使花蕾颜色变黑。可摊放在干燥通风处晾干,如果长时间无法晾干,就用底下架了干柴慢慢烘干,也不可太热了。待全部干透后储存入药。我说的这些可都记下了?”
  “回小姐,奴婢记下了。您放心,回去后,一准儿给您弄的好好儿的。”
  荣华慢慢起了身,“哎哟!”
  “小姐,没事儿吧?”
  “没事儿,许是蹲的久了,竟是有些麻了。休息一会儿便好。”
  “小姐,那边儿日头,奴婢带您去那边儿稍坐一下吧。”说罢,便背起药蒌,扶着荣华走了几步,在一块儿巨石前,如意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叠了叠,铺好后,请了荣华坐下。
  “如意,这样你不会着凉吗?”
  “小姐放心!奴婢是习武之人,没有那么娇贵的!奴婢有内力护体,冻不着的。”
  荣华点点头,便攥了拳头,轻捶起了自己有些麻的腿。
  午后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荣华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蓝蓝的!纯净无污,像是蓝丝缎一样,看起来鲜亮鲜亮的!那一抹暖阳,白中微泛着黄,从荣华的角度看去,那光茫似乎是还有一圈一圈的光晕!特别是看到山下有一处小溪,那阳光折射在那水面上,竟是呈七彩色!煞是好看!这倒是让荣华来了兴致!
  “这阳光果然是奇妙,溪水明明就是没有颜色的,可是被这阳光一照,竟是呈五颜缤纷,好看的紧!”
  如意闻言也看过去,赞道:“真是美景!奴婢也从未注意到过呢。”
  荣华正坐在这里赏着景,便听到了一阵极为悠扬洒脱的琴音!
  那琴音婉转悠扬,一会儿如同是孩童低笑,天真无邪;一会儿又如同是林中百灵,高歌一曲;一会儿像是林间的溪水之音,清纯好听,一会儿又像是那冬日的暴风雪,极为粗犷豪放!
  荣华听着听着,不觉就入了迷!心里却是存了不小的疑惑,按理说,这一支曲子,如此地转折千回,有些不合常理,不该如此动听!可是这琴音偏生让人听了,就像是入了魔,再想不起别的,只想着顺着这曲子的思绪飘走!
  约莫过了得有两盏茶的功夫,那琴声渐近尾声,荣华轻叹了一声,“好曲子!好琴技!能将如此繁杂之曲,弹得如此动听优美,真乃是奇人也!”
  一旁的如意可是没有听出什么玄妙之处来,只是本能地四下张望着,防止有人对荣华不利!
  少顷,一曲终。
  荣华似是仍有些恋恋不舍,“如此佳曲,可惜了,竟是只得一闻!若是我能习得,以后弹给哥哥听,该是何等的玄妙!”
  话落,便听到一阵大笑声传来!
  荣华一惊,顺着声音看去,见一身穿宝蓝色长袍的男子自林中缓缓走出。那一袭长袍将男子整个人衬得如同是宝石一般闪耀!那衣领和袖口处皆是用上等的白色貂绒所缀饰,一看便知绝非是什么平民百姓。
  那男子越走越近,荣华终于能看清楚了他的面貌,心里咯噔一下,这天底下还有男子能生得这样好看?那一双桃花眼里黑眸如墨,白净的脸上,不见一丝的瑕疵,甚至是比之女子的肌肤还要更加地白皙!那高挺的鼻梁,略有些薄的嘴唇,使男子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妖艳!没错儿!就是妖艳!
  荣华心中腹诽,这是男子么?一个男子生的这般好看作甚?还让不让这天下的女子们活了?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如意有些戒备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看了如意一眼,见她将那位小姑娘护在身后,摆明了就是怕他会伤害她的主人,轻笑道:“姑娘不必惊慌!在下白云潇,是江南南部的卡卡族人。也是行医之人,特地来此寻药的。”
  荣华听了,略一思索,想起前世在京城时,曾听说过卡卡族的人到京中给皇上贺寿,其中有一人便是叫白云江潇,此人相貌俊美,生性风流,而且医术高绝。最重要的是,他是卡卡族里,除了族长之外,地位最为尊崇的巫医!
  荣华示意如意让开,前进了两步,欠了欠身道:“苏州伊府,小女子有礼了。原来是白神医,是小女子有眼无珠了!”
  白云潇听了一愣,有些意外道:“姑娘竟然知道我?”
  “白神医医术高明,几乎没有您治不好的病,小女子自然是听说过。”
  “呵呵!有趣!有趣!你也是习医之人?”白云潇看到了如意身上背的药蒌笑道。
  “小女子略通药理,怎及白神医分毫?”
  白云潇看向荣华的眼神微闪,“小姑娘是江南伊府的大小姐?”
  荣华听到他说的是江南伊府,而不是苏州伊府,便知道这个男子果然是也注意到了伊家,遂笑道:“不知白神医何时来了苏州?是只身一人前来?”
  “在下的随从都在苏州城中的客栈内。今日白某不过是出来随意走走,不想竟是遇到了伊小姐?”
  “那刚才抚琴的可是白公子?”
  “正是。”
  “那为何不见白公子的琴?”
  白云潇弯眉一笑,“刚刚被在下的家童拿走,下山了。”
  “不知刚才白公子所奏为何曲?还恕小女子孤陋寡闻,竟是从未听过!”
  “呵呵,不过是我卡卡族的民间小调罢了!让伊小姐见笑了。”
  “不知白公子此次来苏州,是为了寻找哪些草药?”荣华轻眨了眼问道。
  白云潇的眸子微微一暗,似有为难之处,“白某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寻找一味灵药。听闻在保安堂有售,所以便于几日前到了苏州,不想,竟是让白某失望了。”
  荣华的心思一动,“不知白公子所寻的是哪味灵药?可否说与荣华听听?”
  “犀角!”白云潇的声音里微有些失望。
  荣华闻言,登时瞠目,果然是一味灵药!这犀角极为难得,怕是宫里也不见得就有!何况是小小的保安堂?
  “白公子所求之药,果然是一味灵药!保安堂不过是民间的小小药堂,的确是无力收藏此等灵药!白公子若是急于求得此药,怕是还要前往京城了。那里高官贵富,许是会有公子所求之药。”
  “多谢伊小姐了。犀角的确是不宜得!这一点,在下出来之前,也早已料到。罢了!要得灵药,也是要讲缘分的!如今不得灵药,许是他的缘分未至吧!”
  白云潇的后半句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不过荣华心里却是明白,前世曾听闻卡卡族族长的小女儿患有先天之疾,一直未得痊愈,白云潇为此不得不遍游山川,最终有没有治愈,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位白云潇可是个人物!在卡卡族里,明面儿上说是不及族长尊贵,可是实际上,却是握有卡卡族的各种大权!特别是卡卡族的财势,可是有一大半儿的势力都在白云潇那儿呢!
  荣华思及此,想到自己若是能得到这白云潇的支持,那么,自己他日若真的进了京,他对自己而言,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儿!要知道,前世自己进京不久,他也进了京。而且还得到了皇上的重用!甚得皇上的欢心!
  “白公子求此灵药,可是为了救治什么人?不过就是一味药,何来什么缘分不缘分的?为何不再去其它的地方试试呢?”
  白云潇一愣,仔细地看了荣华两眼,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一双明目灵动有神,最美的不是那双眼睛,而是那双眉毛!竟是天生的蝴蝶眉!将那本就灵动的眼睛,更衬地多了几分灵气雅丽!再看这小姑娘周身的气质,淡雅中透着隐隐的高贵,那眉目之间浓浓的书香之气,哪里像是什么商人之女?就连一些个豪门千金,怕也是不及她分毫的!
  “多谢伊小姐提醒了!伊小姐说的对,在下的确是不该放弃,应该继续寻找。”
  “荣华斗胆一问,不只公子要用那犀角来医治何病症,就不能以其它灵药来代替吗?”
  白云潇摇了摇头,“若是真有那般容易就好了。今日我与伊小姐倒是有缘,居然能在这山中偶遇。倒是在下的荣幸了。在下就此告辞!”
  荣华的眸光一闪,“公子且慢!”
  白云潇的身形微顿,看向荣华的眸子里已是多了一抹不耐!白云潇相貌俊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不少的闺阁小姐,对他心生爱慕,目光贪恋!更有甚者,投怀送抱者也是不少!
  荣华见其眸子里闪出的那抹厌弃之色,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道:“公子,荣华也是习医之人,知道药草对于医者和病患的重要性!如今虽不知公子要医治何人,又是医治何病,不过荣华手里倒是还有一味奇药,只是不知道于公子是否有用?故而贸然一问。”
  白云潇闻言,也知是自己想歪了,误会了人家小姑娘,便有些尴尬道:“多谢姑娘了。只是保安堂中在下已去过几家了,并没有在下要找的药。姑娘有心了。”
  “白公子,那味奇药,并不在保安堂,而是在伊府。”
  “哦?”白云潇的眼神猛然一亮,宛若是那夜间突然就有了一颗星星闪耀着华丽的光茫一般,使其本来就美的一双桃花眼里,更是多了一抹少见的风华!“不知姑娘所指的,是哪味药?”
  “是几年前,父亲偶然在一位奇人手中高价购得的,一直存放在伊府的库房。名叫'霍山石斛'!”
  “哦?霍山石斛?果真么?”
  荣华一脸委屈道:“白公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我荣华会拿我伊家的名声开玩笑?”话落,便抿了一下唇,又道:“这药当年父亲购得后,本欲放在保安堂中出售的。可是母亲却说此药极为难得,若是放在保安堂明码出售,许是会让一些个心思不纯之人而故意购得,再为难真正有用之人,故而,便存放在了伊府!等着若是真正有需之人到保安堂打听,才可拿出。”
  白云潇一时倒是有些失语了!想想自己已是年近二十之人了,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堵地如此狼狈,倒是他记事以来的头一遭呀!
  “还请伊小姐莫怪!刚才是在下有些唐突了!在下的确也是急需这霍山石斛,不知伊小姐可愿将其割爱与在下?”白云潇似是担心荣华会不答应,又急道:“姑娘放心!当年不管令尊以何等价格所购这霍山石斛,在下愿以双倍之数来求,不知伊小姐以为如何?”
  荣华闻言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若真是想着白送,也就不会在一开始就说是自己的父亲高价所购了!遂轻笑道,“白公子客气了!若我无心将那霍山石斛相让,又岂会无端地提起这味药?只是关于银两,这样吧,白公子尽管拿去就是,切莫提什么银两了!”
  “这可使不得!这霍山石斛千金难得!在下岂能白得?”
  荣华闻言,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这,白公子,不是荣华故意不要银两,只是这味药,说起来,当年父亲的确是以高价所得,这数目,还是不说也罢!”
  白云潇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这伊小姐是担心自己付不起那么昂贵的银两!再加上自己刚才夸下海口,要以双倍之数而求,这更是让眼前的小姑娘为难了!
  这样一想,白云潇不禁对这伊荣华倒是多了几分好感!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伊小姐放心,无论多少银两,在下定当如数付上!”
  荣华这才有些犹豫道:“前些日子,因为打理后院儿的一些事务,倒是看过府中的帐目,那霍山石斛,是,”说到这儿,荣华又有些迟疑道:“是,是三万两银子所得。”
  白云潇听了,却是面上含笑,并未有何为难之处,“三万两,如此说来,在下只需付六万两就是了!”
  荣华面上有些吃惊,心里却是早已料到他会有此表现,他白云潇是何人?那可是卡卡族的首富呀!而且还有一身傲人的医术傍身,如何会缺得了银子?
  “白公子无需付这么多,只需付我三万两即可!”
  “那怎么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伊小姐,不知何时在下才可见到那药?”
  “这,这样吧。明日,我回到伊府后,马上安排,白公子去城内最大的那处保安堂等着就是了!”
  “好!如此,在下明日上午就在保安堂恭候佳音了!”
  傍晚,荣华和何婆婆回到府中时,竟是意外的得知哥哥回来了!
  “哥哥!”荣华跑到书房,人还未到,声音便已是进了书房。
  荣升听了荣华的声音,便停了手上的笔,转了身。荣华早已是跑了进来!“哥哥!”
  说完,便扑向了荣升!
  荣升笑着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儿,“去春华小筑了?”
  “嗯。我还在后山采了好多的草药呢。对了,哥哥,我还认识了一位神医呢!”
  “神医?说来听听!”
  荣华笑着抱着荣升的胳膊,到椅子上坐了。“哥哥,那位公子叫白云潇,是卡卡族的巫医。他急着寻找灵药救人。哥哥。”说到这儿,荣华的声音有些小了,“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自作主张的将咱们府内的一味霍山石斛卖给他了。”
  荣升伸手将她也拉到一旁坐了,大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一下,“告诉哥哥,你卖了多少银子?”
  “六万两。”
  荣升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道:“你再说一遍?”
  “这不是我要的。我说了是三万两,可是他自己坚持要付双倍,所以我也没办法!人家上赶着送银子,我总不能说不要吧!”
  “你呀!”荣升说完,便伸手弹了荣华的额头一下,“你个人小鬼大的!说吧,你是怎么花言巧语的,竟是将一株三千两的药草,给卖到了六万两?”
  荣华吐了下舌头,才道:“哥哥,帐不能这样算!这霍山石斛,可是十年前父亲所得,这么多年了,三千两银子若是存在钱庄,得有多少利息?还有这药放在咱们库房里,还要定期的由咱们的下人整理收拾,哪样不是银子?”
  “行了!我说不过你。什么时候给他?”
  “我约了他明天去保安堂,我将那药带到保安堂去给他。”
  “也好!正好明日哥哥得空,便和你一起会会这位白神医!”
  “好呀!那位白公子生的好生俊美呢!初见他,还以为他是位姑娘女扮男装呢?”
  “你这话若是被那位白公子听到,怕是会恼了!”荣升笑道:“这位白神医,我也略有耳闻,是位不错的公子,只是有一样儿,平生最恨人家说他长的像姑娘!曾经有一次一位江湖上的位小有名气的剑客嘲笑他男生女相,你猜结果怎么着?”
  “怎么着?”
  “他竟然是将那人的一身武功尽废!而且还下毒将那人的嗓子毒哑了!”
  荣华微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话落,摇摇头道:“这个人的心性也太狠了些吧?若是一剑杀了他,顶多也就是一死!可是将一名剑客的武功废了,再毒哑他的嗓子,这也太过毒辣了些!不过就只是说了一句话,何必呢?”
  “所以说,这种人,你以后还是少惹为妙!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他可不是什么圣人!”
  荣华这下明白过来,哥哥这是变着法儿的提醒自己少接触这类人呢!
  “知道了,哥哥!不过,他的医术可不是假的!有机会,我倒是真想着跟他多学学呢!”
  “好了,走吧,时候不早了,肚子不饿?”
  荣华这才意识到该用晚膳了。“哥哥,这次去云州,有什么有什么新鲜事儿?”
  荣升微愣了一下,看了眼前的妹妹一眼,略一迟疑,还是说了,“高掌柜回来了。”
  “高掌柜?他可说了什么?他究竟是跟大伯一伙儿的,还是和那幕后之人是一伙儿的?”
  荣升摇了摇头,“高掌柜回来时,已是昏迷不醒了!我命人想尽了办法,也是没能保住他一命。他回来时,衣衫褴褛,身上的鞭痕、剑伤无数!一看便是长期受到了凌虐!他刚进云州城,便被咱们的人给发现了,将他带到保安堂时,他也不过就还只剩下一口气!用了支山参,才吊住了他一口气儿!让他在死前,也算是见了他的家人一面儿!不过,他死前也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他对不起父亲对他的信任!他对不起咱们伊家!只是这一句话!说完,便咽了气!甚至,连问一句他的家人也没问,就这样归天了!”
  “难道说,他之前不是逃了!而是被人抓了?”荣华首先反应道。
  荣升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这高掌柜极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还好我动手及时,将他的家人们先控制了起来,否则,怕是他的家人们也难逃毒手!”
  “那高掌柜的尸体?”
  “已经交给他的家人了。一家子人泣不成声!不过还好,有云州城那么多百姓见证,是咱们从城门口儿将人给救到了保安堂。”
  “哥哥,那高掌柜的家人你要如何安置?”
  “还能如何?反正高掌柜已经死了!人死债消!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如今死了,也算是和咱们两清了!”
  荣华有些担忧道:“哥哥,我担心的是,那些人会不会对高掌柜的家人下手?还有,高掌柜如果真是被人给抓了,还用刑,那么,他是如何逃出来的呢?您也说了,发现他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这样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怎么能够逃出来?还有,如果真是逃了出来?说明了什么?”
  荣升的眼睛一亮,“妹妹说的对!若真是他逃了出来,那就说明当初关押他的地方定然就在云州城不远的地方!以他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跑远!即便不是他逃出来的,是有人故意放他走,以他的体力,也定然是不会支撑太久!”
  “那人定然也是知道了这个高掌柜命不久矣,所以才故意放他走?那又是为了什么呢?故意将垂死之人放出来,而且还被哥哥给救了?哥哥,我总觉得这事情里处处透着诡异!可是又说不上来!”
  荣升也是满脸的不解!想着自己究竟遗露了什么?
  兄妹二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干脆不想了,直接去了花厅准备用膳。
  等何婆婆到了,三人便开始用膳。
  荣升刚用了一口汤,便猛咳了几声,荣华担心道:“哥哥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儿的?可是喝汤呛着了?”
  荣升拿帕子掩了唇,另一只手则是冲着他摆了摆,何婆婆的眼神一沉,伸手便扣上了荣升的脉门。
  何婆婆的脸色越来越白,猛地收回了手,吩咐道:“快将少爷扶回院子,荣华,快将我的的银针取来!”
  “是,师父。”荣华也意识到了不对,哥哥的情况,不像是病!
  水华院里,彻夜灯火通明,脚步声不断!
  内室里,何婆婆正满头大汗地为荣升施针,而此时,荣升已是昏迷不醒了!
  荣华看着面色发青的哥哥,心里便是一阵焦急!难道这一世,自己仍是不能帮哥哥摆脱身死的命运吗?不!不可以!哥哥绝不能死!哥哥若是死了,那自己的重生还有何意义?空留下她自己与这偌大的家业,又有何用?
  荣华看着昏迷不醒的荣升,意识到了哥哥的中毒,极有可能与那高掌柜的回来有关!遂吩咐道:“吉祥,你马上去云州!看看那边儿可有出现与哥哥类似的症状?”
  “是!”
  “慢着!再等一下,看师父能否配出解毒之药,你再稍候片刻。”
  “是,小姐。”
  “荣华,快,开方子,我念,你写。”
  “是,师父。”
  荣华赶忙到了桌前,灵芝等人帮着铺好了纸,磨着墨。
  少顷,荣华便将方子写好了。“师父,可还有其它需要补充?”
  “没了。快让人按这个方子去抓药,两碗水煎成半碗,送来喂少爷服下。”
  “是,王伯和灵敏你们去。”
  “是,小姐。”
  荣华说完,便转身到了桌前,再次疾书。
  “吉祥,将这个方子,也带到云州,如果那边儿也有类似的症状,就让他们按这个方子煎药服下。”
  “是,小姐。”
  荣华到了床前,看着脸色仍是发青的荣升,有些担忧道:“哥哥,哥哥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何婆婆安慰道:“荣华,你别叫了,他现在没了意识,什么也听不到!”
  “师父,哥哥中的是什么毒?”
  “是一种名为‘沉眠'的毒。这种毒极其霸道,一旦沾染上,便会沉睡不醒,直至死去。”
  “哥哥这毒中了有多久了?”
  “怕是有两日了吧!这种毒,本就不易觉察,而且是在进入人体内后,要等上一日才会发作,而你哥哥的身体强壮,最重要的是,他有内力护体,故而延迟了体内毒素的发作!”
  “两日?那这么说来,是在云州中的毒了?”荣华喃喃道:“云州?高掌柜?难不成,那人故意放走高掌柜就是为了将这毒下到哥哥的身体里?师父,下这种毒,有何条件限制?”
  何婆婆叹道:“这种毒,必须以人血为引。荣华,你哥哥回来后,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是高掌柜,一定是他!哥哥说过,他被救回时,伤痕累累!那幕后之人,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会让哥哥中了毒!高掌柜背叛了伊府,哥哥的人将他救回后,定然是会亲自前往查看。哥哥定然与那高掌柜有过肢体接触,故而才会中毒!”
  “这就对了!”
  “师父,此毒可易解?”
  “你哥哥中毒并不深,再加上他有强悍的内力,还有的救,只是不知云州那边儿?”
  “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处处与我伊家为敌?哥哥若是无事,还刚罢了!若是真有个好歹,我如何向泉下的父母交待?”荣华越说越激动,竟是隐隐有要落泪的冲动了。
  “荣华,你先别急,你哥哥的毒已经被控制住了。眼下再服上几剂药,应该就没事儿了。别急!这府里上上下下还指着你呢。”
  “是,师父。”
  困为荣升的突然中毒,荣华便衣不解带的仔细照顾着,一晃已是到了次日的中午。
  “小姐,外面有位自称是白云潇的公子求见。”
  荣华微怔,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与他的约定。想了想,“将人请到这里来吧。”
  灵芝闻言,愣了愣,不过还是下去了。
  “白公子,是小女子食言了!只是兄长突染恶疾,荣华心中实在是挂念,故而才未赴约,还请公子莫怪。”
  白云潇一入府,便隐约听到了伊荣升中毒的消息,眉头微蹙,“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诊?”
  “如此就多谢了。公子请。”
  白云潇诊过脉,又看了何婆婆开的方子,点头道:“令兄所中的,的确是’沉眠',此毒极为霸道。不过,已有多年未曾在西凤国出现了!不知为何,竟是会突然出现了令兄的身上?”
  荣华闻言黛眉轻蹙,“公子说在西凤国许久未见了,是何意?”
  “这种毒,在十几年前曾有人下在了当今皇上的身上,当时皇上尚未登基,还只是一名亲王,后来查出是当时的七皇子所下,皇上勃然大怒!下令,将七皇子关押,所有涉案人员一律斩首抄家!并且严令,此毒为我西凤国禁药!若是再出现,无论是何人,一律诛九族!”
  “诛九族?如此厉害?”
  “不错!因为先皇本就看好了当时还是亲王的皇上,属意由他即位,却不料,横生枝节,中了'沉眠'。皇上遍寻天下名医,最终由太医院的左院使大人解了此毒。他也正是凭借此事,而由一名普通的医正,一跃而成为了太医院职位最高的左院使大人!”
  白云潇顿了顿,“左院使大人深知此毒的危害,便将可解此毒的方子,公告天下,以免再有人身中此毒而无解。”
  “如此说来,这位左院使大人,倒是高义之士!”
  白云潇点点头,“不错!此毒之所以被先皇下令列为禁药,其一是因为是自己的儿子中了此毒!其二便是因为此毒的毒性霸道!若是解救的不及时,即便中毒之人醒了过来,怕也是要成为一个痴傻之人!”
  “痴傻之人?”
  “不错!若是中毒太深,即便是能保得一命,怕也是会成为废人了!当年皇上幸亏是被左院使大人救的及时,否则怕也是会伤及神智了!”
  “如此歹毒之药,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谋害哥哥?若不是有师父在,怕是这一次,哥哥就!”荣华越想越后怕,师父虽然解了此毒,却并未对自己提及这许多,许就是怕自己会担心受惊!如今被白公子告之了一切,这心里头便已是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了!想想父母之死,想想大伯一家被灭门!伊家到底是有什么宝贝而让人家觊觎,还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这些人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伊家的人出手?究竟是因为这大笔的财富?还是另有其因?
  当然这些话荣华自是不会当着白云潇的面儿说出来的!事关伊家的兴衰及众多的性命,荣华岂能让一个外人知晓?
  白云潇拱手道:“伊小姐,不知府上竟然是出了事。那不如,在下改日再来。”
  “不必了。关于霍山石斛,昨晚我已禀于哥哥知晓,他也是赞同的。放在我伊府中,也不过就是一味药材。若是到了白公子的手里,许就是救命的灵物!所以,哥哥的意思是想以原价售与公子。”
  “不!在下既然许诺了要双倍,自当不能食言!”
  “白公子,这药三万两的价格让于公子,是哥哥的意思,这样吧,如果白公子觉得有些不妥,不如就请白公子传授荣华一样东西可好?”
  白云潇的眸子微闪,“不知伊小姐想让在下传授何物?”
  “久闻卡卡族的巫医有一套独特的推拿之术,不知可否请公子传授于小女子?”
  白云潇的脸色微变,这个小丫头好生狡诈,说是免了自己的三万两银子,却是想着换取自己的一套独门推拿之法!倒真是会打如意算盘!这推拿之法用处良多,岂是三万两银子可比拟的?只是,自己现在若说不传,这位伊小姐可还愿将那霍山石斛割爱?
  “白公子,荣华自知这个请求有些过分,毕竟这是公子的不传之法。只是习医之人,当以心善为本,荣华想学此套推拿之术,也不过就是想着为更多的人造福罢了!况且,我听闻,虽然是公子的不传之法,可是卡卡族并没有不得将其外传的规矩。不知小女子所言可对?”
  “有意思!好!既然伊小姐想学,我教便是了!只是有一样,伊小姐,这推拿之法,看着容易,可是学起来可难!伊小姐确定是你本人要学?”
  “这是自然!小女子既是学医之人,又何惧辛苦二字?”
  “好!既然伊小姐如此坚持,那么在下便将此法传于伊小姐就是。”说着,自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伊小姐可先将此书读熟,三日后,在下再来府上授课。”
  “多谢白公子了!荣华在此也承诺与白公子,学习此套推拿之术,定然不是为了给自己搏取什么名声利益!这一点,以后公子自然可鉴。”荣华说着,冲着白云潇福了福身,“还请公子稍候,荣华已吩咐丫环去取了。”
  “有劳。”
  “白公子,这'沉眠',是何人所配制出来的?这药性竟是如此霸道?”
  “这个,听闻是数十年前的一位药颠所配出来的。他本是位神医,怎耐因为情爱一事,被伤了心,自那以后,便疯疯颠颠,常常作出一些极端之事!后来,便配制出这味沉眠。”白云潇没有告诉她,这味药配出来后,第一个被强制服下的,就是那位药颠的意中人!
  说话间,灵芝已取了那霍山石斛过来,“小姐,药取来了。”
  “白公子,请吧。”
  灵芝将药盘呈于白云潇身前,白云潇仔细打量过后,才一脸惊喜道:“多谢伊小姐了!这是三万两的银票。另外,白某说话算话,三日后,定当会再来拜访!”
  “多谢白公子大义了!来人,送白公子。”
  近傍晚时,荣升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只不过脸色仍是泛青,“荣华,我这是怎么了?”
  “哥哥中了'沉眠',已经是昏迷了近一天了。”荣华轻舒了一口气道:“幸亏师父见过此毒,救助及时,否则,哥哥就是不死,怕也要成为废人了!”说罢,便将白云潇告诉她的有关'沉眠'的讯息,都给荣升说了一遍。
  “妹妹,那云州那边儿如何了?”荣华将荣升慢慢扶起,拿了垫枕靠着,手中便已是多了一碗药。
  “先喝药吧。用完了药,我再跟哥哥细说。”荣华知道哥哥这也是怀疑到了高掌柜的突然出现了!
  荣升伸手接过药碗,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碗苦药便已是见了底!“妹妹,快告诉哥哥,云州的情形究竟如何了?”
  “哥哥听了别急!那高掌柜的家人,特别是他的一妻一妾,因为抱着他的尸体时间最长,已是毒入骨髓,一命呜呼了!而他的几个子女,也都是中了毒,轻重不一!而咱们云州保安堂那里,则是除了柜手,还有一位小伙计也中了毒。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吉祥拿了解毒的方子去云州了。这些消息也都是吉祥让信鸽送回来的。”
  荣升此时许是因服了药的缘故,脸色已是好了许多,虽然仍有青色,却是淡了许多!“这次是我大意了!竟是险些让那人得逞了!”
  荣华的眼神一敛,“那人?哥哥知道是何人所为?”
  ------题外话------
  妞儿们,这是提前上传的存稿。飞雪还在医院呢。等飞雪回去后,再一一谢过各位。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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