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番外(十四)
“只此一次,过两天我就会主动将他送回苏宅,绝对不会影响你和孩子之间发展感情。”她开口,保证道。
闻言,苏正枭挑着眉头,脸庞上明显是不情愿的神色;“不可能!我现在必须得带他回苏宅。”
景轩却微微的焦躁起来,站在唐筱然身后,小手拧紧她衣角,很明显是在害怕她的妥协和同意。
他敏感但又小心翼翼的情绪唐筱然自然是感觉到了,瞬间,她的心就疼了。
苏正枭坚持不往后推一步,那么唯有她往后退。
“今天晚上留他在我那里,明天一清早我给你送过去。”只要这会儿能将孩子,她往后退一步又算什么?
他抬眸,丢出来的还是两字;“不行!”
唐筱然心中的绝望无法言表,她斗不过他,也带不走他,即便他是她亲自生下来的儿子。
心在被一点一点的撕裂着,她压抑住无法呼吸的疼痛,蹲下身子,给景轩整理着衣服;“再过一段时间我去接你,好不好?”
景轩不说话,小脑袋耷拉的微垂着,眼睛低低的看着唐筱然。
“这次也没准备好你喜欢吃的东西,等你下次过来时,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她声音有些压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可尾音还是有略微的轻颤。
嘴委屈的闭着,眼泪几欲就要掉下来,景轩伸手胡乱的抹着,应着。
苏正枭就站在两人身侧,将神色和反应都映入了眼帘中,眼眸稍眯,眸光动了动,随即又道;“今天晚上吃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唐筱然手微微一怔,瞬间便明白了他的话语,一改方才的压抑和难受,她牵着他的小手,笑了;‘走吧。”
景轩也终于笑了,很乖巧的跟在身后,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两人在离开的那瞬间,连看都没有看苏正枭一眼,更别提打招呼。
心中一团火焰就冒上来,苏正枭气恼的在心里低咒,方才他还不如不说那句话!
车子渐渐前行,挡住两人的去路,他神色不怎么好看,有些烦躁,更多的则是不耐;“上车!”
唐筱然直接道;“你慢走,我们坐公交车!”
“一会儿有事要忙,没有时间来接他,吃过饭我会带他回苏宅,愿意就上车,不愿意就作罢!”
只要能和孩子相处,时间无论是长还是短,她都情愿,让景轩先让车,她伸手握紧袋子,看了眼停在面前散发着明亮光泽的宾利,没有下一步举动。
想了想,末了,唐筱然弯腰,对着车内的景轩道;“我去坐出租车,你跟着。”
她没想过要上他的车,更何况她此时还提着脏乱的袋子,更没有想过上他的车。
说着,她就站在路边,将袋子系紧,等待着出租车,见状,苏正枭神色一冷,眉眼继续朝上眯起,终究是不耐,一把推开车门走过去深受直接夺过她的袋子,阴沉着声音丢下一句;“矫情个什么劲!”
唐筱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打开宾利的后备箱,袋子被随意的丢了进去。
看到她还没有动,他倒是愈发不耐了;“走还是不走?”
这一次,她忍了,不想闹得太过僵硬,而失去可以和景轩相处的机会。
坐在后座,景轩爬到她怀中,似是害怕她丢下他,小小的两只手臂圈住了她的颈间,将她抱的紧紧地,不肯松开。
车子一路前行,车中缺没有人说话,苏正枭开车,唐筱然柔柔的凝视着怀里的孩子,轻抚着他的头发。
她住的地方不近,也不怎么干净,坐在后座,余光也能看到苏正枭几乎皱成川字的眉宇,不过,她并不理会。
找好地方,车子停下,唐筱然抱着景轩下车,她走的慢,毕竟脚下不稳当。
小区没有电梯,都是楼梯,她背的上了三楼就再也背不动,让景轩自己走,而苏正枭一脸嫌恶的跟在身后。
走进房间,景轩已经自发的坐在桌子旁,很乖巧的道;“妈妈煮粥,我做作业。”
“好。”她去了卫生间,洗手,洗脸,然后出来,开始淘米,准备熬粥。
房间很小,苏正枭又高,当他走进来时,只觉房间顿时少了一半的空间。
处于这样简陋又破旧的房间,苏正枭眸光上下来来回回的扫过,打量,然后落在不远处的唐筱然身上。
这样的环境,她是怎么样住下去的?
楼道外又脏又臭,偶尔还有让人感觉到恶心的尿骚味传进鼻间,这是主人的地方?
房间内倒是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还摆着几盆花,走进来再也没有刺鼻的问道,而是淡淡的薄荷香。
更甚至,房间中能连让他坐下来的地方都没有,苏正枭倒也能泰然自若的像是在自己家一般,扯开垂落的帘子,直接坐在*上。
景轩很欢喜,认真乖巧的做着作业,房间内的灯光昏黄,不大,却也不会显得空荡。
唐筱然熬的是八宝粥,景轩最喜欢吃,还择了一些菜,熬粥的同时,她做了青菜炒香菇,青椒肉丝,还有红薯炖肉,味道很香。
片刻后,饭做好,她折身返回,轻声对着景轩道;“收拾桌子,然后吃饭。”
点头,景轩三两下就收拾了作业本,找到抹布,擦着桌子,唐筱然在盛饭时,他又跑过去,主动端饭。
苏正枭幽幽的看着,在苏宅时,他不是绝食就是哭,哪里像现在这样人模人样过?
只盛了两碗八宝粥,母子两对面而坐,完全没有理会苏正枭,将他视为空气,透明人。
景轩很喜欢吃,手中的筷子就没有停顿过,唐筱然在给他夹菜,不停祝福他吃慢一点。
正是因为房间不大,所以这会儿更是满房间的清香,让人闻了,不禁食指大动。
苏正枭的晚饭和景轩一样也未吃,方才倒也没觉得饿,这会儿竟传来阵阵饿意,肚子竟还发出响声。
无论身处哪里,他一向是随意的,没有人招待,便径自起身,去了厨房,还剩不少的粥,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
听到声响,唐筱然回头,便看到苏正枭站在那里正在盛粥,她眉头皱起,却是没什么情绪的看了两眼又收回。
对于这样的举动,苏正枭从来不认为是不要脸,厚脸皮。
在餐桌坐下,他浅尝她做的几道菜,味道很鲜美,都是家常的味道。
最终,景轩只吃了一碗粥,可苏正枭却将剩下的那些粥全部都吃的进了他的肚子,连菜也吃光了。
唐筱然并不是在纵容他的这些随意举动,而是深觉没有开口与他说话的必要。
从离婚的那一刻起,她便告诉自己,从此以后他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景轩有些题不会做,唐筱然坐在他身侧,柔声的给他解释,教着他。
苏正枭慵懒的斜倚在身后的*上,觉得这样的氛围刚刚正好,不会过于冷清,亦不会过于热闹。
等景轩的作业做好,母子两起身,苏正枭已经倒在*上睡着了。
唐筱然还想要在与景轩多相处一些时间,便没有去叫他,问着景轩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就这样,时间静静地流逝着,最终,苏正枭是被噩梦惊醒的,这些年的晚上,他总会重复的做着左晴柔死去的梦,以及包括她死去时的模样,惨状,以及她临死前都没有合上的眼睛。
或许苏正枭并没有了解到,左晴柔的死在他心中已经形成了梦魔。
又做了那样的梦,他额头很疼,昏昏沉沉的,撑着身体坐起,手指不住的轻轻揉捏。
等到那阵疼痛渐渐消散,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已经十点钟,很晚了,不能再继续停留下去了。
肩膀一伸,随意勾过西装外套,景轩也已经睡着了,在唐筱然的怀中。
苏正枭走过去,伸手要接过景轩,下意识的,她不舍将怀中的孩子抱紧。
他身躯颀长,此时正弯着腰,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她没有看他,却在躲避他的举动。
鼻息间轻轻已出一声不屑冷哼,双臂一用力便插进她的胳膊之中,此时唐筱然猛然一抬头,两人的额头便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
她吃疼,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苏正枭也疼的眉微挑,没想到她额头硬的竟像是石头;“松手!”
唐筱然既没有松手,也没有动,就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她的力气倒是比想象中的大,苏正枭身子又向下弯了一些,手臂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就在他身子继续向下俯的同时,冷不防唐筱然突然向后挪动,他悬在空中没有支撑的身体本能向前下跌,薄唇不偏不倚的从她脸颊上刷过。
柔软,水润,还带着微微的凉意,这是留在他唇上的感觉。
苏正筱眼睛变的深沉,唐筱然却是继续向后退,他终究是低沉了嗓音;“如果不想将景轩吵醒,最好不要再动,你以为你不松手,今天晚上便能留住他?”
最后一句话果真是戳进了唐筱然胸口,她一怔,松开了。
眸光深深浅浅的从她身上扫过,苏正枭一手随意拿过西装,盖在已熟睡的景轩身上,带他离开。
唐筱然没有再送,她站在窗户旁,远远地看着景轩被带进车中,消失不见,心再次密密麻麻的泛疼。
景轩被放在后座,身上还盖着西装,车内的暖气开着,温度不高不低。
手指摩挲过唇,苏正枭眼睛似有似无的眯起,随即又是一片死寂的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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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唐筱然在收拾东西,昨天卖了一些,袋子中的东西还剩的不少,一大堆。
正在这时,手机传来响声,她接起,是一个公司打来的,说是看了她的简历,让去上班。
是动漫设计公司,现在需要画手画出卡通人物形象。
她所擅长的的确是画画,心中想要找的职业也是艺术画,画出作品,而并不是去做漫画手。
但这是她眼前唯一的工作,她不能让溜走,就这样先慢慢的做着吧,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她去了公司,公司规模很大,也是非常有名气的公司,薪酬开的不低,她不打算错过。
给她一天时间,让她第二天开始上班,她同意了。
既然有了正式公司,摆地摊就不用去了,剩下的那堆玩意她留着没有用,去了摆地摊的地方,她将自己的袋子交给了一个年级比较大的中年女人。
“不摆了?”中年女人满额头汗水;“看你昨天晚上生意还挺好的。”
“不摆了,找到工作了,明天开始上班,这些东西你留着,卖卖吧。”唐筱然说。
她留着那些东西没有用,在这里摆地摊的人没有几个生活条件好的,趁着能摆的时候赚点,等协警来了,又得像逃命一样,赠人玫瑰,留有余香。
“年轻就是好,不像我们,既然找到工作就好好工作。”中年女人感叹,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道,显然是被岁月和艰苦的生活所磨难出来的。
时间也不早了,唐筱然坐着公交车返回家中,在收拾*下时,偶然碰触到了一个东西。
她扫洛出来,是钥匙扣,里面是左晴柔的照片,定然是苏正枭昨天遗留在这里的。
不得不承认,左晴柔真的很美,一开始看到关于她的那些东西时,她是震惊,疼痛,折磨,又像是疯了一样的找不到发泄口。
可如今,她能很平静,再也平淡不过的欣赏。
这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唐筱然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不期然,腰间被人抱住,景轩眨着圆亮的黑眼睛看着她;“妈妈,我还想吃你熬的粥。”
她还在怔愣间,景轩身后又多了一抹身影,是苏正枭。
她立即收回思绪,转身,带着景轩走进去,一路没有上厕所,景轩这会儿自然是憋的受不住,夹着两腿,向前缓缓地挪动着,蹭蹭蹭的几步就跑进卫生间,去解决生理问题。
苏正枭偶然间睨到了桌上的照片,还有就放在旁边的剪子,他凝视着唐筱然,掀唇冷冷一笑;“怎么,还想着毁灭掉?想着剪碎?”
唐筱然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他的身上却也没有关注,而是看着卫生间。
“不说话?那就是间接承认了?”苏正枭继续冷声道,长腿向前一跨,勾住钥匙扣,放在掌心中。
静静地凝视着他那护卫性的举动,唐筱然笑了,很淡很冷;“你想多了,身为苏太太时我不曾有过这样的资格,现在已是陌生人,她是谁都与我无关,更何必再去剪碎?还有,你或许并不知道,其实我很怕死,上一次无意中将她的照片打碎,你已经差点将我捏死,我心有余悸了很久,这次哪里还敢再手贱的去找死?”
她说的风淡云轻,轻轻飘飘的什么都不是,可苏正枭却深深地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讽刺!
“你用这样的鬼话在骗谁?”他根本不相信,毕竟当日她那样疯狂的话语和神色历历在目,她咒骂左晴柔的话语,还有要毁掉她一切的眼神。
唐筱然心态平静,甚至此时还在淡漠的笑,却疏离陌生的很;“其实无非不过很简单,身为你的妻子时有怨恨自然也会有嫉妒产生的仇恨,在还未离婚时你已将那些仇恨都掐死,不过是一句话,你当初觉得我不配因为那些东西有怨恨,而如今在我这里,却是它们不配拥有我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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