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三楼的供堂空间够大,南镜的速度和力量都变强了,这群即使是倚靠了所谓神仙手段,满身都是黑斑的漆黑腐烂的手的怪物,也依旧不是拿着鬼印的南镜的对手,转瞬间,南镜已经解决掉大半怪物。
剩下的一个变成怪物的村民已经不敢上前,壮实的身躯疯狂后退。
南镜拿着剔骨刀走近这不断后退的怪物,咔嚓一声,他一脚踩碎掉落在地上的木质佛像的手。
那变成怪物的村民发出啊一声怪叫,他胸口的漆黑的鬼手瑟缩着想要缩回去,南镜左手轻轻一伸,用印章紧紧握住了那想缩回去的漆黑鬼手,整个漆黑的鬼手碰到印章后,被印出红色的印记,鬼手仿佛被烫到一样疯狂挣扎,但南镜的手纹丝不动。
那漆黑鬼上的皮肉在鬼印之下不断掉落皮肉,发出尖利的惨叫,整个消散了,随着鬼手的消散,这怪物整个身躯一倒,直接倒在了满是木屑的地上。
南镜黑瞳随意一瞥,瞥向藏着步伐声音偷偷靠近他的村长。
或许已经不能叫村长了,原本尚算正常的村长现在全身都长满了黑斑,他的胸口还在不断蠕动着凸起的肉瘤。
南镜挥起戒尺,带着他所有的力道重重落下。
啪!!!
戒尺抽在村长的身上,直接将偷偷靠近的村长抽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得打滚直叫。
南镜数完:七。
当时他被村长按着撒香灰狠狠抽了七下,现在他还了回去。
叮铃含在舌尖的铃铛发出脆响。
南镜半蹲下 /身,左手的剔骨刀利落扎进这怪物的胸口,右手的戒尺扔下,直接掐住了村长的脖子,直接把这怪物一样的村长按进了黑漆棺材中,南镜冷声说:既然你这么需要祭品,不如你来做这个祭品!
南镜小手指上的印章晃荡着不断烧灼着不断凸起的肉瘤,村长被压入棺材,这村长耸拉眼皮遮盖的眼里出现一点清明。
南镜缓缓把剔骨刀推入村长那块腐烂皮肉的胸口,他看着这似怪物的村长淡声说:
祭祀不会成功,你变成一个不合格的祭品被祭祀,你要的单龙村的富贵荣华并不会来。
只要有我在,祭祀永远都不会成功。
村长耸拉的眼皮抽了筋一样的抖动,浑浊的眼睛里面红血丝暴突,手指抽搐着满是不甘心的抓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音:不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南镜淡声下了定论。
怪物一样的村长眼睛圆瞪着,身体彻底软倒进棺材里。
南镜从这像怪物的村长身上抽出剔骨刀,浓黑腥臭的液体溅到地上,他整个蹲下的身体后仰,岔开腿失力一样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舌尖一推,润湿的铃铛掉落在锁骨处滚了滚。
他的左手无力地垂下去,勾在小手指上鬼印啪嗒落在地上,滚落几圈落在地上,满室棺材里的腐尸现在都没有动静,南镜躺在地上短暂地歇了一下,很快又爬起来。
郁安晏还被困在棺材里,他不能让郁安晏死。
南镜左手动了动,能感受到小手指那里牵动了一下,南镜把小手指上吊着的东西握进掌心,硬质的冰凉的方形物体,这个鬼印好用,但也确实阴气足。
房间里刺鼻的桐油和油漆味道熏得南镜不住呛咳,他来不及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和印章,爬起来去推旁边的那抬黑漆棺材,这抬黑漆棺材是郁安晏当时躺进去的棺材。
使劲用力一推,黑漆棺材盖子被推开半截,南镜双手扒在棺材侧板上支撑着身体,手指紧紧按在棺材侧板上,按到青白,这黑漆棺材里的温度比外面要低得多,南镜呼出一口气伸出一只手去推躺在棺材里的人:郁安晏?
郁安晏的眼皮动了动,却一点要醒的动静都没有,南镜看了一眼手里的印章,这印章小巧精致,整体是铁质的,上面嵌着金,据女鬼说,有让人活人清醒的用途,不知道能不能唤醒人的神志?
南镜刚使用了一次印章,实在是力竭,不过他还是直接伸手把在脖子后方的铃铛拉到前面,嘴唇一张含住一颗铃铛,左手捏住鬼印,精准利落地对准郁安晏的衬衣略微蹭开的右肩一盖。
郁安晏的右肩轻轻缩动了一下,右肩那块苍白的皮肤上缓缓出现一个仿佛铁水浇灌的金红印章痕迹。
南镜略睁了睁眼,女鬼不是说印章只能在鬼身上留下印记,活人身上不会留下印记的吗?
唔郁安晏轻轻出声,眼皮滚动几下,彻底睁开了眼。
郁安晏墨黑的瞳也就茫然了一瞬,很快精准看向棺材旁,看到南镜的时候他的瞳孔缩动了一下。
郁安晏正看到南镜吐出铃铛收起印章,南镜好生生地站在黑漆棺材旁,白皙的脸上深黑的睫毛鲜活地动着,红绳上面的银铃被唇瓣吐出来在锁骨处晃晃荡荡,南镜转眼看向郁安晏的时候,浅色的瞳仁仿佛折射了烛火,有红彤彤的碎光。
南镜活着,南镜还活着。
郁安晏想到刚才南镜推他进去时候决绝的眼神,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年轻人,是愿意用自己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换他这个注定早死命的几个月的时间的。
郁安晏闭了闭眼,他按住南镜的肩膀往下一压,南镜猝不及防被这么压着向下倒向黑漆棺材。
黑漆棺材里光线是暗的,郁安晏紧紧按压住南镜的肩膀,他和南镜只保持着一手掌的距离,郁安晏仔细地看着南镜,似是确定一样。
呼出来的温度是热的,是活的南镜。
南镜疑惑歪了歪头,他双手像是不知道怎么放一样僵硬放在两旁,南镜不明白郁安晏为什么做这个动作,只能归结于郁安晏对躺黑漆棺材这件事比较恐惧,吓到了?
南镜只好安慰了一句:没事了?
郁安晏紧紧闭了闭眼,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敛动了一下眸,强行恢复自己冷漠倨傲的表情,哑声:没事了。
郁安晏有恢复到充斥着攻击性的冷傲,淡声说:南镜,我说过,我不需要你救。
第18章 附身之皮 注定早死的人
南镜眨眨眼:哦。
郁安晏顿了顿,迅速放开了南镜,南镜站起来。
两人都站在棺材外后,很自然地把还躺在棺材的另外两个人当做不存在了。
南镜隐去铃铛那一部分,先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我觉得肯定不能完成祭祀,但我们还是要找祭祀书的后半部分,看能不能想办法彻底把祭祀破坏掉,这样我们就能出去了。
我的经历和你差不多,但是我没有和那位女鬼小姐对话,只是不能动,快到剥皮的时候你就把我弄醒了,郁安晏藏着很多情绪的墨瞳一动不动看向南镜:南镜,你又救了我一命。
南镜规规矩矩道:不用谢,我应该的。
毕竟他要拿走郁安晏身体里的铃铛。
南镜说得实在一本正经,郁安晏咳嗽了一声,勉强维持自己冷淡的神情,他收回心神敛下眸分析道:我们先找祭祀书,按照你说的,这个单龙村最大的恶鬼应该就是村长口里的那个所谓的神仙,我们找到祭祀书的下半部分,再看看能不能想到办法。
得快点了,祭祀就在第二天早上,我们要在祭祀开始前把祭祀书找到。
可是所有的棺材都已经找了,没有找到下半部分的祭祀书。南镜思索着看着整个房间。
郁安晏跟着南镜的视线看了整个三楼房间,他挑挑眉,看向南镜躺过的纯黑漆棺材,微带着一丝笑意:不对,我们还没有找这四抬黑漆棺材,会不会没有那么复杂,祭祀书的下半部分就在这黑漆棺材里。
南镜听到这话,露出了悟的神色,利落走到自己躺过的那抬黑漆棺材前,当然,现在这抬黑漆棺材里被南镜封着已经变成怪物的单龙村村长。
南镜探身伸手贴在棺材最底部的木材一寸寸摸过去,摸到最底部的时候,碰到了熟悉的冰凉湿滑的触感,抽出来后,南镜点燃打火机仔细观察。
这个拿出来的果然是一张皮,这张皮面积较大,大概有两个巴掌大,也呈现一种棕黄色的油润色泽,正面写着的是一个阴历的八字,南镜发现这八字竟然是自己的。
郁安晏挑挑眉:怎么了?
南镜指了指这张皮上的八字,淡声说:这八字是我的八字。
可是我不清楚单龙村的人怎么会有我这么详细的八字。
详细到了精准的分钟。
南镜顿了顿,清楚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没等郁安晏回答,他直接看向背面,背面写着祭祀书后半部分的内容。
两人对视一眼,南镜借着打火机的光,读起这祭祀书的后半张的内容:
在棺材上钉上七根钉子,抬棺入天梯,记住,需要寅时才能抬棺入天梯,四人抬棺在天梯行至中段的时候,将棺材中人的八字写于纸上用特制红蜡烛烧尽。
此法能将棺中之人怨念压制消灭,之后将棺材抬到天梯尽头,埋在神仙的坟墓旁边,祭祀完成。
南镜看向这抬纯黑漆棺材,根据他被女鬼拉进的那个世界看,棺材里的自己就是单龙村原本为祭祀准备祭品,这张从黑漆棺材里摸出来的皮上面也不知道是这群村民从哪里得来的自己的八字。
现在他们肯定是不能祭祀的。
郁安晏皱眉思索,缓缓说:这祭祀书上说,在抬着棺材到天梯中段的时候,祭祀书上要求我们用红蜡烛烧你的八字,是为了镇压你,现在我们肯定不会把你当做祭品祭祀,这八字也不烧,或许能直接破坏祭祀,得到一线生机。
南镜嗯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商量出结果,就去准备封棺材上天梯了。
直到此刻南镜才想起抬棺材据单龙村的习俗,需要三个人,还有两个人在黑漆棺材里封着。
南镜面无表情推开黑漆棺材盖子,先用印章把摄像师弄醒了,然后转身慢悠悠推开李逸飞的棺材盖子,给李逸飞也盖了印章。
不过给这两人盖鬼印,没有在这两人身上留下任何印记,南镜想到之前给郁安晏盖的印章,让郁安晏的右肩上出现了一个金红的印记,他顿了顿。
为什么郁安晏身上会留下印记?
郁安晏敏锐察觉,偏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肩,此时他的衬衣已经整好了,根本看不到刚才南镜在右肩上印下的那个印记,郁安晏问南镜:怎么了?
南镜摇摇头,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这个,可能是刚才自己看错了。
摄像师惊恐地从黑漆棺材里爬出来,瘫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的口大张着,像是要发出痛苦哀嚎一般却痛得发不出声,他用手颤颤巍巍地拉开t恤的敞口,看到胸前的地方,眼神发愣。
南镜皱皱眉,点燃打火机朝着摄像师那里照去,只见摄像师拉开t恤露出的那块胸前,皮肤已经切口平直地被切下了。
摄像师是第一个进棺材的,按照时间来说,他确实在那个被拉进的世界里剥皮,摄像师目光愣愣的,在四人出去找小陈那趟,他也是听过南镜关于剥皮附身的话语的,知道剥皮之后鬼怪能爬上来附身。
怎么办?摄像师呆愣愣地瘫坐在黑漆棺材房,已经一动不能动了。
南镜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对此也不准备干什么。
黑漆棺材是摄像师自己要最先爬进去的,当初逼着他去做祭品也是摄像师和李逸飞做下的恶事,现在被剥皮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至于抬棺材需要三个人,这两人会不会还没抬棺材就被附身,南镜完全不担心,没有什么比单龙村的恶鬼更希望他们抬棺材上天梯完成祭祀,既然祭祀书上写了抬棺材需要四个活人,那李逸飞和摄像师在完成抬棺材前,恶鬼肯定不会附身。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房间了的寂静。
李逸飞屁滚尿流地从棺材里爬出来,他像是身上长了什么东西一样,疯狂地在地上打滚,涕泗横流地扒开自己的衣服,抵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尖声叫喊:我的皮,我的皮被剥了!
我怎么办?我不能死!我还要爆红!李逸飞状若癫狂地在地上翻来滚去,他想要去抓挠自己的胸口,但手伸到那儿又赶紧缩回来,李逸飞翻滚间想起什么,看向房间,看到了抓着t恤直愣愣低头的摄像师,还有好端端站着的南镜和郁安晏。
南镜和郁安晏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为什么南镜和郁安晏好好生生的!特别是南镜!南镜为什么没有被剥皮!
仇恨和愤怒侵袭了李逸飞,他用阴毒怨恨的眼神看着南镜,李逸飞怨恨地想,自己一定不能死,死的应该是南镜!
李逸飞滚在地上,看向三楼的房间门,他嘴里喃喃道:祭祀,只要我们完成了祭祀!许愿成功了就能出去!
想到这里,李逸飞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他迅速爬起来,直接冲向三楼房间的门,一把拉开了房间的木门大喊:我们要抬那个棺材上天梯!祭祀成功就能出村了!
一股极阴冷的风吹进三楼的房间,本来连视线都懒得分给李逸飞这傻逼的南镜皱眉转头看向门外。
李逸飞拉开门后,整个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直接一个倒退踉跄,坐在了地上,绝望看向外面。
南镜点燃打火机,往那边照了照,他离得房间门比较远,勉强能看到整个房间门外已经被黑雾给笼罩了,他们是从二楼到这三楼房间来的,按理来说从三楼的门往外看,看到的是二楼的走廊和一间间被做成旅客住宿的房间。
但现在,从房门往外看,已经完全看不到二楼的走廊和房间,房间门外浓浓的黑雾翻滚,南镜隐约能看到黑雾里一张张嚎叫的诡异鬼脸想要冲破黑雾进来,有个怨毒的鬼脸眼看着已经要冲进房间。
南镜心轻微一跳。
郁安晏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凉声对李逸飞命令:关门。
李逸飞被这凉意的声音激得清醒了一点,他赶紧站起身砰地关上了门,抖抖索索地看向南镜和郁安晏。
恐惧和恨意全部涌上心头,李逸飞手指颤抖地举起尖声道:南,南镜,你是祭品!!不去祭祀我们都会死!
闭嘴,南镜冷声,不耐烦解释,直接说: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