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听见李薇薇的话,颜颜的话终于停下来,只是看着迟夏这个样子,心思单纯的她却忍不住觉得一阵心疼,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来回一样的路程,但是来的时候是一路欢歌笑语,回去的时候却成了这副愁云惨雾的模样。
  或许这也能称作世事无常的一个小小缩影。
  放任迟夏的泪流了半路,李薇薇终于在车即将要转向颜颜家的方向时开了口:“迟夏,那个……陆渊说他这段时间会住公司,你可以回家去住。”
  虽然李薇薇也明白在这个时候提起陆渊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她却更明白,住在颜颜那里对迟夏来说并不是个好选择。
  按照记者朋友们那动物一样灵敏的嗅觉,肯定不出两天就能找到迟夏住的地方,颜颜租住的地方只是个普通的小区,记者想要涌到她的门口简直是易如反掌。
  迟夏用手里的面纸擦了擦泪,哑着声音开口:“不用了,那不是我家,我不想去。”
  尽管她这个决定很不理智,但是李薇薇在这个时候却也没办法开口反驳她,只能叹了口气,开口对着颜颜叮嘱:“那我这几天把迟夏的通告往后挪一挪,让她休息几天,你看着点儿,别让她出门。”
  其实原本李薇薇也已经把这些通告挪到了以后,不过却是按着陆渊的吩咐。
  高越这电影原本只是答应让迟夏试镜,至于能不能通过却是不一定的。
  既然这样,艾琳当然也不只给她找了这一个机会。
  这些试镜大都集中在这几天,原本的通告也就自然而然地被挪去了后面。
  现在情况已经成了这样,试镜机会自然也就打了水漂儿,李薇薇会这么说,也不过就是卖个顺水人情而已。
  反正直说是为了陆渊空出来的,迟夏也不会因此而高兴。
  颜颜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听见李薇薇这么说,心底还真的惊异了下,对她生出几分感激。
  正常情况下,迟夏肯定是能想到这一层的,只不过现在她的心绪混乱,根本就懒得多想。
  大概是因为车厢里的气氛太过沉重,让小杨有些无法忍受,回去的车速比来时无形中快了许多,刚过半个点,就到了颜颜家楼下。
  流了一路的眼泪,迟夏终于好受了一些,用面纸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便戴上墨镜下了车。
  颜颜赶忙在她身后跟着,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发现没有异常,才匆忙地跟着她进了电梯。
  结果刚刚出了电梯,就在颜颜家门口看见了倚门等着的岑亚琛。
  跟那天一样的姿势,但是这会儿岑亚琛的脸上却没有了上次的疲累,反而带着他那抹惯有的灿烂的笑。
  看见岑亚琛在,颜颜下意识地就轻咳两声,紧接着就摸了摸鼻子,心虚地把脸转到一边。
  不用说,迟夏在这儿的消息肯定是她透露给岑亚琛的。
  但是迟夏这会儿却没有心情跟她计较。
  甚至,也没有心情招待岑亚琛。
  但好在她的鼻梁上这会儿还架着一枚墨镜,把她眼底的情绪全都遮挡在了镜片之后。
  “嗨,这么早就有通告,看来迟小姐的业务很忙啊。”岑亚琛看见迟夏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了许多。
  听见他的话,站在迟夏身后的颜颜赶忙满脸焦急地对着他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
  岑亚琛也终于看出了不对劲儿,看了颜颜一眼,又把视线转回迟夏身上:“怎么了,在这儿还戴个墨镜,怕被我认出来啊?”
  说着,岑亚琛便飞快地伸过手去,一把把迟夏的墨镜摘了下来。
  迟夏红肿的眼眶立刻呈现在他的眼前,岑亚琛一愣,迟夏已经把墨镜从他手中拿了回去,却没有再戴回去,反而对着他微笑了下:“不好意思,刚刚有个试镜,哭戏。”
  迟夏之所以会选择这么说,是因为她根本就看不见现在自己的状况。
  虽然已经停止了流泪,但是她的眼眶到现在还是湿润的,上下眼皮都红肿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一看就是刚刚才停止流泪。
  如果真的是为了试镜,这一路上怎么说也得消肿一些。
  但是迟夏的眼睛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此刻她的谎话到底有多拙劣。
  不过岑亚琛却没有拆穿她,不过愣了半秒,便又明朗地笑了出来:“那看来你演的不错。”
  迟夏不想再回忆之前的试镜,所以也就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还是……”迟夏看了身后的颜颜一眼,“你过来找颜颜?”
  颜颜闻言,立刻手忙脚乱地赶到前面,拿钥匙边开门边催促:“那个,既然都来了,就不要站在门口嘛,都进来都进来!”
  越是着急,颜颜手里的动作就越是忙乱,钥匙插了半天连锁孔都没有进去。
  而且岑亚琛竟然还在这时候不要脸地卖起了队友:“我昨天有些担心你,就问了下颜颜你现在住哪儿。”
  “咳咳——”颜颜清了清嗓子,转头对着迟夏傻笑,“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呵呵……我也不想看岑影帝一直这么担心你。”
  岑影帝对这个称呼貌似很满意,笑盈盈地看向颜颜:“对,说的没错,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迟夏也没有力气跟他们瞎掺和。
  但是念在岑亚琛这几天来的出手相助,她也不好直接放他不管,只能继续浅笑着开口:“那你看过了,我现在很好。不过刚刚试镜的时候大哭了一场,有点儿不舒服,想要歇一歇。谢谢你关心,改天请你吃饭。”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送客的意味却也已经十分明白。
  但是迟夏忘了,岑亚琛最喜欢的就是不按牌理出牌,既然她敢说得这么委婉,岑亚琛也就敢假装没有听出来:“每次都说改天,你这都欠我两回了。要我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怎么样?”
  迟夏没想到他这么厚脸皮,一时之间有些发愣:“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刚刚哭了一场,最好的缓解办法不是憋在家里休息,应该出去活动活动,把心里憋着的那股气儿都放出去!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最后再请我吃个饭,就当我陪你的报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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