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个脑子
当司满月口吐鲜血从那高高的玉石台柱上坠落之时, 剑心破碎的寒光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痛苦和焦虑。
哪怕他亲眼看到心上人姐妹相残的画面，此时他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司满月坠落且在伤上加伤。只是他此时努力维持住剑心通明、修为不跌就已经是极其勉强的事情, 哪怕他有心想要把人接住, 却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不过司满月最终还是没有直接跌落在地。在她即将坠落于那尖锐的破碎石柱上时，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另外一个玉石台柱上倏然闪现，而后那身着华贵金色锦袍的长发男人便出现在了司满月的身后, 稳稳的接住了她。
这凭空出现的男人有一双长而媚的狐狸眼、面部的五官精致俊美至极, 一眼看去竟有些雌雄莫辨。他的头上还有两只金色狐耳，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狐尾。
正是由狐化人的妖皇之子琉璃, 此时琉璃的表情愤怒中带着心疼。
寒光看着忽然从狐狸变成化作人形的琉璃, 双目微睁。片刻后便明白, 这狐狸绝对不是普通的妖兽, 而是已经能够化形并且早已开了灵智的妖族！
他神色瞬间变戒备了起来：“你以狐形引我们至此, 到底有何居心？”
琉璃听着寒光的喝问顿时便冷笑出声：“我有何居心？我不过是想要带着我的救命恩人来这宝地寻宝, 拿到我族圣物之后再还我恩人些人情。可谁知却碰上你们这些无赖贪心的家伙死跟着我们同行，你以为我想要你们跟着？若是可以我恨不得你们全都滚得远远的，暗月流光石这种珍品灵矿也是你们有机缘能得的？”
“本来你们跟着也就跟着了, 多多少少还在这路上能出点力, 让我和月儿省些力气。”
“可你们都做了什么？”
琉璃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寒光, 还扫过旁边的司繁星和莫不闻：“亏我之前还觉得你这人有所担当, 有你在至少能护住月儿。”
“可从刚刚你杀了土蜘蛛之后, 你都在作甚？！眼睁睁地看着月儿从高台上落下却动也不动, 就你这种人也配站在月儿身边？！我听闻你还是真州大陆天剑门百年来最优秀的弟子, 可现在看来，杀一个土蜘蛛就能让你狼狈至此，你也是浪得虚名而已！”
寒光听着琉璃的话, 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不过再睁眼时, 他的神色已经变得平静，他并没有理会气愤的琉璃，只是那双平静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在琉璃怀中的司满月，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琉璃被寒光无视的有些恼怒，不过对于这个懦夫他确实懒得多说什么，他转头目光冰冷的看向已经落下的司繁星，周身的气势和灵压在节节攀升：“女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对你姐姐动手的理由，不然今日我便是拼着废掉一颗婴妖丹，也要让你受到教训！”
“哪怕在我们妖族之中，也没有姐姐在前面对敌，妹妹却在后面偷袭的无耻之徒！”
司繁星听到这话没有半点恐惧，反而脸上露出了和琉璃几乎差不多的嘲讽之色。她点了点头，手里已经拿出了金千层开始剥皮。
“狐狸精你这话说得很对。”
“所以我想问问姐姐，妹妹我到底是有哪里对不住你？能让你如此无耻的在我对敌的时候暗算我？”
“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就算你从不喜欢我，我也挺不待见你的。但，我以为咱们还不到姐妹之间互相残杀的地步吧？”
那珍宝级别的金千层被司繁星撕掉了一层如水晶般的外皮。顿时整个大殿之中便微微的萦绕着一丝淡香，只是在这尘土翻飞的大殿之中，很难嗅到而已。
不过，效果还是杠杠的。
琉璃狐狸本来是无比愤怒地质问司繁星的，那种愤怒让他的大脑之中都在叫嚣着一定要给这个无耻该死的女人一个教训。
可他万万没想到，最后问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反问。
琉璃的大脑在第一时间觉得这简直是可笑极了，这简直就是在往他的救命恩人身上泼脏水！再没有比这个司繁星更加无耻冷血的女人了。
不过，当那淡香飘过鼻尖、他怒目的瞪着眼泪从眼角滑过、滴落在地的司繁星的时候。
他充斥着愤怒的头脑却莫名得变得冷静了几分，那一直在他脑海中叫嚣的愤怒的话语，竟然也消散了许多。
琉璃死死地皱起了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明明亲眼看到你对着你姐姐用星光之力攻击了。”
“你就算是想要逃脱教训也该找个更加靠谱的理由。”
司繁星看着眉头皱的死紧一脸你在胡说八道的男狐狸精，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剧情”的力量就是强大，她眼泪都快流成河了，这男狐狸精也只是稍稍冷静了一点而已。
脑子还没被抢救过来。
“我胡说八道？那你怎么不问问你怀里的人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怎么不问问寒光师兄我有没有胡说八道？”
“你以为寒光师兄是因为杀个土蜘蛛就变成那样的吗？土蜘蛛最后又没有攻击他，还能凭空的让他心神大乱导致剑心不稳的吗？”
“还有，如果我胡说八道，你又怎么解释最后我从玉石台上落下的时候完全无法使用灵力的情况？难不成，我蠢笨到这种地步，眼看着土蜘蛛最后向我奔过来还不留一点余地吗！”
司繁星接连的三问一声一声地响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听得琉璃心中直发沉。
他就算这时候不是很冷静，但最基本的思考之力还是有的。
司繁星问的这几个问题都让他无法回答，于是他只能低下头看向怀里微微闭眼的女子。
此时的司满月面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鲜血，一看便是受到了重创的模样。
不过，她却在琉璃看向她的时候倏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中没有半点的怯弱和愧意，反而无比坚定又冰冷。
她压抑的咳了两声，而后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司繁星。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我都明白我们不可共存，与其让你最后踩着我的尸身上位，那不如我先让你彻底消失。”
“小星，曾经我也想要当一个照顾妹妹的可靠的姐姐。可惜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亲缘都能持续，你我注定不会走上相同的路。”
“……今日我出手虽然有些冲动，却也是我真实所想所为。被你反伤也是我修为不够，没什么好说的。”
“但！”司满月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冷漠至极：“从此以后！你便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父母血缘我不会主动杀你，但若你出现在我面前、撞在我手上、我见你一次便杀你一次！”
“你好自为之。”
司繁星听着司满月的话怒极反笑。
“我单知你是个无耻的，竟不知你能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既然我们不能共存、已经撕破了脸，那便没有什么再伪装的必要了！”
“你刚刚说的话我反给你。”
“因为父母血缘我不会主动杀你，但你若要杀我，我必反杀！”
“日后咱们谁死谁活，且走着看！”
司满月和司繁星不过短短几句话便已经势如水火，不共戴天。
如此的发展让大殿中的琉璃和寒光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错愕之色。
寒光哪怕听了司满月和司繁星的话后也不能明白她们两人到底是怎么成了敌人，他更不明白的是明明是血亲姐妹，为什么司满月那么笃定司繁星会踩着她的尸身上位、而司繁星竟也认定她们二人不可共存。
这简直有些荒谬了。
而琉璃虽然也和寒光一样有着疑惑和不解，但他更倾向于司满月的话。听着司满月的的话他自然的便想到，虽然是月儿先动的手，但月儿的妹妹之前定然做了什么危害月儿的事情，才逼得月儿不得不对司繁星动手。
就像月儿说得那样，即便是血亲之中，也有为了力量和重宝互相残杀的，更何况是死生大事呢？
所以，即便这次是司满月先动的手，琉璃心中虽觉不妥，可对救命恩人的喜爱还是让他选择相信司满月。
于是，在司满月挣扎着要下来离开的时候，琉璃却把她抱得更紧，看了一眼还在运功打坐的寒光以及在高台上没有下来的莫不闻，琉璃给司满月传音：
【月儿莫动，我们先去把我族圣物拿到手，再带你离开这里！】
司满月听到这传音身子微微一僵，而后她轻轻点头。
在琉璃用上妖族的秘法极快地带着司满月离开之时，在琉璃怀中的司满月看到那坐在地上眉头紧皱的寒光，最终，深深地闭上了双眼。
大道之路，本就是一人独行。
永远都没有人能一直陪伴着你，永远。
琉璃的突然离开让司繁星一愣，而后她就意识到琉璃是想要去前面找到妖族的那个至宝“不化骨骨魄”。
顿时她就大喊了一声莫不闻，然后就想追着莫不闻而去。
不过，却被莫不闻给喊了回来。
此时，莫不闻一身白衣，从那高高的玉柱石台之上飘然而下。大殿内的风雪已停，尘土却未散。
莫不闻周身竟还有环绕的微光，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司繁星看着莫不闻从远至近向着她缓缓而来，忽然之间便有了一种极为奇妙又略带紧张的感觉。
怎么说呢？
明明还是那一身白衣长发、明明还是那高高的身形，司繁星却觉得人已经变了。
那是一种完全没有办法掩饰的气势和姿态上的改变，即便无法看清莫不闻的脸，这个人的存在感就已经达到了极致。
司繁星想，就算现在莫不闻还是那张普普通通的脸，她大概也会觉得这个人是无比英俊的了。
而后，眼前的尘土尽数落下，那原本萦绕在莫不闻周围的微光也忽然消散开来。
当司繁星抬眼看向莫不闻面容的瞬间，她忽然睁大了双眼，整个人僵立在了当场。
那原本在嘴边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卡在了唇边。
这人是谁？！
眼前的男子有着一张和莫不闻完全不同的脸，如果说莫不闻的那张脸太过于平平无奇、以至于在人群之中都不会有人把目光投向于他，那么眼前这个男子的脸就刚好是莫不闻的反面。
他的五官没有一处不好看你无法从他脸上找到半点瑕疵，尤其是他那一双深邃漆黑的双眼，仿佛多看几眼便会心甘情愿地沉入那漆黑之中。他的唇角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一举一动都带着从容优雅之气。这样的一个人，若是他出现在人群之中，即便是站在最边缘的角落，也会是最吸引人的那一个。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谁？
他总不可能是莫不闻吧？！
司繁星呆呆地和眼前的男子对视了许久，看着那双黑得过分的双眼，她猛地闭上了眼睛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才道：
“莫不闻？”
莫不闻轻声笑了一笑。
那声音还和从前一样低沉悦耳，可莫名地，此时司繁星就觉得这声音更要命些。
“当然是我。师姐不认得我了？”
司繁星又狠狠闭眼吸气，“你丫都换了张脸了还指望着我认得你呢？！”
“你是画皮吗？抢了别人的绝世美貌？”
莫不闻又笑了起来，“这可是我自己的绝世美貌，多谢师姐夸奖了。师姐若不信的话，不如上手来摸一摸？”
司繁星看着莫不闻这张笑起来就能要人命的脸，动了动手到底没有伸过去。实在是这张脸长得太好，她觉得自己的脏手碰一碰，都怕给碰脏了。
在司繁星咬着牙纠结着之后要怎么面对这个露出了真庐山真面貌的伪装师弟的时候，她对面的莫不闻却是先伸手把司繁星头上的一缕乱发给抚平了。然后，他整个人周身暗色的灵光一闪，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还是司繁星看惯了的那张平平无奇的鼻子眼。
这活生生的变脸技术让司繁星没忍住惊讶了一小下。
不过看着这张普通的脸，司繁星刚刚那种不知所措的情绪就很快的消失了，被美貌给惊掉的智商又迅速回笼。她第一眼就先看向那边静坐的寒光，发现他全程都紧闭着眼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小声快速地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追他们？”
“前面的不是你被抢了的传家宝吗？咱们辛辛苦苦的都跟到这里了，难不成还让那男狐狸精再把东西给带走？”
莫不闻听着这话勾起了嘴角。
“师姐不用担心，寒光师兄是看不到我的面容也听不到我们的对话的。”
“至于那只男狐狸精……师姐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第一个去的人呢？”
莫不闻说着便手掌一番，显露出掌心的一颗流光溢彩的宝石。这宝石在大殿天窗洒下的星光之下熠熠生辉，甚至有一种在吸收着星光月华力量的感觉。
“暗月流光石？！”司繁星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有暗月流光石？你去前面的矿脉了？可不对啊，我们一直都在和土蜘蛛对战，你是怎么去的？”
莫不闻轻笑：“那就是我的独门秘技了。师姐想知道的话，拿什么和我换呢？”
司繁星白他一眼，“拿我家乡神曲跟你换啊。”
“行了，要是你先去了那个地方，你的传家宝也找到了吧？男狐狸精说那东西是他们的圣物，会不会有什么只有妖族才能拿的禁制啊？”
莫不闻嗤了一声：“不是他们的东西就算是再怎么伪装也不是。不过我倒是没有拿走它。”
司繁星还没问为什么，莫不闻脸上就露出了一个非常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不过东西的一半而已。既然我要拿回我的东西，就要完完整整的拿回来，少一丝一毫都不行。”
“所以，就先让那男狐狸精把东西带回去吧。”
“不过，等回去之后他们就会发现，无论他们用尽何种方法，都没办法把东西炼化为己有。甚至……”
莫不闻看着琉璃离开的方向，漆黑的双眼划过暗芒：“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抢好用的。”
司繁星：“……”
司繁星伸手掐了一把莫不闻普普通通的脸蛋。
直接碎掉了莫大佬的表情。
“师姐，刚刚那么美的脸你不伸手，现在对着这张普通的脸，你倒是随便了。”这审美不行啊。
司繁星松手啧了一声：“你刚刚那表情特别像个无可救药的大反派，我这是拉你回头是岸。”
“既然你的传家宝已经有了安排，那咱们就不要在这个地方继续耽搁了。”
“寒光师兄的情况不怎么好，他应该在勉力维持着剑心。咱们迅速去前面的矿脉那里转一圈然后就离开这里。”
司繁星说着又开始扒拉自己的储物袋，想要找找有没有什么适合寒光使用的丹药。
莫不闻看她的样子扬了扬眉毛：“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寒光了？之前不是都喊他棒槌的吗？”
司繁星抽了抽嘴角：“那是之前好吧。而且我也不是喊他棒槌，是穆千流说剑修们全都是棒槌的！”
“也不是我关心寒光师兄，主要是他剑心破碎多少也和我有点关系……他一路上也算是照顾咱们，杀土蜘蛛又出了大力，怎么也不好眼睁睁看他剑心破碎修为倒退吧？”
而且，司繁星看刚刚寒光的表现，估摸着他脑子里进的水应该已经全都被倒光了，对于司满月的十级滤镜也碎了。
这样一个脑子终于正常了的原书男主，怎么也得留着他让他继续发光发热正常改变剧情啊！
虽然很多事情的发展还像那本书中所写，但这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它不是一成不变的，甚至一点点改变就能引发后面无数的、巨大的改变。
司繁星翻遍了自己的储物袋都没找到能够修补剑心的丹药，脸上的表情有些郁闷。
在她想着自己要不要给寒光师兄拉一曲《明心静湖曲》的时候，莫不闻倒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颜色翠绿的灵丹，然后直接走到寒光面前把灵丹扔他手上。
“看在你最后喊我救繁星师姐的份儿上。”
寒光接到灵丹之后睁开了双眼，再看清楚这颗灵丹时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有些复杂地看着莫不闻对他道了声谢，然后才直接把灵丹吞服下肚。
这是一颗非常适合此时寒光伤势的丹药，名为“翠竹丹”，珍品灵丹，用于淬炼和修补剑心。
服用了丹药之后寒光便让司繁星和莫不闻直接去前面的灵脉之处取灵矿石，他会在此修补剑心直到能够稳住修为为止。
司繁星原本还担心寒光自己一人在这里不安全，结果寒光却笑着摇头闭上了眼。而莫不闻一边拉着司繁星往前走一边道：“他在这里反而更安全。土蜘蛛刚死凶悍的气息至少还要在这里持续十天不散。十天的时间足够他勉强修补自己的剑心了，就算修为倒退他的实力也不弱，走出望月秘境还是很简单的事情的。”
“而且，他醒来之后还可以再挖一块儿暗月流光石带走离开，这一趟秘境之行也算是赚了。”
司繁星这才点头，然后她想起还有土蜘蛛身上的一大堆材料可以带走来着。就跑回去把土蜘蛛的妖丹、毒丝囊、还有两只前螯给切下来带走了。剩下六只大足她搞下来放到了寒光旁边，这东西也能炼制非常坚固的毒剑的。
光是这么一个金丹后期的妖兽掉落，就让司繁星暴富了一把。
期间司繁星还假惺惺的问了一下，莫不闻要不要分点儿战利品，结果莫不闻弹了弹袖子满脸嫌弃：
“这土蜘蛛的东西给我当储物袋里的垃圾都不够格。还是师姐收了吧。”
司繁星：“……”呵呵，你以前再富，还不是个被抢了家当的小可怜。
而后向前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司繁星和莫不闻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是比刚刚土蜘蛛占据的大殿更为宽阔的主殿，不过它破败的更为严重几乎已经全部被砂石泥土掩埋了。
不过，在大殿的西北角处却有着在这黑暗地底之中非常耀眼的一片灵矿区，星光从大殿破碎的顶端洒落下来，刚好照耀在那个角落。
如此美丽静谧的一幅画面，或许已经存在了数千甚至上万年了。
司繁星走上前去，能清晰的看到这片灵矿几处被破坏的地方，应该是提前来到这里的琉璃和司满月敲碎带走的暗月流光石。
司繁星围着这片灵矿走了一圈，磨了磨牙。
“年份长点的果然都被他们带走了。”
“不过这里剩的更多，他们走的又急，说不定还能让我捡个漏呢。”
这样说着，司繁星就打算开始拿着工具挖矿。
结果她还没行动，在灵矿更偏北一点的洞穴壁角处、那堆积起来的沙石里忽然钻出来一只毛光水滑的大老鼠。它一边幸福地抱着一块暗夜流光石在啃，一边对着司繁星摇头晃脑带邀功的吱吱叫。
【来啊大佬，这边还有一片被藏起来的流光石矿啊！】
【嘿，饶是那土蜘蛛狡猾无比，也得被鼠爷我吃个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