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画地为牢的囚爱？（4）
姬离说完后, 就把厚重的窗帘给拉开了，刺目的阳光刹那间照射进来, 刺痛了卫延康的双眼。
他立马紧闭双眼, 怒道：“快拉上窗帘！”
“为什么呀？”姬离故意胡扯道，“阿康你应该知道的呀，太阳光对伤口有一定的消毒作用。听话……来, 坐到沙发这边, 让阳光照一照，你的伤口一定会更快愈合的。”
不管怎么说, 这也是为了他好。而卫延康一直以来呢, 在原主面前树立的也是个温柔体贴、十分靠得住的人设。
于是他只得强忍着内心的烦躁, 假笑道：“莹莹你对我真好。”
“不, 这还不够。我会对你更好的。”姬离凝视着他的双眼, 深情款款道。
眼前的小姑娘笑容真切, 眼神眷恋。她纤手细腰，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透明，有种……易碎感。
卫延康试探着用力握住她的手, 果然看到她吃痛皱眉, 怯怯地看着自己说：“阿康, 你怎么了……小心你的伤口又裂开啊。”
明明自己被捏得发痛, 但第一反应还是关心他这个主人吗？
卫延康的自尊心立刻就又回来了, 心里刹那间就平稳了下来——昨晚的自己果然是错觉, 怎么可能是她干的！
别的不说, 就她这个柔柔弱弱的样子，能把一米八的自己扛到客厅来吗，她扛得动吗？
然而想到这里后, 他又立刻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说昨晚真是他梦游了？实际上他潜意识里就好……那口？？
姬离见他神色一会青一会白的阴晴不定, 心里暗笑不已，面上却依然是学着原主温顺的神态：“阿康，你快去上班呀。你再不走的话就要迟到啦！”
卫延康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捂着手站起来。
姬离带着他走到门柜那里，把他的工作背包和钥匙都递给他，然后轻柔却有力的把他推了出去：“工作加油！”
卫延康直到恍恍惚惚的走出这栋楼、被清晨的冷风吹了吹后才猛地回过神来，忽然想起她说的“有公司想和我签约，我也答应了”的话来。
他本来想折返回去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后，选择给她发了条短信：“等会给你电话。”
她的回复是，“好的呀。”
*
瞧着他快步赶着去上班后，姬离冷哼一声，把手机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阿离，在这个时间点，原主还没和公司签约的啊。】
姬离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以手支头闭目晒太阳，惬意的嗯了声：“没错。”
【……为什么骗他，不怕激怒他吗？】
姬离哂笑了声：“激怒就激怒呗，他又打不过我。”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姬离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本来也确实是准备要签约的。”
【签约什么公司？】
姬离答道：“当然是正规的模特公司了。”
“原主文化水平不高，难以找到个像样的工作，不过好在长得不错，做个平模养活自己嘛，应该还是可以的。”
就算她想走走事业路线，也得因人而异徐徐图之嘛。
总不能给她找个很厉害很棒的工作，到时候她们一走，原主不就露馅儿了吗？
好在模特这行呢，毕竟是靠天生优势来混饭吃的，倒是与应聘者的学历文化关系不大。
不过想展示自我以此去出名的人多了去了，这就也导致了模特公司遍地都是，并不难找。基本上在网上查询过招聘信息、初步做下公司背调后，就可以直接电话约一约，当天就可以进行面试的。
模特公司，其实都有个专门称呼——叫做文化传媒公司。听起来就很高大上——既涉及文化产业，又牵扯到传媒产业。
在前几个世界里创业的时候，姬离也与类似这样的公司有过接触。
比如在聂清那个世界里，开新品发布会的时候，就需要模特拿着香水走秀；在宋慧妍那个世界里，她的画作与知名的某汉服店家合作联动时，也见过不少走秀模特穿着汉服走秀；在夏莉那个世界里，她也坐在台下看过那些不同岁数的女演员们去进行公益性路演和话剧演出。
身为主办方之一的姬离，对于新鲜事物抱着谦逊学习的态度问了许多，因此知道文传公司里业务十分广泛，不仅招聘平模时装模特，还招聘影视剧演员、舞台剧演员、群演等等。
别的不说，原主这个身材样貌，既然能打败同性、深受二次元宅男的欢迎和追捧，那就一定也能成功面试平模。
在卫延康的家里，就挂有很多他特意冲洗出来的、为原主拍过的不同照片。
还好，那些衣服看起来还算比较得体。
他拍摄的角度也刚刚好，看起来很是纯真无辜，引人怜爱和遐想。
不得不说，卫延康这厮的占有欲实在太过强烈。明明为原主拍了那么多照片，但送去冲洗的只有这些看起来就很美好的照片。
不过，也或许是他打心底里认为，女孩子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但不管怎么说，他拍的那些照片倒是便宜了姬离。也省得她再去照相馆拍个几套艺术照，然后无奈地等着那如龟爬般缓慢的冲洗和取照片了。
……
小系统愣了会，突然反应过来姬离的打算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公工作啊？】
姬离懒懒的站起身：“等那渣滓来电话之后吧。”
【……】迷惑.jpg
在把整间屋子都巡视一遍之后，卫延康的电话终于来了：“莹莹，你在哪儿呢？”
姬离立刻哽咽着说：“我在家呢。阿康，那家公司是骗我的，他们跟我说必须先交押金！我真是太伤心了……”
先交押金？
这不是皮包公司的套路吗？
还好，平时没怎么给过她钱，还给她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甚至是危言耸听过。
他告诉她，但凡是要你花钱的公司都是骗子，实际上别说让你去做模特了，会直接把你卖给红灯区！
还好这小姑娘又单纯又傻，还对他的话十分相信。
签约公司？想什么呢？
她只能是他的玩物！
电话那头，站在巨大落地窗旁的卫延康眼神放松下来，不走心的安抚道：“没事没事，你这不是没被骗签约吗？乖，今天也先别去便利店工作受累了，等我下班回去，给你带好吃的啊。”
姬离假装哭哭啼啼的答应下来：“好的阿康，我等你回来。”
电话挂掉后，姬离就撇了撇嘴，然后陷入沉思。
便利店。
这倒是提醒她了。
姬离简单收拾了下，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去了原主工作的那家便利店。
店长是个年岁稍长的朴实大哥，猛地一看见她，居然还愣了下：“苗莹，你不是请了好长的假休息呢吗？”
原主确实是请了长假，但不是自愿请的假。是那个该死的卫延康为了初步控制她的活动范围，伸长手代劳的。
他那些心思实在是太特么龌龊了！
姬离嘿嘿一笑，圆了过去：“休息得差不多啦，就回来看看你们，也顺便帮帮忙。”
下午，正是客流量大的时候，店里很忙。
见他不反对，姬离便自觉地去换上小马甲，跑来柜台帮忙，并试图打听消息：“店长啊，外面的海报是什么时候贴的啊？”
店长看了眼窗外的巨幅海报，点头笑了下：“你是说那个什么活动海报啊？我之前给你发过消息告诉过你的啊，但你不是说不感兴趣的吗？我还给你打了电话呢，也打不通。一时忙着也就忘了……我本来还想着，你平时那么喜欢这种卡哇伊的东西，怎么会说不准备去参加呢？”
——可是原主的手机里，明明什么新消息都没有。
——肯定又是卫延康那个孙子干的。删掉了原主应该接收到的重要消息，还假装回复了她的朋友，以此想给她造成一种“除了我没人会在乎你”的假象，把她一步步画地为牢。
“啊，谢谢店长！不过我手机前两天拿去重修了，可能恰好错过了你的消息。我么，当然想去参加了！”
姬离一脸抱歉地说：“但是店长啊，如果我去参加这种活动了，就又得请假了……这样行吗？”
“行，这事儿好说。反正调休还是扣钱，你自己看着选就行。咱们这种工作灵活度高，而且这也快到暑假了，实在不行招几个暑假工也行。”
店长憨厚的转头笑笑：“等你出名了，可别忘了多回来看看啊！”
“嗨，那必须的！”
姬离忙里偷闲，跑去仔细看了眼店外的海报。
大意是本市最近要举行一次很大的动漫展，请爱好者记得前去参加，也顺便招募coser，有意者电联云云。
这可是个很不错的曝光机会。
如果要以此找到合作者，踏入正规模特圈子的话，也能在折磨卫延康的同时，给原主获得一份还算稳定的职业了。
姬离拍照留档，然后赶在卫延康下班前，跟店长说提前走人了。
傍晚时分，卫延康背着背包赶了回来。
一进门，他就把一盒草莓小蛋糕递给了窝在沙发一角里的姬离：“莹莹，我回来了。你怎么不高兴啊？”
他还摸了摸她的头顶，让姬离不高兴的皱起眉头。不过还好有长发挡着，他看不出什么异样。
姬离在心里疯狂吐槽：听听，他这口气跟哄宠物有什么区别？
“没有，只是在家里呆着无聊。”
姬离坐直身体，接过小蛋糕：“阿康，你说我要是再不去上班，店长他会不会辞退我啊。”
哟，正愁找不到理由呢，你自己倒挑起这个话题了。
卫延康心里一喜，语气别提多体贴心了：“那就让他辞呗，反正我也养得起你！”
“好啊阿康。”姬离点点头，“那你能把银行卡给我吗？”
卫延康脸色一滞：“啊？”
“不去上班的话，我就没钱了。没钱就没安全感啊。”
卫延康只得从钱包抽出一张卡：“那你先拿着用，不够再找我要。”
“谢谢阿康！”
姬离翻过背面看了眼，呵，快特么到期的信用卡，你也真好意思拿出来？
无非是想着原主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女孩”，不会乱花你的钱罢了。
虽说冬凌也害惨了原主，但那是多个意外叠加在一起导致的；而这个卫延康则是起了杀心，也实行了杀.人行为……所以花他的钱，她绝不会手软。
这就当做是他出的第一笔补偿费吧。
当天晚上，姬离下厨做了几个小菜，然后开了瓶酒，说是自己第二天就去和便利店提辞职。
卫延康当然很高兴了，也想多喝点酒好办事儿，还给姬离灌酒。
姬离自然也不会拒绝他，还故作开心地跟他一起喝。
直到夜幕刚降落的时候，卫延康拉着她的手，暧昧地说：“莹莹，我们去睡觉吧。”
“好啊。”
眼前小姑娘的笑颜温柔可爱，让他忍不住凑了过去，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只听“咚”的一声，卫延康再次躺在地上。
姬离一脸嫌恶地拿湿巾擦了擦被他碰过的脸颊和手，打开手机摄像。
昨天，她在网上同城买的男士情.趣服装已经到货。于是接下来，卫延康穿着布料少的可怜的衣服，演起了公狗和奴隶。
姬离继续用电脑查看着那个展会的具体消息，把其中提到的动漫名字和形象都记下来，让小系统筛选出最具人气的形象和服装后，再次在网上下单。
在此间隙，她时不时地瞟一眼那如在梦魇里、表演得如痴如醉的卫延康，不屑地晒笑几声。
次日清晨卫延康醒来的时候，不但觉得头疼欲裂，而且居然还再次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地上！
他看着自己腰间裹着的那片近乎于透明的可怜布料，和臀部后面的异物感……脑门上不由得青筋暴起。
不行……绝对不能让苗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然而，身后传来了一声惊讶道走调的声音：“阿康，你，你怎么会穿成这样啊？！”
卫延康一脸僵硬的回过头，看到穿着睡裙的小姑娘正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甚至还倒退了几步。
然而，她的神色里再没有一丝仰慕或者爱恋，而是满满的鄙夷和震惊。
卫延康：“……”不是那样的，听我解释！
“阿康，你，你快去洗漱吧！”说完后，姬离就跑回卧室锁上门，无声地咧嘴笑了。
卫延康烦躁的一把撕开胯间的稀薄布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裤，大步走进浴室。
冲完澡后，他习惯性的要去照镜子，结果发现镜子还是破碎的，里面出现了无数个他自己。
这让他的心情更阴郁了。
姬离把面包从面包机里取出来，又搞了两杯温牛奶，然后走来敲门喊他：“阿康，你又快迟到了！”
卫延康只得穿戴整齐后走出来，正想说些什么，姬离却走进来咦了声：“镜子还是碎的啊，那我下去买一面吧。”
“不用了，我网上买吧。”卫延康心不在焉地指着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和布料，“你在家里把这些垃圾——”
他卡顿了下。
草，这特码要怎么解释？
“……你为什么会穿那些东西 ？”
姬离坐在他对面，秀气的一口一口咬着面包，一双眼睛清澈的跟溪水似的：“阿康，你是不是——”
虽然她停下不说了，但眼里写得很清楚：你是不是个受虐狂？如果是的话，我也会努力满足你的。
“没有的事！”卫延康简直要抓狂了，“你别瞎想……我，我赶着去上班，晚点再说！”
说完后，他就猛地站起来，背着包一路狂奔出去了。
姬离啧啧叹了几声，把手里的东西扔回盘子里，仔细打扮之后也拎包出了门。
没道理你丫的能去上班，却想着拘禁别人吧。
想得美。
*
市区最繁华的商业街，最高的那座商务楼下。
姬离眯眼仰头看了看那高耸入云的大楼，走入大厅，在右侧的导示牌上找到了“风尚文化传媒”的名字——28楼。
风尚文传，是本市名气最大，也是规模最大的文化传媒公司。
它旗下不仅有专门的模特管理部，还有专门的演员签约部，以及主持人、管理、灯光师等等。
人才济济，往往意味着门槛儿高，但也更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和更好的人身保障。
姬离去前台讲了来意，拿了访客证去乘双号直达电梯，走进28楼。
风尚文传公司家大业大，足足占了三层楼。28楼是专管各类模特的模特部。
交过简历后，姬离走向等候区，发现那里已经坐着不少青春靓丽的女模和英俊潇洒的男模，都是手握模卡和号码，等着被叫进去面试。
听了下负责人的讲述，初面是十人一组，主要是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和舞台经验，第二个部分就是舞台走秀或者舞台展示。
二面和三面是在初面之后，有一半的人能接到电话。复面者需要进行两轮走秀，分别是五进一和三进一。
总之，这是类似一个小小的选秀活动了。虽然过程繁冗且残酷，但最后的前三名呢，公司会和其直接签约，并给出不错的奖金和薪水待遇。如果公司内部有需要，还会派去参加影视剧的演出。
姬离看了眼自己的号码牌，坐那儿耐着等待着。
面试过程对她来说不算难事，不过原主身材娇小，不适合走台，只能做平模。至于后面她能否有更多成就，再往上走走……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姬离站起来，跟负责人说是去厕所，实际上是去蹲点儿。
她靠在墙上等了等，看到一个穿着板正西服、气度绝佳的男人走过来，立刻上前笑着伸出手：“你好，陈先生。”
陈阳，虽然才25岁，但已经是风尚公司里数二的模特经纪人了。
至于数一那位么，是个女魔头，叫做张艳，三十多岁。
他们二人不合已久，都想做风尚模特部的一哥/一姐，但是奈何手下的模特实力相差不大，只能暗地里斗气。
这是在来之前，姬离特意花点小钱从一个内部员工口中买到的消息。
姬离之所以选择陈阳，一个是因为他那么年轻，就能管理那么多模特，跟一个有多年从业经验的女魔头抢人；另一个是，模特这行就是吃青春饭的，不管是模特还是经纪人都是如此。
因为从业者自身一定要懂时下潮流，不仅不能被时代所抛弃，还要远远走在时尚前沿和时尚嗅觉。
而陈阳，就是这样一个人。
很多时尚行业的男性从业者，很容易走向一个极端——娘里娘气，或者给里给气的，但陈阳的打扮和形象给人的感觉却是刚刚好。
既不过于阳刚，也不会太柔美，但又不会令人忽视他的存在。如果没有足够的时尚鉴赏力和自律，是绝对不会做到的。
虽然被人在洗手间门口拦下，陈阳却也没恼怒，只是微微颔首，疑惑道：“你好。请问你是？”
姬离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示意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好啊。”对于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人，陈阳也有点儿兴趣，就带着她走向一间空的小会客室。
坐下后，陈阳眼神锐利的问：“你也是来应聘面试的吧，怎么进来办公区的？”
“请人帮忙带进来的。”姬离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我是奔着你来的。”
对于这样直白的言辞，陈阳只是轻微的笑了下。
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
很多年轻人都太过心急，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有些经纪人趁机要挟、要钱甚至是要求发生关系什么的……一来二去，就成了所谓的“行业潜规则”。
“那你找我是想干什么？”陈阳心想，该不会又是一个想献身自己的吧？
如果是的话，那可就是可惜了这幅不错的纯真样貌。
姬离自信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会成为你手下最得力的大将，没有之一。”
陈阳眼神微动，不动声色道：“这种自夸的话，我可是听得太多了。”
言下之意，都是夸夸其谈而已，没一个成气候的。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这么说，就这么自信吗？
姬离笑笑：“我这是自信，可不是自夸。到时候我一定是平模组冠军，张姐也一定会想签下我的……但我只想在你手下做事，所以提前跟你说下。”
陈阳温和的笑笑：“好啊，等你拿了冠军，我一定签下你。”
场面话谁不会啊是不是？
姬离见目的已经达成，就告辞离开，回到等候区。
【阿离，你那么有信心吗？我是说如果是你的本体来的话，肯定艳压群芳。但这是原主的模样啊……】小系统觉得，虽然她会晋级吧，但是说会获得冠军么……会不会有些夸口了？
万一被他拿去当成笑话，讲给同事们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