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在简小宝的翘首以待中, 徐瑶去书房把相册拿了出来，放在客厅的地板上, 四人一猫头碰着头, 聚众围观。
相册是穆湛秋自己diy动手做的，学霸穆湛秋手工活一般，也不是很有少女心, 相册的画风十分朴素。简小宝相当有好奇心地伸着脖子看, 看到第一张，开心地一指照片：“这个是爸爸！”
十二年前的照片了, 好在二十出头到三十出头这段时间, 成年人的变化并没有那么大, 简小宝依然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只是照片里的爸爸和他记忆里的有点不一样。简小宝低头看看照片, 又转头看看爸爸, 如此往复几次, 撇撇嘴角，发出感慨：“爸爸你当年是这个样子啊，我不太喜欢。”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简升略觉奇怪地问儿子：“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吗？”
“照片里你都不笑的, 看起来好凶。”简小宝认真地说, 伸长手, 探身摸了摸爸爸的嘴角, “爸爸现在明明脾气很好, 总是笑着的, 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温和。我的同学都说你是他们见过的老师里最顺眼的, 想要被你教。”
穆湛秋理性地提醒：“小宝你同学男的女的？女孩子的话很可能并不是看脾气……”
简升得到儿子这样的答案，顿了顿，看向自己以前的照片, 眉眼舒展。
“可能当时我的性格确实不怎么讨喜吧。”他说, “所以有你妈妈喜欢我，我很荣幸。”
穆湛秋：“……”
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呢这个人，当年追他的人没一个加强连她跟徐瑶姓！这还叫不讨喜？！
穆湛秋心中涌现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神色凝重地自言自语：“感觉自己好闪，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徐瑶笑眯眯地摇了摇头，用手指点点照片。
“第一张是我第一次见你爸爸的时候。”她对简小宝说，“想不到吧，当时那么尴尬的情况，我竟然还拍了照片！属实要帅哥不要命。当时拿手机拍你爸爸的时候还被他发现了，他看了一眼我的镜头，被我敏捷地抓拍到了，就是照片里这种看难以理解的花痴女性生物的表情。”
哈哈哈哈。简小宝已经知道了自家妈妈被爸爸叫起来灵魂提问的往事，现在联系当时情景，觉得还挺好玩。他兴致很高地翻过这一页，看到下一页照片，抬手挠了挠脸。
“呃，这个是……妈妈睡觉的照片？”
睡姿有点清奇，手垂在下面，头磕在课桌上，看起来像一条安详装死的咸鱼。
“这张照片是我拍的。”穆湛秋说，“我为它取名《你是猪吗？》。”
简小宝：“啊？那这个跟妈妈追爸爸有什么关系？”
穆湛秋斜睨徐瑶一眼，下巴点点，示意她自己解释。徐瑶清了清嗓子，丝毫不以为耻，笑容爽朗地说：“这个是在高数课上！你爸爸帮教授带的那门课，我付费打听到课表，下一节课拉着你干妈一起去听了。”
穆湛秋在旁边露出嫌弃的眼神。
“我听说她要拉着我去上高数课的时候都惊呆了。”穆湛秋对简小宝补充细节，“我大学是英语系的，这个系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学高数。我当时心说你妈妈怎么回事，是最近失眠得厉害，所以去上高数课以毒攻毒一下？不过在见到上课的人是谁之后，我觉得自己懂了，她是来看帅哥的。”
嘿嘿。徐瑶眉眼弯弯，一副承让承让的谦虚表情。穆湛秋无语地又看她一眼：“但谁知道，这人明明是来看帅哥的，竟然还能看睡着？简升当时还不是数院教授，他代课就老教授出去开会的那几节。教室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精心打扮、心怀不轨的女孩子，就她，睡得超香，我叫都叫不醒。”
徐瑶摸摸鼻尖，小声嘀咕：“最后目的也达到了嘛……”
是啊。穆湛秋点点照片：“教室里就你一个睡觉的，简升可不是注意到了嘛。我看到简升朝这边看了好几眼，推你又推不醒，这才拍了这张照片，纪念我那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一天。”
简升莞尔，在旁边笑着补充：“其实站到讲台上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见她了。当时心里在想，她到底是痛改前非来学习的，还是过来想要骚扰我的。结果我也没能想到，她居然是过来睡觉的。”
更没能想到的是，来睡一次还不够，还持之以恒地来上了，每次来都在五分钟之内躺倒，下课后睡醒起来，自己内心也是崩溃的，然后越挫越勇，下次还来。
简升眼睁睁看着她那个朋友都不陪她来了，她还是定时定点地从美院过来报道。一来二去，简升都开始眼熟她了，不过在第一次之后，一直没有和她说过话。
转机出现在他代的倒数第二节课上。
那时他被别的老师拜托临时调节课，那天外面下雨，来蹭课的人锐减，本来要上课的都没有全来。简升走进教室的时候，在第一次显得有点空旷的教室里看了一圈，没发现她的身影。
他当时心里的感觉，大概稍微有点微妙，但面上依然一派平静地折了根粉笔，开始讲课。
没想到课上了十分钟，教室外突然多了道人影。
简升注意到她时，她已经收了伞，昏昏欲睡地小鸡啄米式点脑袋，靠墙站着竟然都能困。简升一时哑然，第一次开始反思起自己讲课是不是真的这么催眠。
她整个人仿佛都是湿漉漉的。雨下得不小，临时调课的消息她可能也是刚知道，赶来得很急。下半截裤腿几乎全湿了，额头明显也已经出过汗，刘海有点打缕，看着可怜巴巴的。
赶过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上课了，她没敢敲门进来，也没离开，竟然硬是开始站在走廊上听高数。教室前门开着，但她站的角度，绝对看不到简升的脸，简升自己还是觉得外面雨声有点吵，走下讲台想要将前门关上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她。
发现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搭上了前门的把手。看到她之后，怔了一下，手底微顿。
简升一直觉得，坚持不懈是一个很珍贵的品质。他是一个预备役的青年科研学者，深知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坚持绝对是成功的基石。尽管有的时候，伴生的不知变通和不撞南墙不回头，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但是简升依然对能够坚持的人抱有欣赏情绪，认为这种认真难得可贵。
当时他对徐瑶当然并没有上心，然而那样的坚持，还是映入了他的眼里。简升没关门，下课之后在教室里留了一会儿，解答学生问题，下节课快上课的时候才出来，看到徐瑶果然还等在原地。
以前也是这样，来看他一回，总要最后看一眼才走。简升走过去，徐瑶在他经过时站直身，站了两节课的疲惫和困倦仿佛立扫而空，硬是让人能看出几分精神抖擞。
简升在她面前站了一下，递给她一张折起来的纸。
这张纸是他刚才临时管学生借的，开口时自己都感觉有点意外。不过他也是看得开的人，想到就去做也自然而然，觉得算是一桩事毕，很快就将这种略微异样的感觉抛到脑后。
徐瑶愣了一下才忙不迭地双手接过，受宠若惊，又有些战战兢兢地问；“这个是……？”
“我的微信号。”简升平静地说，“以后别来蹭高数课折磨自己了。”
他说完后就径直抬步离开。徐瑶站在原地，发怔地紧紧握着那张纸，从脸颊到耳垂烧红一片。
徐瑶觉得，她之所以从未想过放弃追逐简升，大概就是因为，她比别人都更早知道，他是个冷淡外表下藏有温柔的人。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注定融化他的人，只是她得到过的温柔太少，就连这一点点清淡的善意，让她很难不去眷恋。
徐瑶回忆往昔，不好意思地笑着抬手捂住双颊：“哎呀，经历时不觉得什么，怎么让儿子知道后感觉就有点害羞呢？哈哈哈哈。”
这不是害羞的表情吧？分明得意到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穆湛秋对她的装模作样表示鄙视，觉得她现在才想着在儿子面前维持形象稍微晚了点，简升唇角含笑，看她的眼神温柔专注，无限缱绻。
哪有，挺好玩的啊。简小宝兴致勃勃地问：“然后呢然后呢，爸爸妈妈就谈恋爱了？”
怎么可能！徐瑶摇了摇头，爽朗地否认：“不是啊，要到微信号算是终于站到了马拉松的起跑线上吧！他根本就不在微信上聊闲天，也不怎么发朋友圈。我加上他之后把他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竟然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你感受一下。”
那确实是很少了，简小宝理解地点点头。妈妈的朋友圈就相当难翻，她极度热爱发朋友圈，每天没事时都要发个一两条，有事时发得更频繁。不过一直都是设定权限发送，只有自己这一家和穆湛秋能看见，看她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每天都快快乐乐地展示着自己的生活。
因为能看到的人加起来只有三个，总数太少，谁不积极点赞就显得十分明显。穆湛秋习惯性睡前补赞，简升是每天晚饭后的休息时间补，简小宝就比较随意一点，刷到的时候才补一下。
因为比较不稳定，而且容易漏赞，他三五不时就要被徐瑶提醒去补赞，对妈妈朋友圈的数量早早地十分有概念。简小宝有一次想去翻一张自己去年的旅游照片，翻得手都酸了还没翻到去年八月。
简小宝纳闷道：“那妈妈你加爸爸的微信，有什么用？”
徐瑶笑眯眯地对儿子挑眉：“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啊！你爸爸不给我发，我可以给他发嘛。”
每天定时定点早晚安，想到什么发什么，从上课看见的一张奇葩设计案例，到在学校外面美食街吃的炸串。有事情分享就多发几条，没事情就少发点。简升一直没回过，徐瑶也不以为意。最开始还有一些沟通的语句，后来就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个人树洞，不需要回应也很开心。
由于简升长期对她的消息视若无睹，她十分认真地怀疑简升其实已经将她屏蔽了。为了证明这一点，她也做过一些尝试，比如在一串话里输入一句画风不太一致的，试探简升的反应。
比如说这样：
徐瑶：「早啊！我今天早上起晚了呜呜都没来得及吃早饭，饿得不行。上课的时候老师让自己设计标志，我在三角框里画了一串汉堡可乐火鸡腿，你是猪吗？被老师问是什么意思。我跟老师说是警惕这些食物带来的强烈诱惑，老师问我是不是饿了，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师……」
她悄悄地把“你是猪吗”夹进自己的一连串废话里，试探简升的反应。而试探的结果一如她所料，简升完全没有反应。
也很正常啦……徐瑶得出自己应该已经被屏蔽的结论，不由忧郁了十分钟。不过她倒也并不怎么失落，因为她觉得自己总是这么叽叽喳喳的，被简升屏蔽可太正常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麻雀。
毕竟王子喜欢灰姑娘什么的，也只有故事里才有嘛。
总之以后就继续努力就是了，徐瑶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争取在他面前多晃荡晃荡！
这件事说得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相当有难度的。简升今年已经步入研三，而她还是大一的新生，不同校也不同级，交集只能用几乎没有来形容。
不过因为她和简升的第一次见面很有戏剧看点，被搬上明大的校园论坛后着实火了一把，也算为简升的桃色绯闻上再添一桩逸事。虽然她只是个拜倒在简升西装裤下的普通美女，但因为其追求行为比较出名，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专门把她和简升叫到一起来看热闹。
当然，请简升来是有正经理由的，请她则纯属是心血来潮。发起聚餐邀请的是简升代过课的那个班的班长，数院期中有考试，他们班考得不错，卷子是简升批改的，遂请简升聚餐来热闹一下。
对方来请她过去的时候基本只是抱着调侃的心，自己都没想到她会一口答应下来。
班长当时都有点愣了，忍不住问她：“……你确定要来哦？”
班长是在明大的食堂碰见她的，那节课就坐在她前排，对她相当有印象。徐瑶过来找穆湛秋玩，顺便看看能不能撞大运碰见简升，穆湛秋中午在院学生会有事要忙，饭都来不及去吃，徐瑶就自己前往食堂，准备打包两份饭过去陪她。
结果就这么碰见班长了，寒暄了两句，还被他邀请去周末的班级聚餐，说算是一个小小的联谊，也请了其他院系的美女，有她一个也算多多益善。
联谊这种事嘛，很正常，她们美院帅哥美女多，联谊得比明大这边还频繁。徐瑶答应下来后，被他问得又有点莫名：“不是你邀请我过去的吗？说有简升在。”
话是这么说没错……数院的学生基本上本性还是比较厚道的，班长支吾了两声，挠着头解释：“主要是怕你到时候被调侃得尴尬，简神即便来了，可能也不会理这些事。”
完全有可能根本不会理她，让她很没面子。
他说得还挺肯定，徐瑶知道他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尽管存了调侃的意思，但并不是恶意地想看她笑话。徐瑶察觉到了他的好意，心里却觉得简升见到她，不一定真的会置之不理。
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冷漠的话，根本不会给她微信嘛。虽然加上之后并没有理过她，但徐瑶已经敏锐地感知到，这个人并没有外界传言得那么不近人情，冷淡和冷漠完全是两回事。
这话不便对人讲明，不过不耽误徐瑶坚定了要去参加的心。
“谢谢你的提醒，你真是个好人。”徐瑶感动地向班长道谢，笑得眉眼弯弯，爽朗地摆手，“我这边无所谓！要是你们数院的简神这么容易被追到，那他的女朋友岂不是可以绕明大两圈了。你放心！就算全场没有一个人理我我也不会偷偷哭的，也不会怪你。”
这个就是说笑了。被发好人卡的班长摆摆手，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有点鬼使神差地说：“……肯定不会没人理你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肯对其他人露个笑脸，保证能把人迷住。”
徐瑶一愣，狐疑地看他一眼，而后警惕地抬头挺胸，昂然不屈道：“你是不是过来试探我的，我对简升的心日月可鉴！绝不会被轻易动摇！”
班长：“……”
“而且你怎么能说得你们院男生很好倒追一样呢？”徐瑶反过来提醒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也是数院的一份子，不要给你们美色在前分毫不为所动的简神拖后腿啊，这不是让他因为你们风评被害嘛。”
班长无言以对，只能再次：“……”
说得他们好像也有美女倒追一样！！单身率位居全校院系前列的数学系班长无语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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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徐瑶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前往聚餐地点。
美院毕竟不是影视戏剧学院，虽然潮人很多，不过也有一些相对朴素一点的。徐瑶就是其中之一，平常生活不宽裕，不太给自己添置行头，天天素面朝天地到处晃荡，全靠颜值硬撑，平常倒也有个元气小美女的名头。
精心打扮之后就又不一样了。她五官底子好，描眉画唇之后雪肤莹润，唇瓣点朱，剪水瞳清澈干净，一字肩小裙子裙摆摇曳，走在哪儿都像朵盛开的花儿一样。今天到场的美女正经有好几个，她置身其中，依然显出尤为惹人注目的明媚，班长不自觉地看了她好几眼。
简升也果然一如她想的那般，准时出现在这里，让她觉得今晚真是不虚此行。
不过徐瑶很快就发现了她疏于考虑的地方。她光听班长说过来的外班人不止她一个，但没考虑到这些外班人都是明大的，彼此可能都认识。妆容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轻声谈笑，有意无意地将徐瑶晾在一边，她连个能搭话的人都没有。
倒是有男生过来试着和她搭话，但她又没有那个心情，而且从她这里开始联谊的话，也显得太扎眼了，她是来追简升的，又不是来鱼塘里当海王的，简升怎么看她姑且不论，她自己也不是这种人。
徐瑶郁闷地脱出人群，找了个能看到简升侧脸的角落猫着，一边喝果汁，一边偷偷看他。
然而这样也没能得安生。包厢挺大，除了两个吃饭的圆桌，还有打牌的桌子和桌游台。简升在另一边被簇拥着，漂亮的女孩子们矜持地没有围上去，却各自拿着酒杯，聊起徐瑶来。
“那边的女生是不是之前在课堂上和简升表白的那个？怎么还出现在这里了？”
“美院的女生嘛，肯定比我们放得开。”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徐瑶眉头皱起，那边的女生还在继续。
“你可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
“听见怎么了？”有个女生侧过脸来，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刻意抬高声音，“丢人现眼的事做都做了，现在还怕别人说不成？”
徐瑶把杯子砰地重重一放，站起身来。
然而女生们甚至没留意到她的动作，她们余光一直留意着简升那边，看到她们的话音落下之后，简升突然转过头，朝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然而没人有所动作，齐齐安静下来，看着简升朝这边走了过来。
而后目不斜视地路过她们，来到站着的徐瑶面前。
徐瑶站起身本来是打算去和那群女生对线几句的，然而简升站在她面前时，这件事顿时被她抛到脑后。她脑中一片空白地看着简升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两杯果汁，而后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徐瑶全凭本能地接过杯子，听见简升说：“在我们明大，背后议论人是非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希望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对明大的印象，不好意思。”
徐瑶：“……啊？啊……”
她发出一个音节之后才意识到简升在说什么，简升和她碰了下杯，算作对她赔礼道歉，将杯里的果汁喝掉，而后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他眉宇间神色淡淡，让围观的人完全生不出什么调侃的心思。徐瑶站在他旁边，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拿着简升亲手倒给她的一杯果汁，颤巍巍地坐下。
简升……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意识到这点后，徐瑶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紧张了，但与此同时，心跳也愈演愈烈。她口干舌燥地坐在简升旁边，周围的喧杂声重新响起，但都有眼色地远离了他们一些。
该说点什么好……徐瑶脑内疯狂转动，还没想出什么好的说辞，就听见旁边简升的声音传了过来，很轻，只有她能听得清楚。
简升说：“为什么骂我？”
徐瑶懵了：“……啊？”
简升侧眸看向她，疑惑地微微皱眉：“你在微信上骂我是猪。”
徐瑶：“……”
徐瑶：“……啊。”
徐瑶在这天晚上，深刻地意识到了，现代人的社会性死亡，往往只在一瞬间。
.
当晚徐瑶连饭都没吃好，聚餐刚一结束就仓皇地逃回了学校，和简升连声再见都不好意思说。不知道为什么，在和简升的交集中，她每次都全身上下写满了尴尬。而她本来以为，这就是她尴尬生涯的巅峰，以后无事能超出其右。
结果现实很快给她上了一课，告诉她，并不是呢。
那是普通的一天，徐瑶在美院的教室里普通地上着课。然而，简升竟然奇异地出现在了她的教室外面。
徐瑶被从教室里叫出来，震惊地看到了简升，一时惊喜与茫然交错。她懵逼地看着对方，听见简升问她：“你被盗号了？还是手机丢了？”
徐瑶怔了一下：“被盗号了，我昨晚起就登不上去……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昨晚和今早没给他发早晚安，被他注意到了？！徐瑶想到这个可能，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简升默默地看她一眼，将自己的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
徐瑶赫然看见，自己的微信号对简升娇滴滴地说：「老公我钱包掉了，给我转两千应个急嘛！」
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