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徐瑶的双足重新踏上地面, 第一时间就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住简升的腰。
“你怎么过来了啊？”她轻快地问, 眉眼带笑, “来得也太及时了！”
洗手间和宴会厅之间隔着一道走廊，和衣香鬓影的宴会厅相比，这里冷清安静得多。除了他们三个, 没见到什么别的人, 至于会不会有人在暗中围观，这倒有点说不太准。
不过因为人少, 社恐发作的程度也随之降低。徐瑶明显放松了很多, 刚才连和简升稍微亲密一点都犹豫再三, 现在就能主动抱住简升的腰, 开心地稍稍踮起脚看她。
简升笑笑, 简单地说：“刚才碰到个朋友想介绍给你, 发你消息没回，过来找找看。”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碰到朋友, 想介绍太太认识一下是真的, 但同时也是因为看到了在徐瑶去洗手间两分钟后, 徐冉就也跟着出去, 这才出现在这里。他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 对徐冉这个人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因此皱了下眉, 和朋友三两句结束寒暄，决定过来看看。
还好来得及时。徐瑶其实平常脾气始终很好，但涵养再好的人, 面对仇人时也不能指望她保持足够的理智。简升过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她一手拿着自己的高跟鞋，怒目圆睁，看起来随时打算冲进去和徐冉真人对线，赶紧开口叫了她一句，避免再闹出更多事情。
一旦闹得太难看，徐冉直接离场也没什么损失。但徐瑶等下是要上台领奖的，在这个时候和徐冉搅在一起，就三个字：不值得。
他拍了拍徐瑶的后背，动作很轻，更像是一种安抚。温和地说：“补好妆了吗？一起回去吧，我朋友还等着。”
徐瑶火气降下来后，理智也就跟着回来了。她点点头，放开简升的腰，轻提着裙角，走在老公的身边：“那我们快走吧！什么朋友啊？”
“在国外读博时同校的一个师兄，研究方向是宇宙线与高能天体物理。”
徐瑶张开嘴，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一下，带着艺术生对于理科学霸的敬意，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在一起都聊什么啊？”
她不是很确定自己能听懂他们说的任意一句话，尽管可能每句话都是中国话。
简升对她的脑回路相当了解，了然看她一眼，象征性地做思索状：“应该是聊孩子吧？他家的孩子今年十一岁，成绩很好，现在每次见人都要含蓄地炫耀好半天。瑶瑶，你对科研工作者有误解。”
徐瑶疑惑道：“什么误解？”
“科研工作者也都是普通人，生活中不光有学术和论文，也有兴趣爱好和朋友家人。”简升摇了摇头，略觉好笑地试图澄清，“大家又不是什么神仙，哪会没有自己的普通生活可聊。”
徐瑶对这个说法大致认同，不过也有自己的异议：“谁说都不是神仙，你不就是吗？简神？”
简升：“……？”
简升：“如果一定要是神仙的话，那我肯定是和你一起的。”
徐瑶错愕地指指自己：“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是啊。简升点点头，揽住她的腰向前走：“神仙眷侣。”
徐瑶：“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嘿。”
徐瑶脸颊发热，超想伸出双手，用掌心去捂一捂。然而今天脸上涂着的化妆品价格不菲，让她硬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美滋滋地跟着简升一起迈步子。
轻松愉快地一步步离开，两个人都没有回头看，仿佛齐齐忘了身后的洗手间里还有一个人。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个女人正在向他们靠近。
徐瑶看向旁边的老公，说：“刚才有人威胁我，一会儿要去评委那里检举我呢。”
“放个狠话而已。”简升轻描淡写地应着，脚步不停，“她不敢。”
身后的高跟鞋声停下，直到他们穿过走廊，回到灯火辉煌的宴会厅时，依然没有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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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兵不血刃地摆脱徐冉，徐瑶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这股一直横亘在心里的严阵以待松懈下来后，让人觉得由衷疲惫。徐瑶想要狠狠地揉一下脸又办不到，退而求其次地将眼睛用力闭了一下又睁开，小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皱成了一个>_<。
戒备警报解除之后，徐瑶的好奇心又漫溢了上来。她在和简升的物理系师兄寒暄一番过后，拉拉简升的袖子，难掩好奇地问：“老公，你刚才为什么说徐冉不敢啊？”
简升简单地把自己刚才和徐冉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平静地摇了摇头。
“你那个继姐，相当会审时度势的一个人，又很有耐心。”简升言简意赅地道，“以前能拿捏你的时候，都不是日常在你头上作威作福，而是苦心孤诣地等一个最好的机会，一招致命。现在明知道动摇不了你的根基，没有万全准备的时候，更加不会对你动手。”
在徐瑶逐渐再起声势的这几年里，徐冉始终没什么反应。不如说，自从徐瑶嫁给简升之后，她那边就没了动静，仿佛之前姐妹撕破脸的惨状只是一场梦境。
徐瑶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简升的意思。不过想明白后，她反而又皱了下眉头，心里掠过一抹淡淡的不安。
“那我觉得她现在见到我，应该远远退开，装不认识才对，我们俩中学时代就这样，在同一个班上学，一学期下来都不会说几句话。”徐瑶有点犹疑地说，询问地看向老公，“她现在又来跃跃欲试地主动撩闲，不会是找到了什么新的靠山吧……？”
简升沉吟了一下，颔首赞同她的看法：“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别太在意。”
怎么说？徐瑶疑惑地歪头，简升笑笑。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说，“而且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的方法不是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是——”
他的目光淡薄地穿过人群，落到终于慢慢走进宴会厅的徐冉身上。徐冉若有所觉，敏锐地看过来，简升和她视线短暂交汇，眉宇间神色云淡风轻。
“——越来越强大，让她永远找不到能够稳妥下黑手的时机。”
简升收回视线，看向神色逐渐明朗的妻子，温和地莞尔：“很担心有关她的事？”
“多少有一点心理阴影……”徐瑶老实地承认，而后耸了耸肩，露出一个笑脸。
“不过这几年和她没有交集的生活，把我治愈很多。现在看到她情绪波动都没有那么大了，我比之前多了很多底气。”她笑着说，朝简升眨了眨眼。
“有你，有小宝，有大宝，我不是从前那个孤立无援的我啦。”
徐瑶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在她少女时期，从未与人言明过的阴影，大概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家里，看人继母继姐和亲生父亲和谐甜蜜，是一对外人根本插足不进去的一家三口，将她明晃晃地排斥出去。
而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了真正互相在意的家人。在日复一日的点滴相处中，春风化雨，将她的心结慢慢抚平。
徐瑶最开始对简升一见钟情的时候，喜欢的是这个人本身；而现在，如果再让她去界定这份感情的话，她觉得，她爱着简升的一切。
他的一切，以及带给她的一切。她像一艘船，穿过风浪艰险，终于停泊在了自己的港湾。
文艺工作者的颁奖仪式比科研工作者的要更活泼一些，没那么严谨。获奖的有徐瑶这样的网络漫画家，有体系里脱颖而出的军旅歌手，也有势头正盛的青年演员。除了代表作报告之外，每个人额外被分到了一分半时间，能大致讲一讲获奖感言。
这也正是文艺奖项比科研奖项活泼的地方了，简升得奖时可没有这一分半时间，作为获奖代表发言的时候也不可能出于私人原因提起她。徐瑶今年这么努力地去争取这个奖，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中了这自由的一分半，让她能够抓紧时间，隔着两年时间，回应当初简升遥看过来的目光。
“能拿到年度十佳青年文艺工作者奖项，我感到特别荣幸。在这里要感谢很多人：一直支持我的粉丝，欣赏我的合作方，信任我的儿子，治愈我的宠物猫。不过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先生，这一路走来，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站在领奖台上，徐瑶笑靥如花。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目光聚焦之处，礼服长裙优雅华美的年轻丽人眼波盈盈，眸光穿过人群，心无旁骛地落在不远处挺拔清俊的男人身上，潋滟如春水。
“虽然他是位数学家，不太懂文艺工作，也不太了解漫画。”徐瑶笑着说，在和简升视线交汇的时候，朝他轻轻眨了下眼。
“但是于我而言，他是我的明灯，也是我的英雄，能够与他并肩同行，是我最大的荣幸。两年前他曾经站在台上，遥遥地看向台下的我。现在轮到我站在台上，对台下的他说，未来请多指教，我最优秀的简教授。”
不少人都带着善意的笑容，好奇地看向那位简教授的方向，想看看这是怎样一对出类拔萃的精英夫妻。简升坐在台下，和徐瑶目光交缠，眉眼柔和，朝她浅浅地笑着，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以你为荣。」
旁边坐着他学物理的师兄，终于停止了今天毫不含蓄且不间断的晒娃行为，看看台上的徐瑶又看看台下的他，忍不住发出感慨。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突破常人想象力的大。”他由衷地道，啧啧有声地羡慕，“你这么优秀也就算了，夫人也这么优秀。等到你能晒儿子的时候，我肯定又要被打击一回，我已经预见到了。”
师兄最近晒娃成痴，看什么都能联想到晒娃上面。他虽然话说得酸溜溜，但情绪却很平和。到他这个层次，见多了这个世界上头脑和天分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他在别人眼里同样属于这个分类，自己优秀，又见识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态不自负也不自卑，相当健康。
性格跳脱的师兄健康地感慨完，又看了简升一眼，突然奇道：“你这什么表情，怎么看起来还有点遗憾的样子，你遗憾个什么劲儿啊？！”
要是这人假惺惺地自谦起来，我就给他一拳。师兄在心里嘀咕，看见简升摇了摇头，笑着叹了口气，眉眼舒展。
“感觉被夫人比下去了。”他如此道，认真地稍作沉吟，“得想个办法秀回来。”
师兄：“……”
他干脆现在就给这人一拳算了。物理学家对数学家动手，武力值半斤八两，又打不出个好歹，应该不会被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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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晚宴结束后，徐瑶离场的时候一手拿着奖杯，一手拿着证书，尚能保持基本的端庄。等到进入了停车场，没人注意，立刻把证书和奖杯都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容完全掩藏不住。
如果现在给她一个喇叭，她肯定会跳上车顶，站在世界中心向四面八方宣布，我——得——奖——啦——！！
要是有尾巴，徐瑶现在能把尾巴摇成螺旋桨。她踩着高跟鞋，竟然也能走出蹦蹦跳跳的架势。本来就不常穿高跟，走路尚且勉强能走稳，跳起来就绝对是往摔里折腾。简升开始的时候扶着她，后来看实在扶不太住，就干脆落后她半步，密切地注视着她，随时准备着上前接人。
连着把失去平衡的太太捞进怀里两次，简升评价：“不错的投怀送抱新姿势，充满不确定性，很有惊喜感。”
徐瑶脸一红，也觉得自己十分幼稚。开心的情绪发挥得也差不多了，徐瑶干脆腻在他怀里不出来，带着他一起向前走：“回家回家！明天我要睡到上午十一点！”
今天早上四点半就起来了，美容护肤做造型，折腾了一整天。起个大早，将将赶上晚上的颁奖，着实是辛苦到了。好在效果也达到了预期中的惊艳，简升被她带着走了一路，来到自家车旁边时却主动站住，搂了一下她后放开手臂。
“等一下。”
徐瑶正要去拉车门，闻言回过头来：“啊？”
简升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了一大束花出来，递给徐瑶。
“恭喜夫人获奖。”他温和地笑笑，说，“没有鲜花，总觉得不够正式。组委会那边没提供，我帮你补上。”
青年文艺工作者的颁奖相对活泼，也就相对没有那么一板一眼的仪式，奖杯和证书虽然都有，不过鲜花和敬礼那套就省下了，这和面对的颁奖嘉宾也有关系。
徐瑶接过花束，笑眼弯弯。
很大的一束，她双手抱在胸前也不夸张，几乎有两个她那么宽。她抱着花靠近简升，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被手中的一大捧花挡住。
徐瑶：“？”
这是什么抱住花我就没法靠近你的奇怪展开。徐瑶眼神纠结，简升失笑，绅士地越身过去，帮她拉开车门：“花放后座还是副驾驶？”
当然是后座。徐瑶把花塞进后座正中间，花团锦簇地放在那儿，照旧坐上了自己的副驾驶专座。不带简小宝一起出门的时候，她一直坐在这个离简升最近的位置。
坐进车里之后，徐瑶做的第一件事是脱鞋。
高跟鞋放在一边，穿上的时候尚只觉得有一些累，脱下来的时候才觉得脚累狠了。徐瑶软绵绵地呼出颤巍巍的一口气，咸鱼一样瘫在副驾驶上，感觉自己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这种满足感真是很难形容。徐瑶闭上眼睛，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车行驶中的轻微震动像是一种另类的按摩，不会让人觉得负担，反而相当舒服。
累确实是累到了，不过和困又是两回事。徐瑶的精神依然很亢奋，自然不可能睡得着。她懒散地闭着眼睛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感受到车停下，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外面。
“到家楼下了吗……诶，便利店？”
现在这个时间，明大夜市和附近的商超都已经关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开着。简升将车停在路边，进去了一趟，出来时带了一袋子东西上车，把袋子递给她。
“饿了吧？家里好像没有现成的热食，吃零食对胃不太好，买一点便当回去对付一口。”
他买的是吃起来很怡口的汤面，徐瑶平时就很青睐的口味。除了汤面，还有一瓶鲜奶，一块柠檬慕斯，一盒洗好的草莓，营养均衡。
“鲜奶是冷的，先别喝，回家之后用奶锅加热一下。”简升叮嘱了一句，而后转动方向盘，继续向家的方向驶去。
便利店的袋子放在徐瑶腿上，她像小孩子对待礼物一样珍重地双手捧着，扭头去看窗外飞逝的光影霓虹。车窗降下来一点，夜风温柔地吹拂进来，徐瑶看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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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对夜生活丰富的青年男女来说并不算迟，不过对于一对五岁多小孩的父母来说，这个时间已经算是罕见的晚。徐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换掉那件艳惊四座的女神风礼服裙，套上自己的大t恤睡衣，终于不用再时时刻刻收小肚子，感觉整个人都得到解脱。
重金做的发型也三下五除二拆开，随意地团成个丸子头。徐瑶欢快地跑回客厅，简升已经把汤面煮好，放在餐桌上，豚骨高汤的鲜香味道飘得满屋子都是，让人闻着就觉得饿。
徐瑶本来已经饿过劲了，现在又觉得自己能吃下两头牛。简升端着热好的牛奶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徐瑶呼噜呼噜地吃面，一只手端着碗，脸恨不得埋进去。
这种豪迈的吃法换来简升的失笑调侃：“白天那个小蛋糕都不敢吃一块的人哪儿去了？一回家就判若两人。我师兄还夸你优雅端庄呢。”
徐瑶从面碗里抬起头，头发还没沾过水，不太服帖，丸子头上的碎发四处乱翘。她拿起柠檬慕斯咬了一大口，嘴里塞着东西还在努力说话：“这么容易就被我蒙骗了，老公你师兄眼光堪忧！”
简升颇觉好笑地莞尔，摇了摇头说：“下次请他到家里来做客，见见你这一面。”
这一面怎么了。徐瑶接过简升递来的热牛奶，喝了一口，惬意地眯起眼睛：“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女人在外面是精装版，在家是平装版，总归是不一样的。精装版当然谁都喜欢看啦，光鲜亮丽的，平装版的黄脸婆就留在家里，逐渐的越看越厌烦，然后就被始乱终弃……”
话题是不是向着奇怪的方向开始展开了。简升明智地对此表达了异议：“也不是这么说的。从数量来看，精装版的女人外面到处都是，但平装版的只有家里这一个，物以稀为贵。”
徐瑶：“……？”
怎么感觉还有点道理。
徐瑶动作稍停，感觉自己的逻辑出现了一些问题，目露茫然。不过很快，她觉得被简升说服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是习以为常地把疑问抛到一边，心无旁骛地继续吃夜宵。
把碗和锅放进洗碗机，简升设定好时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吃饱喝足的徐瑶不在客厅里。
儿子的房间门开了一条缝。简升走过去，朝里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徐瑶在里面，简小宝的被角掖得好好的。
这孩子睡姿总是相当豪放，每每都能头脚颠倒地睡出个大字，一晚要给他盖好几回被子。今晚没人在家陪他，他似乎有点无聊，把自己的玩具都翻出来玩，在房间里扔了一地。
简升看过去的时候，徐瑶已经捡得差不多了。抱着一捧玩具蹑手蹑脚地出来，见他站在门口，奇道：“嗯？老公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简升接过她怀里的玩具，说：“来接你。”
这有什么好接的。徐瑶失笑着拉出客厅里玩具的收纳箱，两人将玩具归纳进去。徐瑶促狭地朝他挑了挑眉毛，笑着问：“怎么，突然发现一分一秒都离不开我了啊？”
简升笑笑，也没反驳，只说：“就是想到不久之前，你满身璀璨地站在台上的样子。生活除了荣耀时刻，更多的是生活琐事。无论是我还是你，更多的都是像现在这样，穿着睡衣，一起坐在地板上，整理被儿子扔得到处都是的玩具。”
那倒也是。徐瑶莞尔，看向简升：“一想到这些事情是和你一起做的，我就还蛮开心的。”
我也是。简升颔首，向前倾了一些，与徐瑶鼻尖相抵，眉眼舒展。
“于我而言，能够与你并肩同行，也是我最大的荣幸。”他说，“未来也请多指教，我最优秀的简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