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总所希望的

  素凯也一脸疲惫,稍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我是不会和她分手的。”
  素叶冲着里面努努嘴,“你今天就算说破了天他们也不会同意的,所以还是采用怀柔政策吧。他们毕竟是才知道这件事,第一个反应肯定就是过激反对,慢慢来吧。”
  “能慢吗?”素凯看着她,“你可别忘了咱俩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赶紧想办法,到时候自身难保。”
  素叶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素凯见状后问她怎么了。她摇头说没什么,又安慰素凯说大家一起想办法吧。素凯看出她心里有事,但碍于她不主动说也只能选择缄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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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馆。
  是幽静的音乐。
  很少有会馆会在室内栽种竹林,因为大多数会馆都会将有限的面积设置得奢华无度以彰显身份尊贵。但这里就宛若置身户外,有自动过滤系统流过的清风,扫在竹叶上面会令偌大片的竹林沙沙作响,再加上茶香满怀,倒有一种回归古朴的轻松了。
  可坐在茶椅上的女人并不轻松,她低着头,双手紧攥,一丁点轻微的声音都能引发她的惶恐不安。她是利落的短发,深灰色打底衫配牛仔裤,外配有黑色夹克,看上去漂亮而又时尚,只是她的双眼泄露了太多的心理恐慌。
  当指针指到下午三点时,不早不晚,有会馆的工作人员出现了,引领着一位客人进入会馆,女人眼尖地看到了工作人员身后的男人,赶忙起身,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紧张。
  这是一处接近自然光线可以品茶聊天的位置,再经过会馆本身光线的过滤,就会显得室内更加柔和。所以当男人出现在会馆时,棱角分明的脸颊看似朦胧了很多,高大鹰雅的身躯看上前鹤立鸡群,他朝着这边走过来,没带助手只身一人,目光笃定,眉眼之间虽是平静却有着令人不敢造次的严肃。
  贴身剪裁的商务装严丝合缝地彰显了他的身份,藏蓝色羊绒大衣的衣摆恰到好处在膝盖位置,显得他的双腿颀长健硕。他的步伐沉稳有力,看见她时眸色波澜不动,走上前,冲着她示意,“曲小姐,请坐。”
  曲艺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后点点头,轻轻坐下。
  有茶端上,茶艺师在旁摆茶,曲艺抬眼看了一眼茶艺师,眼神变得不自在,男人不动声色地看到这一幕后便命茶艺师先下去,主动倒了两杯茶后,其中一杯放到曲艺面前,他开了口,“我开门见山地说,这次约曲小姐过来,就是希望你再慎重地重新考虑下你的婚姻。”
  曲艺碰杯子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神情焦急,“年先生,我、我都已经结婚了。”
  “我明白,我也没有要破坏你婚姻的打算,其实一切还是在于你们自己的选择。”年柏彦的语气很淡,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放下后补上了句,“其实你跟曾宇真正是怎么回事儿你心里很清楚,我也清楚。”
  曲艺陡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年柏彦。
  “但我不清楚的是曾宇究竟会有多爱你。”年柏彦不疾不徐,整个人都如水般温凉,“你想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
  “曾宇是个画家,早几年还小有名气,但这两年被经济社会冲得名气已经所剩无几。我可以给他提供一个机会,一个到国外殿堂级可以成名成器的地方,前提条件下是他必须得单身,因为方便包装打造。”年柏彦双手交叉放于身前,手边是还冒着热气的茶,淡淡地如魂魄似的在空气中缭绕。
  曲艺使劲咬了咬牙,“你这是威胁?”
  年柏彦听了笑了,“我还不屑于做这种事。”
  轻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也变得由衷,“这件事不带任何的威胁成分,只关乎你对他到底有多重要。曾宇可以选择也可以不选择,如果他拒绝以他的婚姻作为代价去国外,那么他也可以选择国内的机会,我也会为他介绍不错的包装渠道,你们自然是在一起的。”
  曲艺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帮曾宇?”
  “我不是帮他,而是在用一种最公平最透明的方式来理清你们的关系。”年柏彦眉宇沉重,连同语气也暗淡了不少,“我很乐得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实话,我也以为曾宇会为了你留在国内,这样会让我觉得,哪怕是利益上的婚姻还是有希望长久,只可惜……”
  年柏彦突然转了话锋令曲艺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她警觉地看着他,心中却漾起不祥之感。年柏彦没接着话继续说,伸手从公事包里拿出两份文件,轻轻推到曲艺面前。
  “一份是留在国内发展的合作合同,一份是只身前往国外成为著名画家的机会,曾宇,你的丈夫,还没等我全部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签了后者,并且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可以舍弃婚姻。”
  曲艺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迫不及待拿过两份文件,打开第一份,名字那栏空空如也,第二份,赫然签着曾宇的名字,龙飞凤舞。
  年柏彦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上午曾宇那张迫不及待的脸,那是一张被理想充斥着不顾一切的脸,眼睛里兴奋的光都显而易见。他那么急着要签国外的合同,急切到令年柏彦看着都于心不忍,在他签字的那一瞬都忍不住要对他说,你不再考虑了?
  曾宇回答得十分干脆。
  年柏彦苦笑,一个男人能狠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
  曲艺流泪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年柏彦没劝慰,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任由她在他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儿,也任由会馆的工作人员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良久后,他将两份文件全都交给曲艺,轻声道,“你是他的妻子,所以有知情权。这样吧,我会无限期地延长合同上的期限,你把这两份文件拿回去,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坚持选择后者,我想你应该好好考虑你的婚姻,好好去想想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来爱。”
  曲艺抓着两份合同,指关节都泛白了,全身都在颤抖,半晌后抬眼看着年柏彦,“为什么……”
  年柏彦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淡淡说了句,“因为我和叶玉必须要放彼此自由。”
  曲艺愣住。
  “所以她很想有个人来爱她,不管他是怎样的,又或者他心里究竟有没有她,她都不在乎。”
  曲艺呼吸变得急促。
  话已至此年柏彦也没什么好说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可以随时告诉我你们的决定。”话毕起身离开。
  曲艺呆呆地坐在光线聚拢的位置,桌上的那张名片被映得刺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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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叶在大学里教完了上午的课程后,在学校里简单地吃了一口饭,下午就赶到了医院去看林要要。这几天林要要的情绪一直都不错,只是每每面对丁司承的时候选择缄默,为此素叶也多次向她征求意见,如果不想见丁司承的话可以不见。
  但林要要拒绝了,她说还是挺想见他的,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素叶心里明白,那么多年的感情那么深的爱恋,深到都可以为之惶惶不安连性命都不要的爱情,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如果丁司承是薄情寡义的还好,又或者说林要要出了事后他不管不问那也就罢了,她素叶也可以劝说林要要忘记那个衣冠禽兽,但他一如既往地来医院,做到了比林父林母还要体贴入微的照顾,她无法可说,要要怕是也无法拒绝了。
  只是素叶始终没法告诉要要,其实叶渊也一直在,默默地看着她。
  所以今天素叶来医院也心里别扭的,一来是怕再跟丁司承来个碰面,忍不住再因林要要的病情跟他吵起来,二来也怕遇上叶渊,他这阵子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叶渊。当推开病房们的时候,意外听到要要的笑声,奇怪之下赶忙进来一看,愣住了。
  素叶没想到许桐会来。
  桌上摆放着鲜花和满满的应季水果,全都是新鲜的,看样子都是许桐买来的,丁司承没在房间,只有林母在,她看上去也很高兴,见素叶来了赶忙招呼。
  素叶觉得奇怪极了,但又有担心浮了上来,她怕许桐是带来不好的消息,可看着要要的神情又不像听到不好的消息。许桐抬头看着素叶笑了笑,轻声道,“我是给要要送一些资料来的,全都是精石即将上市的新款珠宝的鉴定资料。”
  素叶没明白,眉间狐疑。
  还是林要要迫不及待说,“我的试用期不是过了嘛,转正得需要考核,许助理特意把最新的资料拿给我,方便我了解最新的珠宝推广,也有利于我的考核呀。”
  素叶听了彻底惊呆。
  “许助理,只要我考核通过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正式的鉴定师了?”林要要兴奋地拉着许桐的手问。
  “许助理,只要我考核通过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正式的鉴定师了?”林要要兴奋地拉着许桐的手问。
  许桐笑道,“这是一步步来的,考核通过你会成为精石正式员工,会跟在专业鉴定师身边学习半年,再通过考核,考核通过会成为正式鉴定师,当你成为正式鉴定师后就会享有到国外学习的机会,那时候的你就会一步步朝着权威鉴定师的方向迈进。”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素叶一眼,又看向林要要笑了笑,“所以希望这些资料能帮到你成为精石的正式员工,这,也是年总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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