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我不打你脸,是给我哥面子。不过我告诉你,我凌犀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敢在我背后玩心眼儿你就继续,我能划花你的左脸,也能毁了你的右脸。”
丁欢头皮吃痛,面部在急剧的变化,一张脸因恐惧而狰狞着。看着桀骜得宛如地狱来使般的凌犀,感受着他肆意挥发出来那不可触怒的气场,她动了动嘴皮儿,试了好几下,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贱人,你给老子记住了。别再碰冷暖,再有下一次,你可以试试看,今天我给我哥面子,地上那货我还给你。但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住,看着她时的眼睛有着比任何时候都要阴森的光芒:“再有下一次,别怪我手黑。甚至不要脸的事儿了,老子会要了你的命!”
牙齿咯咯敲响,丁欢不想这么不争气,可是在这样强势的凌犀面前,她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
咔嚓……
门开的细微敲动,惊了室内的两个手。
凌犀放开了拧着她的手,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进来的人,正是凌奇伟。
看到面前的架势,他稍稍愣了愣,狐疑地蹙起了眉头,“你俩在这儿唠什么呢?还不赶紧过去吃饭?”
凌犀唇角一扬,状似不经意地斜睨过去,目光钉子般钉住了丁欢,正待说话,那女人便懂事儿地强扯出来一个笑容,“奇伟,没事儿,就是跟二叔唠唠家常儿。”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谎言,换了任何人都会考量一下她话里的真实性。可是在心理完全相信丁欢的凌奇伟除外。
松了一口气,他走过去揽住了凌犀的肩膀,兄长般亲热地说:“呵,有时间再唠吧,走,出去吃饭了。”
凌犀没有动弹,拍了拍他哥的肩膀。
“哥,我约了烨子,你们去吃吧。”
……
……
皇甫烨把地方定在了一个偏远旮旯口碑不错的烧烤店,一整个晚上,哥俩儿串没撸多少,却喝了很多的酒。
奇怪的是,从来灌酒就趴的凌犀,像被酒神附体了一般,很多瓶下肚,依然清醒。
“我说凌犀,你最近成啊,这都快一打儿了,脸还没变色儿呢。”打了个酒嗝儿,向来算酒量不低的烨子都扛不住这么个喝法儿了。
“操,别他妈废话,就说你陪是不陪吧?”凌犀栽歪个脖子,叼着小烟儿,手上也没闲着的,又起了两瓶儿哈啤,摆在桌上,一人一瓶儿。
“成,成,陪,陪,哥们儿死这儿都陪,成不?”烨子揉揉圆滚滚的胃,打了个嗝儿,又拿起了酒瓶把杯倒满。
“操,你他妈是娘们儿吧,喝个酒这么多话,来,干杯。”连推带搡,凌犀跟烨子撞了杯,都没瞅他,端杯就干。
“干杯!”
“再来!”
眼见着凌犀一次次端杯,又一瓶哈啤眼瞅着又见底儿了,随着干了最后的一杯,还算清醒的皇甫烨终究是从凌犀手里抢走了那两瓶儿要杯起开的啤酒。
“凌犀,今儿这酒真不是我不陪,关键这么个借酒浇愁法儿有劲没劲呐?”作为从小一条裤子分两腿儿穿的哥们儿,皇甫烨自然知道,这小子这段日子情绪都不怎么高。
可这么个喝法除了把自己喝摊,没有一点儿好处。
看着老大不乐意又转过身儿叫酒的凌犀,皇甫烨敛住眸色,“哥们儿,就算你今儿醉了,明儿还不是得照样儿清醒么?”
凌犀扯嘴,尽是苦笑,拿起了两个空烟盒儿上摞着的刚开封儿的一盒烟,手熟练的一晃,弹出来一根儿,叼在嘴上,点了火儿,狠抽了一口吐出来,烟雾弥漫。
呵,醉?
他倒是想醉。
就算能醉一晚也是好事。
想这酒真是个糊涂东西,他想清醒,它让他醉的一塌糊涂,现在他想糊涂,它却让他清醒的宛若明灯。
扁嘴儿吐出一口长烟儿,朦胧了他一脸的失落。
瞅他这样儿,从小哥们儿的皇甫烨心里也不怎么得劲儿,“凌犀,你要觉得憋的慌,今儿就咱哥俩儿,你也别嫌磕碜,唠出来,权当发泄,我这儿今儿听过,明儿指定就忘了。”
“操,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俩大老爷们儿的,唠什么唠。”歪脖儿抽着烟儿,大半根儿很快就燃尽成了烟蒂,捻息了烟,凌犀吐了吐发麻的舌尖儿,又点了一根儿。
“诶,你这么唠嗑儿我爱听,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老爷们儿就成。”似是说的口干,皇甫烨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颇为认真的掰着手指头跟凌犀数着,“来来,我跟你掰扯掰扯,你就知道你现在这个b样儿多不值了。”
一根根儿的掰着手指头,皇甫烨似玩笑似认真的说着。
“第一,你凌犀现在什么身价儿?那是几百亿的身价儿,多少人做梦都梦不着这么大一摊儿买卖,用现在小姑娘儿的话叫啥,那就是钻石王老五,不对,钻石王老大。”喝了口水,皇甫烨接着掰扯。
“第二,你凌犀今年几岁?25的岁数儿是啥岁数,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你瞅瞅咱身边儿的都忙啥呢?哪个不是今儿睡一姑娘,明儿搂一妹妹,当然,除了你哥们儿我倒霉结了婚的没法儿扯犊子,哪个不是玩儿的不亦乐乎的,25岁,你要是不扯犊子,52岁,你就扯不动了,是吧?”
凌犀瞅皇甫烨跟瞅猴儿似的,切断了他的话,“b叨b叨的说j8啥呢?”
“嘶——不尊重演讲的呢,听我说完~”剜了个白眼儿,皇甫烨好看的眸色似是染上了些许醉意。
“最后的最后……呃……哥们儿,我得说句没说过得肺腑之言,我觉得吧……就咱这a市里,我皇甫烨觉得就你这长相儿能跟我比对比对,别人?呵……那根本不行。”伸出那掰剩的手指头,烨子举俩人中间,来回晃悠了晃悠。
“真j8不要个b脸。”凌犀都不是好眼神儿瞅他了。
说真的,他还真没见过烨子喝多什么样儿,因为他很少像连日来这么清醒。
“我说你喷子啊,不说脏字你闹心是吧!这么多年的高等教育你小子都白受了啊!”皇甫烨边倒着水,边跟不远处又拎啤酒过来的服务员摆摆手儿,让她原地返回。
俩胳膊有点儿晃悠的拄在桌子上,他接着竖着手指头掰扯。
“哥们儿,我跟你说这些啥意思呢?哥们儿我就是告诉你个道理,这女人吧有得是,你小子这条件更是一把把的往上扑……”打了个酒嗝儿,烨子缓慢的翻了翻眼睛,“凌犀,以后路还长着呢,这为个女人闹这么长时间的心,等过几年你搂着新姑娘回头儿瞅自己的时候,绝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个傻逼……”
皇甫烨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满面愁容的兄弟,原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被听进某某的耳朵里,却不想——
费劲的反应了半天,凌犀翻儿了,抓着桌上的空烟盒儿就朝皇甫烨的脸毫不留情的砸过去。
“操!合着你这bb叨就他妈是拐着弯儿骂我是傻逼!”
好伸手的抓着烟盒儿,皇甫烨给丢到了一边儿,再瞅瞅完全都没听进去的凌犀,发自肺腑的道,
“真她妈不是白说你,你丫就是个大傻逼。”
……
烧烤吃到串儿都干巴的不能再热了,小店儿也快打烊了,就剩一老板一年轻女服务员,好像着急干点儿啥事儿似的一直反复在这俩酒鬼跟前儿晃悠。
就算他俩脸在大,也不能在这儿再墨迹了。
酒没喝够,咋办?
简单,续摊。
皇甫烨今儿绝对是喝高了,出门儿搂着凌犀的脖子就张罗着要去ktv。
十多分钟后,酒驾,超速,闯红灯,俩人儿就飙到了时下还不错的‘好声音’ktv。
烨子也没喝到站不稳,但就是一直搂着凌犀没撒手,一进门儿,嗷唠一嗓子。
“我要唱大包!”
十分钟后,超豪华大包,3打科罗娜,一个大果盘,一桶爆米花,4瓶矿泉水儿,桌上一摆,男服务儿那眼神儿就没离开过沙发上俩一直搂着唠嗑儿的男人。
其实吧……
也不能怪他往歪了想,凌犀是长得特爷们儿那种,这皇甫烨又是一个五官标致的没话说的人,看着这俩人儿,不腐一下,天理何在呢……
“操你大爷的,松手。”让那小子抽的懵b的凌犀甩掉肩膀头子的烨子,掏出电话儿,一脸儿没好脾气,“我给陈小生个打电话,就他妈咱俩在这儿,待会儿都让人当他妈b的操p眼儿的了。”
没管凌犀打电话,被甩到一边儿的皇甫烨起身儿,瞅瞅那桌子都摆完还站那儿不动的小服务生,瞅他笑的吓人,“瞅他妈啥,再瞅爷爷操你!”
瞅那小服务生让烨子的一句话掘的飞腿卷出屋儿,凌犀扑哧笑了。
看来这烨子,真喝多了……
他凌犀从小就是满嘴脏字儿,可这向来装b犯的烨子这么说话,他还真是头回听着。
果不其然,他今儿的酒真是白喝了,竟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来,我先来首。”
皇甫烨是个不折不扣的麦霸,除了唱歌不咋好听之外,勇气倒是绝佳。
“今儿练姐不在,我自己唱!”凌犀起了啤酒,看着皇甫烨抓着麦克风跟傻逼似的自己报着幕。
大屏幕上一排字幕一出,是《当爱已成往事》,练习最喜欢的歌儿。
曾几何时,她们姐仨儿在律所忙乎了一天之后,总跑出来发泄一下,唱一下k,而如今——
最无情倒是再回首,物是人非。
想着这儿,凌犀仰头儿喝光了手里一整瓶儿科罗娜。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底,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烨子明明不在调儿的声一飙,凌犀却听出了调儿。
觉得喉咙发紧,舌尖发涩,凌犀又起了瓶儿科罗娜,仰头喝着。
“嘶——别光喝酒啊,唱这么好,不给鼓掌啊!”皇甫烨说的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去你妈b吧,鼓j毛,一句都他妈不在调上儿。”拿着手里的瓶盖儿砸到前面晃悠的烨子身上,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凌犀就说什么都笑不出来了。
莫名的,就是压抑。
皇甫烨的好心情完全不受影响,握着麦克风儿还闭上了眼睛,陶醉的唱着,“你不曾真的离去,让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凌犀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屏幕,就着那份跟自己此时心情完全贴合的歌词,又干了一瓶儿。
因为我,还有梦,我依然把你放在我心中,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不要问我是否在相逢,不要问我是否言不由衷,为何你不懂……
别说我不懂……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你也沒有用……
让往事留在风中……
“咋样儿,牛b不?”一曲已毕,烨子一屁股坐凌犀旁边儿,把他手里已经是起开的第5瓶儿科罗娜拿过来喝了一口,兴致冲冲的等着评级。
手里没酒,凌犀又点了根儿烟,认真的道,
“真j8难听,强奸麦克糟蹋歌儿。”
……
不接受凌犀的批评,皇甫烨像是被什么歌神附体了似的,一首接着一首唱着,没完没了的魔音灌耳,开始唱那些爷们儿歌他也就忍了,唱道后来不知道为啥都变成了娘们儿歌,具体说都是小姑娘儿的歌。
“操你大爷的,你能不能换点人能听的?”凌犀原本低落的心情,都被摧残个够呛。
皇甫烨就像是没听着似的,闭着眼睛跟着原声儿咿咿呀呀,完全不在调儿上。
唱着这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歌儿,皇甫烨的眼前,隐隐约约像是看见那么个被他埋在最深最深处的一个小小的影子,他好像看见她在娇俏的笑着跟他说,‘黄先生,你可千万别在歌坛发展,我说实话,真心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