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水妍

  少年哇的一声就扑到沉渊的身边将人给扑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活像是有人要灭了他全家一样。
  沉渊也不管他,抬脚就往主位上走去,那少年也就被他拖了过去。
  “你不好好待在宗门跟出来干什么。”
  少年猛的擦了擦自己莫须有的眼泪,委屈巴巴的说。
  “小师叔,我要告诉你的可是一个大事,特别特别大的大事,但是我有点不确定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你,要不还是让我犹豫一下吧。”
  更何况,现在的就算是知道了这件事也处理不来了……
  沉渊看到他又犯老毛病,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那你是想说还是不想说?要是不想说就回寒谭呆上三个月。”
  顿时少年脸上就出现呆楞的表情,看着沉渊你了半天。
  “你,你,你……想起来了?”
  沉渊继续黑着脸点头。
  原本还抱着沉渊的腿不放的少年立刻转身就逃,直躲到香炉的后面,尝试着露出一个头,然后又缩了回去,再伸出来,弱弱的说着。
  “那个……那个,小师叔,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可以不打我呀?”
  “……”
  沉渊一个眼神扫过来,少年立刻苦着一张脸从香炉后面走了出来。
  “小师叔,上头急着让你你回去呢,你在这边的试炼剩不了多少时间了。”
  坐在首位上的那人面上虽然依旧没有半丝表情,但是少年明显感觉到了房间中下降的温度。
  “原因?”
  少年打了一个寒颤,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数着。
  “天剑冢里面的剑魂都消失不见了,还有……”
  少年又犹豫了一会,最后闭着眼睛说了出来。
  “还有,魔尊应该是逃出来了,天剑冢里面除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尸体之外,什么都没了。”
  沉渊猛的坐直了身子,看着少年的眼神中也不再是平静无波,反倒是添了几抹郑重。
  沉渊没有说话,少年也不敢说话,房间中陷入了一片寂静,只余渺渺青烟缓缓上升着,消散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好半晌,沉渊才开口说话。
  “我苏醒的事情,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我唯你是问。”
  少年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
  忍不住在心中抱怨着。
  不过十年不见,怎么感觉小师叔比之前还要恐怖的多呢,要死了,要死了,以后再被师父抓到犯错,然后送到小师叔那里接受教训。
  然后就是剥龙皮,抽龙筋……
  少年越想越觉得恐怖,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站在角落中不敢吭声。
  沉渊再次扫了这个不省心的孩子一眼。
  “上头给了多少时间?”
  小朋友几乎是在下一瞬就开口回答,倒是颇有几分抢答的资质。
  “三个月,上头准备在三个月之后强行唤醒小师叔你,然后立刻撒下接引之光。”
  沉渊听到这个答案,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但是这一细微的变化还是被小朋友捕捉到了,忙不迭的开口解释。
  “这三个月还是因为司命弄错了小师叔的命格,然后师父争取来的额外时间……本来……”
  小孩说话的声音最后越来越小,几乎都成了嘟囔。
  “本来他们是准备立刻唤醒你的……”
  少年声音虽然少但是以沉渊的修为又怎么会听不清呢。
  沉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转身就往房间外走去。
  临出门时,沉渊留下一句,“你快些准备飞升的事。”
  之后,房间中就只留下了个苦着一张小脸的小孩,以及满屋子的檀香气息。
  此时的飞船外,王颖依正站在怜惜的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眼睛却一直盯着飞船的大门处。
  “惜惜,你猜冰山师兄怎么进去这么久了,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怜惜也抬头看了眼飞船,回了一句。
  “可能吧。”
  然后就继续闭着眼睛,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却是在听着刚刚从飞船上跳下来的那个少女那边的声音。
  就沉渊去了飞船的那些个时间,怜惜就将少女的身世给听了个大概。
  少女是这边的一个修仙世家的大小姐,姓水,水家和萧家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十年前,萧家和水家都有小辈进入了玄真门,之后两家就开始准备联姻的事情。
  而联姻的人选就是水家的这位大小姐,至于萧家的八成就是萧沉渊的原主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天造之合的一对,准备向两家恭贺的时候。
  萧沉渊消失在了一个秘境之中,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是水家的这位大小姐却一直以萧沉渊未过门妻子的身份自居。
  宗门的人也因为水家大小姐的重情重义,加上人又乖巧可爱,所以在宗门中还是比较受优待的。
  或者说是众星拱月也不为过。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萧沉渊消失的那十年之中,玄真掌门不知是否是因为她对萧沉渊情深义重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他和几个举足轻重的长老都对水妍很好,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的亲传弟子都比不过她。
  十年后,萧沉渊回来了,但是性子却更加的冷淡了,加上在宗门中没待到多少时间,恰好那个时候水妍又在闭关中。
  所以今天的这个时候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众人对于沉渊的冷淡态度多少都有些许的不满,加上水妍可怜兮兮委曲求全的模样。
  就在沉渊上了飞船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中,沉渊就成了众人口中的负心汉,而水妍就成了一个心心念念的等着的心上人回来,却又莫名被抛弃的可怜姑娘。
  就在这个时候,沉渊就从飞船上走了下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底下的那些个弟子看到老者的出现皆对他低头行礼,口中喊着。
  “恭迎师叔祖。”
  怜惜也跟着人群行礼,等到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就已经离开。
  之后的这几天时间,怜惜都是在飞船上分给自己的房间度过。
  自己这一批弟子是玄真招收的最后一批弟子了,因着是要和玄真派出门的那些长老弟子一起回宗门的原因,自己这些人才不会像之前招收的弟子一样自行赶到玄真,也算是省了一桩事。
  王颖依在这三天中偶尔也会来找怜惜出去走走看看,起先怜惜也会陪同出门,但是每一次总能看到水妍黏着萧沉渊的场景,心中看了自是不爽利。
  每每见上一回怜惜总是想着要早些将她的手术刀给打造出来,好叫他尝尝刀刀见血但是刀刀不致命的滋味。
  王颖依自然也知道怜惜不出门的原因,接下来的时间,她也待在自己的房间中不出门,准备学着怜惜也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这么一来,苦了的那个人就成了沉渊。
  这三天来,沉渊总是想着要找怜惜解释解释,但是这个水妍总是缠在自己的身边,而见到怜惜的时候偏偏都会让她看到令人误会的一幕。
  但是见不到的时候,她又是待在自己的房间中,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这艘飞船上面又设了禁制,若是自己贸然前去找,必定会被人发觉,这样一来,还等不到飞船到达玄真,水妍就会开始向她下手。
  可偏偏自己现在不能去动水妍,既然这一世还在继续,那自己只能尽量在不改变司命定下的命格的情况下将怜惜的存在瞒过天道。
  就这样,两人这几天便一句话都没有说。
  飞船到达玄真的时候,之前招收到的那些个弟子也纷纷赶到了玄真。
  沉渊一下飞船就直奔主峰而去。
  原本自己的计划是,尽力压制修为的增长,拖个三五年之后就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迫使沉渊不得不改变改变计划了。
  而怜惜等人一下飞船就被安排到了外门宿舍。
  怜惜站在外门宿舍的门口,双眼紧紧闭着,天空再一次恢复成一片黑暗,无数的光亮混合成白色的星光争先恐后的挤进怜惜的身体中。
  怜惜明显的感觉的到,即便这里是玄真门中环境最差的外门,这里蕴含的灵力远远比临城的灵力多的多。
  真不知道内门和亲传弟子居住的山峰上面的灵力的浓度是这样的惊人。
  怜惜和王颖依分在一个宿舍,却不知道是王子轩的手笔还是沉渊的安排。
  领着两人到宿舍的人是一个外门女弟子,但是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和善的师姐。
  那个外门女弟子虽然对怜惜和王颖依的态度算不上好,但是具体的事情还是都说了一遍。
  “你们就住在这边的宿舍,下午去长歌大殿中将你们临时玉牌中的身份核实一下,有人会给你们输入贡献点,三餐在山脚下的膳堂中吃,不过这里的一米一水都是需要贡献点来换的,还有,明日上午去议事大殿前的广场集合。”
  说完,那个女弟子就反手将自己的飞剑祭起,就这样往山脚下飞了去。
  王颖依站在宿舍的门口看着本还想对那个女弟子的背影说一声谢谢来着,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那个女弟子的低咒声。
  “真是晦气,没想到碰到水妍师姐看不顺眼的人,回去得用柚叶洗洗晦气。”
  王颖依立刻僵在了原地,转头看了闭着眼睛的怜惜一眼,沉默了片刻开口说到。
  “水妍,是谁?我们得罪他了?”
  怜惜睁开眼,隐隐感觉到丹田中白色灵力的躁动,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再将王颖依拉进了宿舍。
  等到两人在宿舍里面布下一道禁制之后才开口和她解释。
  “水妍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坏女人,至于是怎么得罪她的,我想,得罪她的人是我不是你。”
  王颖依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看着怜惜。
  坏女人就是坏女人,这个我懂。
  但是得罪她的人不是自己,这个有些懵。
  怜惜一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没明白,只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王子轩将王颖依保护的太好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把她染黑,不知道也好,左右自己和王子轩都在她的身边,慢慢教也还来的急。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出现在怜惜两人的宿舍前,在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
  那个女人正是水妍,而少年则是和沉渊一同下山招收新弟子的一个内门弟子,在这个弟子的脸上写满了讨好之意。
  水妍看房门紧闭的外门弟子宿舍,说话的声音不再含有柔情蜜意,反倒是多了一丝丝恶意。
  “你说的全是真的。”
  那个外门弟子立刻竖起自己的三根手指指着天空的方向。
  “师姐,我敢发心魔誓,这个叫做莫怜惜的新弟子和大师兄之间绝对有事,我先前在临城的城门口还看到了大师兄与她一同回城,看上去还甚是亲密。”
  水妍转头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内门弟子一眼,开口。
  “后天早上你就来剑锋报道吧。”
  水妍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朝着内门的方向走了去。
  那个内门弟子则对着水妍的背影千恩万谢。
  “谢谢师姐。”
  待到看不见水妍的身影的时候,那个内门弟子又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什么货色,整天就知道到处装可怜,啧,谁让剑锋长老偏偏吃她这一套呢,瞧瞧这纤腰细腿的……”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脖子就被人无情的割开,鲜血猛的往前喷射而去,染红了从远处延伸至他面前的一根原本透明的丝线上。
  丝线上挂着血珠,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灼灼生华。
  而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瘫软咋地面上的内门弟子的脖子上除了一条细小的伤痕之外再无其他内伤。
  显然,杀了他的正是面前的这根丝线。
  一个穿着白衣的背影从树林中走来,只见他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地上的尸体倾斜。
  透明的散发着清香的水从瓶口滴下,落在那个已经死了的外门弟子身上就腐蚀出了一个大坑洞。
  不过一息时间,地面上的尸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绿草以及旺盛的生长着,除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熏香气息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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