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尘封往事
在南阳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两字，除了十年前囡囡失踪的事。
那时候封含手上的项目正好出了问题，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还没被两家长辈发现，生孩子的时候都是跑去了临市免得被他们发现。唯一一次把囡囡带回A市，还因此把孩子弄丢了。
后来封含精神不济差点进了精神病院，才让封原那个蠢货得逞。
囡囡对封含的意义有重要，南阳是最清楚的，所以在听说莫如枫这天方夜谭的话时，第一时间冷静下来，让人先把陷入癫狂的莫如枫看管起来，自己抱着莫安安往附近的私人医院赶。
想要印证莫安安的身份实在是太简单，验证了DNA一切都了然，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自然可以从莫如枫的嘴里逼问出来。
莫安安今天的衣服颜色比较深，身下衣服都湿了一半，分不清是血还是汗，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病人目前情况还算稳定，最好卧床休息半个月，要不然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医生又和特护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南阳站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病房里的人都走光了，他才转过身细细地打量病床上的人。
DNA检测报告还没出来，她人也还没醒来，很多话他想要问，却无从开口。
这丫头看五官似乎真的有几分小含年轻时的影子，当初他怎么没发现呢？
不，这也可能只是他的错觉而已，是莫如枫的阴谋！
等待的过程太煎熬，他一分钟都不想等下去！
想到这儿南阳的脑子更清醒了几分，深深看了病床上的莫安安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莫如枫的待遇要比梁沉好上几分，他被管家暂时关在了一间客房里，只是不允许他离开。
他脸上一片灰败，目光有些涣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和一个疯子没什么区别。
在南阳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惊叫了一声，眼神清醒了几分，一个劲儿地盯着南阳的身后看。
“安安呢，安安怎么没一起来？”
莫如枫倏地站起身，被不知道哪里冲过来的保安给按住，可他还是仰着脖子往外看。
“她在医院，人和孩子都没事。”
南阳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眸色冷冽地看向地上的人，淡淡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莫安安的情况危急，他没来得及问，现在他只想尽快弄清楚真相。
莫如枫渐渐安静下来，浑身一松，直接坐在了地上，“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记得十九年前的莫如渠，那是我大哥，也是安安名义上的父亲。”
自此之前南阳对这名字根本没印象，不过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就已经让人彻底去调查了莫家的事，自然知道当初莫氏夫妇怎么死的，也听说过当时他们夫妻两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就是叫莫安安。
莫如枫摇了摇头，眼神痛苦，“是你和封家那个贱人害死了我大哥一家，我当时赶到的时候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看见。我想尽办法要给他们报仇，可你们这些人我怎么斗得过，还没见到你们的面，就直接被那些打手给打了个半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那天我正好看见封家那个女人带着个小女孩儿在工地，我看着那孩子就想起了我大哥女儿安安……”
“所以你就把孩子给拐走了？”
南阳清楚的记得那天下着点小雨，小含说要偷偷带孩子过来看他，当时他们还打了一通电话，谁知道工地上出了事，她就直接把囡囡一起带过去。
没想到就因为这样，他竟没来得及听囡囡叫他一声“爸爸”。
莫如枫被他的眼神吓到，人往后缩了几分，摆着手摇头道：“是她自愿跟我走的！而且这些年我都把安安当做亲女儿一样，供她上大学，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为了把安安抚养长大，他一直省吃俭用，最后落得自己一身病，就算他当初是别有居心拐走她，那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也早就能抵消了！
莫如枫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决口不提他一直想要利用莫安安给南阳和封含致命的一击，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他还想要让莫家的人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现在只要安安母子平安，那些仇恨他自己去了结，再也不会把她卷进来！
“没有亏待过她？”
南阳突然笑了起来，一手按在椅子上，倏地站起身，一手掐住了莫如枫的脖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冷，“你的命根本就比不上囡囡一根毫毛！”
当初要不是发生这个意外，他和小含不至于在还没谋划好一起的时候被两家长辈驱逐，更不会在外忍气吞声那么多年，差点连命都没了。
尤其是小含，那几年都靠着药物维持状态去工作，后来就算他们早就不用受到那些人的掣肘，也没有再去接纳一个新的生命。
他们都忘不掉在那最艰难时期降临的女儿，那个还来不及看着她长大就失踪了的女儿！
莫如枫的脸涨得通红，渐渐有些发紫，呼吸急促，眼看就要窒息了，南阳却突然松开手，狠狠地将人甩在地上。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了。”
今天刚查到的资料显示，莫如枫的病似乎没几年的寿命，但有时候活着远比死了要痛苦，尤其是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
如果安安真是当年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他更加不能让莫如枫这么快就死了。
莫如枫当初拐走囡囡的时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南阳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可笑的是，这样拙劣的手法竟然差点就成功。
就算当时安安没有从楼梯上摔下来，等见到梁沉以后，他也不会放过他们母子。
还好，一切都为时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让他继续去那家疗养院，派两个人守着不要让他那么快就死了。”
南阳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看了莫如枫最后一眼，淡淡道：“你应该庆幸，现在安安还活着。”
要不然，他不敢肯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莫如枫面容痛苦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想要说什么，可张开嘴只能发出“嗬”的单音，被保镖扭着胳膊带出了房间。
也许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给大哥一家报仇了，还有安安，她应该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呵，他早就说过了，这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