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云向晚在旁看着,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霍轻寒,果然是妇女之友啊!
  而这时,霍·妇女之友·轻寒开始转而给云向晚布置任务:“向晚,你去给妈把那安神茶泡一下吧,据说提前一小时喝才有效果。”
  云向晚巴不得离开云书娟的视线范围,当即便躲到了厨房里面去给她泡安神茶。
  沸水注入后,那安神茶散发出了镇定心神的清香。云向晚今天的心情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害怕晚上也失眠,急需要舒缓神经,便也为自己泡了一杯,在厨房内慢慢饮下。
  而在客厅里,于霍轻寒的各种安抚之下,云书娟的心情逐渐有好转。
  云书娟想到云向晚,直接叹气道:“轻寒,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你也应该知道向晚做了什么事吧。你说,一个女孩子,当众说那些话,让别人怎么看?特别是吴与之他父母,看见这个,估计退婚的心都有了。刚就在包厢里,与之的妈妈还给我打了电话,虽然明面上说他们不介意,让向晚宽心,但实际上,话里话外还是想让我们尽快平息这件事,就嫌丢人。”
  闻言,霍轻寒那薄而洁净的镜片上,流转出了道暗光,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温声道:“妈,向晚说的那些话,其实都很正常,我们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是这么犀利直接。不过也挺奇怪的,之前吴先生和蒋小姐拥抱,全网皆知,也没见吴先生的妈妈打电话来道歉。这晚晚不过是开个玩笑,他.妈妈就打电话来兴师问罪,这是不是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呢?吴先生的父母真好,能遇到妈这么通情达理的人,这要是别人家,估计早就跟他们闹起来了。”
  听霍轻寒这么一说,云书娟的脸沉了沉,本来对云向晚的生气,转移了些在吴与之母亲身上。
  没错啊,刚刚易安薇打电话来的时候,还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凭什么?之前吴与之那事,她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云书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他们面前太没脾气了,这才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之间,云书娟又喝了霍轻寒的一杯茶,对易安薇产生了不满。
  不过想起云向晚,云书娟忍不住蹙眉:“向晚这孩子真是不能让人省心,每次都是看着乖顺,可时不时地就要叛逆一次。”
  霍轻寒唇角微翘,笑容极淡:“怎么会呢?向晚感觉一直都很听您的话啊。”
  云书娟摇头,忍不住道:“哪听话了?她高二暑假时……”
  听见“高二暑假”这个时间段时,霍轻寒那深邃的眼眸里,有光闪过,仿佛流火划过夜空。
  但云书娟说到这时,忽然醒悟过来,住了嘴。
  她总不好在霍轻寒面前提起云向晚高二时私逃出家,去见男孩的事。
  云书娟停下之后,转而看向了霍轻寒,首次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他优越的外貌,声音里忍不住多了一层别的含义:“轻寒啊,我记得,向晚她高中时,好像挺内向的,身边没什么男性的朋友。我挺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霍轻寒在云书娟面前出现得非常突然,那时恰值吴与之和蒋依纯当众拥抱的视频全网传播,之后又是万唯集团被抵制,所有的事堆积在一起,冲得云书娟晕头转向,她也没来得及仔细思考霍轻寒的来历。如今静下心来,再加上无意中回忆起了云向晚高中时的事,倒也觉察出了一丝异样。
  一瞬间,云书娟甚至有那么一丝怀疑——当初云向晚偷跑出门,不会跟霍轻寒有什么关系吧?
  如果当初教坏自己女儿的,真是霍轻寒的话,那现在是是打断他一根腿好,还是一双.腿好呢?
  谁知此时,霍轻寒忽然道:“还是被妈给看出来了。”
  云书娟眼皮顿时一跳,难不成还真被她给猜中了?棍子在哪里?
  霍轻寒佯装着长叹口气,低声道:“向晚高中的时候,多才多艺,学习成绩又好,长得也漂亮,可以说是我们全校男生的白月光。其实在学校里,她向来都是在教室里面做作业,特别听话,而我最多也就是在集合的时候,在操场上默默看着她。”
  话说到这,霍轻寒低垂下头,轮廓分明而流畅:“妈,不瞒你说,到现在我也还是把向晚当成白月光。我只想跟高中时期一样,站在角落默默地看着她,只要她过得幸福,我就满足了。 ”
  霍轻寒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愿意默默无悔地当云向晚的备胎。
  这下,云书娟彻底放下心来。
  一来,既然是备胎,那这霍轻寒跟云向晚高中时的叛逆就没什么关系。
  二来,谁又不想让自己女儿有这么高级的备胎呢?
  虽然现在,云向晚和吴与之还保持有婚约,可女儿多个选择,多道保险也是好事。
  第37章 (37)他真的  你的女朋友真的好婊。……
  再说了, 那吴与之不也是有蒋依纯这个备胎吗?他能做初一,云向晚照样能做十五。这样,才公平啊。
  经过这番思考之后, 云书娟看向霍轻寒的目光, 更多了一层亲和。
  不过泡一盏茶的功夫,云向晚便多了个备胎。不过她对这“好事”是一无所知, 当即只小心翼翼地端着泡好的安神茶步出厨房,给云书娟服用。
  云书娟喝下之后,想起自己偶然间得了一方好砚, 便把霍轻寒给叫到书房里, 准备让他把那端砚拿回家去送给霍老先生, 以此借花献佛。
  然而在书房时,云书娟便忍不住精神困倦, 眼皮打架,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霍轻寒便非常体贴地让她去卧室休息。
  云书娟离开书房前,还笑道:“没想到这个安神茶的效果这么快,你还说得一个小时才能起效呢。轻寒啊, 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先去睡了,让向晚送送你。”
  云书娟没有想到,不过霍轻寒倒是想到了。
  这安神茶的特色便是起效快, 霍轻寒也是故意让云书娟喝下,以免她在自己走后又会去责骂云向晚。
  想来, 云书娟经过一晚上好眠,隔天气也应该消了大半,再怎么也不会发太大的火。
  毕竟等了五年, 云向晚才好不容易叫自己一声哥哥,总得物超所值啊。
  霍轻寒倒是把一切都计划妥当,可唯一没有计划到的,却是云向晚。
  他下楼时才发现,偷喝了安神茶的云向晚也躺在沙发上,正蜷缩着身子,闭目而眠,像是只小猫。
  霍轻寒不免失笑,便缓步走过去,单手抱住云向晚的头颈,单手抱住她的腿弯,将她给公主抱抱上了楼去。他收着力度,动作轻柔,仿佛抱着一件珍宝。
  霍轻寒进入了云向晚的房间里,将她轻轻放下,随后坐在床头,直勾勾地看着睡梦中的云向晚。
  她呼吸均匀轻缓,皮肤细腻如瓷器,轮廓秀致。
  她是漂亮的,但不是明艳刺目的漂亮,而是“润物细无声”的漂亮,是天际明月似的漂亮。
  其实霍轻寒刚才对云书娟说的话,倒有一半是真的,云向晚,可不就是他的白月光吗?
  这五年来,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她这一抹白月光。
  云向晚头发乌黑长直,如丝绸般顺滑,衬得那小脸更加白莹。霍轻寒忍不住伸手,托起一缕,柔软黑发在他的修长指间缠绕,他低头,深深嗅着,香气如魔,令他周身的血气,都往不该去的地方去了。
  他忍不住,张唇,咬上了那缕黑发。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似乎非常吓人,不可理喻,可是对她的执念是那样深,他无法抵挡。
  在梦里,他可以为所欲为——书桌,浴室,贵妃榻,地毯,毫无限制,无所顾忌。
  梦里,即使她哭得再伤心,他都来不及哄,只顾着自己的执念。再疼惜也是假的,到最后他的眼里,全是雪色与红色。
  但是现实里,他敢碰触的,似乎只有她的头发。
  这一抹白月光,他是怎么都不肯放手的。
  安神茶毕竟也只是安神茶,不是安眠药,深眠的效果有限,云向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忽然看见霍轻寒坐在自己旁边,吓得浑身一震,下意识便往后退去。
  这一退,霍轻寒来不及放手,指尖勾缠了她好几根黑发,全从头皮上扯了下去,疼得云向晚霎时冒出了泪花。
  霍轻寒也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把指尖的黑发放入口袋中。随即,他看向云向晚,眼神里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热度,声音里含着浓重的哑意:“放心吧,你.妈妈已经睡着了,今晚上不会再骂你。”
  云向晚的警觉心告诉自己,此时的霍轻寒有些危险。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下了逐客令:“谢谢,时间太晚了,我就不送你了。学长,慢走。”
  霍轻寒不说话,只是静默着,调整着呼吸。他倒也没看她,只是侧着脸,轮廓被那窗户的夜色衬着,又冷淡又有热度,极度矛盾。
  好容易,他化解完自己的血气,随即低下头来,哑声笑着:“晚晚,现在算什么?哥哥也不叫,还赶人走,过河拆桥吗?你这样的话,下次我还敢帮你吗?”
  他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里有带着热意的调侃。
  云向晚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他们两个人把话也掰扯得差不多了,霍轻寒也知道,他那心思已经被自己给知晓。
  换言之,他也不装了。
  霍轻寒不装了,云向晚的心里倒打起了鼓来。
  五年之前,他们是高中生,霍轻寒再怎么也不敢对她过分。
  而现在,他们已经成年,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想到这,云向晚握紧了手。
  霍轻寒照旧还是侧对着云向晚,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可她却很肯定,他的眼里,有一簇簇的火,灼得疼。
  就在这时,云向晚的手机响了起来,瞬间就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那救命的手机就放在云向晚的牛仔裤口袋里,她忙将手机掏了出来,正准备接,但是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却犹豫了。
  因为打来电话的那个人,正是未婚夫吴与之。
  那来电显示不仅云向晚看见了,连霍轻寒也看见了,只见他微笑,明知故问:“晚晚,吴先生打电话来了,怎么不接呢?”
  云向晚平静回应:“暂时不想接。”
  云向晚太懂霍轻寒了,她知道,要是在这个关头接了,指不定霍轻寒又会像上次在餐厅里面那样,说一些“我们同吃一盘意大利面,你未婚夫不会生气吧?”或者是“你的嘴角好脏,来,我帮你擦擦。”之类的茶话。
  到时候,吴与之指不定又会闹起来,耽误自己睡觉。
  所以云向晚表示,自己一定要稳住,就是不接。这样子,就算是霍轻寒也拿自己没办法。
  然而,事实证明云向晚还是太天真了。
  对于霍轻寒这种绿茶高手,相同的招数绝对不会使用超过第三遍。
  只见霍轻寒从容淡定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和吴与之的对话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了一段语音。
  “吴先生不用打了,晚晚说,她暂时不想接听你的电话。”
  看见这一通操作,云向晚顿时呆愣在原地,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霍轻寒则抬眉,表现出了一脸无辜:“怎么了?不是你说,不想接他电话吗?我只是怕他继续烦你,好心帮你转告他而已。晚晚,你不会生气了吧?”
  云向晚知道霍轻寒茶,但是却不知道他居然这么茶。
  而霍轻寒还嫌这茶浓度不够,他继续按下了语音键,对着吴与之那边道:“不好意思,吴先生,晚晚马上要睡了,不如你明天早上再打电话……”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就是霍轻寒躺在自己身边似的。
  要是再任由霍轻寒胡言乱语下去,估计吴与之得被当场绿得暴毙。
  于是,云向晚只得赶紧冲过去,想要把霍轻寒的手机给夺下来。
  然而霍轻寒却单手把手机举高,不让她碰到。
  霍轻寒本来就比云向晚高出一个头,再加上他长臂一举。云向晚根本拿不到,只得不停地跳起来,伸出手去抢夺。
  此时的云向晚非常后悔自己在长身体的时候没有多喝牛奶,否则也不至于在今时今日于霍轻寒面前遭受这种身高上的碾压。
  云向晚又急又气,再加上不停地跳跃着,双颊绯红,双眸含露,整个人生出了番不自觉的娇羞。她是小鹿眼,水雾蒙蒙,而眼尾却有着小弯的弧度,此时的弧度泛着红,纯而勾人。
  霍轻寒看着她,那眼里的黑色,逐渐加深。
  久渴的旅人在沙漠之中看见清泉是什么感受,他现在就是什么感受。
  霍轻寒脚一微勾,直接碰到了云向晚的膝盖,并不疼,然而云向晚却因为这个力度而向后倒去,直接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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