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基本等同于跟吴与之已经是恩断义绝的关系,对他再没有一丝感情了。
可刚刚,云向晚在电光火石间,猛然想起了那天在stohrer里,霍轻寒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伯母为学妹选择了另外的,更适合你的人。我想,学妹应该也会很快忘记吴先生的。】
云向晚有点害怕,这霍轻寒,该不会是想取代吴与之的位置吧?
想到这,云向晚心里像是长满了无数的荒草,繁杂疑惑,额角也渗出了冷汗。
说实话,她宁愿自己的另一半,是毫无感情的吴与之。
也不愿意,是霍轻寒。
被他喜欢上,可是会不幸的。
两害相较取其轻,在这一刻,云向晚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吴与之这边,她忙出声劝道:“妈,与之他不是故意的。他可能是这几天工作太忙了,又和我闹了矛盾,没有控制好情绪吧。与之,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不要在这吵了,妈会不高兴的。”
云向晚边说,边给吴与之做了个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再吵,否则后患无穷。
云向晚和吴与之之间的这种“亲密互动”被霍轻寒给看在了眼里。
看着云向晚这种明显袒护未婚夫的行为,霍轻寒黑眸里像是浸着冰,整个人身上都罩上了一层寒意。
随后,他深吸口气,发出了一个终极大招。
霍轻寒看向吴与之,声音温和,姿态低顺:“吴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当霍轻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云向晚整个人都愣住。
那瞬间,云向晚觉得霍轻寒仿佛魂穿了新月格格。
吴雁姬,啊不,吴与之顿时被这句话给扇得头晕眼花。
第34章 (34)他真的 霍轻寒的茶,终于还是……
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这种有史以来最为强悍,最为无敌的小三话语,足可令天地变色, 日月无光。
吴与之彻底爆发了, 他看着霍轻寒,睚眦欲裂, 声量不自觉拔高:“霍轻寒,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我受够了!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出现在向晚身边, 也不准出现在伯母身边!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闻言, 云向晚扶额长叹。
完了完了, 这回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吴与之了。
在吴与之的大音量下,周围路人纷纷围过来, 兴奋吃瓜,并议论纷纷。
云书娟从没有这般难堪过,面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自己头痛病又要发作了。当即,她冷声道:“吴先生, 别说你还没跟我们家向晚结婚,就算结婚了,你好像也没资格管我吧。我认谁做干儿子,我和谁交往, 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吴与之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无意当中误伤了未来岳母, 顿时又急又慌,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霍轻寒果然是霍轻寒,完全不会心慈手软。
在放出了那大招之后, 他又再度杀了个回马枪。
霍轻寒放开了挽着云书娟的手,低声道:“妈,算了吧,既然吴先生这么反对,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吧。我不想害你们吵架,破坏你们的关系。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了,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我不想让吴家对你们生气。”
霍轻寒低眉顺眼的模样,再加上这番话,简直要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而云书娟在心软之余,又被激起了恼意。
云吴两家实力相当,云书娟性格要强,处处都不肯退让,也最见不得云家被轻视诋毁。
之前吴与之和蒋依纯的事,闹得全网皆知,已经有人在私下讨论,说吴家是不是太过看不起云家。
云书娟听了,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存了个疙瘩。
如今再听霍轻寒这么一挑,顿时气结于心,语气也强硬了起来:“我们云家,还没有落魄到要看亲家的脸色行事。轻寒啊,你别怕,你已经是我干儿子,那这关系就断不了。与之啊,你和向晚之间的事,我不好管。但是我的事,你可没资格管。”
吴与之很委屈。
那个,他真的没有看不起云家,想管制岳母的意思,他只不过是想继续成为岳母的人间小甜甜而已啊。
吴与之被霍轻寒的绿茶给灌得头晕眼花,又被云书娟给一通训,再被周围的人给看笑话般看着,整个人都凌乱了,当即只得匆忙和云书娟告辞,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云向晚看着未婚夫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心疼。
那个,他真的被虐得好惨啊。
云向晚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要跟着上前去,给吴与之一点鼓励,让他对世界多点希望,不要做傻事。
但霍轻寒却似乎看出了她的打算,就在云向晚想要迈步时,霍轻寒压下了眼皮,收敛了眼眸内的薄光,对着云书娟道:“妈,你不用管我了,还是去哄哄吴先生吧,他脾气不太好,性格也冲动,我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我不一样,我受点委屈没关系的。”
云书娟当即反对道:“哄什么呀?以前我还觉得他是个好孩子,每次他和向晚闹矛盾,我都是帮着他说话。可是今天,你看他说的话,做的事,别说我了,就是他父母听了也得生气。向晚你也不准去找他,让他自己反省一下,免得说我们云家上赶着求他。”
如此一来,云向晚只得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她缓缓转头,看向了间接让自己停下的霍轻寒。
他是天生的模特身材,明明肌肉紧实,可却能将高定西装穿得矜贵又优雅,瞬间把所有的力量都隐藏。
“向晚,你不是饿了吗?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饭了。”
霍轻寒直视着她,内双的眼眸里,那黑色深不见底,似乎是藏着一个深渊。
那瞬间,云向晚知道,自己的猜测,似乎没有错。
那黑色的深渊里,仍旧是五年前的那个霍轻寒。
最终,三人决定在博世商场的灵寂素菜斋里就餐。
灵寂素菜斋走的是高端素食路线,环境清幽高雅,颇有一股青灯古佛的肃寂之感。
霍轻寒点的一桌菜肴,清淡精致,回归食物的本质,可云向晚却是一点品尝的意愿都没有。
她看着那不断给云书娟细心体贴布菜的霍轻寒,心内的思绪暗潮汹涌。
云向晚开始仔细回忆着霍轻寒重新出现在她生活中后发生的事。
从在订婚宴上,霍轻寒出现开始,他便在暗示吴与之不懂得珍惜自己,挑起她心内对吴与之的不满。
而在胸针事件发生之后,他竟然也跟去了派出所,三言两语中,暗示吴与之更看重蒋依纯,在外人面前丝毫不顾及云向晚的面子,让云向晚生了大气,直接抛下了未婚夫送他回家。
再然后,霍轻寒便在深夜里于自己的朋友圈里面留下评论,还让吴与之给看见了。吴与之气势汹汹跑来找她兴师问罪,而她也因为霍轻寒的话而对吴与之心生反感,第一次提出了退婚。
而之后,在lingo餐厅内,霍轻寒于她和吴与之通话时,说出了自己正在用她的叉子,与她共食一盘松茸意大利面的事实,激得吴与之恨不得从电话那头跳出来。
接下来,在游艇之上,所有人都看见是吴与之推了霍轻寒下海,可吴与之却一口咬定,说是霍轻寒先动的手。虽然当时并没有人相信,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而在游艇的船舱上,云向晚看见了霍轻寒左胸上的纹身,回忆起了那些前尘往事。那时候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可因为以前的事,她已是惊弓之鸟,并不想再与霍轻寒结外生枝,于是便搬出了吴与之作借口,与他划清了界限。
可就在这时,霍轻寒表示,自己对她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云向晚承认,在重逢之后,霍轻寒偶尔表现出的举动,会让她忍不住回忆起以前。然而每当这时,霍轻寒与五年前截然不同的文雅外貌以及温和举动,都熄灭了她心中的怀疑。
直到霍轻寒开始接近云书娟。
云向晚亲眼看着霍轻寒一步步地走入了他们家,一点点地让云书娟对他升起好感,认他做了干儿子,一寸寸地剥夺了云书娟对吴与之的耐心。
最让云向晚生疑的,便是那张霍轻寒在她的浴室里拍摄的照片。当天晚上,当吴与之怒火冲天打来质问时,云向晚忙着跟吴与之对峙,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霍轻寒的那张照片上。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冷静下来之后,逐渐意识到,霍轻寒的这张照片,似乎和蒋依纯在吴与之房间拍摄的那张照片,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个认知与疑惑始终存在她心里,朦朦胧胧,飘飘荡荡,看不太清也抓不太稳,她也就这么听之任之,得过且过。
而在那之后,霍轻寒又跟着她去了半岛酒店。他虽然是在帮着她对付易安薇,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易安薇对她这个未来儿媳彻底失望,搅黄自己与吴与之的婚事。
而在电梯里面,他又说出了那些暧暧.昧昧的话,擦嘴角什么的,明摆着就是想要让吴与之误会。
直到今天,云向晚听见周诗雾无意当中说出的那句“换女婿”的话,顿时脑海内电光火石一闪。
那个雾茫茫的认知与疑惑,拨云见日,显露了出来。
没错,重归后的霍轻寒,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用茶艺的方式,在吴与之和蒋依纯面前帮她出了好几口恶气。
可是,蒋依纯的茶艺,是为了取代云向晚的位置。
那霍轻寒的茶艺,难道是为了取代吴与之的位置?
云向晚心中又惊又疑,整个人思绪沉沉。
正在这时,霍轻寒却出声叫了她:“向晚,在想什么呢?”
云向晚回过神来,下意识否认:“没想什么啊。”
霍轻寒抬眸看向她,眼尾上翘,语调慵懒略带调侃:“那你为什么要把装饰品夹入碗里呢?”
被霍轻寒这么一提醒,云向晚忙低头一瞅,这才发现,自己果然是夹了一朵装饰用的石斛兰放入了碟子里。
云向晚脸颊微红。
那个,有点子丢人。
云书娟那秀丽的眼眸,朝着云向晚投来一瞥,淡声问道:“在想和与之吵架的事?”
第35章 (35)他真的 但是却不知道他居然这……
云向晚含糊地应了声, 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想精分的霍轻寒吧。
见云向晚点了头,霍轻寒眼尾上扬, 显出了冷淡的弧度。他拖长了声音, 慢条斯理地道:“哦,原来向晚还在想着未婚夫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把嗓音明明是柔缓的,却自带种寡淡的锐意。
谈及了吴与之,云书娟保养得宜的面颊上, 落上了层疑惑:“与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以前明明文质彬彬, 又知书达理,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最近, 他那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行事也越来越没有章法,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霍轻寒用冷白修长的手,给云书娟夹了块鲜嫩的牛肝菌,温声劝道:“妈, 您先别生气,也别怪吴先生,吴先生变化这么大,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云向晚沉静的眉目微动。
霍轻寒居然会为吴与之说话?这霍轻寒还是霍轻寒吗?
但紧接着, 云向晚便听霍轻寒继续说道:“吴先生应该是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又和向晚有了矛盾, 所以酒喝得比较多吧。我听说酗酒的人,脾气都比较暴躁,下次见面时, 我得劝他少喝点酒。”
云向晚哑然,好吧,霍轻寒果然还是霍轻寒,轻而易举地就把吴与之钉在了酗酒的耻辱柱上。
听见“酗酒”两个字,云书娟再次回忆起了自己婚姻后期,丈夫整日伶仃大醉,在家乱砸物品的暴躁模样,忍不住眉头紧蹙。
意识到霍轻寒似乎又在撬墙角,云向晚思绪有些杂乱,便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