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当反应过来之后,云向晚“轰”地一声烧了起来,整个人红得像一只蒸熟了的虾。
  她忙用颤抖的手指,赶紧着撤回了那条信息。
  她边撤回着,边在心中做着心理建设:别急别急,他都没什么反应,也许霍轻寒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一条呢。
  对,一定要稳住。
  然而就在她撤回的同时,霍轻寒再次发来了一条信息。
  霍轻寒:【学妹这么客气,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云向晚倒在了床上,感受到了社会性死亡,在这一刻,她有点不太想活了。
  灭绝吧,她的人生。
  云向晚决定死亡,但是霍轻寒却没有放过她,继续发来了信息。
  霍轻寒:【学妹,生气了?我开玩笑的,别在意。】
  云向晚深吸口气,重新振作起来,若无其事地发回了信息。
  云向晚:【今天的事,真是谢谢学长了。我妈刚才还跟我说,想请你吃个饭以示感谢。看学长喜欢什么菜系,哪天方便呢?可以提前告诉我。】
  云向晚噼里啪啦抛出这些问题,就是想要转移霍轻寒的注意力。
  她原本以为,霍轻寒面对这样的邀请,肯定会推辞一番,可是没有想到,霍轻寒却回答得异常丝滑。
  霍轻寒:【好啊,恭敬不如从命。我喜欢学妹家的家常菜,明天一整天都有空。】
  这弯转得太快了,云向晚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向晚:【学长是说……】
  霍轻寒:【那我就明天中午过来拜访,麻烦学妹和伯母了。】
  云向晚:【哦,好的。】
  等结束了和霍轻寒的聊天之后,云向晚才突然反应过来。
  等下,她明明打算是在外面的餐厅请霍轻寒吃饭,怎么忽然就演变为明天请他到家里做客了呢?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向晚虽然不太懂,但她大为震惊。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霍轻寒帮了她们这么大一个忙。别说来家里吃饭了,就算把她家柱子给吃了,也是应该的。
  当然,云书娟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隔天,她便推去了所有的事物,在家里等着霍轻寒。
  然而没想到的是,霍轻寒却迟到了一个小时。
  云书娟想着贵人事忙,倒并不见怪,可毕竟也是凡人,心里的某一处,稍觉得有些膈应。
  她总觉得霍轻寒这样迟到一小时,也没发个信息来,是不是稍微有点不太礼貌?
  结果正膈应着呢,霍轻寒却提了一个保温盒走了进来,满面写着抱歉:“伯母实在不好意思,刚开车到半途时,这药膳不小心洒了出来。我只能回家,给您重装了一份,耽误了时间。这药膳是专门治疗偏头痛的,我奶奶常年吃这个,特别有效。上次见您偏头疼比较厉害,所以我就记在心里,一直想给您拿来试试。”
  原来,霍轻寒迟到,是为了给自己装药膳?!
  想到刚才心里对霍轻寒的膈应,云书娟瞬间觉得又羞愧又感动,忙道:“霍先生真是太客气了,诶,霍先生你手怎么了?”
  云书娟这才发现,霍轻寒的右手手掌上,包裹着一圈纱布,看上去似乎是新受的伤。
  霍轻寒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这是刚刚,我去扶那保温盒时,被洒出来的汤烫伤了。哎,都怪我,笨手笨脚的,这点事都做不好,让伯母见笑了。”
  帮自己解决了公司上的事,还为自己拿了药膳,此外,更为她烫伤了手。
  这一下,云书娟顿时对霍轻寒好感爆棚,忙道:“你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闻言,云向晚杏眼微闪。
  很好,霍轻寒已经从霍先生变成孩子了。
  看来这距离拉得可真够近的。
  刚好这时,也到了开饭的时间点,云书娟便将霍轻寒给引到餐桌上,招呼他一起吃饭。
  虽然大部分的菜都是家里的阿姨做的,但云书娟为了表示诚意,还是亲手做了一道拿手的菜——松鼠桂鱼。
  霍轻寒非常给云书娟面子,把这道松鼠桂鱼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伯母,这真是太好吃了,要不是怕您见笑,我真想把这盘子给吃下去。吴先生可太让人羡慕了,有您这样的未来岳母,在商场上能杀伐决断,在家里又能做得一手好菜。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会非常珍惜的,肯定每天都孝顺您,逗您开心。”
  换言之,也就是说,吴与之没有珍惜,没有孝顺,没有逗云书娟开心。
  云书娟想起了吴与之最近的所作所为,眉头忍不住微蹙了下。可毕竟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多说自己未来女婿什么坏话,于是转而把话题回到霍轻寒身上,笑问道:“你这孩子啊,太会说话了,长得这么好看,嘴又这么甜,追你的女孩子,一定是排成队了吧。”
  霍轻寒低下头,笑得有些腼腆:“我高中时就出国了,和外国的女孩子有文化差异,根本沟通不了。现在读了五年回来,每天就想着工作,都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不怕伯母见笑,我还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呢。”
  此时,云向晚正在喝汤,听见这话,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她总感觉霍轻寒的下一句台词就是:“伯母,人家可纯洁了。”
  霍轻寒转头看向云向晚,眸色微深:“学妹怎么了?”
  “没什么。”云向晚用餐巾擦拭着嘴角:“有点齁。”
  云书娟试吃下汤,微蹙眉:“这汤齁吗?不齁啊。”
  云向晚表示,齁的不是汤,而是霍小爷的话。
  学长,你装纯装得有点过了啊。
  第24章 (24)他真的  第一更
  云向晚看得出, 云书娟并没有理解到自己刚才那句“齁”的含义。
  但云向晚同时也看得出,霍轻寒却理解到了。
  闻言,霍轻寒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那双黑眸里, 缀着意味不明的光。
  云向晚不再说话了,埋头继续吃饭。心里想着随便霍轻寒怎么演好了, 不要耽误自己干饭就行。
  此时,霍轻寒收回了目光,从桌上夹了一只水煮虾放入自己的盘中。因为右手受了伤, 裹着纱布, 他似乎并不太方便剥虾, 拨弄了好半晌,也不得其法, 最终只能看着那虾,微微叹了口气。
  云书娟一看,立即吩咐云向晚:“向晚,快帮忙给霍先生剥虾。”
  很好,云向晚的干饭生涯还是遭到了耽误。
  母上大人的话不能不听, 云向晚做事还算细致,立即用洗净的手,把那虾给取了过来,掐去头尾与外壳, 将粉.嫩透明的虾仁放置入霍轻寒的碗碟内。
  放好后,云向晚抬头, 无意间对上了霍轻寒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
  那眼眸中的黑色,是克制冷静,又是炙热滚烫。
  该怎么形容呢, 就仿佛,在霍轻寒的眼里,云向晚就是那剥好的虾仁。
  云向晚顿时心头一震,正要看仔细了,然而霍轻寒却微偏了头,饭厅的灯光落在他那薄薄的镜片上,流动的冷光,瞬间把那黑眸里的炽热禁锢封存。
  云向晚边用亚麻布餐巾擦拭着手指,边在疑惑自己刚才的感知是否有错。
  此时,霍轻寒则没再看她,反而转头看向云书娟,语气里带着情真意切的感动:“伯母,您真是对我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帮我剥过虾呢。”
  云书娟笑道:“哎,你这孩子说这话,让人听着怪心疼的。没事,在我们家,尽管吃。向晚,再给霍先生剥几个。”
  霍轻寒感动的意味更加浓厚,都快要滴出来了:“谢谢伯母!”
  云向晚拿着亚麻布餐巾,停止了擦拭的动作,水亮的眼眸微动。
  讲道理,这虾可是她一个人剥的,可是为什么反倒是他们俩在这感谢来感谢去?
  难道自己就不配拥有姓名吗?
  不过算了,一个是母上大人,一个是学长,两个人她都得罪不起。
  云向晚也不再做声,继续埋头剥大虾。
  气氛逐渐和谐,大家也抛开了客套,云书娟开始在餐桌上闲话家常,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霍轻寒的择偶观上。
  “这么说来,你这孩子现在还是单身呢,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呀?跟阿姨说说,我平时也好多在圈里的女孩里,帮你留意留意。”
  霍轻寒长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模样:“我的理想型,圈里可能已经没有了。”
  云书娟微诧:“怎么了?你要求很高吗?是喜欢长相特别漂亮的,还是特别多才多艺的呀?”
  霍轻寒略低下了头,眉目轮廓显得更为深邃:“不是的,我爷爷经常告诉我说,找另一半的话,其他都不重要,家庭教育是最重要的。如果母亲人品好,那养出来的女儿肯定差不了,闭着眼睛都可以娶。给我提的要求是,以后必须要找一位人品贵重的岳母。我回国之后,留心看着,我爷爷这话说的,不就是伯母吗?只是可惜啊,这圈里,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伯母呢?所以,我特别羡慕吴先生,能有您这样完美的未来岳母。哎,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这马屁拍得,简直是又舒适又熨帖又毫无痕迹,云书娟非常受用。
  云向晚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同时剥了两只大虾放入霍轻寒的盘子里。
  高情商:学长您请多吃虾。
  低情商:学长你可闭嘴吧!
  霍轻寒看着盘中的虾,眉眼里漾了一层含义丰富的笑意:“谢谢学妹。”
  云书娟则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端倪,她只回忆着自己之前探听到的关于霍家的事。
  自从上次被霍轻寒在stohrer里救助过之后,云书娟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便向周围的人打听了霍家。
  霍家属于名门世家,old money,实力雄厚,然而却格外低调神秘。
  霍家的创始人是霍辰翁老爷子,书香门第出生,半路从商,创下家业。老爷子膝下有两子,分别是霍永正以及霍达祖。
  大儿子霍永正据说为人正直和善,走的是正统继承人的路子,娶妻生子,诞下了霍轻寒。
  而二儿子霍达祖在感情上似乎更为离经叛道,至今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花边新闻。
  五年前,霍永正去世之后,霍辰翁老爷子便将唯一的孙子霍轻寒送出国去。外界都猜测,此举是为了锻炼霍轻寒,培养他做继承人。
  而在这五年期间,霍辰翁身体逐渐虚弱,霍达祖开始掌控霍氏。
  五年之后,霍轻寒回国,便立即进入霍氏总部担任要职。在霍辰翁的安排下,获得了许多霍氏老臣的支持。
  然而五年的时间内,霍达组培养的一批新臣也陆续崛起。
  新旧势力之间实力相当,霍家最后到底是鹿死谁手,还不得为知。
  不过这种叔侄兄弟派系之间的争斗,在豪门中都是司空见惯。云书娟自己也是从小经历这种争斗,觉得这并不足为奇。
  霍家唯一的花边新闻,便是霍轻寒的母亲赵碧影。
  据说,赵碧影长相极美,只要见过的人,无不赞叹。在二十多年前,著名导演詹峰在全国进行选秀,挑选新片的女主角。而在看见赵碧影时,全剧组工作人员都被惊艳,一致认定她便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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