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是“契约夫妻”
聂凌峰身上淡淡的酒精和几不可闻的血腥味混杂成了一股奇妙的味道弥散在鼻尖。
顾娅珊身体僵硬，靠着聂凌峰的那一面温热，背后却是凉的。
就像她紧绷的神经，一面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一面控制不住双腿瑟瑟发抖，整个人不敢迈进黑暗一步。
顾娅珊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漆黑的夜，瑟瑟发抖的自己，还有身上带着清冽山泉水味道的男人紧紧抱着自己……
“别睁眼。”聂凌峰的嗓音打断了顾娅珊的思路，他呼吸有些重，在极力压抑着，却还是被顾娅珊听出来了，“紧紧抱着我，别怕，我带着你走。”
心尖一颤，一时间，周围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此起彼伏，不分你我。
黑暗和寂静放大了心头的悸动，顾娅珊鼻尖抵着聂凌峰的胸口，感受着鼻端传来那股若有似无的山泉水般的古龙水味。
深吸一口气，顾娅珊伸手摸过聂凌峰扣在自己身后的手，缓缓拉上来，让他的手掌遮住自己的视线。
少了平时故作的逗引，她浅浅笑了一下，唇角上扬，语气仍旧骄傲如女王一般，“聂凌峰，我才不怕呢！”
聂凌峰黑暗中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笑，感受到掌心下纤细如羽扇的睫毛轻轻扇动的细微动静，聂凌峰眼底的光霎那柔软。
“顾娅珊，女人偶尔怂一下一点也不丢人。”他似笑非笑。
几乎能感受到掌心的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瞬间睁开时的锐利，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聂凌峰一只手扣在她眼睫上，顺着楼梯往上走。
顾娅珊被动被他带着往上，嘴里想说的话也因此咽了下去。
交叠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面回响。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味，还有一点烟熏火燎的味道，带着久没有人光临的潮意。
顾娅珊无暇注意到这些。
她的注意力都被耳边的呼吸声，和眼前那只温热的大掌所吸引。
聂凌峰走的略有些快，大概是担心她害怕，所以加快了上楼的的动作。
他的身体状况难以避免的因为急促的运动而吃不消，呼吸声绵长却重，落在顾娅珊耳朵里，莫名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记忆中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时刻，男人的呼吸声落在耳畔，声音很重，浑身散发着热气，她想看清楚那人是谁，可眼前像是遮了什么一样，怎么也看不清楚。
胡思乱想无疑是最好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等到顾娅珊注意力归位的时候，她和聂凌峰已经站在四楼一栋房间的门口了。
狭长的走廊尽头处一处碎裂的窗玻璃透出一片窗外惨白的月光，得以照亮两分他们站立的地方。
聂凌峰手底下放开顾娅珊，随手从一侧的地上捡起来一根细细的铁丝，插进锁眼里轻轻拨弄了几下。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清脆无比。
顾娅珊眉间轻挑看向聂凌峰，”聂总不错啊，这傍身的手艺真不赖。”
她调侃聂凌峰的同时，也让自己虚拟苏从刚才暧昧诡异的气氛中得以脱身。
顾娅珊觉得可能是活见了鬼了，她面对聂凌峰的时候竟然有种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
聂凌峰没注意到她神色间那一抹不自然，他不怎么在意顾娅珊的调侃，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随口道，“毕竟是有老婆的人，这种事总不能让老婆来。”
其实平时两个人有时候也会借着夫妻身分相互调侃，不过顾娅珊从来过耳不过心，因为清楚的知道他们不过是“契约夫妻”。
诡异的是，此时乍然听到聂凌峰略显低沉的声线说”老婆”两个字，顾娅珊竟生出奇特的占有欲。
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感觉又冒了头，顾娅珊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正常，伸手推开门，手掌在鼻端扇了扇，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的一个联络点，”聂凌峰带着她走进去，看顾娅珊下意识伸手到门后面找灯源开关，聂凌峰提醒道，”这是一座废弃的楼，别说早就不通电了，有任何光线都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顾娅珊手心倏地收了回来，暗自郁闷自己的大意，从进来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不对劲了。
若是有人居住，这栋楼怎么可能会那么黑，一点光都没有。
顾娅珊记得当时他们经过的其他几栋楼都是有零星灯光的，按照聂凌峰的说法，既然这里被废弃了，那其他的楼为什么没有呢？
顾娅珊试探着问，“这栋楼里发生过什么？”
“真聪明。”聂凌峰借着淡淡的月色侧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将门关上，带着顾娅珊往里面走，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这栋楼里发生过火灾，死了很多人，后来就被废弃了，那些流浪汉都不肯光临。”
他说完，脚下特地停了一下，在黑黝黝的光影里回头看顾娅珊，压低了声音道，“l国人很相信，在自己家中被烧死的人会永远徘徊在那里。说不定我们现在身边，就有火灾死的人残留的怨念。”
他花样年落下，只听眼前的女人毫不客气的一声冷嗤，“聂凌峰，你不会是想用这种骗小孩的鬼故事骗我吧？”
被拆穿了，聂凌峰没有一点心虚，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解围，“我说的都是真的。”
顾娅珊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推开卧室门走进去，一边道，“真的假的又怎么样，左右我看不到到被烧死的人，火也不是我放的。死人要真有能耐还至于被困在这里，那些活着的恶鬼我都不怕，还至于怕他这些无冤无仇的？”
搭在肩上的手臂轻轻抖动着，顾娅珊一楞，偏头看过去。
唇瓣突然碰到柔软的触感，他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这么近了，聂凌峰的侧脸就在她耳畔。
顾娅珊刚才一不小心，唇瓣擦过了他的脸颊，一触即离。
聂凌峰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碰触转过头看顾娅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