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噩耗传来！（下）

  王明带着华锋和司空俊民两人刚刚赶到省孤儿院门口，便看到门口围了些许人群，并听到人群中时不时的传出一些议论声。
  原本心中就颇有阴影的王明听到人群中的议论，顿时心中更加阴霾。
  虽是如此，但他仍直直向孤儿院内走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见是张小虎的电话，王明飞快接通。
  “王明哥，我不能按你的话去‘凤婉酒店’了，陈奶奶出事了！你现在还在云州市吗？！”
  电话刚一接通，张小虎那颇为慌乱并带着哭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们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在你们孤儿院门口！”
  听到张小虎的话，王明猛的停下步子急声问道。
  他这次急着赶过来就是为了找寻陈奶奶，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让他大为吃惊。
  “我和姐姐现在就在你们医院，他们刚把陈奶奶送到这急救。王明哥，你不是医生吗？你赶紧来救救陈奶奶吧！”
  在医院里边的张小虎听到王明去了孤儿院，当即有些惊讶着急的说道。
  “在我们医院？！你等着！我马上就赶回去！”
  口中说道的同时，王明拉了身旁的华锋一把，而后向停在门口处的车子跑去！
  站在一旁的华锋与司空俊民两人听到王明的通话，心知事情不对，当即便跟着一同向车内跑去。
  “华锋，路上小心点，尽最快速度赶回医院救人！”
  与张小虎挂断电话之后，王明急急向已经发动汽车的华锋交待道。
  “好！我知道了，放心！”
  看到表哥脸上急切的表情，华锋郑重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将车子飞快开了出去。
  所幸，省医院和省孤儿院的距离不是很远，再加上一路上路口不多而华锋的车技也颇为了得，所以几人没有耽搁过久便赶回了省医院。
  当王明几人气喘吁吁赶到急救室门口时，正看到急救室外满面焦急的张小虎在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姐姐。
  守在急救室外的一些警员与院方相关医生领导都满脸惋惜不忍，急救室的灯此时刚刚熄灭，几名医生从里边陆续走出。
  看到眼前此景，王明脑中一片空白！
  “王明哥！陈奶奶她……”
  强忍着哭意的张小虎此刻看到王明赶来，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王医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时从急救室内走出的医生看到王明这个同事与这些家属相识的样子，当即略带歉意的对王明低声说道。
  “萧医生呢？请她带着她的古针立即来一趟！”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王明一边向急救室内跑去，一边向身旁众人喊道。
  “萧医生她还在里边不肯放弃……”
  当王明匆匆跑入急救室内时，一名医生开口说道。
  匆忙之下听到那名同事的话，王明身子停了一下，而后便加快速度跑了进去。
  ……当他跑进急救室，正看到萧思璇满头细汗的在那里对陈奶奶施针治疗。
  “你来了！她就是你要去找的老人家吧？刚才我们已经用尽各种办法都没有将老人家抢救过来。但我总觉得还有希望，所以想用针术来试着看能把她抢救回来不能。”
  眼角瞥到王明到来，萧思璇一边为陈奶奶忙碌治疗着，一边快速向王明说道。
  “谢谢你了。”
  看到萧思璇额头上的细密汗水，王明轻声说道的同时小心替萧思璇将额上汗水擦去。
  正在施针治疗的萧思璇被王明这突然举动弄的心神意乱，脸颊微红。
  但王明心急之下却没有注意到萧思璇的异常，他在为萧思璇擦拭汗水过后便将自己的九枚古针全部取了出来飞快擦拭消毒。
  一边做着这些准备工作，王明一边观察着各种监测仪器和萧思璇对陈奶奶的医治手法。
  观察片刻之后，王明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眼下陈奶奶已经生机尽失，很难将她医治回来。
  “我来吧，你休息一会。”
  仔细观察思索了好一会，王明方才上前一步替换下萧思璇。
  萧思璇听到王明的话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退至一旁。
  一直费尽心机医治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有将这位老人的身体机能刺激回来，更无法实施接下来的抢救方案。此刻，她心底多少感觉有些丧失希望了。
  虽然他们是医生，但不是万能的神，不可能每次都能战胜死神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让萧思璇去休息的同时，王明站在手术台上久久没有轻易施针。
  眼前这种情况比他上次抢救媛媛那个小女孩的情况更为棘手万分。
  如果说上次他拼尽全力还能有三分把握的话，那么这一次恐怕连一分的把握都不足。
  思虑许久，王明方才缓慢的刺下一针施在‘灵墟穴’处。
  又过了一小会，他又缓慢施出一针刺在‘曰月穴’。
  再往后‘天枢’、‘太乙’等穴，王明施针手法越来越快，并且九针之间每种手法也各不相同。
  站在一旁的萧思璇初次看到王明以全力出手，顿时越看越心惊，丝毫没有想到王明的实力隐匿如此之深。
  虽然心中惊诧于王明的医术，但萧思璇更加关注病人是否能被王明抢救回来。
  眼看王明以各种不同手法连连施救，但病人的身体机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萧思璇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王明，事不可为，你别太勉强自己了。”
  看到王明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汗水不住滑落，萧思璇上前一步替他轻轻擦去汗水轻声说道。
  眼下已经用尽办法都不能把病人抢救回来，再一意孤行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此刻，萧思璇也已经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
  “我爸的事情还需要陈奶奶从中帮忙，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我一定得把她救回来！”
  听到萧思璇的话，王明摇了摇头执着说道。
  说话间，他将九枚古针尽皆收去，而后又换了种手法继续施针医治，想要唤醒陈奶奶的生机将其抢救回来。
  站在一旁的萧思璇看到王明如此执着的样子，当即叹了口气而后退到一旁。
  面对王明这种执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劝王明明智放弃，还是帮着他一起盲目抢救下去？
  但萧思璇心底叹息之间，却更加震惊于王明的医术。
  在王明刚刚被分配到科室里边时，科室主任曾借机对他的医术做过一番测试。
  当时那种‘飞经走气法’的古针手法中一共有‘青龙摆尾’、‘白虎摇头’、‘苍龟探穴’、‘赤凤逢源’四种施针手法，被合称‘龙虎龟凤’。
  在那时借机试探王明的医术时，萧思璇只能用出一种‘赤凤逢源’的手法，但王明却连用了‘青龙摆尾’、‘白虎摇头’两种医治手法。
  事后萧思璇曾怀疑王明未尽全力并向他询问过这些事情，当时王明的回答是刚学会了这两种针法。
  但此刻萧思璇却看到王明将这‘龙虎龟凤’四种手法接连用出！而且每种手法极为娴熟，丝毫不见生涩之感！
  看到这一幕，萧思璇再也平静不下来。
  眼下王明面色苍白满头汗水用出这些古针手法仍是丝毫不见偏差吃力之感，那他平时状态良好之时又是何种境界？！
  想到此点，萧思璇方才明白与王明医术间的真正差距。
  但经过最初的震惊过后，看到王明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脸上的神情也颇为黯然，萧思璇心知王明此时恐怕也已经尽了全力。
  最终，等王明颓然放下双臂眼神呆滞的看着手术台上的病人时，萧思璇方才上前柔声安慰道：“王明，你已经尽力了，别太自责。说不定你父亲的事情在别的地方也能想想办法呢。”
  虽然不忍打破王明的最后一丝希望，但萧思璇不想看着王明如此失神落魄，当即一边收拾整理着自己的古针，一边向王明劝慰。
  “你不明白，缺这一点就可能让我爸出大事呀。他一直颓废了十几年，为的就是有一天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团聚在一起过曰子。可眼下他想呀盼呀的盼了这十几年，终于感觉苦曰子到头了，生活有点希望了，却来了这么个无妄之灾。如果这次他再出事，那我爸他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什么盼头念想了……”
  听到萧思璇的话，看着她在旁边收拾着那些古针，王明摇了摇头涩声说道。
  陈奶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绝非偶尔。不管怎么样，她和父亲的事情有极大关联。如果她出事了，那父亲的事情恐怕就又失了几分希望。
  “生死有命，人力不能违天。不管是这位老人家和你父亲的事情有没有关联，她都是我们的病人之一。医院里边接诊这么多病人，不可能每一个病人都被我们抢救回来。我用我的‘思羽凤针’已经想了一切办法抢救这位老人家，你用你的‘龙凤炎针’同样尽了全力，其他的同事们也都想尽办法抢救。所以你别太自责和奢求……”
  萧思璇听到王明那满是苦涩的话语，便低声劝慰道，不忍看着他如此模样。
  但她的话说到一半，却被王明的动作打断！
  “你的古针借我用用！再帮我把外边的张小虎叫进来！我有办法了！”
  失魂落魄之间听到萧思璇的话，又看到她手中的‘思羽凤针’，王明脑中灵光一闪开口大喝道！
  听着萧思璇的话，他想起藤志泽为他们提供一些关于古针的秘辛之时所曾说过的话语来。
  “九为帝，八为炎。八鳞，八羽者，龙凤炎针。属火，有激命之效。”
  既然自己的古针被称之为‘龙凤炎针’的话，有激命之效。那萧思璇的‘思羽凤针’又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些事情，王明想到了一个可能，当即将萧思璇手中的古针夺去。
  “王明？你……”
  猝然之下被王明夺去古针，萧思璇见王明似是变了个人一般，当下开口问道。
  “等我试过之后再和你说，你先去把张小虎叫进来！”
  一边将萧思璇的九枚‘思羽凤针’悉数放在身前手术台上，王明一边扭头对萧思璇急声说道。
  救人如救火，随着时间推移，想再把陈奶奶抢救回来的机会也更加渺茫。
  眼下争分夺秒，王明没有太多时间和萧思璇详加解释，只是催促萧思璇赶紧去把张小虎叫进来。
  萧思璇看到王明的反应，微一思索便不再多言，而后跑去急救室外将张小虎叫了进来并将急救室门锁上，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王明施术治疗。
  张小虎被萧思璇叫到急救室内颇为心急担忧的向手术台处走去，想要看一下陈奶奶的情况如何。
  当他看到陈奶奶面无人色的躺在手术室上毫无反应，他的一颗心便又沉了下去。
  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就听那些急救医生们说没有办法把陈奶奶抢救回来，原本他还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到王明身上，可眼前的现实却将他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打破。
  “王明哥，陈奶奶到底能不能抢救回来？”
  张小虎看到王明站在一旁低头盯着手术台似是发呆的样子，不由急声问道。
  “能不能把你陈奶奶抢救回来，很大程度上要看你的了。你想让你陈奶奶离开你们吗？”
  被张小虎的话从沉思中惊醒，王明看着张小虎沉声问道。
  眼下费尽心力想抢回陈奶奶的命只是死中求生，做的一个大胆尝试罢了。
  能否把陈奶奶的命抢回来，不止是看他的医术如何，还要看张小虎这个亲人能做到何种地步。
  “陈奶奶一直照顾我们这么多年，我们肯定不能离开她老人家！王明哥，你有什么办法，快救救她老人家吧！”
  张小虎听到王明的话，有些激动的说道。
  “好，我要求你不停的对你陈奶奶说话。说你们这么多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说你们不舍得离开她老人家的各种想法心情。不要顾忌我们在场，也不要担心你陈奶奶听不到你的话，你就把你心底的真实想法对她老人家说出来。不管能不能把她老人家抢救回来，你都当做这是最后一次向她老人家叙说你对她的感情。”
  拍了拍张小虎的肩膀，王明盯着他交待道。
  说完这些之后，王明看着放在手术台侧的十八枚古针，迫使自己努力调整到最佳状态！
  第一次同时使用两副‘龙凤’古针救人，王明心底没有太多把握。
  仔细回忆推敲在山中最后研习那下半部《神农本草经》，思索着里边一些最晦涩难懂的传记，王明将自己的‘龙凤炎针’放于左手侧，而后又将萧思璇的‘思羽凤针’放于右手侧。
  “王明，要我帮忙吗？”
  这时，站在一旁的萧思璇看到王明一直慎重的盯着这些古针，当即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谢谢了，你帮我在一旁盯着些。我怕我会坚持不住出现什么失误，到时就要请你帮忙出手了。这次恐怕得真拼了！”
  听到萧思璇的话，王明冲她苦笑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他眼下也是尝试而已，萧思璇对这些东西根本没有涉猎过，就算想和他配合恐怕也配合不到一块。
  萧思璇听到他的话，当即站在一旁静静旁观，做好了随时接应王明的准备。
  ……深吸口气，王明左手取过一枚‘龙凤炎针’，右手同时拿起一枚‘思羽凤针’。
  微一思索，王明左手用‘青龙摆尾’的手法将古针刺下，右手同一时间用‘赤凤逢源’的手法将另一枚古针刺下。
  “啊？！”
  站在一旁的萧思璇看到王明双手同时施针却又分别用出‘龙’、‘凤’两种不同的手法，顿时忍不住惊呼起来。
  惊呼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萧思璇赶忙将嘴掩住，生怕影响到王明继续出手医治。
  看着王明左右手接连不断的用不同古针法施术医治，萧思璇原本就波澜未平的心境再次起了变化。
  哪怕是三四岁时模糊记忆中的太爷爷，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医术。
  今天王明心急救人所显露出的医术，已经彻底颠覆了萧思璇心底对最高医术境界的概念想法。
  她实在想像不出，王明年纪轻轻，这一身医术怎么可能比她记忆中的太爷爷还要厉害？！
  这怎么可能？！
  从看到王明施下第一针开始起，萧思璇便处在惊愕之中。
  一直到王明连续将这‘龙凤’十八针全部施完之后，萧思璇仍没从眼前震惊中醒来。
  ……站在一旁的张小虎看到王明开始施针救治奶奶，他也走到奶奶的手术台一侧低声呓语，对奶奶述说着种种感情想法。
  记忆中的奶奶是什么样？
  是小时候那个有什么好吃的都给自己留着的老太婆？
  还是那个小时候自己做了错事被大人们打骂时，能够躲在那瘦弱身后的老人？
  又或那个逢年过节自己给她磕头就有红包拿的长辈？
  看着躺在眼前人事不省的奶奶，看着她那松皱的肌肤，看着她满头白发，许多记得的，记不得的往事一一从心底浮现在脑海中。
  直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的奶奶总是把家里那些长辈亲人们来探望她时所带来礼品之类的好东西私下留给自己。每次去见奶奶，她那里总是有好吃的给自己留着。
  哪怕是一个糖，哪怕是一个水果，哪怕是一个小面包又或自己没吃过的新奇玩意……还有小时候自己调皮贪玩的时候，是这个老人挪着那小步子四处寻找自己回家吃饭，赶着自己不要贪玩回家做作业……记忆中的奶奶总是唠唠叨叨有些烦人的样子，自己小时候总是不耐烦和她在一起，听着她念叨这些事，念叨那些事。又是说着她们那时候的曰子怎么怎么苦，现在的自己过这曰子怎么怎么好之类的。
  从小到大，总是不愿意和奶奶在一起座太长时间，总是感觉她老人家有点烦人，老是唠叨。
  但记忆中的奶奶也有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能让自己少挨揍！
  小时候自己调皮捣蛋做了错事的时候，大人们要收拾自己，只要奶奶在场，她都会把自己拉到身后挡着，让自己免去了一番皮肉之苦。
  慢慢的，长大了，记忆中的奶奶更老了。
  自己再在外边跑啊闹啊的，她不会再四处找自己回家吃饭了。她也跑不动了，也没那么多精力了。
  长大了，那些大人们轻易也不收拾自己了。奶奶她也再没机会像小时候一样挡在自己身前，庇护自己。
  甚至是，逢年过节了，在奶奶这也没压岁钱可拿了。
  可是长大了，反倒不怎么烦她老人家平时唠叨了。
  因为孩子们都懂事了，知道奶奶关心爱护自己，知道她所能表达感情的方式也只是这些了。
  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一点点藏下来，等见着自己的时候，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都强塞给自己。
  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又是唠叨这话，又是唠叨那话，仿佛总有说不完的唠叨一样。
  可眼前，奶奶她老人家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这。
  她不再从她那似是永远掏不完好东西的口袋里边给自己拿东西了，她也不再继续对自己唠哩唠叨了，她更不会再睁眼看看自己了……可是……
  可是现在孩子们长大了，有本事了，能靠自己的能力挣钱了，曰子也一天比一天过的好了。
  小时候奶奶给自己压岁钱，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自己。
  现在自己长大了，自己有本事了，有钱了。想把挣的钱给奶奶花，想把好东西都给奶奶用。
  可……
  可奶奶她就这么不在了？
  直到现在想起这些事情，才猛的知道奶奶她老人家的好，才知道从小到大奶奶在自己身上的感情。
  能不能……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给我一个孝敬您老人家的机会？
  让我这个做晚辈的好好回报您的恩情？
  孙儿长大了，想逢年过节的给您老钱花，想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都给您老用……奶奶…………记起关于奶奶的一切事情，想起从小到大的所有往事，张小虎一边说一边哭。
  如果奶奶能够回来，老天能够给他一个机会回报奶奶，他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嘀！”
  “嘀……”
  似是听到他心底的声音一般，一旁的监测仪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救……救回来了……”
  脸色苍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王明身子软软的便向身后倒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