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374节

  小学时候,一个胖姑娘名字叫小小,一个瘦猴叫大壮,真是缺啥补啥。
  安宁就安宁吧,我叫了她的名字,把她收进了寄身符里,放进了口袋。
  程星河一看事儿办完了,连忙就问祝秃子:“奖金多少?”
  祝秃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就跑过来了:“要亲命了,找你找的这叫一个苦啊……”
  我一回头,意外的发现,来的还是个熟面孔。
  第473章 镜中有人
  这不张桂芳吗?
  卧槽,上次他似乎就要倒霉,还没出事儿呢?
  而且他还真是挺有本事,竟然跑这里来找我了。
  结果他一句话就把我的自作多情无情打碎:“这不是李大师吗?你,你也在这呢?”
  不是来找我的,那他是……
  只见他看向了那个小孩儿,连忙三步两步的跑过去了:“你这熊孩子,这几天没回家,还真跑这里来了?要不是你阿姨,现在还找不到你……你把家里吓死了!”
  卧槽,这个小孩儿竟然跟张桂芳有关系?
  我和程星河一对眼,心说这也不像啊!
  张桂芳是个什么人,看着跟这小孩儿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再一寻思,嗨,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结果刚想到这里,就见小孩儿拼命挣扎了起来:“我不认识你,你少管我!”
  张桂芳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啥玩意儿?
  不是,张桂芳能让自己老婆干那么辛苦的工作,还被人欺负的那么惨?
  不可能啊,这几年新闻大家都没少看,这种家庭的女人,哪个不是上街横着走,能这么憋屈?
  但再一瞅张桂芳的夫妻宫,我就看出来了——感情这个小孩儿,不是跟现在老婆生的。
  他夫妻宫上并不平顺——从一而终,白头偕老的人,夫妻宫是一道直线,可张桂芳的气象,跟个三岔口似得,这辈子最少也得结三次婚。
  果然,那小孩儿嚷着:“你走那天,我妈说你就不是我爹了,你管不着!”
  这下,张桂芳再也忍受不住了,脑门上的青筋从肥肉中都挣脱出来了,一只胖手举起来,就要给那小孩儿一下,可手一抬就是一声惨叫,摸向了自己的胳膊:“哎呀……”
  不用说,是白藿香。
  她正一副很解气的样子,把小孩儿搂过来了:“上来就打人的,也不配让人叫爹。”
  这个时候,好几个张桂芳的跟班儿气喘吁吁的追过来了,一瞅张桂芳跟抽筋儿了似得,连忙就上来搀扶:“张哥,您没事儿吧?”
  张桂芳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动了手脚,连忙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岁数大了,身上有点不得劲儿,快把小睿给带回去了——这事儿千万别让你嫂子知道。”
  那几个人连忙答应:“张哥您放心吧,我们几个嘴比拉锁还严。”
  说着就要把小孩儿给带走。
  小孩儿抱着白藿香不撒手:“菩萨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跟着这个大胖猪……”
  白藿香顿时也皱了眉头——这小孩儿已经没妈了,也只剩下这个爹能依靠了,我们就算同情,也没法插手人家的事儿。
  接着,张桂芳瞅着我,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上前就来客气:“这么说,我儿子小睿这两天跑的不见影,是托赖李大师照应了?还真是缘分啊!”
  他这么一说我还想起了——灵瑞先生说,是这个张桂芳告诉他天王镇鬼令下落的,我一直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水百羽说过,见到了“白鹿打伞”是大凶,他身上就出现过这个征兆,我怕是要离远点才好。
  于是我也点了点头,祝秃子不耐烦了,说道:“是为了白虎局,还是为了唠家常啊!这鱼也逮住了,还不看白虎局去?”
  这事儿既然跟白虎局没关系,那就表示我们又白跑了一趟,还得重新找线索。
  谁知道张桂芳一听这话,还给反应过来了,吃惊的说道:“李大师,难不成……这个地方神女入宫的事情,也是您帮着解决的?”
  小孩儿大声说道:“菩萨姐姐他们什么都能解决,你要是还非得抓我,我让菩萨姐姐把你们扔水里喂鱼!”
  张桂芳再一次出现了之前那个惊疑不定的表情,接着,一手就把我给拉住了:“大师,我早就看出来了,您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上次就想认识大师,可没赶上,这次咱们重逢,那是老天降下的缘分,听说你会暂时留在兴隆宫,那怎么也得一起吃个饭,咱们交个朋友!”
  我是知道白鹿打伞是忌讳,可实在是耐不住好奇心,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天王镇鬼令的事儿的?
  于是我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他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高兴了起来,拉住我就说道:“哎呀,那咱们更应该好好聊聊了……那边就有个早茶店,咱们边吃边说!”
  程星河耳朵挺尖,一听有东西吃,拉着我就走,意思是不吃白不吃。
  你懂个屁,不知道吃人嘴软?
  可小孩儿和张桂芳都不撒手,直接把我们给拽去了。
  祝秃子跟我们一起来的,没辙,也就一起跟去了。
  那个茶楼十分幽静,显然是个会员制的地方,装修豪华高雅,服务员训练有素,比琉璃桥都不差。
  早点一上,也是精致的不得了——我都没见过那么多花头儿,什么蟹黄皇帝饺,燕子比翼小馄饨,细巧的跟艺术品一样,整整齐齐码了一桌子,我一个从小油条配豆浆的主儿,见了这个阵仗,寻思皇帝的早餐也就这个待遇了。
  程星河在一边吃上,祝秃子也没客气,俩人吃着,这张桂芳就说道:“大师您是通透人,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有事儿,想跟您咨询一下,我说完了,咱再讲办公大楼那事儿——实不相瞒,我遇上点怪事儿。”
  怪事儿?
  我立马就想起来了,上次那个在他背后吹命灯的人。
  细看他的面貌,也还是没有改变——还是五马分尸,甚至碎尸万段的征兆。
  耐不住好奇,我就听了听。
  原来这个张桂芳跟小孩儿他妈离婚了之后,再婚了,再婚对象很好,婚后生活也不错,但就是有一样,婚后他身体总是不好——尤其是颈椎,老觉得凉飕飕的,像是有人站在他身后吹气。
  他很注意保养,也定期体检,可医生都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只说他可能工作忙劳累过度,给他做了理疗。
  这理疗一开始是挺舒服的,可回去该疼还是疼。
  不光如此,他还经常做噩梦,梦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还让他跪下,他上班的时候威风八面,可在梦里吓的什么似得。
  醒了越想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他就找人问了问,一问头壳就炸了——梦里那个人的黑衣服制式,是五领三腰。
  也就是寿衣。
  他们这类人都信风水,有个下属为了溜须拍马,就专门给他买了一个辟邪铜镜,挂在了墙上。
  一开始还真管用,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应酬完了从外面回来,眼角无意之中瞟了那个镜子一眼,这一看就把他直接吓麻了——镜子里,真有个穿黑衣服的人跟在他后面,对着他的脖子吹气。
  那一瞬间他后心就凉透了,他吓的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把他老婆也吓了个够呛,再回头一瞅,屋里除了他老婆,根本就没人啊!
  从此以后,这张桂芳就落下了心病,同时身体越来越差,运气也越来越不好——升迁路上又有汪景琪那么个绊脚石,简直哪儿哪儿都不顺。
  他心里越来越堵得慌,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四处找人相看,人家一瞅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正烦心呢,这不是就遇上我了吗?请我一定帮他看看,后面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害他,是不是家里风水出问题了?
  我一寻思,事出必有果啊,就问他,看清楚那个人长相没有?完全不认识吗?
  张桂芳点头如鸡啄米:“我真是第一次瞅见那个脸,不记得我得罪过这么个人啊!”
  第474章 院中马桶
  怪是挺怪——阴阳之间有阴阳之间的规矩,就跟活人不会平白无故杀人一样,死人也不会轻易找活人的麻烦,因果是一方面,只要人活着,身上总有阳气,会烘避阴邪。
  邪物靠近人身边,修为普通的话,也跟靠近碳炉子似得,被阳气烤的难受。
  特地来吹张桂芳的命灯,这肯定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小孩儿一听这个,倒是跟他老子有血海深仇似得,连忙说道:“大肥猪活该!活该!”
  张桂芳顿时很尴尬,骂道:“都是你妈把你教育成这样的,早知道,我就不让你跟着你妈了……以后跟着我,再不听话,屁股给你打熟了!”
  小孩儿想起了他妈,眼睛就红了,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我妈说了,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千万别跟你学,学不出什么好!”
  这哪儿是父子啊,天生一对冤家。
  看来这两口子离婚闹的很不愉快,倒像是有仇——不过,那个大波浪卷一直被扣在了水里,刚又被我给超度了,显然跟她也没关系。
  这事儿一看就是大凶,加上那个白鹿打伞的预兆,我不是很想插手——水百羽说的话,就没有不准过,我这一阵子刚缓过来点运气,真是不想倒霉了。
  而张桂芳察言观色,像是看出点端倪,可能以为我跟汪景琪关系好,不乐意帮他,连忙说道:“只要大师愿意帮我,那条件你随便开,只要能做得到的,我没有二话,姓汪的那边你也不用在意,这事儿保管走漏不出一个字儿。”
  我寻思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事儿我听了听,不像是我这能力范围之内能解决的——再说了,我这还有别的要紧事儿,兴隆宫的先生也不少,你多找找,肯定也能找到合适的。”
  张桂芳一听我油盐不进,别提多难受了,但还是不死心:“那,大师现在要忙的,是什么买卖?”
  我想了想,想起了四相密卷上,白虎局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处地方,随口说道:“要找个虎口峡。”
  这个地方约略是能看出个虎剪尾,但说实话虎剪尾也不是什么稀罕的风水,撞上也常见。
  如果这个地方有虎口峡的话,那几率就能提高很多了——白虎局必定在虎口峡和虎剪尾俱全的地方。
  祝秃子一边吃水晶虾饺一边就大蒜,咬的咯吱咯吱的,一听我这话,嗤之以鼻还哼了一声,像是觉得我小儿科。
  你这个老帮菜又怎么知道我是个身怀密卷的大佬呢。
  谁知道,张桂芳一下就站起来了,这一下站的还特别猛,把桌子上的那些鸳鸯四色烧麦全撞地上了,其余汤汤水水也撒了他一身。
  他那些下属赶紧给他擦,他自己倒是顾不上,连忙说道:“大师,那这是天定的缘分啊!全兴隆宫就一个虎口峡,我认识!”
  我一下就愣住了,这地方还真有虎口峡?
  极乐河也在这里,跟密卷全和上了,那找到白虎局的几率,就更大了!
  哑巴兰一直心不在焉的吃八宝汤圆,一听这话,一个汤圆冷不丁就卡在了喉咙里,噎的上不来气直翻白眼,这倒是把张桂芳给吓了一跳,连忙说这小姑娘吃相还真是有些男儿气概。
  还是白藿香给他来了一针才下去。
  这汤圆一下肚,他就拽住我不撒手:“哥,咱们去看看吧!万一……”
  瞅着哑巴兰那个眼神,我也没忍心拒绝——人生真是比高数还难。
  于是我索性心一横,他妈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碰上凶险了,以前哪一次不都是不死也得剥层皮?
  何况现在上了地阶了,以前那么多凶险,黄阶玄阶都没出事儿,地阶就更不见得能折了。
  不能怂,就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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