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
按照往常,皮青如果不把思域屎打出来,可能算他今天拉的干净。可眼下思域三言两语就让皮青没了动静,乌桕偷瞄这两人,只觉得这传说中的双刀小姑娘身份听该不简单。
可乌桕又一想,什么双刀小姑娘,她之前怎么没听过?
众目睽睽之下,皮青没有满足任何人的好奇心,铁青着脸回了小院,随着“咚”的关门声,看来是气得饭都没心吃了。于是一窝人只好将目光投向思域,后者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摆手,“看我干啥,我要知道那丫头是谁不得往死里怼他?”
这样想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乌桕叹气觉得甚是无聊,这时一直静默不语的颜歌却突然动了动脚,转向颜李贺。
盲眼无光,气势却逼人,颜李贺本来咧着嘴打哈哈,此刻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底气不足道:“二、二弟,你干嘛这样看我?”
颜歌不语。
颜李贺再退,“我脸上有花?”
颜歌再进。
“还是我脸上有褶子?”颜李贺又退。
颜歌这时总算停了脚,道:“你说呢?”
这个问题意味深长,尤其是从颜歌嘴里说出来。颜李贺打了个寒颤,干笑着道:“我哪儿知道啊,我刚来没两天……”
“我们去得月颜那日,你在这里。”颜歌下巴微抬,言外之意是说当日他跟皮青还有宾谷青肯定聊了什么。
颜李贺保持着呆傻的笑容,眼底的沉色浓重几分。他无奈叹了口气,摆手道:“那老怪物不说,我能知道什么。”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那日三人的对话一一道出,虽不能确定小姑娘的身份,却能证明对方跟皮青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整个大陆都在通缉皮青,他的出现会造成什么影响你们都清楚。这时候如果冒出来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怎么看都不寻常,尤其看那老怪物的样子,我估摸着这小姑娘还是个厉害角色。”颜李贺说道。
一旁一直静默的听如林这时抬了头,不确定道:“如果这小姑娘真存在,那咱们现在可以确定的,第一是她拥有可以操纵别人行动的能力,第二是她所到之处会有异样气味,第三……”
她说着,看向乌桕,“第三,她可以不出面就跟灵兽交流。”
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二狗的失踪跟那双刀小姑娘有关系,乌桕心情沉重,却又找不到其他线索。
试想,如果小姑娘要找皮青却找不到,那么通过他身边的人下手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但他们跟皮青的交往一向隐秘,如果对方连皮青都没发现,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更关键的,是这小姑娘到底是敌是友,跟皮青又有什么关系?
“旁的不说,你们想啊如果二狗失踪跟她有关,那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思域这时插话进来,一本正经道,“横竖都是要逼出老怪物对吧?”
几人点头。
“那不就结了,咱们只要把老怪物推出去……”
看他又没个正形,乌桕瞪了他一眼,脑中却灵光一闪。
“我记得师姑娘说这小姑娘跟宋城那边有联系对吧?”她说道,“如果她是宋城那边派来找皮青的,那最快捷的方法便是通过这次的蒙面试炼。”
“怎么说?”颜歌问道。
乌桕挠了挠头,“我也是瞎猜的,只是皮青这名字算是臭名昭著了嘛,倘若比赛最后被人动了手脚,不管哪方面只要证明与皮青有关,整个灵幽城怕是会被闹得天翻地覆吧?”
听如林眼睛一亮,“到时皮青先生必定在这里呆不下去,只要他有离开灵幽城的打算,总会被对方找到空子。”
乌桕点头,“眼下这里虽然很容易找,但我想以他的性子,必定在周围建了结界。所以对方首要目标是将他逼出结界,其次就……”
“打开天窗说亮话。”颜歌总结。
区区一个双刀小姑娘把他们一群人扰得团团转,尤其对方在暗他们在明,不管怎么做都显得慢半拍。防患于未然怕是他们眼下唯一能做的了,不过这期间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来完成。
“天色已晚,怎么都站在这儿?”
一语轻调自他们背后传出,随一声乖巧的“喵”声,一只雪白的小影子率先冲进了颜歌的怀里。乌桕几人纷纷侧目,就见宾谷青一身青衫含笑站在那儿,见几人目光各异,不由道:“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乌桕冲她摆了摆手,视线很自然落在那只通体雪白的身影上。柒灵早已缩进颜歌怀里,慵懒且满足地叫了一声,它那一黄一蓝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乌桕看,令她莫名生出几分不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时宾谷青上前道:“柒灵前阵子有些着凉,我便没带它出来,不过这家伙大概察觉到你的气息,鬼灵精一样整日在我那儿闹个不停,这不,刚好一点我就赶紧带它过来了。”
柒灵“喵呜”一声似乎对这样的说法不满,但随着颜歌大掌的抚摸,它很快眯起眼睛开始享受。宾谷青这才苦笑着移开了目光,在察觉队伍中少了那个小小的灵兽身影时,秀眉一扬,凑上来低声询问乌桕是否出了什么事。
乌桕挑重点跟她说明了情况,看着柒灵的目光却满怀羡慕。宾谷青看出她情绪低落,不由安慰道:“二狗机灵,总不会被人讨了便宜去,这你大可放心。”她话头一顿,又道,“不过那双刀小姑娘的确不太好找,我的人自打上次跟他们照面后不再有丁点儿她的消息。”
宾谷青这话无疑是给众人雪上加霜,乌桕重重叹口气,道:“现在的关键倒不是找她的人,而是她想要做什么。”
乌桕压低了声音在宾谷青耳边细细说着,宾谷青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的苦恼,她看着乌桕道:“乌姑娘,你这样……怕是太为难我了。”
乌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自是知道为难,所以才不好开口,师姑娘你若觉得难办,权当我没说过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