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不活
“那个……”
“闭嘴。”颜歌冷声警告道。
颜李贺一愣，“干啥呀，干啥不让我说话啊！”
颜歌直面对方不吭声，少顷，颜李贺率先认怂，缩回去继续喝他的酒。
乌桕不是很懂这兄弟俩的相处方式，她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想了想，将刚才从韵竹身上的发现一一告知颜歌后，道:“如果事情真跟九幽门有关，怕是不太好办。”
颜歌示意她继续。
“虽然九幽门这些年明里暗里给其他门派使了不少绊子，但总归没人搬到台面上来讲。而此事毕竟涉及鬼术，如果没有万全把握，九幽门绝不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她不自觉咬了唇，“寻常人可没这种本事，唯有……”
“唯有长老跟掌门，才能一手遮天。”颜歌接过她的话道。
本来以他们的身份想进入九幽门就不太可能，如果还想查明真相，更是难上加难。况且七神器还等着他们去找，事情越积越多，乌桕却找不到一个相对的平衡点让每一件事都能圆满解决。
“嗝——”这时，一声悠长响亮的酒嗝打断了院子里的沉闷气氛。
皮青早已经忍无可忍，甩出黑色黏状物骂道:“滚滚滚，满院子都是你那酒臭味，真恶心！”
颜李贺灵活避开，扬声道:“大男人何必在意这些细节，还是说你其实是个娘们儿？”
似乎不管跟谁在一起都能搞得鸡飞狗跳，颜李贺快速穿梭在院中躲开皮青的攻击，嘴巴不停道:“你们啊还是太年轻，想搞事情还要守规矩，这要是能办到我不如跟你们姓！”
说着，他一脚踢回那黑色黏状物，伴随院中“滋啦”响声，又道:“九幽门平常最喜欢出风头，这不蒙面试炼要开始了吗，你们去把第一拿回来，我保证接下来每一天你们都能碰到九幽门的人，绝对会让你们毕生难忘！”
九幽门会找上门来，不外乎两件事——明争和暗抢。对于这一点，早在得月颜的时候乌桕就已经见识过了。她相信九幽门的人不会在他们身上讨到半分便宜，但他们却可以利用这事儿偷偷打入敌人内部，以此查明事情的真相。
况且，她之前就想去参加蒙面试炼，当日是为颜歌，现在却是为自己。
上古神物，也不知道蒙面试炼最后的奖励跟七神器会不会有关系。
乌桕现在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幸有颜李贺一番提醒，让她可以成功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然而在她心里还是有一件事情很在意，那就是颜歌为了什么在寻找上古神物。
会不会他找的跟自己找的，有可能是同一种东西？
人，一旦在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那么日后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就会眼睁睁看着它发芽长大，然后饱受其折磨。
颜歌感受到乌桕的情绪波动，眉头轻轻皱起。他并非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可如何开口如何解释，却成了他的难题。
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院中，旁人的闲散话音渗透不进这一方小天地，仿佛时间沉静，只有他二人。
彼此相靠，心却相对。
良久，是颜歌先动。他垂在袖袍下的手微微一动，正想握住乌桕的胳膊时，一只手横插进他二人中间，紧接着，一身酒气的颜李贺站了过来。
“你小子不是传信说用千歌藤换冰棺吗，趁我还清醒的时候赶紧拿出来，别等下你又赖账。”
颜歌默默无声，倒是乌桕轻咳一声退了两步，一边拿出乾坤袋一边道:“一直忘了跟您道歉，之前冒然闯入长风教取药，是我冒昧了。”
颜李贺笑呵呵地接过，“小姑娘别这么生分嘛，什么您啊我的，大家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呢！”
“大哥！”
颜歌一听就要坏事，急忙扯住颜李贺让他闭嘴。哪知颜李贺这次却不吃这套，他任由颜歌拉扯脚却不动，只看着乌桕道:“小姑娘，不如你跟我说说，你对我这二弟到底什么感觉啊好不好？”
颜李贺脸上带着八卦者独有的好奇跟兴致，他越走越近，甚至两个眼睛都在发光。
而颜歌就比较惨了，不论是用蛮力还是鬼术都撼动不了这位大哥分毫，只能耳听着他满嘴放炮没个正形，像是发现了新奇物件儿的孩子一样。
乌桕看着这兄弟俩，头疼。
“这位……”
“叫大哥叫大哥。”颜李贺笑得五官都快要挤在一起。
“颜……大哥，”乌桕硬挤出来这两个字，结结巴巴道，“那个颜、颜歌人还不错啦，你看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修为又高，脾气又……啊这个当然，脾气虽然有那么一丢丢不好，但是长得帅就可以了嘛！”
“没错！长得帅就行，跟大哥我一样！”颜李贺不要脸地往前再凑，“所以呢，你对他什么感觉啊？”
乌桕再退，“啊，就是……还行。”
颜李贺不满地摇头，“小姑娘你这么回答可不行啊，我问的是感觉，感觉你懂吗？就是喜欢啊不喜欢啊或者有好感啊这种……”
乌桕头皮发麻，“大哥你看起来好像很懂的样子。”
“哎，想当年我……算了不说了，小姑娘你没看我二弟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吗，你还不赶紧着的！”
乌桕心想那是被你气的，跟我有屁关系，可当着颜李贺八卦十足的脸，她又不太好直说。于是乎，满院子的视线很快集中在她脸上，饶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时也有点尴尬，低着头小声道:“就、就是还行啊，你让我怎么说……”
“说心里话啊，乌师妹。”听如林不怕事大地插了句。
“是嘛，还行怎么行，要说实话！”思域也凑起了热闹。
而皮青冷冷骂了句“神经病”就进了屋子，决定不趟这浑水。
乌桕一个头两个大，这时二狗扭着屁股跳上她肩膀，冲颜李贺道:“她的还行就是喜欢，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听不明白人话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乌桕一把捂住二狗的嘴，而这时它还在支支吾吾道:“在十里桃林那次……她就表白了……说喜欢颜歌喜欢到要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