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做你的强者
“若成不了呢?”
“我来做你的强者。”
掷地有声,宛若一记重锤砸在了乌桕心上。颜歌将她拉向身后,影子就像一张保护网,把乌桕罩在其中。乌桕紧绷的情绪逐渐缓解,她垂首稍缓,一如往昔拉住了颜歌的腰带。
小小的举动引得二人不约而同扬起了唇,笃定的态度跟自信的模样渐渐重叠在一起。日照依旧灿烈,却像在他们身边绽放了光晕,仿佛一切本该如此,仿佛他们就应该这样在一起。
师招雪跟蔺瑟都松了口气,而这时门内难缠的怪人却道:“老子家门口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呗?赶紧跟那臭道士滚,听到就烦……”
乌桕的话被颜歌抬手堵在了嗓子眼儿,她抬头看他坚挺的后背,听他沉声道:“九命藤。”
门内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少顷,九挽颤声道:“你说什么?”
颜歌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我用九命藤与你做交易,你不吃亏。”
乌桕从未听说过什么九命藤,但看师招雪跟蔺瑟齐齐变色的脸,便知这东西绝不寻常。她紧张地拽着颜歌的腰带,探出半个脑袋死死盯着那道木门,过了很久,九挽道:“你是什么人?”
颜歌不语,这时蔺瑟嗤笑道:“哟,老怪物你这么好奇自己出来看啊!”
九挽啐了口,他嘴里骂骂咧咧,乌桕在外也听不真切。随着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一身满是补丁的灰色长袍,一头飘逸没有束缚的三千墨发,一双镂空闪着银光的白边手套,一副无论横看竖看都该是落魄的形象,却因那张棱角分明可谓俊俏的脸,通通被弱化了。
乌桕见过不少男子,如颜歌般冷酷高贵,如君尧初般慵懒狡猾,如姬明昊般阳光正气,如蔺瑟般色气无赖,却从未见过如九挽这般,明明冷漠,明明别扭,明明满脸都是嫌弃,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历尽千帆,带着诉不尽道不明的情愫跟秘密。
几乎有点不敢跟这双眼睛对视,乌桕微微低头,因此错过了九挽投射在她乌桕那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是你?”很快,九挽看向颜歌,“长风教的小王八蛋?”
乌桕差点被口水呛住,与她相同的还有蔺瑟。二人皆报以一副看壮士的样子看向九挽,心下便道完了完了,这一会儿恐怕就得血溅当场,而乌桕还想着自己怎么都得拦住颜歌,不然九挽死了,谁还能救乌承泽?
可惜就在两人以为天都要塌了的时候,颜歌却面不改色道:“如何?”
九挽眼一眯,冷笑,“那九命藤是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拿来换这么一个臭小子的命,你不怕你家那老王八蛋打死你?”
九挽语气嘲讽,眼见颜歌微微蹙起的眉头,面上嘲色更重。蓦地他目光一扫瞥向一脸不解的乌桕,当下哼了声,“女娃,你不会连九命藤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他拿出来救你那弟弟吧?”
听得这话外音,乌桕眸光一凛,“是……什么?”
九挽“哈哈”一笑,一脸戏谑看着颜歌,颜歌万没想到他竟把话说到如此份儿上,眉头更皱,很久才道:“九命藤……是长风教至宝。”
.72.
乌桕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颜歌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九命藤,这个听起来就很不一般的东西果然来自于一个很不一般的地方。
她看颜歌一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很难想象他刚才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煎熬才做出这个决定。她低头不语手却不自觉攥紧,少顷道:“不行,我不同意。”
颜歌没说话,平缓的眉峰微微蹙起。
“九命藤既是长风教至宝又怎么可能轻易拿到,若因此再延伸出其他麻烦就不好了。我谢谢你肯为承泽做到这一步,但我真的不想再因为自己给你添麻烦了。”
乌桕说的陈恳,颜歌听着面色微变。顶头的日照越发强烈,炙热的温度下,是颜歌身上逐渐散发的冷气。乌桕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生怕会瞧见他挫败或者失望的模样……天知道,她真的只是不想伤害到他。
“你想救承泽吗?”良久,是颜歌近乎冰冷的问话。
乌桕心口一紧,紧咬着嘴唇不开口。
“你想救他吗?”颜歌又道。
乌桕几乎快把嘴唇咬出血。
“乌桕,我只问你,你想不想……”
“我想!我怎么可能不想救他!但我更不想因为我和承泽让你也陷入麻烦!”面对颜歌难得的追问,乌桕情绪失控道。
颜歌终于噤声,仿佛松了口气般面色和蔼。在等乌桕情绪平复后,他大掌按上她的脑袋,“正好,我也想救他。”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看着那样温柔的表情,乌桕鼻子有点发酸。她低下头猛地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好办法了?”
乌桕话音落下,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嗤笑。她闻声而望看到的便是九挽那张带着无尽嘲讽的脸,他道:“这小王八蛋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回去明抢。不信你问问,他敢告诉他家里那老王八蛋自己要拿九命藤换条人命吗?”
九挽一口一个王八蛋实在是让人听得火大,乌桕正要反驳几句,颜歌已经将她拉向身后,“你答应交易了?”
九挽打量颜歌一眼,好笑道:“九命藤啊,这么好的交易我为什么不答应?不过你确定能拿来?”
颜歌“恩”了声,似乎一点也不想多留,拉着乌桕转身就走。师招雪见状,也急忙带着二狗跟了上去,很快,刚才还显得拥挤的木门空了下来,蔺瑟与九挽一人一边驻足观望乌桕几人的背影,两两无话,竟再也没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下回再敢把老子往这操蛋的事情里扯,老子绝对把你屎打出来。”良久,九挽瞥了蔺瑟一眼,转身回了屋子。而后者却咧着张嘴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直到面前那扇木门被重新合上,他才逐渐收敛了笑容,抬头望了望天。
“命里面带的事儿,谁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