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甚至有人被打成残废过!
  可以说最恨吕枞的,一是百姓,二是这些衙门里的人。
  当时那些挺胸抬头立在吕枞门口的差役脸上的表情满满都是一句话:天道好轮回!
  但直接对吕枞出手也是带来了问题的,最严重的一个就是放跑了骆统。骆统作为西南走私网中的重要一环,其所犯之罪有多大可想而知。
  可以说砍头都是轻的,剥皮充草、抄家灭族亦不为过。
  只不过现在看来,骆统在意的只是他自己的命而已,抄家灭族他如果真的在意,也不会跑得这么快了。
  玉妄跟着秦慕辰去牢里见了吕枞,吕枞也早已没了昔日油光满面的样子,变得十分狼狈颓唐。他一见到玉妄和秦慕辰,就连滚带爬地跑到牢门前,从栏杆里伸出手,连连告罪。
  “殿下!我知罪!我都知罪!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交代!只要放过我一条命!”
  秦慕辰和玉妄都没说话,搭腔的是曲丞:“呵,我说吕大人,之前你不是很硬气吗,现在怎么软了?”
  明摆着的嘲讽,可那又如何?再狠的吕枞也得老实受着。
  吕枞谄笑了一声,道:“我之前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不知好歹!我……”
  “行了!”曲丞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这次来不是听你讲废话的。”
  吕枞连忙点头道:“我不讲废话!要问什么,尽管问!我什么都交代!”
  曲丞看了秦慕辰一眼,秦慕辰点点头,曲丞就问道:“你和骆统是如何联络的?”
  吕枞一愣,他没想到他们首先问的居然是骆统。
  曲丞不耐烦地吼了一句:“说话!”
  吕枞被这一吼吓了一跳,连忙道:“我和骆统平时都是互不见面的,如果要联络,也是有人给传信。”
  “谁给传信?”
  “是他的家仆。”
  秦慕辰和玉妄对视一眼,玉妄问道:“你们为何不见面?”
  吕枞苦笑了一下,“虽然说……都是明面上的事了,但是,总也要有个表面功夫盖着。”
  “你们两个不见面,就能盖得住了?”
  吕枞抓着牢门的栏杆,眼皮耷拉了下去,“那不就是,堵一下上边的嘴吗,让他们遮掩起来,也好说。”
  秦慕辰一声冷笑,吓得吕枞肩膀一缩,“‘他们’都是谁?”
  这人可就多了,吕枞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完。秦慕辰本就耐心不多,正烦得很想把他干脆提到死牢里呆呆好好回想回想,吕枞忽然说:“我有个账本,都记着呢!”
  “你行贿还记账?”曲丞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吕枞苦着脸说:“原本就是想给自己,弄个护身符。实在东窗事发了,好歹能保住一条命。没想到……”
  “没想到东窗事发的时候根本没人敢保你是吧。”秦慕辰冷冷说道。
  既然账本已经被说出来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吕枞把账本交出来,基本上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抽出不知多少肮脏事。
  然而刚觉得事情应该好办了,吕枞就又来了一句:“可是账本被偷走了……”
  曲丞一脸懵逼地看向秦慕辰,秦慕辰撑了下额头,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
  玉妄皱着眉头观察吕枞的表情,他总觉得吕枞有些事情并没有老实交代。或许,他可以让别人审他一审。
  “殿下。”玉妄叫了秦慕辰一声,道:“不如让我的人来审审吕枞。”
  秦慕辰转头看了玉妄一眼,立马就知道玉妄肯定又有了什么损主意,当即点头道:“没问题,尽管审!别审死了就行。”
  秦慕辰话说的轻松,吕枞听得却是特别不轻松,或者说根本就是心惊胆战!
  他就这么被威远侯世子接手了?什么叫“他的人”来审?他的人有什么特殊的审问方法吗??
  没有人给吕枞反驳的机会,就算吕枞反驳了也不会有人听。事情就这么直接敲定,吕枞再怎么惨叫也没人理会了。
  或者说,有岙狱的人会去理会。
  玉妄和秦慕辰去了大牢里,景生就悠闲了下来。虽然他本来不应该如此悠闲,而是要找人的。但是虽然一开始楼珏告诉他要找的人在胡州,然而可惜的是,那个人就是骆统。
  此时骆统已经跑到了苗疆,景生想找也没法找。他倒是想过要不直接去苗疆逛一逛,但是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玉妄直接堵死。
  理由是骆统的行踪已经交给篁清,如果景生再去插一手,给篁清造成了秦慕辰又派人去调查骆统的印象,那闲王殿下大概会疯掉的。
  这可真是个好理由……
  景生也尝试着让秦慕辰叫篁清出来,说清楚后他再去苗疆,协助篁清探查。可是秦慕辰非是不答应呢,坚决不肯让景生踏入苗疆一步。
  景生也是满脑子雾水,怎么就一个个的都不让他进苗疆?其实真的不会有误会的,他完全可以保证!叹口气,景生在胡州逛来逛去,闲极无聊地四处走走看看。
  要么说生活充满了意外和惊喜,就这么走一走,景生就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惊喜。
  他看见苦僧了!
  这个苦僧按道理来讲不是应该在奕贵呆着吗,怎么跑胡州来了?
  景生没琢磨出个头绪,干脆不再细想,直接跟上去看他去哪。就这么一个走一个跟,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十分郊外的荒凉地方。
  苦僧突然停了下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不用再讲其他,景生就知道苦僧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了。也不再遮掩,直接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
  “苦大师,好久不见。”
  “阿弥陀佛。”苦僧双手合十,躬身道:“原来是景施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景生展开扇子悠悠然往前走去,道:“无恙无恙,我挺好的。”
  苦僧微微笑了下,“那就好。”
  “不过大师似乎不怎么好。”景生走到苦僧面前,侧了下头,“不然也不会有那个信封了吧?”
  说话间景生观察着苦僧的表情,却并未有什么收获。不愧是学过禅的僧人,就这么一句话,大概是无法让他有什么波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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