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的痛
也许那个人还在原地,他还没有走。
但是他身上已经有了一层隔膜,与世隔绝。
她进不去。
白渊的手握住了大刀。
他的心比他自己更清楚他要怎样。
白渊跃下了树。
一步一步向棺材走去。
缓缓提起大刀。一刀劈裂了棺材。
而后退后几步,站在那里。
两秒钟之后,皇弑龙跃了出来。
手上提着一把青龙偃月刀。
他脸上的紧张在看清是白渊以后又消散不少,甚至有了一丝笑容。
“是你啊。”皇弑龙熟络的开口。
皇弑龙一开口,白渊就听出了他是谁。
毕竟不是谁都有皇弑龙那么黯哑难听的声音。
白渊皱起了眉头。
“吓我一跳呢,我还以为是那个小丫头回来了,要真是她,那可真是吓我一跳,他被我砍了两刀,怎么就能又回来了?”皇弑龙得意的笑道
白渊的脸色骤然变了。
“本来我都能杀了她的,但是我没那么做。告诉你啊,她的身体比你还好,能得到那样的身体做了驱壳,实力一定突飞猛进!”皇弑龙咂了砸嘴。
他是在说谎。
他没有趁机杀了青鸾是因为不敢。
他还是碰不了绝阳弓。
青鸾用匕首将绝阳弓划到冒出青烟的时候,他着实吓到了。
青鸾可是几百年来唯一能用的了绝阳弓的人。他害怕忽然间起了什么共鸣。青鸾一旦拿到那把弓,他可是完了。
再加上他是靠卜卜才险胜了青鸾,她根本无心进攻,目光全都在卜卜身上。
如果那只小兽忽然间不去看绝阳弓了,他可就把自己推入了绝境。
青鸾上一次将他的肉身剁成了肉渣,虽然那肉体他用了几百年了,也不好看。甚至是吓人的。但那终究是他自己的身体。这一次换了个好看点的驱壳,他也不高兴。
这就说明从今以后他要用别人的身体活下去,他真正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游魂。
这一次能够活过来,他着实是费劲了力气,残灵被他耗了大半。
他真的经不起在出现这么一次情况,如果再有一次,他不仅元气大伤。更是难再有和青鸾抗衡的能力。
他倒是不怕青鸾在找上门来。
绝阳弓在他手里,普通的弓箭伤不了他,纵然青鸾的箭术再好又怎样?
那只小兽也在他手里,他完全威胁的了她。
白渊淡漠的眸子里忽然间出现了浓浓的杀意,皇弑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笑,“怎么,想杀了我啊,来啊。”
白渊握着大刀的手上暴起了青筋,重重的一刀劈向皇弑龙。
皇弑龙不退不躲,直接偃月刀挡了上去。
轰然一声巨响,皇弑龙的脚下陷了几公分。地面出现一个巨坑。
皇弑龙的脸上出现了诧异,咂了砸嘴,“看来你的武功也有进步啊。”
他一直都看着白渊在那棵巨树上,没有动过,武功怎么还会进步呢?
本来他以为这一次活过来武功大进,至少也是和青鸾打了个平手,世上再无敌手。
却没有想到低估了白渊的武功。
皇弑龙弯身一退,反手就是一刀砍向了白渊。
白渊的身形一闪,大刀刺了过去。
皇弑龙横起偃月刀一挡,生生被白渊的力量震得虎口一松,偃月刀险些拿不稳。
皇弑龙很快反应过来今天的事情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不是那么容易的就那样白渊的身体。
他眼珠子转了转,清了清嗓子,“小丫头可能要死了哦,她一个人倒在荒漠中呢,没有一个人看得到。被我砍了右腿和肩膀,看起来是走不了了,不会死了吧,可别死了,我再也找不到比她还好的驱壳了。”
果不其然,白渊在听到皇弑龙的话以后,握着大刀的手一松。
皇弑龙趁机抽刀退后了许多。
皇弑龙阴森一笑,“你看看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儿女情长,哈哈哈。”
白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收起大刀,匆匆的跃进了青鸾之前在的那片树林里。
皇弑龙看着白渊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
松了一口气。
看来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完全低估了白渊。
青鸾他可以用那只小兽牵制着,只要小兽在他的手里,他就不怕。
但是白渊不一样,这只小兽不是他的啊,他完全没有能够牵制住白渊的办法。
更何况。
皇弑龙的眸子一眯。
有一次有一个陌生男子。
好像是……锦皇?
应该是个皇帝。
他那次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出现了那股飓风,他就死了,不对,他还是被人杀死了,在飓风里。这世上还有人有这样的能力。
这件事如今想起来……真的是。
细思恐极。
那个皇帝是什么来头,看起来虽然器宇不凡,但是应该是不会武功的,什么人在保护他?
皇弑龙的身上渗出了丝丝冷汗,完全忘了这个人。
真要想起来,他才是最大的隐患。
那一届武林出了这样的人吗?
不可能是和青鸾他们同龄,纵然是青鸾的天赋,都不可能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本事,对他,一击必杀。
他们之前……武林已经颓废很久了,青鸾他们这个年代已经是巅峰时代了。
在她之前,不可能有他不知道的高手。
到底……是谁。
皇弑龙的眸子四处看了看,最后跳进了棺材里。
白渊穿过了树林,淡淡的月光,他都看到了地面上的鲜血。
他的心一紧。
顺着鲜血追了下去。
有一块地面的鲜血尤为的多,白渊只一想,便猜出来,她上了马。
谁把她带走了?
枯藤谭如今因为皇弑龙屡次杀人,已经没有人敢靠近了。
上一次是……白渊的眉头忽然间皱起了起来。
锦墨痕来过这里。
是他?
白渊的心忽然间揪了起来。
又是他吗?
每一次,她出事。
他总是比他抢先一步。
于是今日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月光下白渊的背影忽然间像是染上了一层白霜。
落寞至极。
他矗立在那里,好像定格住了一般。
这么久了,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分开这么久了。
他还是会痛。
锥心的痛。
良久,白渊终于缓缓动了。
他提起大刀追上了血的印迹。
心是那么想的人,只能那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