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

  真是高超的医术，不知道她能救活自己几回呢？
  情报没有偏差，唐乙武功的确很高，阿秋阿冬加上宴尘三个人在她手里讨不到一丝好处。
  阿秋阿冬的武功她是知道些的，她们俩练功很刻苦，和三年前的自己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差距。
  下了城墙，青鸾才看唐乙的年岁，约莫已经年近半白了，脸上的皱纹倒也不是很多。
  另外两抹身影倒是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甜蜜到令人作恶。
  君离混战中突然间看向了她这里。目光停留了几秒，便又收了回去。
  他看过来的目光平淡无奇。
  青鸾抽了一支箭，架起了弓。
  指向唐乙。
  君离蓦然间停下了动作，连修罗谷的人砍过来的一刀都没有抵挡，司芝远远的将手里的剑扔了过来，有些担忧的喊了君离一声。
  君离听到了，却又好似没听到，他的目光只是怔怔的望着远处那拉开了弓的女子。
  三年，他没有一刻逃出过自责中。
  她最后那句话犹如魔咒一般驻在他的脑海，他每的一个空隙，脑海里就全是她。
  他以为她死了，司芝也会离他而去，却不想他回国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笑盈盈的司芝。
  司芝本就无事，他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师傅总说你没有我说的那么爱我，一定要试一下你，师傅你这下满意了？”司芝跟他解释着，有些得意的看着唐乙。
  “满不满意就是后说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后没后悔。”唐乙的目光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直直的看着君离。
  君离扫了她一眼，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厌恶。
  “师傅你说什么，阿离怎么会后悔？”司芝看都没看君离的目光，只顾着和唐乙争辩。
  唐乙摇了摇头，不在说什么。
  君离的思绪飘到了三年前他知道自己被骗的时候。
  那时候，他想，就这样吧。她已经死了。知道真相又怎样。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活生生的再出现他面前，以敌人的身份。
  “离。”司芝又唤了君离一声，君离还是没回应，她凭感觉看向了君离看的地方。
  一双美眸瞬间惊恐的睁大。
  她认不出人，可她认得那把弓。
  她没死……
  司芝的身子忽然间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三年前她发狠的时候，她就知道青鸾这般女子若是惹上，必要死一个人，才能结束这场争斗。
  听到她被刺了一剑，又摔下悬崖。她以为若不是有神仙相助她是活不下来的。可她真的活了。
  司芝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时候扫了一眼战场，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战场上有一拨人脖颈上都刺有一个刺刀的印记，她听师傅说过，那是天下三大派之一的罗刹宫专属标记。
  前些日子罗刹宫出世的消息传传的沸沸扬扬，而罗刹宫新任宫主罗刹女皇生生剥了武林盟主的皮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眼下她和修罗王站在一起，那她就必然是……
  司芝一双美眸中有几种情绪出现，最后却只是复杂的看着君离的背影。
  青鸾至始至终都没有扫过她们一眼，她一直淡淡的看着唐乙，脸上挂着嗜血的一抹笑容。
  唐乙皱了皱眉头，却走近了她些。
  青鸾由着她走近。
  “罗刹女皇最近在江湖上的名号很响呢。”唐乙站到离青鸾约莫十几米的地方站停，道。
  两方的战场都已经停了下来，目光看着他们的首领。
  青鸾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现在的小辈都是不太懂得规矩的。我也不同你计较，只是我也是同罗刹宫的老宫主有过渊源的，你这般对我出手莫不是不讲江湖道义了？”
  青鸾没开口，脸上的冷笑让唐乙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区区一个小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便来教教你什么叫尊重前辈！”
  唐乙狠话说完，却只是拔了拔剑摆好姿势，并没有冲过去。
  “不是要教我尊重前辈？”青鸾语气淡淡的，手上的弦又紧了紧。
  唐乙的脸色很不好看，却只是死死盯着青鸾的手。
  青鸾嘴角勾起，松了手。
  场面有有一瞬的寂静，片刻后，青鸾挑起了眉头，那箭扎了进去，却扎的不深，她的力量她自己清楚。唐乙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竟然能够挡住她的箭这么多次。
  想不通便索性不想，玩的也差不多了，她重新拿了一支箭，拉开弦，对准唐乙的脸。
  “师傅。”那边的司芝一声惊呼。
  唐乙已经有些浑浊的眸子中闪现过一抹慌乱。
  只要她松手……
  “动手吧，杀个尽兴。”青鸾没射，对一直站在一旁的白渊道。
  白渊点点头，对停下手的手下点了点头，罗刹宫这边这杀了起来。
  场面很快倾斜。
  城门口走出来一个人。
  “罗刹女皇。”
  在她松手的前一刻，那身上总是有着淡淡温暖的男子开了口。
  “你还欠我一个条件。”锦莫痕缓缓走了过来，步伐里没有一丝慌乱。
  “说吧。”青鸾的目光依旧戏虐的看着唐乙。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出她的，他也是不认得这把弓的。
  “收手。”
  青鸾的目光转向了他，眸子间有些好笑的意味。
  他在她前一天离开祁峰山，却也出现在夏衫。他曾经说过，这世上如果君离死了，他的悲伤不会少一分。现在她倒是有些信了，出兵相助，又动用了条件。
  这个条件放在以前，虽是有用处，却又不见多有用。但是放在现在，她是江湖上名声响当的人，绝非惊鸿女可以比得了。以前的她只不过是女子中最出众的罢了，现在的她，放眼天下，敌手少之又少。
  “你确定？”
  锦莫痕点了点头。
  “即便今日我收手，他日我若想灭了夏衫还是一样的结果，或者是任何一种势力，你都帮得了吗？”想想锦莫痕这个条件用的用的有些可惜，她多说了一句。
  “若不是你还有这个心思，再没有一个势力有这个能力灭了夏衫。”锦莫痕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听的人心里都淡然了些。
  “好。”青鸾放下了弓，转过身边走边下着命令，“回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