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骚包的神棍
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校门口围了一圈人。有了上次廖天真围观的那件事,我和冯晴对这种状况都是兴趣缺缺,夹着尾巴就要从边上溜走。
“嘿,李舒舒!”人群中间是一辆被漆得花里胡哨的大黄蜂,高冷炫酷的大黄蜂上边贴了很多hellokitty的贴纸,车门面前靠的那个穿了一身黑,黑裤黑鞋配黑风衣戴墨镜,虽然看不到眼睛,但是就从剩下的脸部就能判断这绝对是个极品帅哥的骚包男,不是苗灵凤是谁?!
刚才还在三两讨论这是不是明星的同学,此时听到了苗灵凤冲这边又是挥手又是喊的,都自动给让了一条道出来。冯晴倒是很从容,拖着我就上前去。“你俩都在啊。”苗灵凤摘下墨镜笑得迷人,围观群众低低惊呼了一声。
“对,我这就把东西给你。”我不习惯众人打量的眼光,连忙要掏出东西赶紧走人。
“不急,今天刚好有空。”苗灵凤说道,“要不我请你们吃点东西吧,好多事情还得问你们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冯晴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回过神来的时候,冯晴已经把车门都关上了。性能绝佳的车轰隆一下就飞出去老远。
苗灵凤把我们带到一个犄角旮旯的胡同里,在一家即将拆迁的房子里,有一个私家菜馆,看来还挺有名的样子,外边的街道上停了好几辆的豪车,里边就几张八仙桌。
老板是一个老太太,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了,见到苗灵凤又惊又喜,在厨房里的应该是她的老伴,闻声也赶紧出来迎接苗灵凤,一口一个“苗哥”叫得亲热得很。
旁人都注意到这个让俩加起来一百多的老板叫哥的人,纷纷侧目。苗灵凤低声说了几句,老太太就赶紧把我们给领到里屋一个幽静的院子里了。
“这是我以前的一个客户,我偶然出手救了他们惹了大祸的儿子,他们就一直挺感激的。”苗灵凤看我的冯晴在旁边猜测得直皱眉,就笑着解释。
“他们的儿子惹了什么麻烦啊?”冯晴好奇地问。
“挖人家的祖坟,惹上厉鬼了。”苗灵凤突然举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冯晴做回椅子上,苗灵凤就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趁着还没有上菜,我把那个装在透明塑料袋的纸人拿出来递给苗灵凤。苗灵凤两眼放光地接过来,直赞叹,这种纯正的东西真是少见了。这次我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
苗灵凤解释说:“那个去实验室偷拿器官的人,大概是惹上那些在实验室的幽魂了,他这样随意对待尸体,加上又是一个人又在晚上,自身阳气比较弱,那些幽魂就跟上他了。所以那个男人的死……虽然是有罪,但是就这样死掉了,那就算他倒霉好了。”苗灵凤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样因为贪婪和想要不劳而获而丢掉性命的人,他是见多了。
“那我弟弟呢?”
“你弟弟就是纯倒霉了,那些幽魂害死那个男人之后,没有地方可以去,那个时候刚好你弟弟出现了,就附身到你弟弟身上。还好你发现得及时,而且来找了我这么厉害的人,不然啊,早晚也和那个男人一个下场……”
听了苗灵凤的话,我还有点后怕,一想到那是李想,我就更觉得揪心地疼,我们差点就失去了他了。
“那这个纸人里边的是什么啊?”冯晴指指他手里的那个袋子。
“这就是那些幽魂咯,从李想身上收集来的。”苗灵凤说着还把袋子举起来对着光仔细地看了一下,“嗯,还是很纯正的那种,应该是很好的制符原料。”
“可是,学校里怎么会有……那些东西呢?”冯晴说,“学校里人那么多,他们不是应该很怕人多吗?”
苗灵凤笑起来:“谁告诉你的?”
“不就是应该这样的吗……电影啊,老传说什么的……”
“学校的选址一般都会在老一点的坟场上,这样的环境本来就不够安定的了,你们学校偏偏还是什么医学院,难免有一些无名的带有怨气的尸体的尸块存在了,时机一旦合适,他们的怨恨转移到你们这些人身上也是很有可能的。况且,人多的地方才有奇怪的东西呢……人心才是最可怕最脏的,不是吗?”苗灵凤收起了笑,他冷峻的脸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起来一样。
“人类才是最可怕最脏的……”苗灵凤说。
一时间我的和冯晴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老太太送上茶水来,笑盈盈地让我在稍微等一会儿,菜就上来,还说让他的老伴做了好几样拿手的菜。苗灵凤倒是不客气,拿起杯子就喝,对于老太太的刻意示好没有多做表示。
“对了,苗哥,那这件事的报酬……怎么算啊?”我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问道。
“报酬嘛……是啊,该要多少合适呢?”苗灵凤佯装认真思考的样子。其实今天上午我就去冯晴说的那个论坛上去看了,浏览了一大圈,就只看见寥寥几句话是在暗示苗灵凤收费不菲的……现在我的包里装着我全部的财产了……
“哈哈,逗你的,报酬已经付了。”苗灵凤大笑起来,他好像真的很喜欢笑啊,像个小孩子。
“什么?”我和冯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谁付的?”
苗灵风拿起那个透明袋子来晃了晃,“这个啊,你大概不知道吧,像这样成色的幽魂,在业内很吃香的,要是认真算起来,我应该还要倒给你钱呢……”说着他哈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一边连连摆手一边咂摸他那个“业内”……现在神棍都成了一个行业了吗……我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菜很快就上了,三人一边吃一边说话,其实是我和冯晴听苗灵凤说话。经常有一些明星会去找他算算运势啊,祛祛晦气什么的,苗灵凤就挑一些好玩的事情说给我们听,逗得冯晴和我都很开心。
在我们身后的那个堂屋里摆了一台电视机,本来在放着一部抗日神剧的,但是,突然就开始播放新闻了。“现在插播一条重大事件,就在刚才,我市南郊的废弃化工厂突然爆炸,爆炸发生时周围没有任何市民,但是火警官兵在工厂里边发现一名我市市民,该男子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现在在市中心的医院急救,要是有认识此人的或者此人的亲戚,请速来市中心医院……”然后镜头一切,从那个被炸得只剩一片废墟的化工厂换到了那个受伤的男人的特写,一头红发,全身都是焦黑的,脸上小半已经被烧伤了,这是唐卡!!
冯晴腾地站起来,她直愣愣地盯着电视屏幕,我赶紧上前去揽着她的肩膀,才发现她全身都才颤抖。
“舒舒,你看见了没……那个……是唐卡吗?”冯晴回过头来问我,她的眼眶红了,里边的晶莹已经包不住了。
“我不确定,晴晴,红头发的人那么多,这个不一定就是唐卡。”我揽抱紧她。
“可是,他长得也很像啊,我看见了……”冯晴在我怀里一下就哭出来了。
我拍着她的后背说:“那要不我们去看看吧,不一定就是唐卡,唐卡去市郊的化工厂干嘛啊……”但是冯晴还是哭得很厉害,其实我也看清了,那个人,就是唐卡。
苗灵凤二话没说,拿起车钥匙就要送我们去医院。一路上冯晴都紧紧拽着我的衣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苗灵凤连闯两个红灯,一路把我们送到了医院。我们一路奔到重症监护室,但是得到消息说唐卡还没有脱离危险,刚做完一个比较大的手术,现在还在观察期间,随时都有可能再进手术室,也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冯晴掂起脚就趴在病房很高的窗子边上巴巴地看躺在里边浑身都包裹着绷带,插满了管子,脆弱得像个瓷娃娃的唐卡。
往日张扬活力幽默的唐卡,现在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哪儿,他那一头红发也因为伤口的原因被剃掉了,浑身都是伤口,我禁不住鼻子也有点酸。冯晴伏在我的怀里小声地哭泣,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说点什么才能安慰她,说什么都不行吧,我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苗灵凤本来是在病房门口抱胸站着的,但是很快,他就嗅出了点不同的意味来。他围着唐卡的病房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停在病房尾的地方,从兜里掏出个指南针样的东西看了看,然后他转过身来,冲我招了招手。
我会意地把冯晴安置在病房外边的座椅上,狐疑地向苗灵凤走去。
“看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苗灵凤对我耳语。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把那个小指南针模样的东西拿给我看,一个古铜色的表盘,上边一根小银针,快速地转个不停,“是有怨念很大的东西缠着你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