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整装待发后我们沿着小路来到了历经沧桑变化的盘山。
  起初我还有些担心关于那口铜钟是否真的会触发诅咒,但是随着美国小白脸的一番话瞬间让我和胖子领悟。
  “事实上二位当初进入盘山的方法并不科学,我们会用金属探测器避开那口铜钟的位置。”
  “实在不行,也可以用仪器检测到它的声波,只要让它无法发出声音就绝不会有事。”
  我心想这个美国小白脸怎么知道这么多,难不成是胖子告诉他了。
  “千万不要去照镜子,古人常以镜正衣冠。”
  “所以数千年来古镜的蕴含了无数人的写照,若此地属阴则极易引发幻觉,甚至是自相残杀。”
  队伍里一直沉默的老道此时突然开口,而且居然开始给我们分发符纸。
  “这一枚是护身符,可以保护自己百邪不侵。”
  我沉默不语,心说这个老家伙忽悠人可真是有一套。
  至于里面的情况没有人会比我和胖子更清楚,铜钟一响鬼门大开,天崩地裂。
  我们在盘山的山脚处,商量着如何能够挖出一条隧道,直通地下的深渊底部。
  就是当年发现那堆古怪骸骨的地方,只不过到现在那个美国小白脸依旧没有告诉所有人,他要寻找什么。
  队伍被分成了两队人,男人负责在山底开凿洞穴,依照布满的裂缝挖掘下去可以事半功倍。
  女人们则安营扎寨虽然看似弱不禁风,但当她们从背包里将分解的步枪一点点组装好,并且开始巡逻警戒。
  我和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道。
  “看样子这群外国佬准备充足,连枪械都走私过来了。”
  小雅被放在金发女孩那里照看着,直到下午时原本晴朗的天气刹那间漂浮过一朵朵乌云,将整个天空笼罩。
  暴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清晨,一声炸雷在乌云中闪现巨大的响声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裂。
  “我们挖通了!”
  山洞里出来一个外国青年兴奋的冲我们招手。
  “仅仅三天,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挖到了深渊底部。”
  我和胖子深知那里的凶险,浑身长满了白色细小绒毛的半蛇半人前仆后继,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绝不会明白。
  为了队伍的保守起见,我们还是决定留下一部分人在外面做接应,而胖子居然为了和那个美国洋妞在一起自告奋勇当向导。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和老道以及七八名队员守在外面。
  盘山的天气反复无常,曾经山脚下的那个村庄已经不复存在,因为半数的村民都患上了奇怪的病。
  所以整个村子的遗址也被设上了标记,“危险绕行”。
  起初我甚至打算独自一人去村落里看看,只是没想到在帐篷的后半夜里突然传来了惨叫声。
  “小雅!”
  我这才想起到自己女儿还在人家帐篷里熟睡,只是当我冲进帐篷里时却只看见满地的血迹,以及眼前瑟瑟发抖的金发女孩。
  小雅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熟睡的样子惹人怜爱,身上的血迹也不是她的。
  “这里有鬼…,他们拖走了莎娜。”
  眼前的女孩呼喊着冲出了帐篷,看样子精神也受到了严重惊吓。
  “我们必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队长,这太疯狂了。”
  一名国外青年身穿着登山服,疯了般的向着山洞里面跑去,他脸色惨白,显然是已经被眼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吓得有些神志不清。
  莎娜是女性队员中的一员,直到第二天我们才在距离此不远处的山洞里发现了她的遗骸。
  整个上半身已经被撕裂啃食,就像是有什么野兽所造成的一样,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剩下的几人开始慌乱。
  直到此刻我才注意到,他们只不过是被那名美国小白脸忽悠过来的学生,唯独身旁的老道依旧气定若闲。
  第三天夜里一阵赫然响彻在耳边的钟鸣突然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是山崩地裂般的响声。
  先是胖子从山洞里逃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只剩下右臂的美国青年和几名神色慌张的队员。
  枪械上沾满了污血,他们边逃边不停的回头望去,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甘子快跑。”
  胖子的怒吼声瞬间将我惊醒,我知道这群人肯定在里面惹上了麻烦,才会引起盘山钟鸣。
  按照半年前发生的事情,钟鸣响起定然会降下来一段犹如惊悚的噩耗,这段霉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使周围的人遭殃。
  再次回到山洞基地内时,所有人全都惊魂未定,我忍不住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回到房间里的胖子眼神中透发出半年来从未见过的惊恐,接着下一句话却让我不禁有些匪夷所思。
  “甘子。”
  “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乃至整个世界都是别人的玩偶,你会不会崩溃自杀。”
  他目光中闪烁着呆滞,这句话并不像是开玩笑。
  此时的队伍损伤惨重,只剩下了六七个人,其中还包括断了右臂神经失常的美国小白脸以及那个夜晚独自坐在我旁边的洋妞。
  她叫阿兰若,胖子也是因为她才选择执意进入山洞里和队伍一探究竟。
  后来的几天外国探险队内发生了争执,胖子回来以后变得沉默寡言足足消失了三天。
  我将小雅安顿好,几乎是拼尽了力气才在一处黑暗的房子角落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他。
  原本脾气就怒不可揭的我,刚想忍不住给他来上几巴掌,可却发现这家伙目光呆滞仿佛是精神病人一样。
  “告诉我,你们在山洞里都看见了什么!”
  我努力抓住胖子他的手掌无比冰冷,直到进了医院才知道这算是一种短暂的“失心疯”。
  患者可能是受到了巨大刺激,所以才会一时间承受不住发生反常的一幕,静养几天就会没事。
  我有些担心胖子的安危,就主动留下来照顾了他几天,再次见到他时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家伙不太愿意开玩笑了,盘山的事情也很少提起。
  临走时他却送给了我一份信封,在火车上我忍不住好奇心将信封打开,里面却居然是他们在山洞里拍摄的照片。
  美国小白脸用右手扶着一块屹立在地上的石碑,上面四枚熟悉而又陌生的古字清晰醒目。
  “人间禁地。”
  列车上所有人全都低头注视着窗户外,直至傍晚寂静的光亮随着火车的鸣笛声缓缓驶入隧道。
  “重大新闻”
  “l市b线列车在进隧道后发生坍塌,数数千人下落不明,除一人抱着儿童提前站下车,其他人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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