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他

  桥莫携着光缓步走来,“星杳,一直都是我,从你为我穿嫁衣的时候开始,就是我。”
  赵星杳摇头,“你胡说,是南世墨!是他!”
  桥莫轻轻的晃着脑袋,“嘘,星杳,你醉了,记不得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赵星杳趔趄着后退,“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他是不是去医院了,你告诉我啊!小美!苏云祈!你们出来啊!”
  亮光彻底亮了起来,她看到底下的人都变了,原来跟她喝酒的那些人都不见了,现在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她仰头看着桥莫,“桥莫,你告诉我,南世墨他,他去哪了!”她质问的眼神冷极了。
  桥莫双手交叉,冷静开口,“星杳,南世墨从来没有出现过,从头到尾都是我!是我桥莫!”他喊道。
  “好了,你喝多了,我送你上去休息。”
  他的态度让赵星杳发狂,“桥莫!”
  “乖,你听话。”桥莫的声音充满了包容。
  她躲开桥莫伸过来的手,“你们在骗我,这是我跟南世墨的婚礼,我跟南世墨的婚礼。”她的声音带了哭腔,令人心痛。
  桥莫挥手,浩子颠颠的跑过来,乐呵呵的笑着,“嫂子,您可真是喝多了,都怪兄弟们不懂事,刚刚非要灌你酒。”
  赵星杳瞪大了眼睛,“你说谎!那不是你,那是苏云祁!苏云祁!”
  “你们都在骗我。”
  桥莫慢慢走近她,“星杳,今天真的是我们的婚礼,你看喜帖上是我们的名字。”
  火红色的喜帖,入眼的烫金色字体,她慌张打开,看到的是桥莫和她赵星杳的名字,手突然开始发抖,指尖都是颤抖的,脸色一分一分的变白,薄如一张纸。
  “不可能,这不可能。”
  “星杳,别闹了,乖,我送你休息。”
  “不!”
  赵星杳猛的推开桥莫,她声音嘶哑,“就算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对照,可我就是知道,早上接我的是南世墨,八抬大轿娶我进门的是南世墨,拉着我敬来宾的酒的还是他,跟我喝合卺酒的还是他,南世墨。”
  最后一句话,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我是他的全世界,他还说晚上跟我念保证书呢!这些,你都知道吗?”
  “星杳,你醉了。”
  “浩子,送星杳回房间。”
  “好。”
  浩子刚走了一步,“别动!”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我求求你们,让南世墨出来吧!我求求你,桥莫,我求求你,把我的南世墨还给我,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啊!”她像是被扔进冰窟的活死人一样,每一根汗毛都在发抖。
  桥莫再也忍耐不住,他用力的攥住赵星杳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赵星杳,你看看我,我也爱你啊!我的爱,丝毫不比他南世墨的少,劳资愿意把命都给你!”
  赵星杳像是被桥莫吓到,一瞬间没了声音,只是看着桥莫流泪,桥莫心一软,语气也软了下来,“你听话,跟我结婚好不好?”
  桥莫像是在渴求一样,又一次,他放下所有的自尊去求她,眼泪无声的落下,砸到桥莫的手上,砸进他的心里。
  他听到赵星杳一字一句说,“我只要他,我只要他!”
  即使泣不成声,她依旧鉴定着开口,“天下之大,我只要他!”
  桥莫慢慢松开了对她的桎梏,赵星杳像失去了全部力气一样瘫在地上,“桥莫,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把我的婚礼换了…样子,可我不怪你,只要你告诉我,南世墨他去哪里了?你说啊!”
  桥莫的衣角被拉住,耳边是赵星杳的恳求,他闭上眼睛,那声音就像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心。
  “够了!”
  桥莫的怒吼令人清醒,“赵星杳,我告诉你,他从一开始就策划着离开,你策划着未来,他却想逃离你,远离你,星杳,你还不明白吗?他不爱你,他也从未爱过你。”
  “你闭嘴—”
  赵星杳突然发了狂,她用了猛力一把推开桥莫,桥莫被推得一个趔趄,堪堪稳住。
  赵星杳慢慢稳住身形,她把手伸到脑后,用力一扯,雪白的头纱被从中间撕开,她看向周围的人,眼里都是戾气。
  “桥莫,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除非他亲口说,说他南世墨…不爱我赵星杳,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头纱纷纷扬扬落下,她拎起裙摆跑下花路,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她看到朝她跑过来的小美大喊着,可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星杳!”
  桥莫拼命的跑向赵星杳,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赵星杳撞倒了花瓶,花瓶碎了一地,她倒在碎片上面,碎片扎进肉里,扎透她的心,血流了出来,桥莫抱着浑身是血的赵星杳上了救护车,米白色的婚纱满是血污。
  人被推进急救室里,桥莫被拦在门外,他的心里憋了火,火发泄不出来,他会被活活烧死,“把电话给我!”
  浩子知道他想干什么,劝他,“桥爷,南三爷也是逼不得已,你我都知道,他跟你一样,要是放弃赵小姐,那就是放弃了命,很显然,南三爷,这是不打算活了呀!”
  桥莫已经迷了心,丝毫听不进去。
  “给我拿过来!”
  浩子叹了一口气,慢慢的递了过去,电话那边的南世墨刚被抢救过来,人还带着氧气罩,是苏云祁替他接的电话。
  “南世墨呢!让他给老子见电话!”
  苏云祁心里正糟心呢!“滚犊子吧你,得了便宜还来这里卖乖了?”
  “苏云祁,你把电话给南世墨!”
  “不给,有事跟老子说。”
  南世墨已经伸出了手,“云祁,给我吧!”
  他电话都拿不住,还是苏云祁放到他的耳边。
  他慢慢开口,“我是南世墨。”
  “南世墨,你是不是非要害死赵星杳啊!你明知道给不了她未来,为什么还要跟她举办婚礼,难道在你心里,她赵星杳就是物品,挥手即来吗?”
  “是不是在你心里,她一点都不重要?”
  隔了好久,那边传来很微弱的声音,“重不重要,都不要了。”
  桥莫一瞬间想摔了手机,“不要了?好,好,好,我桥莫要!老子把她当宝贝,老子天天供着!”
  嘟嘟嘟的声音传来,那边已经挂断了,桥莫一口气上不去,猛地把手机砸到地上,手机顿时四分五裂,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看着急救室的方向。
  “云祁。”
  南世墨刚开口,苏云祁就点头,“我知道,我马上派人去查。”
  消息很快传回来,苏云祁一字一句的汇报着,“赵星杳被送进了急救室,身上多处被割伤,流血不止,还未从急救室出来。”
  苏云祁看南世墨闭了眼睛,他贴上去,“三爷,你要不要去看她一眼,看一眼咱们就走。”
  南世墨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荒芜,“不去了,她会捱过来的。”
  那些没有我的日子,她也会捱过来的,我已经很自私了,我不能再去打扰她了。
  “那你好好休息。”
  苏云祁出门的一瞬间,南世墨的眼角落下一滴泪,冷,从内而外被寒气炸裂的痛感贯穿全身,他要心疼死了,他再也无法控制全身的肌肉,开始抽搐,心电图突然发出警告,笔直的一条线出现在屏幕上。
  苏云祁跟医生冲进来的时候,南世墨的手已经垂下去了。
  放弃一个很爱很爱的人的感觉就像是,你一把火烧了你亲手搭建的房子,你看着那些残骸的绝望,你知道那是家,但已经回不去了。
  意外的,赵星杳醒来的时候,没有再吵也没用再闹,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我昏迷了多久?”
  小美哭着回答,“已经三月一号了,你睡了两天,吓死我了。”
  “别哭了,我没事,让桥莫进来,我有话问他。”
  “好,我马上叫他进来。”
  桥莫和浩子就守在门外,他进去的时候,赵星杳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桥莫,你告诉我,南世墨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那他安全吗?”
  桥莫点头。
  得到回答,赵星杳松了一口气,“他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星杳,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一点都没有吗?”苏云祈问。
  赵星杳转过头,眸光山明水净,“我喜欢向日葵,雏菊不行,铃兰不行,不是向日葵就不行,我喜欢南世墨,长得像他不行,性格像他也不行,不是他就不行。”
  她的声音绵绵的,却意外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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