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洪熊山

  “洪大师!”
  在场众人听到,皆是一震。
  “是洪大师,铜山没有别的洪姓大师,只有那位……”
  “洪大师竟然也来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这是法器斗宝的会台,不是他这种大人物应该出现的地方呀。”
  众人纷纷带着惊诧,转头回望,结果却见,远处一顶足有八人共抬的华丽步辇上,一名紫袍玉冠,头发半黑半白,略显瘦削的修士盘坐。
  这修士,就是天南大师洪熊山!
  作为成名已久的炼器高手,洪熊山并不像李晚一般突然崛起,反倒经历了数十年之久的无名小卒时期,后逢际遇,渐渐提高修为和炼器技艺,花费了四个甲子以上时间,慢慢积攒声望与名气,方才成为大师。
  铜山道场乃是天南以东器修一道的同业联盟,洪熊山的名号,也早在这过程,渐渐传遍整个铜山,乃至天南地界,所以一看见这人模样,在场众人全部都认了出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洪熊山身前,有筑基护卫开道,身旁金童玉女,侍卫环伺,众相簇拥,向着这边徐徐而来。
  不需任何言语,无形的压力震慑着围观众人,使得人群如海潮般向两岸退去,主动让开一条大道来。
  身为大师,一旦出现,即是万众瞩目,就连携美同行的李晚,风头也被盖了过去。
  许多人都只听说过大师的名头,但却没有亲眼见过,纷纷引颈踮脚,遥遥相望。
  更有人施展遁法,飞了起来,只为一睹大师风采。
  李晚身边,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了起来,大为意外:“竟然是洪大师……”
  “听说半年前,洪大师就返回了铜山……”
  “他的家中,好像出事了,听人说,洪英和楚诗白两人……”
  隐约的议论,让李晚恍然想起了近来曾经打探到的消息,却是洪氏一派的洪英和楚诗白两人,如今已经深居简出,似乎病重,有衰竭早夭之相!
  李晚对此也早有所料,并不感觉意外,但却还是没有想到,洪熊山竟然已经回来,而且看他模样,好似是专程为了自己而来。
  如果不是专程为了自己,又怎么会巧合到如此地步?
  李晚面上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这就有意思了,莫非他觉得这件事情是我所为,有意试探?”
  如果李晚还正处于筑基境界,或许会惊慌失措,又或许,小心谨慎行事,不来铜山一带,但他现在已经结丹,无论修为实力,身份地位,都只比大师略逊一筹,已经没有必要提心吊胆。
  更何况,此事他自认曾经受害,就算摆上台面对簿,也不认亏。
  李晚微微一笑,拍了拍站起来观望的林静姝,在她娇叱惊呼声中,一把抱到怀里:“站那么高做什么,不就是大师吗,有什么好看的?”
  林静姝娇憨道:“那可是大师耶!真正的大师,可不是你们作场里面随便吹嘘乱叫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当然要好好看一看了。”
  李晚笑道:“没见过真大师是吗,等过个一年半载,我也成了大师,天天让你看个够!”
  林静姝闻言,眼睛一亮。
  李晚这话,可不是说话,他现在拥有巨大潜力,过个一年半载,说不定就当真成了大师。
  这般意气风发的爱郎更加让人迷醉,林静姝面色微红,轻轻倚在他肩上,道:“晚郎,你一定会成为大师的。”
  李晚怀抱美姝,春风得意,闻言更是信心十足。
  “待将来,我必成就大师,称尊做祖,开创一番器道基业!”
  “大师之路,对我而言并不是终点,反而只是一个起点,我将来的成就,又岂止是大师那么简单?”
  林静姝心中一动,问道:“晚郎,你心中的志向是什么,难道不是成了大师就够了么?”
  大师名位,在她心目中,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
  这都还远远不够满足李晚,那李晚的愿望和野心,又该是有多大?
  若是旁人这般说话,林静姝必定会认为好高骛远,不自量力,但自家晚郎,就是志存高远,目光远大!
  “当然不是成就大师就够,天南大师,格局还是太小了,将来起码也得成就宗师,甚至掌控天南器道,才可堪为用……”
  李晚心中同时也默默说道。
  “如此才能不负我所得奇遇!”
  李晚自得《器宗大典》,天生起点就比别人高了无数倍,若是只为个人名位,格调真是太低层次了,怎么也得有器道鼎革,开创新途的魄力才行。
  而成就宗师,甚至掌控天南器道,才堪堪是做这些大师业的前提条件!
  说话之间,洪熊山已来到近处。
  “这位是我们铜山大名鼎鼎的洪大师,各位道友……”
  有人低声提醒着在座的众人,哪怕是那种闷头苦修,不通人情世故的炼器师,也应该知道大师两个字的分量,于是便都站了起来,点头致意。
  “洪大师好。”
  “洪大师安好!”
  李晚也站了起来,却不像众人那般毕恭毕敬,而是淡淡一笑,抱拳道:“洪大师,久仰大名。”
  他对洪熊山,的确久仰大名,早在六年以前,刚刚来到铜山的那一段日子,就听说过了。
  有人小声地解释道:“洪大师,这位是天工坊的新晋结丹修士,李晚李道友。”
  洪熊山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李晚身上,似有深意:“我知道,李道友,我也久仰大名了。”
  众人微怔,随即眼里尽皆露出一丝疑惑。
  这两人,怎么好似都话里有话?
  “洪大师,能够蒙您赏脸参加此次鉴赏斗宝大会,荣幸之至,我们给您安排了首席,还请移驾上座!”
  主持此次大会的铜山管事,连忙引着洪熊山和其仆从就坐。
  像这种场合,都是按着各自身份地位和名望来安排的,洪熊山在中间尊位,理所当然,李晚在旁,虽然年轻,却也是仅有的结丹高手,同样无人置喙。
  这时候才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早早安排一个空位在那里,原来在李道友之上,还有真正的大师人物。”
  “真是稀客啊,这届的斗宝大会,恐怕会很精彩了。”
  有人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们懂什么,这位洪大师,跟李道友,他们是有过节的!这次洪大师突然出现,怕是跟李道友不无关系。”
  “哦,有过节?”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到底怎么说?”
  “没有听说过,那就说明你们孤陋寡闻!算了,我告诉你们此事的来龙去脉吧,就在六年之前,同样在这铜山法器的斗宝大会上,李道友首次炼制绝品法器扬名,当时,洪大师的得意弟子楚诗白,也曾出现!”
  “不错,此事我也依稀有些印象,楚诗白在那一场比斗,被李道友打败,踩着上位了,后来不服,上门挑战,又再被踩一次,当真颜面丧尽!”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洪派制甲,薄如纸糊’这句话?它其实就是一些洪派的敌人,在那次大会之后传唱起来的,虽然没有广为流传,但也造成不小影响,甚至连洪大师都不得不从远方归来……你们说,这算不算是过节?”
  “嘿嘿,你知道的也就仅此而已,我告诉你,还有别的呢。自从那次楚诗白输了之后,就闭关潜修,想要打败李道友,证明自己,结果再次上门挑战,却又落败,一气之下忧思成疾,卧床不起了,好端端的一个天才苗子,就这么给毁掉!据说洪大师得知此事来龙去脉之后,大发雷霆,连最爱的那只灵龙玉净瓶都亲手摔碎了。”
  李晚和洪派一脉之间的过节,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虽然此后又有洪英等人暗中下毒谋害,李晚解毒之后,寻机报复,一系列不为人知的秘事,但前面那些明面上的事情,早已为有心人所熟知。
  以前涉事的双方都不在,铜山虽然有修士谈论,却也没有在意,直到此时,见到洪熊山竟然和李晚近在咫尺,方才想起,他们理当是该水火不容的。
  也不知道,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洪熊山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异样目光,看向李晚:“李道友,听说你六年以前,来过铜山?”
  李晚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微笑传音道:“不错,不知洪大师有何指教?”
  洪熊山眼中寒芒闪过,道:“那我也就直说了,当年李道友曾与我徒诗白同台竞技,诗白不识分寸,得罪李道友,是谓自讨苦吃,但李道友处事,未免也太过。”
  李晚眼中掠过一丝惊疑:“洪大师,不知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李某听得都有些糊涂了。”
  洪熊山冷哼一声,传音道:“李道友敢做还不敢认吗?你趁我徒不备,下毒谋害,还在此之后肆意诋毁我洪派制甲,如此作为,未免太过!”
  凛然的寒意,仿佛腊月里的冰霜,猛地流露出来。
  李晚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机锁定,不禁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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