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当初

  冷茂被带进审讯室，警务人员对他展开正常审讯。
  “冷董，知道我们把你带来，要干什么吗？”一个警员问。
  “知道，我犯了法，国法难容！”
  他的态度很好，语气也很平和。
  因为清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好！现在我问您几个问题，您一定要如实回答！
  第一，您有没有刺杀过张董，张铁生先生？”
  “有！”
  “一共几次？”
  “三次，第一次是两年前，在林县的郊外。
  不过那次让张铁生跑掉了，他的功夫很好，万夫莫敌！
  第二次是在通往锥子山的大路上，仍旧没有成功，还帮他恢复了记忆。
  第三次，是在他的记忆恢复以后，那时我们更不是他的对手。”
  “您一共派去多少人？”
  “前前后后两百多人，但没有一个死去！张铁生宅心仁厚，只是自卫伤人，从不杀人！”
  “那我再问您，您是不是下去过皇姑山的地下迷宫，企图盗取里面的宝藏？”
  “下去过，那个地方太可怕，机关重重。
  所有的机关都是张铁生的前世建造，无懈可击！
  别说我，就是千军万马进去也休想出来！”
  “那跟你一起进去的几个人，出来几个？”
  “只出来七八个，我的几个手下死了，是被我杀死的！！”
  冷茂抬起双手，觉得手上都是血！
  最起码六个手下，被他亲手拍死。
  那可都是自己的徒弟，跟了他七八年。
  功夫也是他一招一式教出来的，他们情同父子。
  走出迷宫，他内疚了很长时间。
  “这么说，您承认杀死了六条人命？”
  “对！他们本不该死，我完全可以救他们出来，但是没有！我真该死，真该死啊……！”
  冷茂的表情显得很激动。
  “好，下一个问题！
  今年春天，在白令海上，三大家族一直跟踪张铁生，企图占领黄金岛。有没有您的参与？”
  “有！周义是我派去的，还有唐三跟武天魁，也是我派去的。
  可他们都死了，全都跟我有关系。”
  “最后一个问题！这次去皇姑山，绑架张董的妻子杨巧玲，您是不是也参与了。”
  “没错！大赖子是我的总经理，我让他去的！
  他同样等于我害死的，还有唐振祥跟武天霸，也等于我害死的！
  我罪孽深重，罪不可恕！罪该万死……！
  求求你们判我死刑吧，最好立刻执行！
  唐兄弟，武兄弟，我对不起你们啊，呜呜呜……”
  冷茂竟然哭了，激动不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想起跟唐振祥和武天霸意气风发的那段日子。
  三十年前，他们是结拜兄弟。
  走过南，闯过北，火车道上压过腿，同甘共苦！
  那时候就发下誓言，将来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大家永远是兄弟。
  三兄弟相互扶持，一路走来发家致富，真的不容易。
  就算积攒下第一桶金，也一起开发房产，真是比亲兄弟都亲。
  这么多年，他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共同进退。
  两个兄弟都是因为他而死，他怎么能独自苟活？
  因此，冷茂只想赶紧死，到地下跟两位兄弟团聚。
  他顿足捶胸，不能自抑，真是悔不当初！
  “冷董，您别激动，先喝口水，咱们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
  警务人员抬手一挥，将冷茂带走，关进一间板房。
  在家里他是硬撑，来到这儿整个精神彻底垮塌。
  并不是懊悔自己杀人，而是心疼唐振祥跟武天霸。
  他想两位兄弟想得发狂，恨不得以命抵偿。
  “振祥，天霸！都是哥害死的你们啊！
  我真的好该死！
  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去地下找你们！
  到时候咱们黄泉路下仍旧相扶相搀，下辈子还做兄弟！”
  板房里，冷茂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号啕……。
  皇姑山，旮旯村……。
  冷朝阳的汽车开得很快，几个小时就冲进皇姑山。
  汽车开进张氏办公大厦。
  没有进门，扑通！冷朝阳跪了下去。
  “张董！铁生兄弟！救命啊……！”
  砰砰砰！
  冷朝阳的头磕在地上好比捣蒜。
  眨眼，额头磕裂，流出鲜血。
  两个门卫吓一跳，四周上班的员工也纷纷吓得不轻。
  其中一个门卫认识他，赶紧过来搀扶。
  “冷总，您咋来了？我们董事长在里面！您可以进去说话！”
  冷朝阳却摆摆手：“不必！我没脸进张氏的大门！只是希望张董高抬贵手！
  张董！发发善心，救命啊，我求您了……！”
  冷朝阳继续磕头，脑门子继续流血。
  门口这么一闹，上面好多窗户打开，探出无数人脑袋。
  立刻，有人把这消息告诉了张铁生。
  “董事长！不好了！冷家的少爷来了。”
  “谁？”张铁生问。
  “就是冷朝阳。”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他跪在门口不走，一个劲地喊救命！！”
  张铁生一愣，顿时明白咋回事。
  最近，张氏律师团队在起诉冷茂。
  冷茂可是冷朝阳的爹老子。
  爹老子被抓，人家儿子来求他高抬贵手。
  张铁生摇摇头，觉得十分作难。
  他敬佩冷朝阳的为人，那可是条英雄好汉。
  当初还救过小敏的命。
  他父亲十恶不赦，跟儿子没关系。
  如果自己下去，一定会敬佩他是个孝子，被他的孝心打动。
  心一软，放出冷茂，必定后患无穷。
  可不见他，也不能瞧着他在公司门口跪着啊？
  人来人往，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虐待员工。
  “董事长，咋办？您见是不见？”二憨在旁边问。
  “就说我不在，出差去了！”张铁生冷冰冰甩下一句话。
  然后从后门逃走。
  二憨没办法，只好以总裁的身份下楼。
  “冷总，您怎么来了？还跪在这里？快起来！”二憨想把他搀起。
  但冷朝阳却推开了他。
  “我不起！我要张董救我爹！他不救，我就跪死为止！
  铁生兄弟，我知道我爹做得不对，差点害死你。
  还为张氏惹下不少麻烦。
  您就高抬贵手，放我爹一马吧，求您了。”
  砰砰砰，他继续磕头，地上鲜血飞溅。
  二憨一跺脚：“冷总，你跪死也没用，我们董事长不在！”
  “他去哪儿了？”冷朝阳问。
  “喔，可能去澳洲？也可能去白令海！
  对了，最近有个卫星载人活动，说是建造一艘宇宙飞船，在火星建设基地。
  张董也可能坐飞船去了火星，具体的不知道……。”
  二憨只能忽悠他，希望这小子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