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

  大赖完全变了样子。
  脸皮红肿，眼睛眯成一条缝，腮帮上出现毒疮。
  手背跟两腿也又粗又大，步履艰难。
  但李秀林还是认出了儿子。
  “啊！赖子，这是咋了？到底发生啥事？”
  “爹！我遇难了，活不成了，呜呜呜……。”
  看到父亲，大赖子竟然痛哭，觉得十分委屈。
  “你身后这位是……？”李秀林看到武天霸，但不认识。
  “这是武董，他跟我一样中了毒，爹……救命啊！”大赖子站立不稳，倒在爹的怀里。
  此刻才感到浑身无力，摇摇欲坠。
  “快！到家里说话，快呀！”李秀林将儿子搀扶进家。
  武天霸却转身上车，将汽车开进家门。
  车在街上太眨眼，担心引起山民的注意。
  走进屋子，扑通！两个人倒在沙发上，奄奄一息。
  李秀林的女人也起来了，猛地瞧见儿子变成这样，吓得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儿啊，你咋变成了这样？比当初的傻蛋还丑？”
  “娘！一言难尽啊，快找大夫帮俺俩治伤，快呀！！”
  “喔喔喔……！”麻脸女人立刻从地上爬起，冲出门外。
  刚刚跑出去，李秀林忽然从后面追来。
  “他娘！注意保密，不要让人知道咱儿子回了家！”
  老家伙十分精明，清楚儿子犯了事！
  不然，也不会落魄至此。
  “喔喔喔……”女人一溜烟跑了。
  回到家精神松懈，大赖子终于感觉到难受。
  浑身哪儿都痒，哪儿都痛，根本不知道种的啥毒。
  大夫半个小时后被麻脸女人请来，身后背一个医药箱。
  “医生，快瞅瞅我儿子咋了？”
  医生一瞅，也吓得不轻。
  “这分明是……中毒！
  你们俩吃过啥东西有？是不是让毒蜂毒蛇啥的咬过？”
  大赖子的舌头已经变大，说话含糊不清。
  “不知道啊，我俩进去一个古墓，在墓里变成这样的……。”
  “啥？你们竟然去……盗墓？”医生闻听更加害怕。
  盗墓是违法的。
  不去报案就是窝藏罪犯。
  他吓得扭头就走。
  李秀林发现不妙，马上阻拦。
  “医生，你不能走！医者父母心，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秀林叔，我不敢啊，他俩这么严重，必须去医院！我没见过这种毒！不知道怎么解！”
  “如果被毒蜂刺，被毒蛇咬，一般怎么治疗？”李秀林又问。
  “注射血清！”
  “那你有没有血清？”
  “有！”
  “还不快注射？不救我儿子，老子跟你拼命！！”
  李秀林火了，瞬间抄起一把菜刀，放在医生的脖子上。
  医生没办法，只好回头为两个人打针。
  天知道管用不管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血清注射完毕，医生离开。
  临走丢下一句话：“秀林叔，今天我没来过，这俩人我也没见过！”
  李秀林点点头：“我明白，你走吧，他娘，拿钱！”
  麻脸女人递给医生五百块，算是封口费。
  再次转回屋，将儿子跟武天霸搀扶在炕上。
  血清注射后，根本不起作用。
  大赖子和武天霸仍旧在嚎叫，满炕打滚。
  大赖子虽然很痛，但头脑是清醒的。
  “爹！车上有个人，是张铁生的老婆！
  她的名字叫巧玲，是被俺俩绑过来的！
  你把她丢进红薯窖里，千万别让人发现……！”
  “啥？你俩不但挖古墓，还绑了人质？”李秀林闻听更加害怕。
  “我们要得到皇姑山的宝藏！
  还有张铁生家的金矿！不抓他老婆……他怎么会给！”
  “卧槽！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李秀林吓得屙酱尿醋。
  想不到儿子会捅下这么大的篓子。
  上次进城，大赖子那种豪气没有了，牛笔劲头也没有了。
  事已至此，李秀林只能按照儿子的吩咐做，因为没了退路。
  他走向汽车拉开车门，看到后座上的巧玲。
  此刻的巧玲早就苏醒，女人在挣扎，呜呜嚎叫。
  “呀！张铁生的媳妇真美……！”李秀林猛地一愣。
  他从没见过这么干净，富贵，有气质的女人。
  耳朵上的耳坠子足足几万块。
  脖子上的金链子不下几十万。
  还有手镯子，是最名贵的翠玉。
  身上的衣服也很时髦，人长得又白又细。
  “啧啧……！”李秀林呲着牙花子。
  “呜呜呜……呜呜！”巧玲躺在车厢里呼救。
  但李秀林没搭理她。
  而是将巧玲扛起，下去红薯窖。
  红薯窖是唯一藏人的地方，不容易被发觉。
  扑通！他把女人丢在地上，又瞅几眼。
  “你是张铁生的媳妇？”
  “呜呜呜……！”巧玲点点头。
  “真美！那小子走了狗屎运，竟然娶这么漂亮的老婆！没天理！
  如果是我老婆，那就更美了！”
  李秀林的心荡漾一下，顿时产生邪念。
  伸手来扯巧玲的衣服。
  哪知道没碰到女人的扣子，忽然，上面传来一声呼喊。
  “他爹，你快来啊！儿子不行了！”
  听到婆娘惊叫，李秀林不得不爬上地窖。
  冲进屋子里一瞅，发现大赖子正在吐血：“哇，哇！”
  他的肺泡已经破裂，毒入五脏六腑。
  “咋办，咋办啊？”李秀林急得直跺脚。
  此刻，那还顾得上欺负巧玲？
  “爹！儿子不孝，不能再孝顺您了，你跟我娘……再生一个吧。”大赖子道。
  旁边的武天霸也不比他好多少，同样在吐血。
  这种毒就是要把人慢慢吞噬掉。
  吸进肺部不会马上死。
  最起码要折磨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全身溃烂，直到奄奄一息。
  “儿子！我的儿子啊！不行！咱去医院，一定要去医院！”
  李秀林想把儿子送进医院去。
  可大赖子却摆摆手：“爹，周总说了，这种毒……没解！到医院也是白花钱！”
  “那你还有啥话说？”李秀林问。
  他知道儿子快不行了。
  “爹，宝藏啊，一定要帮我找到宝藏！
  皇姑山的地下迷宫里，宝藏价值至少一百多亿！
  以后还会升值。
  那是儿子留给您的唯一财富……！”
  “赖子，你别说了！爹不会要的，就要你！就要你啊！呜呜呜……！”
  李秀林哭成个泪人，心里后悔不迭！
  为啥要跟张铁生作对，搞成这样？
  从前家里没钱，但生活是很快乐的。
  现在有积蓄，但儿子却没了。
  他恨不起来，甚至盼着张铁生赶紧救活儿子。
  只要儿子能活，当牛做马也干。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悲。
  “爹！对不起！娘，对不起！你俩的恩德，赖子下辈子再报答……！”
  “儿啊……！”麻脸女人抱上儿子哭得泪如雨下。
  两夫妻的心跟刀子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