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回归

  皇姑山人将锥子山九千多亩地白菜收得干干净净。
  只剩两百五十六亩没有收。
  正是李秀林的地。
  这天，老钟走进他家。
  “秀林哥，你欠钱我的钱该还了！”
  “什么钱？”李秀林问。
  “租赁水泵的钱，当初借的肥料钱跟农药钱，以及你雇佣山外员工的钱。”
  “一共多少？”李秀林问。
  “19万两千块！”
  “啥？咋就那么多？”李秀林吓一跳。
  老钟却不慌不忙跟他对账。
  “你家一共两百五十六亩地，对吧？”
  “对！”
  “租赁水泵，一共是三千块！
  买肥料借我十万，农药四万，雇佣工人五万。
  每一张借据都在这儿，您瞅瞅。”
  老钟说着，拿出三张借据。
  上面一笔笔有李秀林的签名。
  老李一瞅，吓得瞠目结舌。
  当初借钱，觉得白菜卖了，绝对可以大赚一笔。
  偿还老钟以后，仍旧有结余。
  一亩白菜卖五千，也该有一百三十万的收入。
  天知道今年的行情这么差？
  其他山民的菜，皇姑山全部收走。
  他的菜人家却不要。
  “老钟，我上哪儿给你弄19万去？没有！”
  “秀林哥，你不能这样，自古都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没有！你杀了我也没有！”李秀林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咋耍赖皮？到底给不给？”
  “没有！怎么给？”
  “行！不给是吧？我去大队部呼喊，说你欠债不还！”
  老钟没办法，只好离开。
  奔向大队部，将大喇叭打开。
  噗噗！他吹两下麦克风，村口的大喇叭里立刻显出噪音。
  “李家口全体村民注意了！
  咱们村前任村长李秀林！借我十九万不想还！
  他是个赖皮！
  求山民们为我做主，讨回公道！
  要不然，我的日子没法过了！
  李秀林欺负人啊，呜呜呜……。”
  老钟在喇叭里放声大哭，剧烈号啕！
  跟哭丧差不多！
  所有群众全都听到。
  他呼喊一天不算，足足喊一个礼拜。
  每天早上跟晚上，各喊一场。
  弄得全村群众谁都睡不着……。
  第一个不满意的是李炳林。
  李炳林背着手怒气冲冲走进李秀林家。
  “秀林子，你给我出来！”
  “炳林哥啥事？”
  李炳林可是李家的长子长孙，也等于半个族长。
  说话最有权威。
  “你到底有没有借老钟钱？”
  “炳林哥，有！”
  “一共多少？”
  “十八万九千块，还有三千是水泵的租赁费。”
  “为啥不给人家？”
  “白菜烂在地里，猪都不拱，没卖钱，怎么给？”
  李炳林也知道李秀林没钱，是穷光蛋。
  他跟别人不一样。
  其他村民，至少跟着傻蛋干活，赚了一笔。
  他是一个钢镚没有，拿到的地。
  “你打算咋着？”李炳林问。
  “反正没有！你说咋办？”
  “借一下呗！他天天在喇叭里喊，你没听到？整个家族都跟着你丢脸……。”
  “我上哪儿借？十九万两千块，不是个小数目！”
  “你不给！以后怎么在村里混？想当老赖？全村人都会戳你脊梁骨！”
  李秀林一跺脚：“我把分到的地全部给他行不行？！”
  “嗯，我去帮你说！希望他高抬贵手！”
  李炳林拎着烟锅子走了。
  来到老钟家。
  “老钟兄弟，你别天天在喇叭里喊了。
  大家乡里乡亲，何必伤了和气？
  我让秀林把那256亩地给你，当做抵债怎么样啊？”
  老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让他写字据，按手印！”
  “没问题，他的地全给你，这件事就算两清了！”
  “没问题，我也不想逼人太甚！”
  李炳林又跑一趟，拿来李秀林亲笔写的字据。
  第二天，老钟就安排黑娃跟狗娃，将李秀林的地收了。
  全部开垦一遍。
  经过三个月的较量，最后以李秀林跟全村群众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老钟大获全胜。
  一切都是张铁生在背后指导。
  那一万亩地，再次回到他们的手里……。
  白菜卖完，时间已经进去冬天。
  铺天盖地的大雪纷纷降临。
  山民们不能出门，全都猫在家里过冬。
  老钟跟大洪嫂在蒸馒头。
  一边忙活一边问：“黑娃！外面的雪多厚了？”
  “一煎饼厚了！”黑娃说。
  不多会儿，父亲再问：“黑娃！雪有多厚了？”
  “一烙饼厚了！”黑娃回答。
  又过一伙儿，爹老子再问：“黑娃，雪下多厚了？”
  “一烧饼厚了！”
  老钟抬手就给儿子一耳光：“就知道吃！！”
  黑娃吓得躲出去老远。
  “他爹，你打孩子干啥？”大洪嫂赶紧劝架。
  “我心里急啊……傻蛋离开四个月，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原来，老钟想傻蛋了。
  活五十来岁，他从没管理过这么多地。
  一万亩啊！盘子太大，心里没底。
  如果傻蛋在就好了。
  有他帮衬，根本不用发愁。
  “就算铁生回来，他也不会帮你种地！
  人家是董事长，管理着几万员工，几千亿的资产。
  一万亩地他瞧不上！”
  大洪嫂解释道。
  “唉，我就是想他啊……。”
  不仅仅老钟，狗娃黑娃，包括小敏也想。
  傻蛋是所有人的希望。
  小敏天天趴在窗口，等待着傻蛋哥哥回家。
  黑娃跟狗娃也是望眼欲穿……。
  这一年的十一月初。
  三个少年再也经不住思念。
  “黑娃哥，我想铁生哥想得不行。”狗娃道。
  “我也是……！”小敏同样噘起嘴巴。
  “要不然咱们去皇姑山吧，寻找傻蛋哥！”黑娃提议道。
  “好！一块去，偷偷地去！！”小敏跟狗娃立刻欢呼。
  “那咱们明天出发，不让爹娘知道！”
  “嗯！”小敏跟狗娃连连点头。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偷偷离开。
  乘坐那辆霸道车，长途跋涉两千多里。
  足足走三天，才进去皇姑山。
  一脚迈进山村，狗娃跟黑娃一声感叹。
  “哇！好美啊……。”
  冬天的皇姑山仍旧漂亮。
  眼前是一条光明大道。
  大道的两边种满菊花跟腊梅，还有四季青。
  山外已经是白雪纷纷，冰天雪地，山村里却春意盎然。
  霸道车开进村，他们首先打听：“张铁生家住在哪儿……。”
  有好心的邻居指给了他们。
  霸道车终于开上南山别墅。
  吱——！
  汽车停稳，三个人下车，被豪华的别墅惊呆。
  刚要询问，铁生哥是不是住在这儿。
  忽然，十几个保镖猛地冲出。
  同时冲他们敬礼，点头哈腰。
  “洪总好！大小姐好！！”
  “啊——！”小敏吓得一声尖叫。
  姑娘的脑子里轰隆一声，显出好多不可思议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