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的心事

  傻蛋把老钟父子接回家。
  全村人都来问候。
  “钟哥，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大家关心！”
  “李秀林告你们什么罪？法院咋判的？”
  “什么都没判！俺们是冤枉的！”
  “啥？那李秀林咋就住了院？”
  “他的伤是自己弄的，故意陷害我，想讹钱……。”
  “李秀林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想钱想疯了吧？”
  山民们闻听全都很生气。
  为老钟父子鸣不平。
  “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该干啥干啥？散了吧！”
  傻蛋遣散众人，再次抄起工具，上工地干活。
  他让老钟跟黑娃好好休息。
  大洪嫂没走，开始为他们收拾屋子。
  老钟的家太乱。
  锅碗瓢盆脏兮兮的，满地都是旧衣服。
  桌子跟凳子上的土足足半寸厚。
  院子里也落满枯叶。
  邋遢是男人的本性。
  身边没个女人就是不行。
  大洪嫂首先帮老钟擦桌子扫地。
  然后刷洗锅碗，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
  最后才找出所有的旧衣服，堆在一块浆洗。
  老钟赶紧阻拦：“弟妹！我自己来，自己来！”
  “钟哥，你别客气，乡里乡亲帮忙是应该的！
  落户李家口一年，你也帮了俺不少。
  没你，俩娃都要挨饿嘞。
  地里的庄稼都荒了。
  俺婆也会病死在家里……。”
  大洪嫂在报恩。
  知道老钟是大好人。
  “妹子……辛苦你了。”老钟感动不尽。
  “不辛苦，这点活儿累不着人！”
  女人一边洗，一边抬手撩下头发。
  那样子十分端庄，秀丽。
  老钟不但脸红了，心跳也加速。
  有个女人真好！
  打二十年光棍，苦死了……。
  可瞅瞅她的美丽，自己的平凡，只能默默走开。
  老钟扛起锄下地干活。
  走到田间才发现是冬天，地都上冻了。
  原来潜意识里，就是想避开大洪嫂。
  担心自己的肮脏污染她的圣洁。
  坐在田埂上抽两锅烟，直到日落西山，才扛着锄返回。
  走进家门，饭菜已经做好。
  大洪嫂为他跟黑娃熬好稀饭，炒了土豆，蒸了馍馍。
  “哥，吃饭呗。”女人说。
  “妹子，太谢谢了，坐下一块吃！”老钟赶紧客气。
  “不了！俺还要回家帮婆跟两个娃做饭，你自己吃。”
  大洪嫂解下围裙走了。
  老钟一口气将她送到门外。
  “妹子，你走好。”
  “哥，你身边没女人，以后家里做饭跟洗衣服的活儿就交给俺。
  俺来帮你做……。”
  “那怎么好意思呢？”老钟再次吞吞吐吐。
  “没啥！你们男人干不了这个……。”
  大洪嫂说完，从这个门走进那个门。
  两家其实只隔一个墙头。
  不多会儿，小敏家的炊烟也袅袅升起。
  天色黄昏，几个孩子从工地赶回，热汗滚滚。
  三马车停止，小敏跟狗娃还有傻蛋跳下车。
  “娘，饭做好了没？”
  “好了好了，瞧你们……就知道吃！”
  三个孩子坐下狼吞虎咽。
  只吃一口，小敏跟狗娃竟然吐了。
  “娘，饭好难吃，没放盐……。”
  “啊！是吗？”
  “是的，不信你尝尝？”
  大洪嫂靠近，抄起筷子吃一口，果然没放盐。
  差点吐了，立刻皱紧眉头。
  “娘，你整天在想啥？为啥会忘记放盐？”
  女人当场弄个大红脸。
  “娘回一下锅，重新放盐，对不起……。”
  两个孩子怎么也想不到，母亲有了心事。
  大洪嫂渴望男人。
  整个下午脑子里都是老钟。
  被男人填得满满的。
  老钟的笑脸，黝黑，还有抽烟锅的样子挥之不去。
  心烦意乱，炒菜真的忘了放盐。
  这边的老钟也不比她好多少。
  同样想入非非。
  大洪嫂真好，年轻，漂亮，有女人味。
  如果能娶这么个媳妇，祖坟上都要冒青烟。
  吃过饭躺在炕上，叼着烟锅子。
  老钟脑子里同样全是女人的影子。
  想着想着，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展出微笑。
  烟锅子竟然杵在儿子的身上。
  黑娃睡得正，。忽然感到屁股痛，火烧火燎。
  “妈呀！”
  他一个猛子从炕上跳起，蹦跶老高。
  “哎呀娃！对不起！爹不是故意的……。”
  黑娃的屁股上被烧个大泡，疼得呲牙咧嘴。
  “爹！你干啥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不好意思，爹没看清楚！”老钟赶紧赔礼道歉。
  “你小心点，可别失了火！这两天怎么迷迷瞪瞪的？”
  老钟跟大洪嫂都是迷迷瞪瞪。
  相互产生好感。
  但谁都不好意思第一个说出口……。
  老钟跟狗娃回村两个礼拜后。
  李秀林在医院里等啊等。
  渴望敲诈一笔钱。
  可足足等十几天，派出所也没消息。
  他熬不住，只好带着自己的麻脸女人来找李所长
  “所长！咋回事呢？我被人打这么严重，你们咋没了下文？”
  所长上下瞅瞅他。
  “你的伤……真是被老钟打的？”
  “我发誓！如果不是他打的，我就不是人！出门被汽车撞死！”
  所长鼻子哼一声：“那你还是去死吧！
  你们村的傻蛋有证据，证明你的肋骨是自己弄断的。”
  “啥证据？”
  所长立刻拿出保留的录音，放给他听。
  声音刚刚放完，李秀林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所长，您听我说！这些话是傻蛋逼我说的！”
  “你有啥证据？”所长问。
  “傻蛋会功夫！
  那天他对我动用了满清十大酷刑！
  九阴白骨爪，还有分筋错骨手！
  我被打得忍不住，只好忽悠他！
  想不到他竟然录了音……。”
  所长冷冷一笑：“九阴白骨爪？分筋错骨手？
  你咋不说他对你用了九阳神功，葵花宝典？
  拍武侠片啊？
  你找理由能不能带点脑子？
  他人证物证具在，你啥都没有。
  因此，不能立案！
  医疗费需要你自己掏腰包！！”
  “所长！我说的是实话！
  这些话真是他逼我说的！我要翻案！
  傻蛋真的功夫高强！
  把我全身的骨头打断，又一根根接上去！
  您一定要为我伸张正义啊！！”
  “李秀林！你给我住嘴！
  事到如今还不思悔改？
  我们调查过了，老钟是个很好的人！
  别说打架，他在村里没跟任何人红过脸！
  而你的名声却不怎么好！
  劝你回家改过自新！
  不然，要你负刑事责任！！”
  所长一声怒吼，干脆不理他了。
  从派出所返回医院的路上，李秀林的脸色很不好看。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想讹老钟一笔钱。
  那知道不但没成功，自己反而受了疼！
  住院两个礼拜花四五千块，都是自掏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