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

  李秀林根本没防备，被打中腮帮子。
  扑通！来个仰八叉。
  他做梦也想不到，老实巴交的老钟会动手。
  “老钟！你他娘的疯了？为两个护膝，你至于吗？”
  “废话！你洗手了吗？这东西也是你摸得？弄脏咋办？”
  老钟立刻过去，将护膝夺过。
  吹了又吹，拍了又拍！
  好担心被李秀林的脏手弄坏。
  “妈拉个巴子滴！爷爷跟你拼了！”李秀林勃然大怒。
  趁老钟不备，猛地抄起一把铁锨，直奔他的头顶拍来。
  眼瞅着铁锨距离老钟的头越来越近。
  旁边的黑娃不干了。
  “爹——！”他猛扑过去，将父亲保护。
  当！铁锨拍在他的肩膀上。
  黑娃的身体非常粗壮，个头也大，没受伤！
  但李秀林打他父亲，婶可忍叔不可忍。
  “王八蛋！打我爹！你找死！”
  当！
  黑娃同样一拳打去，正中他的鼻子。
  李秀林倒了霉。
  再次弄个仰八叉。
  鼻子被打破，鲜血滚滚流淌。
  没爬起来，黑娃就将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李秀林怎么是他的对手？
  被打得嗷嗷大叫，在地上乱滚。
  四周的乡亲正在干活。
  发现那边打架，不知道发生啥事。
  纷纷过来劝架。
  “住手！黑娃住手！”
  “傻孩子！这是咋了？”
  “怎么打起来了？”
  “他欺负我爹！”黑娃怒道。
  “那也不能动手！大家乡里乡亲的，这是干嘛？”
  “谁跟他是乡亲？老牛盲！！”黑娃破口大骂。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黑娃的话弄得李秀林特别生气。
  他干脆往地上一躺，嚎叫起来。
  “哎呀我不行了！救命啊！
  黑娃打我，受了内伤！我头疼，恶心……！”
  他开始耍赖皮。
  所有乡亲都在场，觉得黑娃下手不严重。
  “装！你再装！瞧你装个啥样子？”黑娃冷冷一笑。
  “哎呀我真不行了！喘不过气来！马上要死了……！”
  李秀林立刻装作呼吸困难的样子，脸色铁青。
  瞧着他奄奄一息，所有人吓坏了。
  黑娃也吃惊不小。
  拳怕少壮，难道我的武功又进步了？
  真打出个好歹咋办？
  会坐牢的。
  “秀林哥，你咋样了？哪儿不舒服。”李炳林问。
  “我……难受！”李秀林白眼一翻，装作晕死过去。
  “傻蛋哥！你快来，快来啊！”小顺子马上呼喊。
  傻蛋正在不远处指挥，往这边一瞅，明白出了事。
  他赶紧跑来。
  “咋回事儿？”
  “黑娃把秀林叔打了！”小顺子道。
  “你为啥打他？”
  “他欺负我爹！”
  傻蛋眉头一皱，同样吃一惊。
  只好道：“先把他弄回家！谁让他来添乱的？”
  “没人请他！他自己来的。”
  李秀林所到之处，总是鸡犬不宁。
  老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傻蛋根本不稀得他来。
  净给老子添麻烦。
  “来人！把他弄回家，看看咋回事？”
  小顺子抬手一挥，几个青年纷纷上去，把李秀林弄上车送回家。
  三马车开进院子，麻脸女人吓一跳。
  “挨千刀的！你这是又咋了？”
  小顺子说：“婶儿，你别生气，他就是跟黑娃推搡了两下。”
  “快！进屋，进屋啊！”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李秀林弄上炕。
  他哼哼唧唧，仿佛一头被敲了的猪。
  几个青年没发现有问题，只好再次返回工地。
  “他爹，你没事吧？”麻脸女人问。
  “嘿嘿！老子翻身的机会来了！”
  “你……啥意思？”女人问。
  “他娘，你帮我找两块半截砖！”
  “你要半截砖干啥？”
  “我要使用苦肉计，把自己的肋骨弄断！讹他们一笔钱！”
  “啥？你要……糟践自己？”女人吓得不轻。
  “嘘，小点声！我不这样，怎么对付老钟？
  不对付老钟，怎么搬到傻蛋？
  跟老子斗，他们还恁了点！
  快，拿半截砖过来！！”
  女人很听话，果然找来两块砖。
  李秀林在炕上躺好，将砖块放进棉被里。
  用身体一压！
  咯吱！咯吱！
  两跟肋骨被齐齐压断。
  并不疼，这就是技巧。
  他甚至惨叫一声都没有。
  然后说：“好了！通知人，把我送进医院，然后验伤！
  严重的，黑娃跟老钟都会被抓起来！”
  麻脸女人十分惊讶，也很心疼。
  只好哭哭啼啼跑到大队部，给娘家人打电话。
  大赖子的两个舅舅是下午来的。
  当天晚上，就把李秀林送进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他断裂两根肋骨。
  鼻子轻微破裂。
  是轻伤害。
  夜里就拨打110，过来两个民警。
  麻脸女人举着伤害鉴定，哭哭啼啼。
  大骂老钟不是人，纵子行凶。
  第二天早上，一辆吉普车开进大山，走进老钟的家门。
  “请问，这是老钟家吗？”
  “是，你们是？”老钟还不知道发生啥事。
  “你儿子黑娃呢？”
  “还没起，正在睡觉。”
  “让他穿衣服，你们爷儿俩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
  “派出所……！”
  “发生了啥事儿？”
  “你们严重伤人，已经触犯法律，要负刑事责任！”
  “啊……！”
  当啷！老钟手里的水瓢掉在地上。
  他跟儿子黑娃被押上车，送进山外的派出所。
  警车刚好路过工地。
  山民们发现老钟被民警带走，统统吓一跳。
  “傻蛋哥你瞅，你瞅啊！老种叔和黑娃被民警带走了！”
  “啊？”傻蛋的身体哆嗦一下。
  立刻站起，将警车阻拦。
  “站住！停下！！”他双臂张开，好比半截铁塔。
  阳光被遮掩一大片。
  “小子，你干嘛？我们在执行任务！”其中一个民警道。
  “我老种叔跟黑娃犯了啥事？”
  “他们行凶打人，被李秀林告了！”
  一句话不要紧，傻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老钟在车里瑟瑟发抖，黑娃也气得面红耳赤。
  “傻蛋哥，我没有！昨天你们都看到了。
  我出拳一点都不重。
  而且打的是鼻子，怎么会弄断他的肋骨？”
  傻蛋明白不能阻拦，要不然就是妨碍公务。
  只能劝他们：“老钟叔，黑娃，你们不要激动！
  到里面也别着急，一定要冷静。
  放心，我会帮你们处理的。
  罚钱我拿！
  打官司……我包了！”
  傻蛋知道李秀林使用了奸计。
  但他相信老钟跟黑娃的人品。
  “傻蛋哥，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爹啊，求你了……！”
  黑娃苦苦哀求。
  乡亲们只能眼巴巴瞧着汽车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