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无赖

  头天种植大蒜一千多亩，第二天继续。
  早上太阳升起，播种机刚刚开到田间地头，忽然不好。
  两条人影猛地冲上梯田。
  扑通！躺在地中间，阻挡了机器前进的道路。
  司机吓一跳，赶紧踩刹车。
  还好停车及时，不然就从他们身上轧过去了。
  “啊！卧槽！你们是谁，想干嘛？”
  黑娃也瞧得清清楚楚，发现竟然是李秀林两口子。
  “秀林叔，婶子，你俩这是干啥？”
  李秀林跟麻脸女人躺在播种机前不动弹。
  直挺挺好比两具僵尸。
  “你们从俺身上轧过去吧！
  黑娃！不轧死我，你就不是老钟养的！”
  李秀林破口大骂。
  “到底为啥啊？”
  “我不服气！咽不下这口气！凭啥你们挣钱不给我？
  我也要钱！没钱，不准过去！！”
  “你跟我们要什么钱？”黑娃莫名其妙。
  “卖红薯跟土豆的钱！
  听说你们挣了两千万！
  所有山民全拿到了。
  为啥不给我？”
  黑娃闻听明白了。
  李秀林这是眼红嫉妒。
  发现他们几个挣钱，心里不是滋味，特意过来碰瓷的。
  “李秀林！我警告你，不要胡搅蛮缠！
  山民拿钱，是他们参加劳动，拿的是报酬！
  你干了啥？整天跟我们捣乱！
  再说你不是已经分到承包费了吗？”
  黑娃很生气。
  还村长呢，狗屁！
  简直是个无赖。
  “不管！总之你们挣那么多钱，必须分一份给我！
  不然我就不起！
  有本事你们就轧死我！”
  “你……怎么蛮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拿钱啊！不拿钱！不准种地！”
  李秀林都要嫉妒死了。
  傻蛋跟黑娃他们种植三千亩地，就赚两千万。
  现在又开出七千亩，加起来是一万亩。
  明年还不挣五六千万？
  他从前占便宜习惯了。
  任何一个山民都必须给他上供！
  不上供，他随时能用手里的权利，给任何人穿小鞋。
  目前，村长的职位被撸，屁便宜没捞着，只能耍无赖。
  “喔，我明白了，你想耍赖皮！”
  “就是耍赖皮！拿钱，拿钱！！”
  李秀林跟麻脸女人就是不起。
  黑娃顿时手足无措。
  四周的群众全都来看稀罕。
  老钟也过来了。
  他上去拉他们。
  “秀林哥，别闹了好不好？傻蛋跟黑娃他们靠的是劳动换报酬。
  你如果想挣钱，也包地啊。自己开荒种田！”
  “我没那本事！”
  “你就有本事讹人？”
  “嗯！我就讹他，讹傻蛋！谁让他抢走李家口的资源，大发横财？
  身为李家口的一份子，老子就有权利分钱！”
  “你……这是蛮不讲理嘛。”老钟苦笑一声。
  “我就是蛮不讲理，爱咋咋地！反正没钱，我就是不起！”
  黑娃在旁边吓坏了。
  只好来找傻蛋！
  傻蛋正在不远处的水渠边，修理潜水泵。
  潜水泵被水草缠住，他在清理水草。
  “傻蛋哥，不好了！”黑娃气喘吁吁喊道。
  “咋了？”傻蛋擦擦汗问。
  “李秀林拦住咱们的播种机，不准咱们施工。”
  “为啥？”
  “他要钱，说咱们挣两千万，必须分他一分！”
  “凭啥？”
  “就凭他是李家口的一份子！”
  “承包费不是分给他了吗？”
  “他说不够！还需要更多！”
  “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哥，你去看看吧，机器不能开，好多人都歇着呢！
  损失一个小时，至少几千块！”
  傻蛋只好拿起褂子穿上，冲芳芳挥挥手。
  “走！过去看看！”
  芳芳拉着小敏，身后跟着两条狗，一步步上去田埂。
  傻蛋发现李秀林跟他的女人仍旧躺得笔直。
  身上泥哄哄的。
  他说：“秀林叔，你起来不起来？”
  “不起！傻蛋，你孙子哪儿来的？天天跟老子捣乱？
  没有你，我还是李家口的村长。
  老子仍旧一手遮天。
  自从你来，全都变了。
  老子村长的职位没了，种田也没我的份！
  你还打伤我儿子……。
  简直不是人！是我这辈子的克星。
  必须包赔老子的损失！”
  麻脸女人也道：“是啊，俺儿子受伤几个月，误工费，医药费，护理费……必须你出！
  给钱啊！不给钱，老娘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麻脸女人哭啊哭，嚎啊嚎。
  老钟赶紧过来劝说：“傻蛋，给他们点钱，打发走算了！
  就当打发叫花子！
  要不然大家都闲着，误工啊……。”
  傻蛋瞅瞅李秀林两口子，又瞅瞅漫山遍野的村民。
  “大家说！这钱我给……还是不给！”
  群众们闻听，纷纷发表意见。
  “傻蛋！给他几千块，打发走算了。
  毕竟人家儿子受了伤。
  还有，你上次打他一顿，李秀林受伤也不轻！”
  哪知道傻蛋鼻子一哼：“我给他奶奶个爪子！！
  说不出个道理来，屁我都懒得放给他！
  有了第一次，他还会敲诈我第二次！啥时候是个头？
  这种人不能惯着！
  秀林叔，我就问你一句，起还是不起？”
  “不起！！”李秀林非常坚决。
  “那行！别怪我不客气！
  大黄二黄，上去咬他，照死里咬！！”
  傻蛋不得不动用杀手锏。让两条狗去攻击。
  狗本就是李秀林家的。
  自家的狗，咬自家的主人，跟他没关系。
  大黄跟二黄闻听，立刻竖起耳朵，翘起尾巴，张开嘴巴。
  显出四颗白森森的牙齿。
  “呜呜呜！嗷嗷嗷！”
  嗖嗖！狗的影子一扑而上。
  大黄跟二黄恨死李秀林了。
  自从入住李家，没少挨鞭子。
  李秀林天天拿它俩撒气。
  赌钱输了，打它们。
  李寡妇来月事，上不去女人的炕，回家也在它俩的身上撒气。
  在外面受委屈，进门就抽它们鞭子。
  所有的仇恨涌上心头，两条黄狗一点都不客气。
  咝咝啦啦，把李秀林跟麻脸女人拖出去老远。
  然后撒着花咬，眨眼，将这两口子的衣服撕个稀巴烂。
  麻脸女人的裤子被撕扯，显出里面的花裤衩。
  轰！在场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发现不妙，李秀林从地上爬起，拉上自己女人就跑。
  不跑不行，两条狗太厉害。
  仿佛要把他俩活吞。
  这两口子撒丫子狂奔，一溜烟冲下梯田。
  大黄跟二黄不依不饶，吼叫着将他们一口气追回村子。
  山梁上的男人跟女人们，笑得腰都弯了。
  面红耳赤，纷纷捂肚子。
  发现李秀林被狗撵走，傻蛋也乐得不行。
  立刻吩咐：“大家各就各位！继续种蒜！”
  “种蒜喽——！种蒜喽——！”小敏跟芳芳也同时呼喊。
  梯田上的人群散开，再次投入新的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