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亏

  “嘿嘿！大叔是好人，担心你吃亏！”
  李秀林在哪儿编瞎话。
  他儿子大赖子冲两个姑娘不断抛媚眼。
  时不时还来个飞吻。
  “坏蛋！大坏蛋！！”小敏骂道。
  赶紧躲在芳芳的身后。
  “小敏，你咋了？”芳芳问。
  “他是大坏蛋，钻俺的屋子，解俺的扣子！……”
  一句话不要紧，芳芳明白了。
  瞅瞅李秀林，又瞅瞅大赖子。
  分明是两个牛盲……。
  她拉起小敏转身就要离开。
  “妹妹别走啊！咱们说说话，俺想娶你当媳妇……！”
  大赖子不依不饶，竟然来拉两个女孩的衣服。
  “滚开！”芳芳抬腿一脚，将他踹出去老远。
  大赖子还想追过去。
  李秀林赶紧制止儿子。
  “住手！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爹，我要娶她当媳妇，她好看！
  最好把小敏一块娶了！两个媳妇多美啊？”
  “美你娘个腿！！快把你的鼻涕擦了吧。丢人现眼！！”李秀林怒骂一声。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种？
  如果有傻蛋一半的本事，老子死了都知足。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生子当如孙仲谋，李秀林嫉妒傻蛋的本事。
  自己当村长二十年，屁事没干过。
  除了催公粮，就是要提留。
  瞧瞧人家傻蛋？
  刚刚入住李家口，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芳芳带着小敏走进家门，仍旧气呼呼。
  傻蛋腰里系着围裙走出厨房。
  饭菜已经烧好，端上餐桌。
  “咋了？”看到姑娘的脸色不对，他问。
  “碰到个无赖！还说要娶我当媳妇！”
  “谁？”
  “你们村前任村长的儿子。”
  “你是说……大赖子？”
  “嗯。”
  “他咋了？”
  “骚扰我跟小敏，还拉俺俩的衣服……。”
  傻蛋闻听，心里咯噔一声。
  狗娃在旁边气极了，猛地跳起。
  “芳芳姐你等着，我去把那小子脑袋拧下来！”
  狗娃气呼呼拎起一把斧头，要去跟大赖子拼命。
  “站住！狗娃你去干啥？”傻蛋喝住了他。
  “傻蛋哥！他又欺负我姐，死性不改！老子去把他杀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傻蛋道。
  “那你说咋办？就任由那小子嚣张？天天缠着我姐！”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一年之内不敢对你姐造次！”
  “啥办法？”
  “吃饭！吃过饭，我帮你想办法！！”
  傻蛋拿起筷子，全家人一起坐下。
  酒足饭饱，芳芳拉着小敏进去房间。
  傻蛋收拾好碗筷，立刻忙活起来。
  他首先找两个兽夹子。
  拿出一把锉刀，将兽夹子打磨得澄明瓦亮，特别锋利。
  李家口山民家家有兽夹子。
  前些年，大山里管理不严，好多山民都上山打猎。
  兽夹子是捕捉野狼跟熊瞎子最厉害的工具。
  舅老爷死去以后，这东西就没用了。
  被傻蛋从仓库里翻腾出来。
  他将兽夹弄得跟刀子一样锋利。
  擦得干干净净，弹簧上又涂抹黄油。
  灵敏度非常高。
  四处瞅瞅，他将兽夹子放在屋后的矮墙上。
  看看天色不早，这才进屋睡觉。
  半夜，大赖子来了。
  那小子蹑手蹑脚。
  上次一顿毒打，没让他长记性。
  小敏跟芳芳的美丽，弄得他心旷神驰。
  好渴望看她俩睡觉的样子……。
  如果能从狗娃家的窗户上爬进去瞅姑娘，就更完美了。
  左拥右抱，还不乐死个人？
  大赖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准备翻过拦马墙，潜进屋子。
  双手爬上墙头，一只脚刚刚伸过去……。
  忽然，一个罪恶骤然打响。
  咔吧！
  “嗷呜——！”大赖子发出一声惨叫。
  脚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夹中。
  左右六根齿牙深深嵌入皮肉。
  痛得他呲牙咧嘴，浑身冒汗，眼冒金星。
  扑通！从墙上滚下。
  但没掉在地上。
  因为兽夹上有铁链。
  铁链的那头固定在墙上，作为牵引，防止野兽挣脱。
  “啊——！娘啊！爹啊！救命啊！来人啊！！”
  那声音惊天动地，撕裂长空。
  他头朝下吊在墙上手舞足蹈。
  越挣扎，齿牙钳得越紧，越是疼痛。
  暗夜里，嚎叫声传出去老远。
  第一个被惊动的是老钟。
  然后是黑娃，狗娃，还有傻蛋跟两个女孩。
  附近不远处几户人家，全都亮起电灯。
  “咋了？咋了？发生了啥事？”
  老钟衣服也顾不得穿，立刻出门查看。
  “卧槽！是不是打中了黄鼠狼？”狗娃说。
  “黄鼠狼不会哭爹叫娘，应该是个人！”
  “谁？谁在哪儿？”狗娃问。
  “我！救命啊——！”
  大赖子被兽夹吊在空中，还在哪儿晃荡。
  “我擦！大赖子，怎么是你？”老钟吓得不轻。
  扑过去一瞅，终于明白，这小子要对两个姑娘图谋不轨。
  呼呼啦啦，人群蜂拥过去，冲他指指点点。
  “哎呀，大赖子踩中了兽夹子！”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跑狗娃家干啥？”
  “孙子，怎么又是你？
  想欺负我姐对不对？打死你个龟儿子！”
  嚎叫声同样惊动了李秀林。
  当他发现儿子被打成这样，吓得毛骨悚然。
  “谁下的兽夹子？”
  “我！”傻蛋站出来道。
  “你为啥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老子跟你拼了！！”
  李秀林将褂子一甩，要跟傻蛋玩命。
  傻蛋什么身手？怎么会尿他？
  瞬间将李秀林的手腕抓住，下面来个扫堂腿。
  扑通！老李甩在地上。
  “傻蛋！你害我儿子，老子要告你！让你坐牢！！
  李家的族人们！要你们这些亲戚干啥吃的？
  上去揍他！！”
  李秀林想蛊惑自己的本家，一块将傻蛋制服。
  那知道狗娃跟黑娃同时扑来。
  每人抄起一把镰刀。
  “谁动我傻蛋哥试试！老子让他血溅当场！”
  李家的人同时吓得后退。
  傻蛋却不慌不忙，冷冷一笑。
  “大家听着，我弄这个夹子，是为了抓黄鼠狼！
  最近黄鼠狼猖獗，天天来村里偷鸡。
  大赖子半夜翻俺家墙头，就是不怀好意！
  非奸即盗！被打中是活该！！”
  一句话不要紧，李家的人纷纷叹口气。
  “是啊赖子，你来狗娃家干啥？”
  “我想找小敏……耍！”大赖子不得不说实话。
  都他娘的疼死了。
  “秀林叔，分明是你儿子不对！
  他半夜三更爬俺家墙头，欺负我姐！你还有啥话说？”
  狗娃立刻跟他讲理。
  李秀林当场弄个大红脸。
  只能叹口气，从地上爬起，将兽夹子弄开。
  把儿子背在脊梁上，灰溜溜回家。
  哑巴亏是吃定了……。
  儿子的腿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傻蛋！老子靠你先人板板的不锈钢板！
  分明是故意的！
  从今以后，咱们仇上加仇。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