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开荒

  痴女小敏当上村长不到三天，整个锥子山就热闹起来。
  五台大型推土机轰轰烈烈开进大山。
  山路真的很难走，推土机摇摇晃晃。
  开进村，差点晃荡散架。
  到处是泥泞，到处是陡坡。
  进村后，傻蛋冲不远处的锥子山一指。
  “给我开成梯田！要求每层梯田三米宽，共计二十七层！”
  他早就经过严格的计算。
  按说，附近的荒地能开一万多亩。
  但时间不够。
  赶上夏播，只能管理三千亩。
  其它的只能明年开。
  村里没人啊。
  男人大部分都出山打工去了，只剩下一群留守女人。
  而且这些女人没文化，还要经过培训。
  “大哥您放心，交给我们了，弟兄们！干活儿喽……！”
  司机组长一声令下，五辆推土机嚎叫着上山。
  刹那间，轰鸣声击碎锥子山千百年的宁静。
  黑娃说：“傻蛋哥，你开三千亩地，怎么管理啊？
  咱们啥工具都没有。”
  “现在咱们手里有多少钱？”傻蛋问。
  “六百万！不！准确的说，是六百二十万！”
  傻蛋点点头：“足够了……。”
  最近两个月，山民们帮他们挖冬虫夏草。
  整座大山被挖得差不多了。
  前前后后，傻蛋卖了差不多七百万。
  除去盖房跟买摩托的钱，三个人的存款也就六百多万。
  冬虫夏草再也挖不到，总不能坐吃山空？
  开荒地是无奈之举。
  没有人，就花钱招呗。
  没有机器就花钱买。
  他相信，地里的收成绝对能丰收。
  初冬，红薯跟土豆全部销售出去，啥都有了。
  “哥，你不会是开玩笑吧？真的要带着我们种地？”黑娃还是不相信。
  “是！我看过了，附近的地都是生地。
  第一年不用上肥料！
  旁边就是小河，浇灌很方便！
  架设上变压器，安上水泵就可以。”
  “可咱们手底下没人咋办？
  如果雇人，到时候产品卖掉，够不够人工价？”
  黑娃也是种地行家。
  自古以来，他没见过谁种地能发财的。
  “哈哈哈……！”傻蛋笑了：“的确，种地不能发财。
  但只要听我的，绝对能赚大钱！
  我让你们种啥，就种啥！”
  “你咋知道今年种红薯跟土豆能发财？”
  “我能掐会算啊……。”
  黑娃撇撇嘴：“真不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装的！
  瞧上去比谁都傻，做起事来比谁都精！”
  傻蛋自己也搞不明白咋回事。
  忘记所有的亲人，朋友，还有家庭住址。
  但种地的本事在脑子里，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就是相信，种红薯跟土豆能发财。
  推土机在山坡上轰鸣。
  村里好多人被吸引过来，纷纷查看。
  “哎呀！村里开荒了！”
  “是傻蛋跟狗娃他们。”
  “他们开荒准备种啥？”
  “天知道……！”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李秀林也在其中。
  瞧着那些推土机，还有狗娃跟黑娃指挥若定的样子。
  他的肺都要气炸。
  发现山坡下有好多人，傻蛋立刻拉过小敏的手。
  在姑娘的耳朵边低语几声。
  小敏点点头靠近人群。
  “大家好！三姑，六婶，大毛叔，炳林大爷……你们好啊。”
  小敏冲所有人鞠一躬，四周的邻居十分惊讶。
  “哎呀！这丫头怎么不傻了？还会叫我们的名字？”
  “小敏，这是大队在开荒吗？”有人问。
  “是啊，咱村一下开了三千亩地。
  种不过来，要招工。
  每人每天……五十块！
  谁想干活的，找傻蛋哥报名啊！”
  原来傻蛋让小敏过来，是请山民们干活种地的。
  “小敏，你让我们帮你干活儿？”
  “嗯嗯。”丫头点点头。
  “干一天，给五十块？”
  “嗯嗯。”
  “谁给钱啊？”
  “傻蛋哥给！”
  接下来的问话，小敏有点招架不住。
  因为傻蛋没告诉她，因此回答吱吱呜呜。
  傻蛋发现不妙，赶紧过来冲所有人拱手。
  “各位婶子，大娘，大叔！
  咱们大队真的要招工！
  我要雇佣你们，还要你们的牲口，车辆！
  家家户户都有大马车对吧？
  那就人跟车一起过来。
  人工每人一天五十块，车马的租赁费一天三十。
  这样，你们就可以每天拿到八十块的薪水……。”
  “傻蛋，你不会是骗我们吧？”乡亲们还是不信。
  “放心，绝不骗人！只要大家肯帮忙，我保证还有分红！
  因为地是大队的，收成也是大家的！”
  “这话当真？”
  “决不食言！！”
  “好！俺们报名！乡亲们，咱们全都去报名啊！！”
  发现傻蛋这么有信心，几十个山民疯了似得，纷纷卷起袖子。
  黑娃跟狗王再次忙活，马上登记人数。
  当天下午，前面推土机刚刚将一层梯田开出。
  后面的人群就蜂拥而上。
  人跟车马干得热火朝天。
  整个锥子山是一片繁忙景象。
  傻蛋将人马分为两组，一组有黑娃管理。另一组有狗娃管理。
  两个小子俨然成为大队长。
  别提多嘚瑟了……。
  而他却拉着小敏的手，边走边传授女孩知识。
  “小敏，这是推土机……。”
  “推土机，傻蛋哥，俺知道了……。”
  “这是锥子山，你奶奶的娘家。
  开出来的叫梯田！
  那边一伙人安装的，叫变压器。
  河水里抽水的，叫抽水泵……。”
  “锥子山，梯田，变压器，抽水泵……。”姑娘赶紧鹦鹉学舌。
  从前，这些东西她都认识。
  从皇姑山回来，啥都忘了。
  傻蛋必须一点点唤醒姑娘的记忆。
  不知道为啥，几个月前，刚刚来到锥子山，睁开眼看到这张面孔，他就觉得很熟悉。
  小敏一定跟他认识。
  而且两个人关系不菲。
  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伤好以后，他本想离开。
  但奶奶的瘫痪，小敏的痴傻，让他感到了责任。
  决不能抛弃他们……。
  如果自己撒手离开，他们的日子将会非常难过。
  傻蛋决定住在这儿，帮着他们脱贫致富。
  至于自己的身世，爱是谁是谁……。
  五辆推土机轰轰烈烈。
  第一天就开出一百亩地。
  梯田好比一条条腰带，缠在锥子山的半山腰。
  傍晚，李秀林端着碗出门吃饭。
  看到那些地，他的眼睛都要气红。
  “二姨个脚的！三个毛孩子，瞧你们能弄出啥名堂？
  千万别犯在我手里！
  被老子抓住把柄，照样把你们打进十八层地狱！
  早晚将村长的位置夺回来！！”
  黄昏，山民们下工回家。
  夕阳西下，人们扛着铁锨，身后拉着牲口。
  那边传出傻蛋嘹亮的歌声。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