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换一命

  小庚脚踏七星，口中仍旧念念有词。
  发现外面地动山摇，他马上命令。
  “小敏，割破自己手腕，让你的血滴在黄金棺材上，快呀！”
  “喔！”这边的小敏已经做好准备。
  姑娘咬咬牙，狠命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一刀。
  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下。
  滴滴答答撒在棺材上。
  外面的风刮得更猛了，闪电也一道接着一道。
  张铁生来到老爷岭饲养场外面，时辰不对。
  只能等。
  足足等好久，才跳进前年挖掘的那个红薯井。
  入口就在下面。
  他一头扎进入口里，撒丫子狂奔。
  因为轻车熟路，很容易穿过密道。
  来到云萝墓穴的入口处，发现大门敞开。
  立刻知道小庚，金锁跟小敏都在里面。
  他马不停蹄，跑得浑身冒汗。
  穿过三道悬索，上去平台。
  斗转星移已经完结……。
  外面的风停了，闪电也没了。
  天空重新归于晴朗。
  其中两颗星星的位置改变，谁都没注意。
  他看到了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
  小庚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金锁站在哪儿流泪。
  而小敏的身体却趴在黄金棺材上。
  姑娘的手腕被割破，血液正在顺着棺材流淌。
  平台上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小敏！小敏——！”他呼嚎一声，将女孩抱在怀里。
  “丫头，你咋恁傻？恁傻啊？”
  张铁生赶紧掏出手帕，帮着姑娘包扎伤口。
  小敏脸色惨白，昏迷不醒，但脸上却留着一股笑意。
  笑得很甜，很幸福……。
  张铁生马上抬手封住她的穴道，血流才停止。
  转身就是两巴掌。
  咣！咣！抽在小庚跟金锁的脸上。
  因为力气大，两个小子被抽出去老远。
  “王八蛋！！谁让你们带她下迷宫的？！”
  小庚说：“铁生哥，不是我们两个犯贱。
  是小敏哭着喊着要来的！
  她以死相逼，我没有办法啊！！”
  “兔崽子！造孽啊！！”
  张铁生将小敏死死抱紧。
  他终于明白，姑娘白天为啥要跟他一起上山。
  摘枣子，刺鱼，荡秋千……。
  还说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原来早就做好准备，要用自己的命，换彩玉的命！
  “妹！哥对不起你啊……！”
  张铁生的身体在颤抖，心在一点点碎裂。
  只是号啕几声，马上将小敏抱在臂弯里。
  “走！赶紧回去，送她去医院，去医院啊……！”
  他拔腿就跑，上去索道。
  张铁生甚至能感觉到，小敏的身体在一点点冰凉。
  姑娘的手臂耷拉在他的腋下，摇摇摆摆。
  洁白的手腕上，那块手帕竟然悄悄滑落，掉进下面的万丈深渊。
  小庚跟金锁根本顾不得收拾东西。
  跟在张铁生的后面奔跑。
  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起冲出迷宫。
  上去红薯窖，张铁生抱着姑娘直奔村子。
  一边跑一边喊：“打电话！叫人！准备车……！”
  “喔喔喔……！”金锁跟小庚只好停下，拿出手机。
  一口气跑到村口的老柳树下。
  王建跟四大金刚已经等在那里了。
  两辆汽车已经发动。
  张铁生抱着小敏上车。
  劳斯莱斯呼啸一声冲上山道。
  他仍旧抱着小敏柔软的身体，眼泪鼻涕一起流。
  “小敏，你要挺住，挺住啊！铁生哥在呢……。
  咱们上医院，你一定没事的！”
  “老大！小敏咋了？”王建在旁边问。
  “她下去迷宫，小庚为她逆天改命！
  彩玉得救了，她却昏迷了……！”
  “啊？”王建同样大吃一惊。
  不知道该喜该忧。
  喜的是彩玉的诅咒被破解。
  而小敏却付出了血的代价。
  张铁生等于得到一个红颜，又失去一个知己。
  他没有爱过小敏，但姑娘的位置在他的心里同样重要。
  他恼恨自己，为啥刨根问底？
  非要找到宁氏后人不可？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还找个毛线？
  总之，他心急如焚，忧心忡忡。
  二十分钟后，汽车开进医院。
  张铁生抱着姑娘，直奔急诊室。
  “医生救命，救命啊……！！”
  他的声音竭嘶底里。
  急诊室里，几个护士跟医生已经迎出。
  小敏被放在推车上，推进抢救室。
  此刻，张铁生才发现两手湿漉漉的，上面粘满鲜血。
  很快，村里人得到小敏受伤的消息。
  张大栓跟丁香来了。
  杨大年跟孙桂芝来了。
  富贵叔跟富贵婶来了。
  还有二憨，徐二愣，小宁跟赵凯丽，一起扑进楼道。
  “娃！俺的娃啊……。”大洪嫂当场晕死过去。
  女人是早上发现女儿不见，知道事情不妙，特意赶到皇姑山的。
  但终究还是来晚一步。
  “铁生，小敏咋了？”大家一起问。
  张铁生却呆若木鸡。
  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帝王绿。
  玉石上同样血糊糊的。
  王建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大家。
  张大栓闻听一跺脚：“造孽啊……！
  父债女还，父债女还！
  可老天为啥让小敏生得那么乖巧？”
  好多人开始哭泣。
  宁老五上辈子造孽了。
  最后把自己亲生女儿搭了进去。
  宁氏三兄弟再怎么坏，也被小敏还清了……。
  “小敏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张铁生站起来，神情恍惚。
  好想扑进急救室，用自己的命，换姑娘的命。
  “老大你不能进去，医生正在抢救！
  小敏一定会醒过来的，她吉人自有天相……。”
  王建跟四大金刚从后面抱上他。
  大家等啊等，熬啊熬。
  两个小时后，医生从里面走出。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张铁生赶紧问。
  医生摇摇头：“她的命保住了，但因为失血过多，大脑严重缺氧，恐怕……？”
  “恐怕怎么样？”
  “恐怕会变成傻子，也就是……白痴！”
  啪嗒！
  张铁生手里的翠玉落地。
  “你说啥？我妹妹真的会变成白痴？”
  “是的！对不起张董，我们尽力了……。”
  张铁生苦笑一下，跌坐在长椅上。
  天下有好多事都让人匪夷所思。
  不能用科学去解释。
  这件事竟然如此荒谬，荒唐！
  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信。
  忽然，张铁生猛地跳起，抓住小庚的脖领子。
  “王八蛋！都是你干得好事！
  还我妹妹，还我的小敏啊！
  我要你立刻逆天改命！
  把我的命换给小敏，快呀！！”
  张铁生疯了一样，差点把小庚晃散架。
  小庚说：“铁生哥！我没那本事！”
  “放屁！那彩玉呢？彩玉的命为啥会改变？”
  “因为她本来就该是当初那个样子！
  我只不过顺应天命，恢复了原貌而已。”
  “那宁老五的前世呢？他为啥会改变彩玉的命运？”
  “宁老五是临死前，用自己的命下的诅咒！
  我根本不会！
  就算会，也不这么做！”
  张铁生噗通又跌在椅子上，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