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拉爬犁

  碰上张铁生，宁九倒了血霉。
  三天两头被打断手脚。
  如果这辈子都出不去，不知道还要被打断多少回。
  他奶奶的没天理了！
  “张铁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哎呦！疼死了！！”
  宁九的叫声好比杀猪宰羊。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
  当初在阿尔泰大雪山，我就吃过你哥宁武的亏！
  没有把他打成残废，害得巧玲跟喜鹊差点丧命！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我绝不会给你伤害两个女人的机会！！”
  张铁生很仁慈。
  打断他的手脚，马上固定，免得骨头长歪。
  三个月后出不去，就再打断一次。
  “你要折磨老子到啥时候？啥时候啊？！”宁九嚎叫道。
  “啥时候咱们离开海岛，啥时候结束！”
  “如果这辈子离不开呢？”
  “那算你倒霉，这辈子别想站起来！”
  “张铁生！我靠你老娘，靠你八辈子祖宗！”宁九破口大骂。
  “你骂吧，反正我祖宗都死了，根本听不到！”
  固定完，他再次出洞，用石头堵上入口。
  整整一个夜晚，宁九都在骂。
  骂得声音嘶哑。
  也只能骂骂了……。
  早上再起床，张铁生也不理他。
  反而忙得更欢。
  他上山砍木头，将木头弄得溜溜圆。
  斧头跟锯子吱吱呱呱响，巧玲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所有工具，都是他一点点弄出来的，用起来十分应手。
  “铁生，你在干嘛啊？”女人问。
  “做个爬犁！”
  “你……做爬犁干啥？”
  “运东西！以后要一直去海边，打到的鱼太多，弄不回来。
  我就用爬犁拉回来！
  这东西一次可以运输几百斤重的东西！”
  “可光有爬犁也不行啊，这儿没牲口，你用什么拉？”
  巧玲是山里女人，当然知道爬犁怎么用。
  最起码要有一头骡子，或者一匹马。
  早些年，她家里喂过牲口。
  父亲杨大年也赶过爬犁。
  都是用牲口拉。
  荒岛上没牲口，用人拉，还不累死了？
  张铁生却微微一笑，指了指四只小熊。
  “它们力气大，我让它们拉！”
  “啥？你用熊……拉爬犁？”巧玲吃一惊。
  “对头！”
  “它们是野兽，能听你的？”女人觉得很新鲜。
  小熊越来越大，力气也很大。
  用来拉爬犁，完全可以。
  可野兽是无法被人驾驭的。
  “嘿嘿，我教它们拉，不就行了？”
  说完，他仍旧忙活。
  小敏在旁边打下手。
  很快，爬犁做好，瞧上去特别美观。
  拉起来也非常轻巧。
  小敏坐上去，很高兴。
  “铁生哥，你真是个神人，这东西都能做。”姑娘赞叹不已。
  “嘿嘿！大山里从前不缺这个。
  后来有了农用车，这东西才荒废了。
  今天，我要重新利用原始工具！”
  “哥，你真的要用熊崽子拉爬犁？”小敏也不信。
  “嗯，它们四个加起来，比两头骡子都有力气！
  以后咱们打鱼，就不用荆笆了，这个更省力气！”
  “那你快点弄，我要赶着熊，去山那边玩！”
  小敏欢欣鼓舞，非常想坐上爬犁，感受一下被熊拉着走，是一种啥滋味。
  张铁生微笑着，弄了套子绳，还有夹板。
  所有东西弄好，他开始呼喊小熊的名字。
  “熊大，熊二，熊三熊四，你们过来！”
  四头小熊听到主人呼喊，立刻屁颠颠靠近。
  张铁生将拉套跟夹板，在它们的脖子上固定好。
  四只小熊立马变成拉爬犁的牲口。
  小敏第一个坐上去，怎么都不下来。
  “铁生哥，快赶啊，快点，鞭子给我！”
  姑娘迫不及待，夺过张铁生手里的鞭子。
  “熊大熊二！走喽！”
  啪！她打个响鞭。
  四只小熊闻听，马上撒丫子狂奔。
  爬犁瞬间飞起来。
  小敏没坐稳，竟然来个仰八叉，被摔了下去。
  “啊！咋回事儿啊？铁生哥，这是咋回事？”
  姑娘在地上打几个滚，弄一身土。
  “你太心急了，我还没训好它们，等训好了才能坐！”
  “你不早说？瞧把人家屁股摔得？”小敏有点气急败坏。
  此刻，熊已经将爬犁拉出很远，一路狂奔。
  根本无法驾驶。
  “铁生，快去追，别让它们把爬犁弄坏了！”
  巧玲一边吩咐，一边来搀扶小敏。
  张铁生飞快冲上去，勒住了缰绳。
  四只熊终于停止。
  整整一天，他都在教会小熊口语。
  谁不听，就不给东西吃。
  听话的，奖励一条鱼。
  很快，熊就懂得了口语。
  “驾驾！”这是前进。
  “喔喔喔！”这是左转。
  “得嘞！”这是右转。
  “喻——！”这是停止。
  三天后，四只小熊竟然被他训练得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让走就走，让停就停。
  根本不用鞭子，张铁生也舍不得打它们。
  等到熟练，张铁生才抬手招呼小敏。
  “妹子，可以坐了！”
  “我不！它们摔我屁股！”小敏被吓怕，赶紧摇头。
  “让你坐，你就坐，我保证它们听话。”张铁生鼓励她道。
  “那你抱着我，不然我害怕！”
  “没问题，上来！”
  他一招手，小敏上去爬犁，扎在他的怀里。
  “驾！驾！”
  张铁生口号一喊，四只小熊马上快步如飞。
  爬犁在山谷里飞驰，渐渐上去山坡。
  “啊！铁生哥，太爽了！你真伟大！好有本事啊，真刺激啊！”
  的确很刺激。
  他们有了自己的战车。
  而且是天下独一份。
  战车上装了好多东西。
  干粮，鱼竿，鱼食，凿冰的工具，还有动物的皮毛。
  赶到海边，十几里路，双脚不用沾地。
  而且熊还可以带着他们在冰面上滑动。
  掉下去也不用担心。
  小熊可是游泳高手。
  比游泳圈都保险。
  小敏跟着张铁生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也被男人的勇敢跟智慧痴迷。
  他成为她的神！她的魂！！
  这天，他们钓来的鱼更多。
  足足三百多斤。
  全部放在爬犁上，四只熊一起努力。
  后面是深深的车辙，车上是满载的食物。
  这种自食其力的感觉，简直爽呆了……。
  返回山谷，将爬犁卸车，张铁生赶紧犒劳四只熊崽子。
  巧玲也摸摸它们的皮毛，赞叹道：“铁生啊，你的生活可真有质量！”
  张铁生嘚瑟一笑：“小意思！不就训几头熊吗？
  以后，我还要训练它们成为咱们的坐骑。
  再出门，爬犁也不用了，直接骑熊就可以！”
  “美得你！”巧玲嘲笑他一声。
  她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
  可旁边山洞里的宁九闻听，整个心顿时凉如死灰。
  张铁生这孙子厉害啊！
  熊都可以驯化。
  我大哥跟二哥……死得一点都不冤。